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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山吧
回到房间后,舒立秋还抱着被子睡得很舒服,石又一看了两眼,看到孩子没被闷死,放心的坐到昨晚舒立秋坐的地方。
楼下的街道看起来很旧,工作日的原因街上人也不多,石又一摇着椅子百无聊赖的数着街上的人头,过了几辆他喜欢的车。
“这红灯真长。”石又一喃喃。街对面的红灯,显出秒数时是99秒,因为没有能显示三位数的位置。
等舒立秋睡醒的时间也很长,因为没有叫醒他的理由。
等得实在无聊,拿起手机又开始翻攻略。兰州市区能玩的地方不多,基本也都在那一块儿,离了市区的景有点远,也不知道舒立秋会在这里待几天。
攻略翻来翻去就是那些,看完都要背下来了,舒立秋还没有醒的意思,又开始搜有没有乐器租赁之类的。
找了半天,有是有,就是没有他会的,正要放弃,大数据推了个流浪歌手的帖子,碰碰运气吧,看人家借不借。
对方很快就回复了,说愿意,甚至免费。好消息让石又一耶出了声,身后的舒立秋嘀咕了句话,他没听懂,小声问:“说什么呢?”
舒立秋又重复一遍,还是没懂,石又一走近看他,舒立秋直接抱着被子坐起来,眼睛也没睁,“额吉,好热。”
石又一帮他扯开被子,“热就掀开啊,额吉是什么意思?”
舒立秋这才把眼睛睁开,睡眼惺忪,“额吉就是妈妈的意思。”
“认错人了。”这比叫别的谁的名字好一万倍。
舒立秋眼里泛起笑意,垂下眼,眼睛像倒着的弯月,嘴角一勾,勾出了石又一的心动。
“还睡吗?”心动的主人移开视线。
舒立秋抓抓头发,“几点了?”
“该吃午饭了,吃吗。”
“哥你饿吗?”
“不饿。”毕竟才吃完早饭两个小时。
“那我们去河边吧。”
阴天,黄河边泛着灰。
石又一和舒立秋在有树荫的地方,找了个地儿坐着。
起风了,黄河水就争先恐后地拍着岸,裹来的风很凉快。
石又一翻着身边的石头,“会打水漂吗?”
舒立秋拿着相机测光,“不会,哥你站到那里去,”他伸手指了个方向,“姿势的话,你乱动就行。”
石又一把挑好的石片儿拿到手里,站到舒立秋指的方向,侧身站在黄河边上,视野里四分之三是舒立秋,剩下的是黄河,他笑着将石片儿逆着河流打出去,只弹了两下,有些可惜。
但舒立秋还是捧了场,“哥真厉害。”
石又一笑笑,“拍完了吗?”
“再来点。”
他就原地蹲下找着能用的石片儿,舒立秋就在取景器里看着他,镜头越拉越近,慢慢地,黄河在取景器里就只剩下石又一后面那一小片。
“哥。”他叫了一声。
石又一就抬起头看他,此时风起,把石又一的头发吹得乱糟糟的,浪吵嚷着扑在石又一身后的岸边。
“真好看。”他看着这一刻的照片赞赏着里面的人。
这次石又一没有多问,站起身背着手,面对着黄河仰起头,享受这刻的秋风。
“哥。”他又叫了一声。
石又一没有回头,他悄然闭上眼,风吹过他的头发,睫毛,衣领,衣摆,裤脚。片刻风停,他深吸口气睁开眼,然后转身看着舒立秋,“怎么了?”
舒立秋走到他身旁,向他伸手。
这不好吧,石又一想。
“石片儿给我。”舒立秋说。
哦哦。
舒立秋就打了一个漂。
“有漂儿就行,别气馁,”石又一拍拍他的背,“还我个就行。”
“这么抠。”
石又一摊手,瘪嘴点点头。
舒立秋在地上捡了一把石子儿放到石又一手里,“连本带利。”
石又一在里面选了一颗揣进兜里,“爬山去吧。”
两个人慢悠悠的从河对面走过来,在白塔山公园下面的小铺,买了水和一点吃的,就跟着人群上山了。
说是上山,其实是怕爬公园,都是修好的路和楼梯,每到一个平台都是不同程度的中山桥景。
没花多长时间,两人就爬到山顶了。
石又一坐在白塔边的廊桥上休息,从上面看,城市的灰更明显了。
舒立秋靠着廊桥拍照,拍完坐到石又一旁边,开了瓶水,两个人就静静地坐着,欣赏目之所及的景色。
可能是天气不怎么样,山顶没什么人,石又一顺完气问:“你来待几天?”
“不知道,你呢。”舒立秋确实不知道,到兰州后,到现在都还没想好下一站去哪儿。
“看吧,完了就回老家了。”
“工作呢?”
石又一给舒立秋肩膀撞了一下,“别在这么幸福的时刻提这种晦气的事情。”
“你老家在哪儿?”
“也是我出发的地方,不过不在市里,在县城,回去一趟久得要命。”石又一没忍住吐槽,“火车转大巴,大巴转三蹦子,然后再走一截路。”
“没我家远吧?”
男人这该死的攀比心。
“你老家在哪儿?”
“在一个很遥远的乡村,拐很多弯,翻几个山头,过几条河。”
“真的假的?”
“假的。”
石又一翻了个白眼,“一点都不真诚。”
“很远是真的,地方太大了,又不是都有车,不过沿途风景好。”
石又一想象了一下,或许是沿着像通天的小路,或许是广袤的草原,或许是有小溪潺潺流经的树林,夏天不定还能在小溪里抓鱼抓虾的,“能想象到。”
“想什么了?”舒立秋转头看着他。
石又一站起身,背对着舒立秋,面对着兰州张开双臂,“想象到阳光少年跨上骏马,驰骋在万里无云的蓝天下,啊,青春!”
没说话舒立秋就已经把脸捂上了。
不像今天的兰州,全是云。
石又一转过身,一脸严肃,“能和我说说你妈妈吗?”
这么突然吗,是什么成分让他哥想起了这茬,黄河母亲吗。
石又一坐回舒立秋身旁,殷勤地递上水,解释道,“你起床的时候叫额吉,我还以为是你熟人名字。”
舒立秋接过水喝了一口,“倒也是熟人。”
“你妈妈一定很漂亮吧。”这也是石又一对舒立秋长相的委婉夸奖。
“非常漂亮,还很温柔,”舒立秋想起伊茹娜的模样,“她很优雅,特别是放羊的时候,她会选一顶漂亮的帽子,远看就像画一样。”
“你爸爸呢?”
“我爸本来是个画画的,以前常常画我妈妈。”
“现在呢?”
“现在?”舒立秋回想了一下,“现在就是个中年男人吧,大胡茬,大肚腩。”
“你是不是比较喜欢妈妈?”
“哥,你是挑拨家庭关系的叔叔吗?”
“说什么呢?”
“爸爸和妈妈最喜欢哪个的这种问题。”
“小屁孩儿吗你是。”
舒立秋打量完石又一,点点头说“如果和你比的话,我觉得差不多。”
“你下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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