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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闻迟谦洗好手回来,看见被子拱起来的一团。唐柔蜷缩着身子,几乎把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只露出半颗脑袋,浓密的黑色长发铺了满枕。
闻迟谦掀开被子上床,顺势关灯。
唐柔这次没有特意挤在边上睡,反正现在,她全身上下都被他摸遍了,躲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然而感觉到闻迟谦靠近,唐柔抱着被子的手还是不由收紧。
好像比昨晚两人第一次发生关系的时候,还让人难为情。
昨晚是履行正常的夫妻义务,现在,她都不知道闻迟谦什么意思。
因为弄伤了她,所以愧疚?
除了这个,唐柔也想不到其他。
“唐柔。”他低声喊她名字。
唐柔睁开眼,声音很轻:“怎么了。”
“明天和郑董打球。”
“好。”
明天没什么课,可以去。
卧室又安静下来,空气无声涌动,窗帘也在风中微微浮动。
唐柔调整好姿势,闭眼打算入睡,闻迟谦又忽地出声:“唐柔。”
唐柔只好又睁开眼,深深呼出一口气:“嗯?”
他低沉的嗓音在夜里格外明朗:“一直忘了问你,等过段时间得空,要不要邀请你堂叔一家到金海住几日。”
唐柔怔住。
她连忙转过身,声音里是难掩的错愕:“怎么突然这么说?”
父亲去世后,她确实没什么要好的亲人了,所有亲戚都对她避之不及,是堂叔堂婶不计前嫌收留了她,给她容身之所。
虽然生活拮据,好歹让她缓过劲儿,后来也才有机会考上大学。
闻迟谦:“这不是应该的么?”
唐柔指尖微缩:“谢谢。不过我堂叔最近身体不好,还是不要舟车劳顿了。”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她没有把结婚的事告诉远在江城的堂叔堂婶。毕竟一年后就要离婚,让他们知道反而不好,倒不如就当一切从没发生过。
离婚后,她还是和以前一样。
闻迟谦没再说话了。
经过昨晚,他们成了彼此最亲密的人,他觉得爱屋及乌,也该对唐柔的家人好些,但她显然并不打算给自己这个机会。
唐柔道了声晚安,转过身继续睡觉,刚闭上双眼,后背蓦地一热,男人拥了过来,手臂环着她腰身,温热气息拂过颈侧。
唐柔身子僵了僵,心跳漏掉半拍。
“睡吧。”他闭眼。
…
金海富贵,挥金如土的有钱人不在少数,豪宅更是鳞次栉比。
富贵之人多会享受。位于棕扬岭山脉深处的棕扬山私人庄园,远离城市喧嚣,环境优美,景观独特,总面积超过两千英亩。庄园每天都有专门的保安把守,非邀请不可入内。其中设有两个冠军级别的18洞高尔夫球场,并配套着设施完善的双向练习室,以及标准杆为3杆的短球备用球场。
虽然是郑董事长邀请闻迟谦打球,地点却是由闻迟谦选定。
棕扬山私人庄园是闻家的私人领域,每年的维护规模和预算远超普通人想象,能完全摆脱公众视线,不为任何人所打扰,拥有绝对的私密性和娱乐体验。
这是唐柔第一次来这里。
这段时间参加各种宴会,有听人提起过这座神秘的庄园,没想到今天她就踏足了。
天气正好,唐柔走在闻迟谦身侧,沐浴在柔和的阳光里,远远的便看见已经玩起球的郑董事长及其夫人岑香娴。
岑女士将近五十的年纪,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左不过三十几岁,身材保持良好,皮肤白皙,气质娴雅高贵。
谁都知道,华亚郑董事长和其夫人感情甚笃。
早些年丧妻后,郑董事长一直未再娶,如果不是遇到岑香娴女士,大家都默认他会孤身到老。
两人结婚第二年就有了个女儿,夫妻恩爱,家庭和顺。虽然郑董事长和前妻有个儿子,但岑香娴女士和这位大少爷也从未发生过矛盾,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圈内不少人都很羡慕。
都说后母难当,在他们郑家仿佛不存在。
岑女士先注意到两人的身形,朝身侧的丈夫示意。
郑董把杆递给球童,儒雅的脸上扬起笑意,大步朝闻迟谦迎过去:“闻生,又见面了。”
生意场上,不同于私下交情。
闻迟谦和郑应洲交好,并不等同于他和郑董事长也一并归入私交。
两人客气寒暄,简单握了手,闻迟谦便看向在他身侧的唐柔,朝两人介绍:“唐柔,我太太。”
秦家晚宴上,郑董没机会和唐柔打声招呼,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他黝黑的双眼落在唐柔清丽的脸庞,露出欣赏之意:“幸会。”话落,他看向自己的太太,也道:“我夫人她很想认识你太太来着,晚宴那天有事耽搁了,一直和我嚷着可惜。”
唐柔看向岑女士,眼中有情绪极速流转,不过半秒,面上就是温婉端庄:“我也一直很想见见您,今天算是圆满了。”
岑女士笑容优雅:“好在还有机会。”
打球之前,免不了一番闲聊。
闻迟谦和郑董是为了合作才约着见面,虽然不至于今日就聊起合作上的上,两个商业翘楚凑到一处,也只能是聊工作相关。
不多会,四个人开始组队打球。
唐柔双手抓着球杆,宽大帽檐随着她低头抬首的动作,时不时起伏,遮住她半张脸,投下大片阴影。
这是闻迟谦第一次见她打球,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她从容,镇定,不紧不慢地握杆瞄球,目光专注,“唰”的一声,白球在空中以一个完美的弧线抛了出去。
好像,就没有她不会的东西。
“好!”郑董毫不吝啬地称赞。
在港城的时候,多有人传闻迟谦新娶的太太出身乡野,难登大雅之堂,是个空有美貌的花瓶。今日一见,他才知道传言完全是反着来的。
这位唐小姐年纪轻轻,却气度不凡,没有半点儿年轻人的浮躁,言谈举止自然得体,完全符合他家太太吹毛求疵的礼仪标准,说她出身书香世家他也相信的。
果然,出身不一定能决定一切。
贫寒人家,也能教养出非凡的子女。
眼中尽是欣赏,他又开口夸赞了一番。
唐柔莞尔一笑:“我打得少,手早就生了,郑董您过奖了。”
郑董只当她谦虚。
闻迟谦不动声色,目光落在她红润的脸颊,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语调:“要是身体不适,随便打两个球就去休息,我让人给你备了餐。”
唐柔反应了几秒,才明白他的意思,终于忍不住瞪他一眼。
能不能别再提这个了?
她的眼神毫无威慑力,闻迟谦眼中划过笑意,伸手替她抬了下帽檐:“很想知道,有没有唐小姐不会的东西。”
唐柔面颊微微发热,她这算是被夸了吧。她别开眼,很小声道:“我会的,你不也都会吗?有什么可好奇的。”
“那不一样。”
唐柔回头,对上他漆黑幽亮的眼瞳,心头忽地一动。
是不一样,他从小养尊处优,是被一堆顶级的专业老师专门教养着长大,以最高规格的培养方案,自然什么都会,什么都学得精。
但她不一样,她学这些东西的时候,总要有个合理的名义进入场地,然后偷偷去学,去练。在有限的时间里,完全靠自觉和天赋。
“闻生,聊什么呢?”
前首的郑董回过头,看见两人交头接耳,不由失笑地喊了一声。
闻迟谦不动声色地握住唐柔的手,轻轻捏了捏。在她下意识挣扎时,又适时松手,嗓音压低:“下次有空,我亲自向唐小姐讨教。”
唐柔被他弄得脸热。
总感觉自己被调戏了。希望他要讨教的是球技,不是“床”技。
四个人打了好一会儿,两位女士便放下球杆,坐到了一边。
两位男士继续,边聊边打球。
岑香娴往椅子坐下后,目光落向前首的两位男士。
郑董年过五十,本就是沉稳老道,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早已喜怒不形于色,看着温和儒雅,实则谁也不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
然而,闻迟谦左不过二十七八,周身自有一股持重气场。眉宇淡漠尊贵,虽然不苟言笑,却也没法将他归于年轻人一类,他身上雍容华贵的气度,也无端的令人心生敬意。
岑香娴收回视线,看向对面的安安静静的唐柔,面上没了刚才客气优雅的笑,平淡温和:“闻迟谦是个不错的丈夫。”
唐柔声音很轻:“他是挺好的。”
即便是一开始待她冷淡,他也给足了她体面,从不会让她下不来台。
夫妻相敬如宾,彼此尊重,确实很好。
岑香娴抬起茶杯,抿了口,“我记得他和应洲是朋友。你们才新婚,你和应洲的事,能不让他知道,还是先别让他知道。”
唐柔顿住,眼中露出不解:“您不是不知道,我和郑应洲并没有什么。如果就因为他曾经一时兴起追求过我,我就要讳莫如深,那我以后岂不是都得这么小心翼翼?”
岑香娴忍不住笑了:“糖糖,你别小看了男人的占有欲。”
唐柔没办法解释。
她和闻迟谦只是协议结婚,又不是正常夫妻,怎么可能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就生气。
除非,闻迟谦介意的点在于,自己老婆被他的朋友追求过。
重点是这个朋友,不是占有欲。
“我知道了。”这么多年来,唐柔学得最透彻的就是,不与人争辩。
望着唐柔温婉清丽的脸,岑香娴放下茶杯,问:“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三年后?”
闻家注重规矩礼节,生身父亲去世,三年内是不允许举办婚礼。
唐柔素手微紧,扬起头:“这么久没见了,您就只想和我说这些?”
岑香娴不禁怔住。
…
打了一个下午的高尔夫,这桩应酬才结束,各自坐上车离开庄园。
唐柔有些累,到家后先去冲了个澡,然后换上宽松的上衣长裤,坐在梳妆台前把刚才冲澡时裹起来的头发放松,全部捋到一侧胸口,用梳子梳顺。
她低着头,没注意到闻迟谦走了进来,直到抬起头,才在镜子里看见他的身影,不由转头。
“我帮你。”
闻迟谦顺势接过她手里的梳子,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把她的头发全部放到背后,轻轻梳着。
唐柔看向镜子。
光滑明亮的镜子里,映出闻迟谦清隽的身影。他低垂着眉眼,神色专注,小心翼翼的模样不难看出他的生涩。但他聪明,很快便掌握要领,只不过怕弄疼她,所以动作很轻。
唐柔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些痒痒麻麻的感觉萦绕,很奇异,但消失的也很快。
睫毛扇动了两下,她不由垂下眼眸,望着自己修剪圆润的指甲。
头发本就梳理得差不多了,闻迟谦其实就做个收尾工作,没一会儿就把头发完全梳顺了。
他放下梳子。
唐柔转过头,道了声谢,然后想起身,肩头就被扣住了。
阴影骤然倾覆,一阵晕眩间,她就被拦截椅子上,半边脸被男人温热的手掌捧住,扣着,抬起。
炙热的吻压了下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他呼出的滚烫热气。
属于男性成熟而侵占性浓郁的气息铺天盖地地涌来,唐柔根本没任何反应机会,就被重重吻住了唇,心率一下蹿升,难捱地闭上双眼。
她穿的是宽松T恤,薄款的不规则v领,很柔软的面料。在混乱中,她半仰起脑袋,低下去的一边肩膀,领口也跟着滑落,露出她白皙圆润的肩头。
上面有一道红痕,已经微微发灰。
是前天被他弄出来的。
闻迟谦余光注意到了,吻着她的力道也轻了。
唐柔呼吸紊乱,差点跟不上他的节奏,纤长睫毛止不住地颤,如同翕动的蝶翼,昭示着她的不平静。
他捧着她的半边脸,修长指节在她白皙的脸庞压出了浅浅的弧度。四目相对,他眸色极深,是化不开的漩涡浓墨。
手指轻抚,他声色喑哑:“记得好好擦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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