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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要还是不要?
看着那盏流光溢彩的河灯,李舒迢想起关于它的种种,最初只是因为它是穆言策替她赢回来的,意义不同,但是后面它被一再利用,再深的感情都会被消磨,何况本就萍水相逢。
她没有伸手去接,身体甚至也没有一点动作,刚刚理清楚的思路再次被堵上,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她还不知道穆言策的意愿。
这盏被穆言策捧在手心的河灯好像她啊,看似无辜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消磨着和穆家人的情分。
许久后才吐出一句:“那师傅要吗?”
穆言策将双手递到她面前,理直气壮道:“我凭本事赢的,为什么不要?”
又换了语气调侃道:“但是现在看起来倒像是你不要,它变丑了?”
还不等他继续说完,李舒迢的手就快速抢过河灯放在自己怀里道:“没有,就是你不觉得它很烦吗?”
看见她的动作加上这没有由来的一句话倒是让穆言策唇角的笑意更深,他大概明白了小姑娘的意思,转身双手撑在屋顶上,眺望远处的天。
“你是你,其他人是其他人,判案都得看是什么性质再株连九族的,”他歪头看着李舒迢又问:“所以你闷闷不乐是因为这个?”
李舒迢没说话。
这种反应落在他眼中便是默认了,伸手去虚空地抓住那夕阳的轮廓道:“我要是觉得烦就不会认你做我唯一的小徒弟,你在意的那些人:陛下,皇后,太子甚至还有那位公主,说实话是我很难接触到的人。”
“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做他们师傅,这是以下犯上。”
李舒迢抬头看着眼中闪过一丝疑问。
穆言策意识到不妥,伸出的手猛地收回,开始找补道:“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你让我觉得……”
他慌乱的样子让李舒迢愈发肯定之前他喜欢她的猜测,笑容就那么在脸上荡开,脸颊的酒窝若隐若现带着些许勾人的意味,“嗯,我知道,师傅也是个顶顶好的人!”
穆言策怀疑地看向她,她真的知道?
在得到她郑重其事的点头和再三保证之后,整个人讪讪地摸着鼻子双臂靠在脑后躺下,小姑娘对自己的喜欢还挺盲目,不,还挺深的。
黑夜顶替白昼给盛京城换上一件轻纱,穆家母子俩和李舒迢认命地挨个把几个醉酒的送回家。
一夜好眠,李舒迢醒来的时候薛琉璃还抱着被子睡在她身边,薛家没有什么晨昏定省,直接散养,睡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看着她大咧咧的睡姿,李舒迢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爬下床,薛琉璃的房间里面还有一些她之前过夜留下的替换衣物。
从衣柜中拿出来后梳洗一番便悄悄推开门走出去,没有意外地在树梢上看见了暗雷。
他依旧是那副模样,叼着根杂草双手环抱倚靠在那边,看着那根草她之前就问过了,万一那是被路边野狗灌溉过的呢?
后面暗雷好像就摘比较高的或者看起来比较干净的草了。
意识到自己想歪了之后,她摇摇脑袋走上前询问对方的伤势。
暗雷睁开眼睛拿出嘴里的草轻轻跳下,很少见地开口仔细说道:“嗯,差不多了,其他的不碍事,您的安危重要。”
这是在解释为什么出现在薛家的原因。
李舒迢点点头询问暗牢中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暗雷如实说来是白衔止提醒到她可能会在地下水道,所以他和一同在暗处的穆言策分两路去救她。
他也很快就发现了晕倒在地下水道路口处被披风裹着的李舒迢,也感受到周围浓烈的杀意,快速背着她就朝和穆言策约定好的出口跑。
“殿下,那些人不是提刑司的,”暗雷神色凝重,提刑司的风格在暗塔的训练中他见过,可以直接判断。
李舒迢震惊地看着暗雷这和平常不一样的样子,不过还是很快反应过来,这个恐怕只有提刑司的人知道了,但是白衔止是不会说的,这一点她很清楚,又提到另外一件事情:“对了,暗雪他们呢?”
“在暗塔,”暗雷说得云淡风轻,可是紧握的双拳还是透露出他的情绪。
暗塔是他们曾经杀出来的地方,现在回去面对的很大可能是死亡,他们这些人说是暗卫可还有一个词来形容可以更合适——死士。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一个名字的皮下可以是无数人。
李舒迢叹了口气,想起在提刑司之时无法召唤暗卫的事情,还是没有说,只是先让暗雷下去。
按照之前暗雷的行事风格,不该说的一句话也不会多说,但是现在他却拿出一块令牌道:“殿下,这是缥缈楼的悬赏令,我在其中一个黑衣人身上抢下来的。”
“缥缈楼是江湖上的一个杀手组织,涵盖了很多大大小小的杀手以及帮会,按照那天的情况结合今日的情况来看,有人买您的命而后又撤了。”
刚说完李舒迢提裙上台阶的动作顿住,血液在那一瞬间凝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意,闭眼不敢回想那些熟悉的面孔还有桌上的那一碗八仙豆腐汤,口中涌出涩意,胃里面的东西在翻滚,像是要把昨天吃的豆腐汤吐出来。
她伸手捂住胸口大口地呼吸着,又听到暗雷继续说。
“本来这些我不该说的,保护殿下是死士的责任,我拼死保护殿下也是因为我身上的毒只有皇后能解,左右不过一死,但是护心丸可解世间百毒。”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李舒迢猜的到,因为毒素解了,他不受制于皇后,这才将知道的事情说出。
屋内传来动静,李舒迢压下心头的波澜转身看向暗雷,暗雷将令牌递过去刚要飞身离开便听到同样一声很轻的声音:“救你那天,我叫不到暗卫。”
暗雷也是轻飘飘地回答了句知道了便重新飞进树冠中,这次目标不是那么明显了。
充满少女馨香的室内迎来短暂的阳光后又再度归于平静,李舒迢绕过屏风看着睡姿依旧难看的薛琉璃,坐在床边开口让她睡进去点,然后就看着明明还在睡梦中的薛琉璃懂事地朝里面地挪了挪被窝。
空气有一瞬间的尴尬,老实巴交照办的薛琉璃:……
“迢迢!”薛琉璃被识破后索性跪坐起来大喊然后抱住李舒迢,拍着她的后背道:“你还有我,还有章阳,还有小穆大夫,很多很多在乎你的人。”
昨天两个人屋顶谈心的时候有三颗脑袋排列整齐地露在另外一边,他们看不见二人的神情,可是却可以通过说话的语气和交谈的内容大概判断出来结果是愉快的。
提刑司提审一事本就透着股诡异,分明是太子手下的兵在值守,居然眼睁睁看着李舒迢被造谣带走不做任何反应,还以为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她赶紧拉着章阳夜闯太傅府。
对于他们这些功课不好的人来说,进太傅府邸和进地狱有什么区别,可是为了好朋友还是咬咬牙进去了。
虽然没有捋清什么真相可是起码多了一方力量来帮忙,所幸这个力量发挥的作用不小。
可是她刚刚居然听见有人买了悬赏令又撤下,那结合先前的事情不难猜出究竟是谁在幕后操纵。
薛琉璃越想越气,越想越难过,明明是打算安慰李舒迢的结果她自己却先一步哭出来了。
滚烫的泪水晕开一大片水渍,将她肩膀上的衣服浸透,李舒迢也回抱住薛琉璃,看着她哭的不能自已的模样轻轻哄着:“有什么好难过的?相反我还很谢谢这个身份,如果没有这个身份的话,我怎么会认识你,认识章阳,认识师傅还有很多很多人。”
“身为公主承受了许多便利的同时也要承受因为这个身份带来的其他难以预料到的事情,福祸相依,上天给的安排都是最好的。”
这是她的公主姐姐在婚礼过后不久和她说的。
李舒迢用轻柔的话语表达出她的态度,生气、伤心和失望这些情绪她早在姐姐那边就已经尝过一回了,以局外人的身份;而这次不同的是她是主角,那一柄名为亲情的剑扎地更深了而已。
薛琉璃感受着她平静的样子,擦了擦哭出来的鼻涕,刚要起身的时候就看见李舒迢刚换上的衣服被她的眼泪鼻涕给弄脏了,不好意思道:“迢迢,你的衣服……要不换下吧,我最近新做了几套衣服,我们穿的一样出门吧。”
女孩子间总喜欢打扮得很像出门,尤其是现在母性大发的薛琉璃,巴不得自己有什么好的全部都给李舒迢。
然后她就看见李舒迢背后奇奇怪怪的大片的熟悉的红痕,好像不是她以为的被虫子咬和酒精过敏。
想的时候薛琉璃同时也问出声来,没有觉察到李舒迢身体的僵硬,扯下她的肩膀上的衣服就看见不仅是后背就连前胸也是一样的情况。
“迢迢,这是……”薛琉璃颤颤巍巍地指着那些惹眼的痕迹问。
李舒迢把衣服穿好刚想要找个借口就看见薛琉璃猛地从床上跳起,腾空单脚劈叉从床顶上踢下一柄迎月枪,风风火火甩着枪喊道:“是白衔止还是哪个王八蛋,我去杀了他。”
“是下手多狠,过了这么久这些暧昧的红痕还在?”
皮肤娇嫩有公主毛病但是确实是公主的李舒迢还没有从她们昨晚在枪下睡觉的情况下反应过来又抓住一个字眼问:“等等,琉璃,你怎么知道这是暧昧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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