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我喜欢你吗

作者:漫成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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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2 章


      两人吃饭时又讨论了一下“只有一张床”的问题,表示对面的房子也是他家的,余子奕也可以住那边,还宽敞点。
      书房其实有张折叠沙发床,但他总不能真让余子奕去睡,他自己也不会去睡,腰遭不住。在余子奕再三表示自己不介意,甚至用有些自责地语气问他是不是嫌弃自己影响他生活后,元洹放弃了。
      行,睡就睡吧。
      一个帅哥睡身边,一点儿不吃亏。
      午饭后,元洹拉着余子奕录了个门锁的指纹,又点出小程序让余子奕刷脸认证小区门禁,然后就回房间说自己要睡午觉了,期间余子奕走到阳台小声地打电话,让小林帮拿一套衣服过来。
      虽然说的是到元洹家住,但他要真天天住这儿,元洹肯定睡不了好觉。
      昨晚睡觉时,他稍有一些动静元洹就有要醒的趋势,或是睁眼看他一下又很快闭上。拍戏结束时间不固定,太晚回来影响他睡觉就不好了。
      校园类电影其实很好拍,需要用的场景并不多,拍的也应该很快。他和程澄星也不是需要天天对台词的新人,两人都接得住对方的戏。
      挂电话后,余子奕走到沙发坐下,摸了摸元洹饭前枕着的抱枕玩偶,笑了笑。
      元洹是在意他的。
      这部改编电影最开始他没想接的,年初的电影拍摄理应是最后一部。黄一杨的团队跟他家公司有合作,经常能在饭桌上看见,跟他爸关系也挺好。
      那天饭局,黄一杨的女儿也在,问了他一句可不可以演,他没多大兴趣。
      黄一杨的女儿叫黄桃,刚上大学的一小姑娘。兴致勃勃地坐他旁边,把小说从平台上翻出来给他看,作者的头像是一只有些清奇的简笔画小鱼,余子奕目光一顿。
      他随意点了一章,上面刚好写了虎口旁的那颗痣,脑海里滑过元洹细长的左手,还有那颗痣。
      他随口问了句:“这个木鱼真名是什么?”如果签约了,应该知道名字才对。
      他想知道,这是元洹的哪个朋友。旁边的黄一杨想了想,又翻了一下手机,回他:“叫元洹,还是个大学老师。”
      余子奕自恋地想,元洹写的会不会就是他没参与完的那两年呢?
      他也想,也想参与进去。
      于是答应黄家父女回去考虑一下。
      那天他喝了很多酒,不至于醉,但足够让他散发思维。想起很多年前那个没被接到的电话,想起今年第一次见面元洹点外卖时说的尾号。
      回去路上他找到黄桃发给他的小说粗略看了一遍,如果有原型,那这就不是他认识的元洹。
      或者说,这就是元洹,只不过是他不知道元洹,是他不知道的十七八岁的元洹。不知道的还有他身边的人。
      是曾钰灵吗?他们俩玩的最好了,还是发小。既然是发小的话,那就不是空降的杨泽语了。
      到家后他就给元洹打视频问,元洹还不承认,最后又不坚定地婉拒了他,气得他撒谎说自己去客串。
      他才不要只是客串元洹的青春,他也想做小说里空降的男主角,哪怕只是在戏里。
      朋友之间借宿没有什么问题,睡同一张床也没有问题。
      但白天出租房里,那不合元洹尺寸的衣物还是让他心情复杂。
      小林原名林大宝,是余子奕经纪人的表弟,毕业后就一直跟着余子奕,稳妥不张扬,抗压能力也强,前两年每天通宵拍戏时跟前跟后没有一丝抱怨。比余子奕小半岁,一直奕哥奕哥的叫,余子奕挺满意这个助理的。
      余子奕不怎么关心圈内其他人的事,只是拍戏,他没有架子,对所有人都是温温和和。
      小林觉得自己走运,他来的时候余子奕的原助理刚好年纪大了,跟他交接。当时一半都是夜戏,通宵是常有的事,他有条不紊地做自己该做的,不多说话,偶尔其他演员找他唠嗑他就聊两句。然后他就发现,这些演员其实不如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温柔和善。
      小林手脚麻利,已经收拾和衣服开车到了小区门口,但进不去。他给余子奕打完电话后,坐在车里打量了一下四周:保安兢兢业业地守岗、超市人也不多,周围人流量也不大,挺好。
      他做了余子奕四年的助理,四年其实也不算很长,但也基本能了解一个人了。不禁回忆起刚开始,余子奕总是淡淡的,看不出他对演戏有多大热爱,但又实打实的能演好戏。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想问,但也不敢,打听自己艺人私生活是不好的行为。
      直到年初,拍戏时余子奕突然说自己有事出去一趟,晚上他刷微博看见机场模糊照片时,他才觉得不得了。
      但他能忍,保持黔默。
      那次过后,余子奕看手机的次数增多了,和他聊天的次数也增多了。以前不在意任何八卦的奕哥,会听他聊八卦了。
      尤其是昨天。
      用霸总小说里管家的一句话就是:好久没见少爷这么开心过了。
      元老师是这部改编电影原著的作者,又是安城的人。作为一个合格的助理,了解艺人身边的人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于是他顺着微博,转向贴吧,又翻到了十年前的□□表白墙。
      终于懂了。
      两人以前是同学,关系还很好,还时不时上个墙。
      尤其是昨天,他暗戳戳磕上了。
      隐隐看见有人从小区出来,林大宝拿过副驾上的袋子下车,靠在车上他眯着眼想看得更仔细。是他奕哥没错,但是,身上的衣服怎么他没见过?
      小林提着袋子往小区走,余子奕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从他手里接过袋子:“谢了。”
      “……”他想的是帮忙拿进去,小林想着下午的聚餐,试探着问:“奕哥,我下午来接你们?”
      余子奕点头笑了笑:“好,麻烦了。”
      “那我五点半来。”剧组聚餐不那么讲究,大概六点开始,提前一点就行了,“走了奕哥。”
      回到元洹家里,将袋子放在玄关柜上,换了鞋后余子奕放轻脚步走到卧室门口,门半掩着,房间内昏沉沉的。床上的人蜷缩着身子,这样的睡姿好像让他特别有安全感,身上已经换了件背心,肚子和后腰裸露出来,薄毯被蹭到了一旁。
      他将门推开了些,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在床前弯腰捻起薄毯的一角搭在元洹腰腹上。余子奕自以为动作很轻不会让人醒过来了,却没想元洹猝地睁开眼小声和他说:“你来睡午觉了啊。”
      然后在床上滚了一圈将自己刚睡的位置让出来,又扯了下身上的背心,背朝着余子奕不动了。
      余子奕想说,我不睡,就只是想给你盖个被,但看着空出的床位,心里暖呼呼的。他摆好拖鞋上床面对元洹侧躺着。
      “帮我,盖个被子。”元洹睡得迷糊。
      他正看得出神,元洹冷不丁冒出一句话,他还以为自己发现了,无声笑了笑,又捻起刚被蹭到一遍的被子给元洹整个人盖上。
      薄毯紧贴着元洹的身躯,勾勒出有些细瘦的线条,他比刚才放松了些,蜷得没那么厉害。
      余子奕慢慢地让自己平躺,摸了个被角盖在肚子上。
      是许久没有的惬意时光。
      待身旁的人呼吸平缓后,元洹才重新睁开了双眼,垂眸盯着被手攥紧的被子愣神。片刻之后,他拎起被子的一角从床上坐起来,偏头就能看见余子奕。
      就像刚才,一翻身就能看见余子奕一样。
      凉丝丝的风透过未关的窗流进书房,时不时拂动帘子。电脑旁亮着盏圆球台灯,灯光照亮的地方有一个简约包装的小礼品盒。
      盒子看起来有些年份了,边角磨损的有些厉害。元洹趴在桌上,挡了些许光,盒子被他的影子罩住,书桌冰凉的温度与他相融。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银色小鱼的手环。
      他头枕着手臂,手里握着盒子,另一只手伸出食指一下又一下,不停地戳着那条小鱼,感觉手臂有些麻了他才重新坐起,甩了甩胳膊,收起盒子放回抽屉的最里面。
      打开电脑,又翻出被隐藏的文本。
      [2026.5.1]
      [今天头脑一热,邀请了余子奕来家里睡,但家里只有一张床。我有些迷茫了,我还喜欢他吗?]
      [我害怕是以前得不到又错过堆积产生的执念,而且我们之间的差距很大。]
      [好了元洹,收起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安心做朋友吧。]
      [(但我可能永远无法将他归类于朋友)]
      保存后他退出,这次没再隐藏,只是收到一个最不起眼的文件夹里。
      是因为每次隐藏和找出来太麻烦了,他这样想。
      默念着“放假不工作”五个字,元洹关掉电脑,到墙角的懒人沙发窝着,沙发旁有一个白色的小圆桌茶几。他伸手勾过桌上的平板调出影视软件,点进观看历史的第一个——梦想是吃喝玩乐第四期。
      剩余03:07未看。
      选到最新一期后,他将平板立在圆桌上,调成1.5倍速,手撑在沙发上开始看综艺。
      “梦想是吃喝玩乐”这个综艺的选地基本都是刚发展起来的乡村旅游基地,在领略自然美的同时还能牵动当地旅游业的发展。
      每季会去两个地方,一个地方四期,再加最后总结的花絮,总共九期。
      这期是在北方的月牙半山腰拍的,四月份的天气还在下雪,但这儿的特点就是雪山温泉。
      一行人在漫天飞雪中下车,齐刷刷的站在一起,面前是家民宿,导演组给他们颁布任务卡,每个人冻得受不了。程澄星更甚,直接跑回车内加了件羽绒服才出来。
      接过任务,他们很快进入民宿。
      节目中的游戏都是导演组从综艺官博下粉丝投票最高里挑选。这期的第一个游戏是“谁是我的守护神”,相处一天后猜出自己的守护神是谁就可以得到神秘奖励。而守护神也不能过度表现,只能默默的,做到尽量不被察觉。
      守护内容包括却不限于日常琐碎与游戏,如帮忙做饭、陪同做任务等。
      本期末尾,暖洋洋的客厅里,众人坐在沙发上,工作人员在镜头外宣布今日游戏结束,请大家通过一天的相处判断谁是自己的守护神。
      从程澄星开始说起,但因腹泻而备受全员关注的程澄星看谁都像自己的守护神,最后毅然决然地猜了余子奕。
      余子奕有些无奈地问:“小星你确定是我吗?”
      “池叔太假了!”程澄星一把抱住余子奕的胳膊,冲池瑞那边扬了扬脸,“这游戏是要默默的不被察觉。”
      在对面沙发上坐着的池瑞只是笑。
      一旁的倪林调侃了一句:“哎,你瞅瞅,驰骋被踹,橙子大旗竖起。”
      另一张沙发上的三位飞行嘉宾也跟着笑。
      程澄星喉头滚动,不可思议地盯着池瑞,又看了看余子奕:“不会真是池叔吧?”
      池瑞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地开口:“有请叶欣的守护神举手!”
      叶欣是飞行嘉宾中的一位,前一年国内舞蹈比赛的冠军选手,也是余子奕今天守护的游戏对象。
      “我。”他的右臂被人抱着,余子奕举起左手,说了个字。
      紧接着手臂被松开,程澄星双手抱头,嘴里喊着:“我不信!”
      ——请看VCR。
      然后画面出现今天余子奕“守护”叶欣的片段剪辑。
      又过了一会儿,节目结束时,平板被关上。
      “笨蛋。”元洹小声说了一句。随后伸了个懒腰,起身扭了扭脖子,准备去叫余子奕起床。
      已经快五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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