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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回叁:潰難成軍(三)
片玉很睏,非常睏。
特別是好不容易把費馬哄睡着了、給臘奈解釋完漆右彥其實沒死、最後在被曲教授召喚的路上,還遭遇了一個帶著墨鏡和口罩還有鐘形帽的女人。
片玉想繞她都繞不開,於是問起她的名號。
對方答得風馬牛不相及。
“果然漆右彥不會娶你,我差點都被他騙了,哈哈,我就説光靠會爬床是不行的,你不是很能説嗎?不如説説他爲什麽最後沒娶了你。明明大張旗鼓搞了那麽大的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爲是真愛呢,到頭來是爲了逗你玩啊,真是笑死人了,想母凴子歸,奉子成婚,你就做你的白日夢去吧!”
片玉想起來這人是誰了,西奈山醫院病房的利氾樽,這人跟醫院投緣,整天不是往這個醫院鉆,就是往那個醫院鉆。
上次吃了癟,這次給自己掙面子來了。
“嗯,嗯,嗯。”
片玉心裏記著曲教授說叫她處理好費馬這邊的事,有些術後注意要囑咐于她,懶得與利氾樽廢話。
利氾樽見片玉垂著腦袋,以爲她真是“認罪伏誅”了,語氣愈發霸蠻起來。
“怎麽?沒話説了?之前不是還很囂張嗎?現在扮什麽柔弱?漆右彥吃這個一套,到我這兒可不管用,我告訴你,以後別讓我聽到你和漆右彥有什麽聯係,你再想攀龍附鳳試試看?你以爲我們利家是什麽?也是你能得罪的?有些東西不是你的,就不要碰,懂嗎?”
片玉從這段話中聽出些蹊蹺來,擰著眉頭看她,有些不可思議。
“你不會喜歡漆右彥吧?你想嫁給漆右彥?”
利氾樽冷冷地“哼”了一聲。
“知道的話,就給我從漆右彥身邊利索地滾,滾得遠遠的。”
片玉放聲大笑,連連後退。
“好好好太好了,我滾我滾,祝福您兩位百年好合,永結同心。”成功從利氾樽身後饒了過去。
本來她那天在西奈山只是猜測利氾樽是漆右彥的女朋友,沒想到真是啊。
這麽一想的話,利氾樽是有些慘。
畢竟男朋友在外亂,搞還搞出了人命,差點還不想娶她了。
漆右彥真不是個東西啊。
不過我憑什麽遭她罵呀?片玉替自己不平。
這一切不都是漆右彥惹的事嗎?
酒店那天晚上,完全是漆右彥强行來硬的,雖然說漆右彥的做案細節,自己都基本記不太清了,但是這個因果關係全是他起的頭啊。
這要是在紐約,漆右彥早進去坐牢了好嗎?
利氾樽冲我凶什麽兇,這算什麽本事,他漆右彥愛紅杏出墻,你把這堵墻砸了,那也會有另一堵墻的好嗎?
真是不分青紅皂白。
等著吧,今天有“片玉”,明天就有“朵玉”,後天就有“瓣玉”。
問題在誰身上,時間會告訴你。
片玉沒想到曲教授是在會議室等著自己,同樣在會議室的還有遠程視訊的漆右彥。
片玉都不樂意往筆記本屏幕那個方向瞟,感覺多看屏幕裏的漆右彥一眼都是一種視覺污染。
“片玉,在你來以前,我和漆先生已經聊得差不多了,我們估計了幾個導致費馬急性肺氣腫的原因,現在還需要結合你的信息,共同商討出一個針對性的治療方案。”
曲教授是個把科研和臨床結合得很好的人,博導畢業後,除了任職免疫學研究院的導師,還是長老會的醫生。
“片玉,”曲教授看著片玉,聲音循循善誘,“其實費馬來紐約就是爲了參加你和漆先生的婚禮的,但是婚禮意外取消了,按漆先生的説法,當天他沒來得及通知親友婚禮取消的消息,所以費馬應該按時抵達教堂,看到了些什麽,你可以告訴我們嗎?”
費馬居然來觀禮自己的婚禮?
片玉不想對曲教授有所欺瞞,一五一十地全説了出來。
“我當天是計劃和漆右,漆先生結婚,但是他臨時通知我他來不了,我覺得市政廳也預約了,教堂也預定了,牧師都商量好了,乾脆就沒浪費這次機會,所以我就和吉米,也就是您的學生,吉米·馬哈茂德結婚了。我知道您覺得這樣做有些不合常理,但是我提前詢問過吉米的意見了,是他同意,我們才結婚的。”
漆右彥聽得咬緊了後槽牙,吉米怎麽會不願意呢?!
你隨便在大街拉一個男人他也願意啊,漆右彥覺得片玉這麽做就是爲了報復他,拙劣極了!
曲教授第一次知道吉米結了婚,前幾天的確看他突然在無名指戴起了戒指,但是現在Z時代的打扮稀奇古怪的,她還以爲現在時興這麽戴呢。
原來是真的結婚了。
“所以費馬在教堂看到了你和吉米結婚的場景?難怪她説她認識你,她在婚禮上見過你,但是發現新郎并不是漆先生。”
曲教授終於捋清了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片玉不懂她結婚和費馬病情加重有什麽關係,她使勁回想著手術前費馬對她説的磕磕絆絆的那句話,半信半疑地發問:“她是不是天主教徒?”
曲教授點點頭,“她是虔誠的天主教徒,每周都會去望彌撒。”
片玉頓時覺得她對費馬説錯了話,她雖然不信神佛,但是神學院的臘奈曾經告訴過她,天主教徒是不會寬恕別人撒謊的。
她現在有點後悔,因此十分抱歉地低頭向曲教授轉述了手術檯上,她和費馬的一問一答。
“命中注定之人……”
漆右彥忍不住復述了這幾個頗讓他感覺刺耳的字眼,視綫乾脆撇開iMAC攝像頭的範圍,怕自己壓抑不住心底的怒意。
“你不是騙了她?”
曲教授問出了漆右彥想問的問題。
片玉羞愧地點了點頭。
“我和吉米說好了,我和他結婚是幫他拿美國身份的。我們倆根本不是真心實意爲了什麽互相扶持、忠貞、服從……這種聖潔的教義,我的確騙了費馬。但那個時候我以爲她是因爲物理學認識我的,所以我想我總不能說我什麽也沒想就和人結婚了,那多跌份兒啊,我在物理學界還是有點出名的。”
漆右彥聽到片玉這麽一説,心情感覺一下就暢快了。
“就爲了你的面子,什麽話都説得出來。”
片玉本來心裏挺對不起費馬,但是看到漆右彥都敢來噎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對啊,就我有面子,漆先生沒面子,婚禮爲什麽取消你最清楚,誰最要面子,不就是怕別人戳脊梁骨嘛,敢做不敢當。”
片玉酸起人來也是狠利,誰叫漆右彥惹她不舒服了。
曲教授搖了搖頭,片玉和漆右彥見狀,同時收了聲。
“片玉,漆先生剛剛告訴了我,費馬是抱有非常誠摯的祝福來到紐約的,她真的十分願意見證本該屬於你和漆先生的婚禮。但是意外發生了,漆先生沒有與你結婚,她深受打擊,很難接受,情緒低落,身體質素本來較弱,加之先天肺病也一直無法痊愈,因爲氣壓變化和低氧也不能坐飛機,一個人從巴黎遠渡重洋,勞累過度,這一系列的原因就引發了急性肺氣腫。”
片玉不曉得肺部疾病的患者是不能坐飛機的,那費馬這一路也太艱難了點。
結果漆右彥還失信於人,真是想想就知道有多不在意費馬的死活。
曲教授翻看著費馬的病例,語重心長地繼續説。
“右肺完全不能使用,萎縮到甚至比正常嬰兒還要小,一直僅用單肺呼吸。現在唯一的左肺還出現了急性肺氣腫,她現在的情況非常危急,她還這麽小,總不可能現在就躺在床上,綁著呼吸機度過餘生,誰都不忍心,所以如果你們願意幫助費馬恢復的話,一定要好好配合,不能再像剛才那樣拌嘴了。”
片玉已經被曲教授的話嚇到不敢動了,感覺自己現在哪怕是側身改變了空氣裏一個粒子的轉動,都會立馬蝴蝶效應讓費馬停止呼吸。
漆右彥一直都知道費馬的情況,先天的肺病是費馬不能離開巴黎的原因。
因爲巴黎皮提耶-薩爾佩特里醫院是歐洲頂尖的呼吸道醫院,那裏有世界上唯一受許可的人體肺泡-幹細胞發育研究中心。
據説這種研究可以孵化一個完全不會產生排異反應的健康肺臟,這是一種挽救費馬的方法。
因此費馬一直住在巴黎,試圖通過研究中心的測試,成爲這種實驗的試驗病人。
這樣也有自己的一綫生機。
“片玉,你可能很難理解爲什麽費馬這麽看重漆先生和你的婚禮,剛剛漆先生告訴我,費馬的親生父母已經過世,世界上只有漆先生這麽一位家人,所以她才不惜抱恙也要從巴黎趕來你們的婚禮,她很愛漆先生,就猶如子女愛自己的父母那樣,所以你們不能再讓她難過了,你們要讓她開心起來,她才可能好起來。”
曲教授的話讓片玉電光火石般想起了自己究竟是在哪裏聽過費馬這個名字。
幾個月前,在廣州,漆惟生説過,想起來了,片玉全想起來了。
費馬是漆右彥同母異父的妹妹。
片玉沉沉地閉起眼睛,心底狂罵漆右彥完全是個禽獸,自己的親妹妹都可以這樣對待。
新原是有什麽火燒眉毛的急事,寧可抛下費馬這個病人都要回去!
“所以我希望你們告訴費馬,這一切都是誤會,你們還是會結婚的,她那天在教堂看到的儀式,是你,”曲教授握住桌上片玉的手,“在和漆先生鬧脾氣的,漆先生,也請你好好與費馬説清你怎麽在這麽重要的時刻不辭而別的。”
曲教授鄭重其事地看著屏幕裏的漆右彥,看得漆右彥低垂了眉眼,他清楚自己傷了片玉的心,才釀出了這場大禍。
“該道歉道歉,該懺悔懺悔,關鍵是要把事情説清楚,不能不清不楚下去,你們的幸福是費馬活下去的希望啊。儘管這只是我個人的建議,但是還是希望你們二位能好好考慮,一起配合我們醫生打好這一仗。”
片玉一臉爲難,還不知道要怎麽跟曲教授講清楚她和漆右彥的關係,就看她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會議室。
鬼才會跟漆右彥結婚呢!
曲教授一走,片玉“啪”的一聲就關上了筆記本,她才不想看到漆右彥那張臉。
漆右彥看見陡然變黑的視訊頁面,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片玉負氣乾的。
他在平板上把曲教授發來的費馬的體查情況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撥通了比諾什的電話。
“把東華和皮提耶的合作提前一個星期,明天新院長到港,你準備一下,和我一起去接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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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遵醫囑,我是不能飲茶的。
但是這在南方,(不飲茶)是很難熬的。
因爲但凡待過西亞、中亞、陝甘寧新蒙西地區的人,都很難認可南方的奶製品(秦嶺淮河以南)。
好在南方有不少好茶。
我具體的禁食是:禁酒禁茶禁咖啡因禁汽水。
回南方,我自動禁奶。
這樣一來,我的水攝取就只有——水,純水,H2O。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保護身體!
AUG.6.2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