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不忘

作者:墨色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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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2 章


      张默已经放完水,裸露在外的小弟弟也回到三角区域,他终于伸出金贵的手扶着墙思考。

      为什么会尿不出来?

      为什么要紧张?

      为什么要…………害羞呢?

      那待会儿要说点什么?说什么好才能不尴尬?他烦躁的思来想去,也不知个所以然,最后停止思考,太复杂,超出大脑思考范围。

      不过商贯中要是告诉李超……就宰了他。

      张默一脸手机掉蹲坑里的表情迎着风走出厕所,走三步又站定思考。

      刚才进来一路,商贯中好像只是倚墙并没有玩手机,不和女朋友卿卿我我为什么还要来厕所?单纯是为了要陪他?为什么呢?虽然上次手机被收,但不是又买一台了,天寒地冻单纯陪他来厕所真是匪夷所思到极致。

      “上课铃响了。”

      张默的脚跨出厕所,商贯中的手机很随意的进到口袋里,声音也在同一时间响起。

      张默瞥到他手机的一角,哦,原来是在外面明目张胆的玩,这人真的是一个两极分化。

      即守学校规章制度,按时到校,每天校服,尊重师长,态度谦逊温和,成绩优异,明明是一个优良的好学生,等学期末肯定会一大堆奖状,里面肯定有三好学生。

      可好学生好学霸却每天带手机,被抓也不悔改。张默就不同,他本来就是学渣,渣到最后也就见怪不怪,上课睡觉没影响班级秩序已经算不错,而且叫干嘛就干嘛,当然,前提得他乐意。

      关键是,张默又瞥一眼他那露出半角的白色手机,关键他并没有明目张胆的带手机回学校,也没有胆大包天的玩手机。

      某位大学霸却并不自觉,还是每天揣着手机打电话,一天间断可能都得拿命。

      张默想的没错,商贯中确实是两极分化,可他想的是思维,却不然商贯中真正有问题的是人性,克己之中又想着冲破牢笼,只是身份教养和年龄限制他,羽翼还未丰满但稍微一些刺激就能让这个年纪分泌肾上腺素。

      回班里,老师已经进课室,张默在后门进,商贯中在前门报告。

      两个人分开着走,坐下时视线又对焦,商贯中是揄掫的,张默是坦然的,大有一种你敢对外说,我就杀人灭口的意思。

      熬过这节天外文字终于在张默看完整本历史,下课铃声如约而至。

      “天籁之音,悦耳动听!”李超从座位上蹦起,做了个拥抱的姿势。“啊!可能上天听到我的呼唤,连空气中自由的味道都清新芬芳。”

      “你要是语文都以这种态度,也不至于那20多分。”孟咏仪收拾一下课本,把一大堆课本试卷笔记本放进书包里。

      “诶呀,小球仪这你就不知道,哥这是感慨。”李超说完迅速往后门窜去。“默哥!在外面等你哦。”

      商贯中抱着专题材料站在张默桌前,他把最后一行字看完才慢吞吞的起来,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去。

      回到家后,大厅扑面而来的暖气让张默心情放松,老头穿着毛毛鞋在厨房走来走去,一楼暖了,大角在桌子椅子边沿串来串去溜着他的小黄球。

      张默先是上二楼把空调暖气全部打开才下楼,坐在已经铺上绸缎红的垫子上,晚上的新闻还没有开始,四点多钟老头正在看重播的乘龙怪婿。

      他也挺喜欢看的,就这样一边看一边等饭吃。

      等放在灶台上的话梅排骨蒸熟,青菜也炒好,电饭煲发出叮的一声,就可以开始吃饭。

      桌上摆着昨天吃一半的大肠酸菜,话梅排骨和蒜蓉菜心,张默装好两碗饭,爷孙俩隔着一个位置就开始吃起来。

      酸菜是自己腌的,炒大肠的时候加了糖,酸甜酸甜挺开胃,张默扒下一大碗饭。

      老头子年纪大咀嚼不动大肠,只能挑些酸菜入口,电视机里的声音还在热闹的播放,屋外的天已经沉下来,五点多钟,天色接近昏暗。

      “张默,你月考最低分是多少?”老爷子已经吃完饭,回到藤椅那边坐着,双手交叠翘起二郎腿看电视。在温馨的氛围里开口,话语在冷冻里沉甸甸的。

      张默暂停一下,脑中思虑千百遍,没有提前的心理建设和事先想好的应对措施,他暂时哑口。

      谁会想到经历这几天的事情老头,还记得他月考成绩,卷子早就讲完,老师也不追究签名,谁跟老头提的?

      最关键的是老头说的是最低分,以前都随口说分数多少,他们也理直气壮的报出最高分,现在不知是哪个王八羔子给这群老头提了醒而且还点明他们其中糊弄的意思。

      真是鱼搁浅滩,早死晚死而已。

      张默沉寂下来。

      老头拿起遥控器把电视机切到新闻联播。

      张默知道已经六点。

      “说吧,我听着,再低也没关系,我心里有个谱。”老头开口,还难得的没有直接,而是绕了个弯。

      张默脑中计算着,刚要开口说话。

      “你不要糊弄我,我还认识你们方老师呢。”老头摆摆手,眼睛已经从电视那边斜过来。

      我操!谁那么鸡贼!

      张默咽下31这个适中的答案,把12分贡献出去。

      老头原本手在扶手上敲击着,正吊儿郎当的喝一口茶,结果茶水太热,烫的他直呸呸呸的吐茶沫。

      瞪着眼睛转过来。“什么呢,几分?”

      张默放下碗,有点可惜的看像猪大肠,他还没吃够呢。

      老头的话,他不敢答,以免让这个老家伙火气更旺,打他下死手。

      张默老老实实的跪在大厅中间等待家法伺候。

      看老头的样儿不知是受谁的刺激,成天揪着他的分数有点不正常,要么就是活动中心哪个老头老太太的孙子出息了,整天把成绩挂在嘴边。

      他都这样,李超和范良庆可能阵亡的更厉害。商贯中呢?张默猛地想到,商贯中的成绩,他们是不知道的。

      老头有一条三代单传的鞭子和范良庆家的迥异相像,都是打了太爷爷,爷爷,父亲留下来的。抽在人身上不但疼,疼过之后又烫又痒,肿起来的时候摸一下都疼。

      “不是叫你跟贯中学习吗?学了个12分?你真是给我长脸?其他分比你高吧!”老头拿着鞭子抽他,张默疼的都麻木,脸上的表情一抽一抽。

      “你是怕我还不够笑话么?考个这么个分,说出去你爸妈是高材生都没人信!”老头抽他也累了,气喘吁吁恨其不甘。“贯中门门第一,你学个什么?学个什么劲?算了,每天割草放牛得了!”

      果然,张默闭了闭眼。

      天煞的狗杂种。

      老头抽了十几下才停下来。“你现在马上打包,我厚着老脸把你送回去,考不上80分你就别进这个家门,我说到做到,见你一次,轰你一次。”

      张默抻一下紧绷的肩胛骨,放松身体的肌肉,手臂只在无意识的扭一下,他都不敢动后背,现在后背没感觉的一片热,一会可能就疼得他要趴着睡。

      可能不仅是老头子,其他几个老爷子都被商贯中刺激的不浅。

      “那你总得让我拿些东西吧。”张默站起来。

      “快点,我可告诉你,别回来。”老头子凶悍的瞪他一眼。

      “哦。”张默点点头上楼。

      穿上羽绒服外套,老头就已经站在大门前打开门示意他一同出去,肩背上的疼痛终于传来,毛衣搔刮着肿起的皮肤很痒又很烫,火辣辣中夹着疼。

      真是既惊险又不平凡的一天。

      张默跟在老头后面,忍不住感叹一落千丈的待遇,以前他可是三个人分数里最高的,也没怎么挨老头的打,结果天道好轮回,一朝报复回。

      大角怕冷,但还是伸着胳膊腿在他周围串来串去,张默荒芜的内心多多少少因为大角抚平一些。

      低头感叹。“还有你是不曾离开,不枉费我每个月买那么贵的狗粮。”

      一人一狗跟着老头的身后,沮丧的带着满身的包裹又再一次去到他短暂居住的地方。

      他和老头子进去,老爷子还挺有气度的,想象不出在活动中心炫耀孙子成绩的样子。

      张默又下意识拇指压着指关节,听关节传出的清脆响声。

      来的太快,他都没把暖宝宝带上。

      真是失策。

      两个老人你一言我一语,惺惺相惜又互相戳痛脚,谈得你一拳,我一掌来回个800回合才作息。

      老头要回去,临走时拄着拐杖敲他的大腿。“给我老实点!不然大角都给你扣押在家。”

      张默张了张嘴,然后又偃旗息鼓的闭了嘴,默默无言的伸手心虚的刮了刮鼻子。“哦,知道了。”

      “别给我搞毫无意义的事啊!我可说明你考不上80分别回来,什么玩意,12分,拿张卷子给乞丐,乞丐都能搓个几分。”老头瑟瑟不平的说完才推开门回去。

      老爷子看他站在门口拎着一大袋东西和背着书包,整个人萎靡不振才笑呵呵的走过来。“别听你爷爷的,人和人是不同的,大脑智商这种东西因人而异,有些人他从小就不行,即便努力和别人一样,但是呢,他所花费的时间是别人的10倍,就算考的差,你爷爷要的也只是一个态度,他还是明白这个道理。”

      张默诡异的挑一下眉,这几个老头互相拱火,掐架是时有的事儿,但是老爷子这番骚话语,可是明里暗里的把自己孙子给晾在最高处,让备受煎熬的李超和范良庆听完,可能恼的吐血。

      听着老爷子话里的劝解,实际用意不过是想再夸夸他,是个给糖就会笑的顽童。

      张默当然顺从他。“我们都得向他学习,他是我们的榜样我们会努力向榜样靠近。”

      他跟着老爷子一起上楼。“他几分?”

      “谁?贯中吗?”老爷子很满意的笑,想必给他贴了不少光。“贯中还可以,他从小到大就这样,学什么都有耐心,又喜欢学。考的还算不错,也就满分吧。”

      老爷子得意洋洋的拐了弯,最后才说出成绩。

      张默点头。“厉害呢,确实厉害。”

      这么厉害的人,确实把他们干的趴下来。

      后背的伤口被衣服磨搓已经痒的特别厉害又疼的受不了,胃里吃进去的也塞的厉害。整个人都不舒服,听完更加不舒服,榜样?TM的!指不定就是这小子大肆宣扬,引来众老头眼红耳赤,争论不休,最后导致一家比一家丢脸,以至于顺风顺水这么久终于招来蓄意谋划的报应。

      老爷子上楼后进商贯中的房间,张默已经熟门熟路的溜回自己的房间,把东西放下后就站定在床前。

      他虽然极其需要休息,但是,这满床丝滑反光的被子躺下去就知道有多冷,光是想想鸡皮疙瘩就爬满全身,让人打个寒颤。

      手中的袋子从已经冻麻木的手关节脱落,试探性的伸出手摸上被子又猛的缩回来,还以为他手已经冻的没感觉,结果还是有感觉的。

      身后又传来声音。“阿默!让一下。”

      老爷子抱着厚实的棉被进来,张默顺便闪到旁边,看着老爷子把被子放下又出去,寄人篱下他也不敢让老爷子弄,索性自己把被子给铺叠开来,结果反而弄得一团乱。

      老爷子又拿一床沉重的被子进来。“诶呦呦!不是你这样弄的,在旁边给我看一下。”

      张默看着他利索的把被褥搭在弹簧垫上,然后又把那张厚棉被收拾好,干完这些老爷子体力不支的喘了几口气。“冬天真是要命,我们这些身子老早就生锈了。”

      床被这些弄好,张默又把带来的衣服挂上衣柜,这个房间没有空调,冷的他直打颤,在脱掉衣服敷药膏还是直接上床睡一觉完事之间来回游移不定。

      最后瞌睡战胜理智,张默把外套脱完,像一尾鱼一样钻进床里趴着睡着,这床被子很蓬松,有着薰衣草的味道。

      朦胧之间,大角跳上床来钻进被子里贴着他,张默抱着暖炉似的小狗进入梦乡。

      半夜不知道几点,反正房间里黑漆漆,醒过来的同时,背部疼得他抽气,又痒又麻又疼,动一下肩胛骨都酸涩,可冬天人爱犯困,他也还是迷迷糊糊着,大角的毛发搔刮他的手臂,被子开一个小口冷气就进来。

      张默再次重新躺在床上,明天再说吧,就明天起来再敷药。

      醒来的时候能感觉到头痛发热,喉咙干涩,可用鞭子抽也不会有伤口,他哪来的感染发炎引起?

      但是沉晕半是钝痛,醒来摇晃着脑袋还感觉到一波波袭来的刺痛。

      拿过手机看时间,才6点05分,外面的天色都还没亮。

      晕沉之中他又睡不着,努力睁开眼睛下床,踩着时轻时重的步伐慢慢溜出去,他进卫生间洗漱,摸索着上面的牙刷牙杯才猛然想起不在家,最后拿那套蓝色的洗漱用品。

      出来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发呆,回到房间从书包里拿出药膏。

      伤在后背哦,他怎么上药,对哦。然后就是又静静的发呆。

      有脚步声从远及近,然后把隔壁的门推开,张默才被声音刺激的一个机灵,现在才感觉自己只穿着T恤和棉裤,随手扒拉件毛衣套上,他拿上药膏就往旁边窜。

      商贯中刚跑完步回来,随手拿起衣服就准备进卫生间洗澡,张默站在他门口拦住他的去路。

      停下脚步,眼神询问。

      看他拎在手里的衣服,张默侧一下身。“你先洗澡吧。”

      商贯中出去,他房间里的热气烘的张默身体异常舒服,空调还在开着,热气一波一波的袭下来,张默懒洋洋的推开他的椅子坐在写字桌前面。

      厕所里的流水声哗啦啦,其中夹杂着张默发散出来空虚无比的思维,今天思考事情尤其缓慢,流水声都停止,他还在思考着同一个问题,当浴室的门被打开,张默猛然回神,神经尾椎骨串上痛意,刚才想的是什么一瞬间全速忘掉。

      他苦思冥想,但大脑就像电脑里垃圾的回收站,超出预期的一些事儿被全数清除,再也难以找到和窥探其中一二。

      商贯中从浴室里出来,浑身带着湿热的气体,肩膀上搭着一条白毛巾,白T恤露出来的锁骨和脖子洇着淡淡的绯红,脸上也是湿润的干净。

      张默眨一下眼睛,真是唇红齿白。

      商贯中进来把房门给关上,一边擦拭鬓角上的水珠一边问。“怎么?”

      张默低头药膏的盒子已经打开,里面微黄的膏体散发着中草药的清香。

      哦,对了,他刚才在想怎么开口让这个人帮自己擦药,原来电脑回收完垃圾还是可以重新找到,但他就像电脑里清除的黄片让人给看到,内心是忐忑和失措,还附带紧张和一丝丝羞涩。

      真的是羞涩,阅片无数的人,也有纯情男生般的害臊。

      可能是空调太热,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张默乱七八糟的想,手指关节屈起,嘴却没能说出一句。

      他有点懊恼,想要起身离开,一只手带着灼热压在他的肩膀上,把这个想要临阵逃脱的面瘫给压下来。

      张默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商贯中觉得有意思,他就盯着他的耳朵看着像是芙蓉花的花萼,一点一点从淡红变为深红。

      像江南的雨,柳絮飘下又渐变暴雨倾盆,荷叶翻涌荷花尖露出,那最顶上的一点红就是张默耳朵的脂红。

      “你找我干嘛?”商贯中的嘴唇离他耳朵只有五毫米,他的眼睛几乎都陷进鬓发里。

      湿热的风吹进耳膜里,湿湿痒痒,张默侧脑袋。

      可能大脑真的被疼糊了浆,往日清醒时没羞没臊的人,此刻羞涩没退下,也不知怎么开口。

      空调细微转动的声音突然又开始,暖风拂下来,更让人大脑眩晕和放松,张默眨了眨眼睛。“老头子让你教我。”

      要是清醒时,张默开口定是,因为你炫耀,我被赶出来,你得对我负责。

      可这时候他糊涂了,面部仍然没有表情但说话变得温软,带着很明显的懵懂。“你教吗?”

      商贯中笑起来,特别轻松的捏一下张默的耳朵。怎么不教?都是他搞起来的事儿。

      温度有点滚烫,商贯中一下子就清晰起来,伸手摸着他的额头试探温度,滚的像蒸熟的鸡蛋。

      叹一口气,开口。“你发烧了。”他还以为张默是被训的态度变软,现在想来应该是烧糊涂了脑袋。

      不能再烧,再烧下去,脑袋变得更加蠢笨,本来就不聪明。

      商贯中起身要出去找退烧药,张默顽固的抓着他的衣摆,比一个小孩子闹起来还要头疼。带着浓重鼻音倔强。“说话!”

      “嗯,也不是不可以,你得答应我。”商贯中故作思考片刻。“等一下吧,我出去给你找药,进来再告诉你。”

      “哦。”张默点点头,手却仍然抓着他的衣摆。

      商贯中向前走,他的手就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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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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