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二周目一定要happy ending

　　68.

　　姬辞的拳头在这女人鼻尖堪堪停住。

　　“明明是披着羊皮的狼，却非要混迹于羊群，还和羊交朋友……”贝尔摩德妩媚地眨眨眼，
　　“我非常好奇你的‘剧本’呢，金色眼睛的小先生？介意分享一下吗？”

　　用眼刀剜了贝尔摩德一下，姬辞起身就走。他的双臂止不住地发抖，只觉得自己的每一步都异常沉重，脑子里混乱的思绪打得不可开交——把自己气炸就是这种感觉啊……

　　姬辞仍然清楚地记得，1999年13月31日，这女人用组织的药吊着他家老二的命，先把皮剥了，再把骨头一寸一寸敲碎，最后在他的胃肠道上打几个孔，让消化液流到胸腔与腹腔中，眼看着自己被自己消化掉……23点59分54秒，那栋烂尾楼连同还有一口气的他，一同消逝在剧烈的爆炸与熊熊的火焰中——那个臭屁的家伙，临死前还朝自己比了个大拇指。

　　是的，当时姬辞在另一栋刚刚粗装修结束的办公楼上。身负重伤的他被人抓着头发把脸死死按在窗户玻璃上，见证了全程。那些人生怕他听不见，还给他放了“实时转播”——真良心，就像万年老二贴着他的耳朵惨叫一样。

　　屁话，他到死之前都没吱一声！

　　其实他俩当时的直线距离也就32米，姬辞可以确定误差不会超过0.6米——正如那人那天差6秒钟就到32岁一样。

　　也像这条小巷差0.6米就到32米的长度。

　　姬辞觉得自己宛如跨了一个世纪，又好像死在了新世纪到来之前。

　　69.

　　来到大路上，贝尔摩德冲姬辞伸出手。

　　“……你不要太过分。”姬辞低着头，声音恢复了平静。

　　“唔，演员的自我修养？太假了会被路人怀疑的哦？”

　　姬辞眼看着那双拆解过自家兄弟的纤纤玉手，像是情人那般抱住了自己的左臂。

　　他想用手枪崩掉这个女人的头骨，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他想用利爪撕开这个女人的喉咙，看看她的血是不是红色。

　　他想用匕首划破这个女人的胸膛，看看她究竟有没有心。

　　不，他不想。

　　他得让诸伏景光活下来。

　　一座咖啡馆前，停着一辆黑色布加迪。姬辞一手搀扶着贝尔摩德，一手放在她的后颈，在车前十米处站定。

　　他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轻声道：“履行合约？”

　　贝尔摩德守信地敲了敲耳机。

　　嘭——

　　“你那边怎么样。”

　　“那人……饮///弹了。”诸伏景光艰涩道，“喂，你在哪，你现在怎么样！不准不出声！喂！”

　　“……一会儿来……”姬辞微不可查地哽了一下，“夜色之狐咖啡馆。”

　　姬辞挂断电话，松开贝尔摩德。

　　他看着马上扶住贝尔摩德的那人：“很抱歉未经允许，我单方向地把你介绍给了我的同期。我朋友很少，所以他们都对你挺好奇的。”

　　姬辞像是在笑，也像是在哭：“我跟他们说你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但是很抱歉，我没办法送你毕业礼物了。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补上的。祝你……”一路顺风？武运昌隆？步步高升？……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祝了半天没祝出来，姬辞干巴巴地称赞道：“你穿白裙挺好看的，总是一身黑像什么样子。也可以试试红色……”

　　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姬辞只好笑了一下，转身进入咖啡馆。

　　贝尔摩德撩了撩头发，扫了姬辞的背影一眼：“真是有趣……金色眼睛的小先生，后会……有期了哦？赤霞珠梅洛，走了。”

　　“是，大人。”百鬼院祝禾深深看了眼青年的背影，扶着贝尔摩德上车离开。

　　金色眼睛的半长发青年明明迎着夕阳冲她笑，她却只从那双空茫的眼里读出了伤心彷徨。

　　……

　　诸伏景光与到场的公安交接完毕、约好笔录时间后，匆匆赶到这家夜色之狐咖啡馆。他站在落地橱窗前，与坐在藤椅上的金发青年隔着玻璃对视。玻璃那面的人好像在看他，也好像不是。

　　诸伏皱了皱眉，推门而入，坐到姬辞对面。

　　他看了眼已经凉透但丝毫未动的咖啡：“Yuki？发生什么了？”

　　姬辞依旧在发呆。

　　他眼看着夕阳西下，眼看着明月东升。万里无云，繁星满天。

　　姬辞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但现在，咖啡馆要关门了。

　　他站起身，朝坐在对面的诸伏景光伸出手：“辛苦你了，hiro。走，请你吃海鲜炒面，马自达最近给我推荐了一家。”

　　70.

　　吃完夜宵，姬辞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诸伏景光落后半步跟着他。

　　月至中天，诸伏景光终于忍不住了：“Yuki，你还好吗？”

　　“我没事。不过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吧……”

　　“Yuki，不要憋再心里好吗……”

　　“我不会有事。但明天早课赶不上，鬼佬要有事了……”

　　“Yuki，你别……”

　　“我不能有事！”姬辞停下脚步，转身把一直“絮絮叨叨”的诸伏景光用力抵在墙上：
　　“hiro，我不能有事，我不能有事，我不能有事！”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嘶哑，最后一句甚至是嘶吼——宛如受伤的野兽。可怕的是，野兽的神情依旧是极度冷静的。

　　诸伏景光没有再说话。他伸出手，轻轻抹掉了姬辞的眼泪。

　　姬辞一愣，终于低着头，缓缓靠在诸伏肩上：“hiro，肩膀借我一会儿……一会儿就还你。”

　　姬辞听到头顶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Yuki的话，想借多久都没关系。”

　　他还听到自己“哦”了一声。

　　71.

　　到宿舍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请假的事就拜托hiro了。

　　完全没有困意啊……我拿出一张白纸，裁剪成照片大小。

　　我假装自己是个大艺术家，把警帽当做贝雷帽往头上一扣，拿出一支2B铅笔，用小刀认真削出一个尖儿。我的笔尖和着蒙蒙天光跃动，记忆中那两人的模样便栩栩如生地绘于纸上。哦，还有我自己。我得站在C位，让这俩虎逼像□□少爷的保安一样啊哈哈哈哈！

　　——屁咧，我的画画技术只能让我画火柴人……

　　我看着白纸上用极简线条勾勒出的三个高矮不一、勾肩搭背的人形剪影，叹了口气，拿过桌面上的相框拆开，将这张画放进相框，再把这张七月中旬拍摄于桔梗神樱下的合照放进去，重新封存。

　　把照片放进去前，我又仔细认真地看了眼我写在照片背后的话。

　　值得一提的是，我的“体育”是老大拿着沙包大的拳头给他硬生生锤出来的，“文化课”是被万年老二拿“向上级报告你小子混二次元”威胁出来的。

　　明明只比我大两岁，却一个像爹一个像妈，一个是狗一个是猫。我应该是个杰瑞。

　　可惜组成俩人的原子，现在已经不知道又变成什么的一部分了。

　　不对，我现在已经比那两个老小子大了。姬辞乐了一下，将相框放回原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药瓶打开。他吞下五片扎来普隆，闭上眼躺到床上。

　　咳，住脑，睡觉——醒来后就先暂时忘记这些吧。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没事。他不会有事。他不能有事。

　　72.

　　一上午的课程结束，四人终于在去食堂的路上看到了还有点迷糊的诸伏景光。

　　“诸伏？你怎么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伊达航拍了拍诸伏的肩膀。

　　“啊……昨晚、不对，今天凌晨四点才到宿舍。”诸伏景光打了个哈欠，终于清醒，“昨晚执行鬼冢教官给的‘秘密任务’去了。”

　　“姬子酱也是？你们今天上午都没有来呢。”萩原研二问到。

　　“是。”

　　“没关系，hiro，我会帮你补习落下的课的！”降谷零道。

　　……

　　诸伏景光打包了一份蛋炒饭回宿舍。他敲了敲姬辞的宿舍门，没人应。诸伏只好回自己房间，将蛋炒饭从一次性打包盒中转移到自己的保温饭盒中，盖好盖子后又用保鲜膜缠绕了一圈，最后贴了张便签放在了姬辞宿舍门口。

　　一天的课程结束，诸伏景光有些疑惑姬辞怎么还没动静。他刚走到宿舍四楼，就看到穿着睡衣、头发乱翘的姬辞蹲下身拿起饭盒。他快步走过去。

　　“Yuki，是刚醒吗？”

　　“是hiro啊……”姬辞抱着保温饭盒，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试图清醒一点。

　　诸伏景光试图拿过饭盒：“这只是中午从食堂打包的，我们出去吃吧。”

　　姬辞护住饭盒：“这个我留着当夜宵……隔着饭盒我就闻出来不是你做的，但也是你给我带的嘛！放心会洗干净还给你的。”说着，他侧身让开门：“进来稍微一坐，我换个衣服，很快就好。”

　　“那就打扰了。”诸伏景光随手把门关上。

　　宿舍里非常整洁干净，就连床上的被子都有棱有角的；在窗户自带的白色窗帘内，宿舍主人又自己挂上一层厚实的黑色帘布；衣柜里也是分门别类、整整齐齐，还放了除湿袋和松香味的衣物香氛袋；鞋柜上的皮鞋、运动鞋一致鞋跟对外，鞋子里也放了支撑物和除臭袋。

　　值得注意的是，一人高的自组装简易书架上满满当当。除了计算机相关的专业书外，生物、医学、天文、地理、心理……森罗万象。诸伏景光甚至看到了一本《爱丽丝漫游奇境》。

　　书架的最顶层，放着一个黄色斑点的深蓝色礼物盒。宿舍主人很细心的用一个透明塑料盒将其罩住，防止久置落灰、氧化掉色。

　　连空的礼物盒都保存得这么好，看来Yuki喜欢那个女生不是班长他们的错觉。诸伏景光觉得他应该为同期兼幼驯染支招，在他们牵手成功后送上祝福，坐等订婚宴和结婚邀请函——就像他们对待班长和娜塔莉小姐那样。

　　“……你跟个木头似的杵在这里做什么，这么绝望？”姬辞顿了顿，“鬼佬为难你了？”
　　诸伏景光收回盯着礼物盒的视线，看了眼白衬衫黑西裤的姬辞，回答道：“你就没有别的穿搭了吗……那道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

　　姬辞长舒一口气：“经典永不过时、也不会错——鬼佬没为难你就好。Hiro，这次也多谢你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姬辞信誓旦旦道，“我再也不通宵肝代码、让你找理由给我请假补觉了！落下的课我也会尽快补上的！”

　　“可恶，鬼佬真是越来越难糊弄了！难道这就是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夜路走多了终会遇到‘鬼’吗……”

　　诸伏景光愣住了。

　　姬辞将钱包塞进裤兜，开门走了出去，转身对还在门内的诸伏景光伸出手：“辛苦你了，hiro。走，请你吃海鲜炒面，马自达最近给我推荐了一家。”

　　诸伏景光看着这与凌晨极其相似地一幕，不可置信地开口：“Yuki，你不是带我吃过了吗……作为宵夜！”

　　“哈？”姬辞也愣了，“什么时候？”

　　“……大约十五个小时前。”

　　姬辞回想了一下，嘴角抽搐：“别闹，那时候才凌晨一点吧？我正文思泉涌狂敲代码呢，怎么请你吃宵夜？CPU烤显卡？代码炒键盘吗？”

　　诸伏景光难以置信：“Yuki，你真的没事？”

　　“我刚刚补了十二个小时的觉我能有什么事？”姬辞皱眉，担心地摸了摸诸伏景光的额头：
　　“我才要问‘你没事吧’……这也没发烧……”

　　“我没事……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年轻警校生遇到了人生の麻烦，身为前辈自己义不容辞哇！

　　“那走，去居酒屋，你说，我听。”我有酒你有故事吗嘿嘿嘿！

　　诸伏景光下意识拒绝：“你未成年不能喝酒！”

　　“就还差不到两个月……行行行，我喝果汁！走了走了！”姬辞暗自磨牙。

　　Hiro怎么跟万年老二似的都是“妈”系同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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