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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久违的称呼让甄情的心漏跳了一拍,呼吸都慢了下来。
“姐姐”这个词曾是过去那么多年专属于时雨对她的称呼,在时雨高声呼喊她时,或是在他们亲密纠缠时。
她没有兄弟姐妹,在家族小辈和朋友里也是最小的那一个,他们或是喊她的名字,或是亲密的叫她的小名“昭昭”。
直到遇到时雨,这个比她小四岁的臭屁小孩,从不喊她的名字,只叫她“姐姐”。
分手重逢后,他们每每针锋相对,时雨只叫她“甄情”,好像“姐姐”这个词只应该存在于他们好的时候。
她想问时雨,问什么要叫她“姐姐”,现在是他们“好”的时候吗?
甄情挪动了一下身体,意外的时雨没再桎梏住她,她艰难转身后和时雨面对面对视。
时雨委屈着一张脸,还没等她开口,就立刻变了一副嘴脸开始张牙舞爪地嘲笑甄情:
“甄情你知不知道你的谎话特别拙劣,骗人时候的样子也是漏洞百出。”
“你刚刚假装讥讽我的时候,脸上笑得比哭还难看。”
时雨边说还模仿着甄情刚刚讥讽他时的样子,模仿完后接着说道:
“还有你亲我的时候手抖什么啊!”
时雨此刻非常自信甄情刚刚所有的恶语相向都是表演,原本甄情说那些话时他都要信了,但就在甄情吻他的时候,他察觉到甄情微微颤抖的指尖,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丝灵光,被甄情扰乱到停止思考的脑子一下子就转过弯来,断定了她就是为了逼他离开在表演。
吃饭的时候他虽然生气甄情的所作所为但也没闲着,把房间内甄情对他说的所有话一一都复盘了一遍——
说他不会永远在赛场,她也不会一直仰视他,事实上甄情从没仰视过他,她欣赏他在赛场上的风采,但从不因为他们之间的差距自我贬低,她总是以她自己的事业为荣的。
说他咎由自取,事实上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甄情总是第一时间担心他的腿伤。
——所以所有言论均不代表甄情本人意愿。
时雨换了一个姿势,明晃晃的一张脸凑到甄情的面前坏笑,说道:“甄情,如果你当演员一定是演技最差的那一个。”
甄情面如死灰地闭上眼睛,内心暗道就不该多此一举就做什么吻别的蠢事,于是柔声和时雨商量道:
“你先把我放开好不好?”
时雨十分受用地把粽子一般的甄情身上的被子给剥开,甄情面子挂不住,被解开的那刻立即蓄力朝着时雨的胸口狠狠来了一拳,打完还不解气地又朝着他的手臂来了一巴掌。
时雨吃痛龇牙咧嘴地大叫,却在下一秒搂住甄情一齐躺倒在床上。
“甄情,现在这样真好。”
时雨的眼睛亮晶晶的,之前的阴霾全都不见。
是啊,真好。
爱人能听懂她狠话的玄外之音,能察觉她说谎时的不忍和慌乱。
如果这不是她特意为分手准备的就更好了。
抱了一会之后,时雨心情很好地起身和甄情道别:
“我去前台再给我开个房间。”
“姐姐,明天见。”
第二天一大早,时雨大咧咧刷卡进了甄情的房间门,睡梦中的甄情被惊醒,看到满面笑容的时雨不禁怀疑起酒店对客人隐私的保护情况。
“你房卡就在床头柜放着,我可没有偷。”
看着甄情越拧越紧的眉头,时雨替自己狡辩道。
她办入住时特意要了一张取电卡,本来是想方便自己,没想到最后是方便时雨登堂入室了。
时雨毫不客气地坐到甄情床上,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回江城。”
甄情不动声色地拿被子把自己裹紧,语气不悦地回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回去。”
“那你要干嘛,定居喀什?”
时雨一瞬间有一些紧张,甄情要真定居喀什了,他一时半会还处理不完江城的事情,那就没有办法在这里陪她了。
甄情一眼看穿时雨的想法,无语道:“旅行。”
时雨松了一口气,立马替甄情邀请自己道:
“那我们一起。”
甄情没有同意,反问他道:
“你不需要工作吗?”
“你不也没有在工作。”
“我是无业游民啊。”
“额......”
好像确实是这样,但工作能往后推,和甄情旅行如果不捉住这个机会,那才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一整天时雨都寸步不离地跟在甄情屁股后面磨着她同意,甄情也非常好心地领着时雨去了非常有新疆特色的饭店去吃饭,但一起旅行这件事情始终没有松口。
饭店的大厅金碧辉煌,钢琴演奏优美动听,甄情心无旁骛得享受美食,但时雨如坐针毡,只要甄情一刻没有答应带着他一起去旅行他提着的心就放不下了。
甄情咬了一口包着牦牛肉的包尔萨克,面团的油香和牦牛肉的酸辣一起在口腔中弥漫,是独属于新疆的风味。
“你也吃啊。”
享受美食的甄情没有忘记时雨,友善地邀请他一起分享面前的食物。
“你不会背着我偷偷跑掉,然后把我一个人丢在喀什吧?”
时雨拿起叉子又放下去,眯着眼睛疑神疑鬼地去问甄情。
甄情被噎了一下,很快镇定神色否认道:
“怎么可能......”
按甄情的性格来说之前确实不太可能,但现在不太好说,时雨还是有些怀疑。
吃完饭后,时雨让甄情先回酒店,自己鬼鬼祟祟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在太阳完全落下山后,时雨提着一大袋子的酒回了酒店,啤酒、红酒、白酒,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时雨把那些瓶瓶罐罐的酒放在桌子上一一摆开,很明显,这是要和甄情拼酒的架势。
“如果我赢了我们就一起旅行。”
“幼稚又无聊的游戏。”
对于时雨的宣战,甄情淡淡给出自己的评价。
“你就是怕输。”
他时雨好说也跟乔驰那群狐朋狗友厮混那么多年,酒量自然不在话下。
可甄情还在酒庄工作了那么多年,而且因为体质原因对酒精代谢能力很强,真真是千杯不醉。
很显然,时雨对自己和甄情的酒量都有有个错误的判断。
“你喝不过我。”甄情还是淡淡拒绝。
时雨身上那股属于男人的莫名其妙的胜负心立刻被点燃,拧开酒瓶子就要当场给甄情表演一个吹瓶。
但还没喝,时雨还没好利索的发烧加高反就卷土重来,一头栽倒在床上。
月黑风高正是逃跑的好机会,甄情火速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决定抛下他独自离开,但时雨因为高反而皱着的眉头总是反复浮现在她眼前。
“我真是欠你的。”
最终甄情还是过不去良心那关,任命般地躺在时雨旁边的沙发上。
等甄情睡熟后,时雨蹴地睁开眼睛,墨色的瞳孔在黑夜中如同鹰隼般炯炯有神。
“休想甩开我。我会一直注视着你,直到永远。”
时雨这么想着,没清醒两秒就又昏死过去。
第二天起床后,时雨默认甄情同意和他一起去旅行,主动给自己约法三章——
一、保障旅行时绝对会无条件服从甄情的决定。
二、保障旅行时绝对不会随时随地发大小脾气。
三、保障旅行时绝对不会对甄情随便动手动脚。
时雨仪式感很足,不光嘴上保障,还假模假式地去前台请工作人员打印了一张贴在甄情的箱子里。
甄情不去管他,由他自娱自乐。
很快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雨发现甄情的懒散超乎自己的想象。
她每天睡到自然醒,醒了后慢悠悠收拾好自己然后出门吃个早餐,吃完早餐就在古城里闲逛,逛累了就找个咖啡店点上一杯咖啡配上一块蛋糕消磨一下午的时光,到傍晚随便找个饭店简单吃一口就又回酒店睡觉。
时雨很难想象这是平时说话做事一板一眼的甄情,他们也不是没有一起出游过,甄情都是早早做好规划,时雨看着和那时候判若两人的甄情,他甚至在怀疑甄情是不是在耍他。
但是很遗憾,休息时甄情真的就是那么懒散,如果不是出门在外还给自己定了体验当地风土人情的KPI,在江城家里的她可以窝在房间里一整天都不出门。
作为执行力超强的实干家,时雨连夜做了一份详细周密的旅行PPT,第二天一大早就把甄情从被窝里薅起来听他激情演讲。
大到什么时候做什么交通工具去哪里,小到去了当地什么时候吃什么饭,密密麻麻,事无巨细。
作为无业游民的甄情面对十几页的PPT只剩头疼,最后头昏脑胀的她对时雨的PPT展示提出唯一问题:
“所以我现在还能睡一个回笼觉吗?”
“不可以哦。”
甄情的回笼觉愿望落空,被时雨拉去商场为他们的出游购买装备。
在时雨的督促之下他们如期出发,按照时雨的计划,他们第一站应该是要自驾一路直奔去伊宁,甄情最开始不同意,她车技不好无法和时雨替换开车,而且在冬季路况不熟悉的高原她也并不支持时雨冒险开车,但拗不过时雨有个想当公路片男主的心。
但刚出喀什城车就因为莫名的原因抛锚,他们只好回到车行换了车再次出发,再次走到车子刚刚抛锚的地方后因为对向车拐弯不及时蹭到他们的车,车门油漆被剐蹭掉一大块。
好在他们租车时保险买的全,不用做多余的赔偿,只把车还给车行修理就好。
接二连三受挫的时雨在甄情威胁的眼神中最终放弃自己的公路片男主角梦,妥协做飞机去伊宁。
飞机起飞了时雨还在感叹:“你看这一路上问题不断,要是没有我你该怎么办啊?”
甄情头抵着窗户,心累道:
“是啊,没有你我现在都到吐鲁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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