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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往事（6）：徐副官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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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周都是关于动力粒子的报告，李张二人负责的重组及肢体改造试验的可行性报告，以及霍将军那边关于运送胚子的指示。徐副官没有对胚子相关的事情作出任何主观评价。
这天日子特殊，只有一句话。
“5月20日”
“霍将军与云影在千叶大酒店共进晚餐。”
看来这个千叶大酒店历史还挺悠久的，那个时候就有了。5月20日，好暧昧的日期，不知道那个时候有没有谐音梗。是云影故意挑的时间还是这个副官挑的时间呢？
顾暮星思绪飘远了一点，忽然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个副官之前都公事公办地记录，到这里就只写了一句话？是因为霍将军不让他跟着么？若是如此，霍将军与云影约会的内容，会是解出故事真相的必要条件么？毕竟霍将军和云影似乎是这个故事里的关键人物。
她接着往下看。
“6月7日”
“前线战况焦灼。亲王命令试验场一个月内产出成果。以下是试验场高层会议记录：……”
连续几页都是会议记录，非常详细地讲清了当时的局势以及高层之间的分歧。
这位副官十分敬业，每天的记录都很满，直到笔记本写完，也仅仅是到了第二年的过年时，没有提到故事的结局。
或许剩下的故事是被带走了，也可能是留在这个陵墓里的哪个角落里。
她想起之前看的那两个研究员的本子，时间线也跟这个本子差不多，甚至更晚开始。不知道那些人之前写过些什么。
看完后，她把笔记本给齐昭，道：“齐昭，你的这位徐副官祖上好像对这个叫云影的人非常在意，因为在这个笔记本里，他一直在提云影。他是不是天天被霍将军和云影带着当电灯泡啊？”
齐昭笑道：“我祖宗是恋爱脑？”旋即接过笔记，而顾暮星自己撑着下巴开始思考。
这个本子里的信息量明显大得多。字迹一样，但基本把这个陵墓的整个秘密和盘托出了，就像是把完整故事背景喂进了顾暮星的嘴里。
若是梦境取材于现实，那顾暮星基本心里有了大致对故事背景的猜测。这些人的国家为了得到那种粒子，正处在与东国的战争中。这不禁让顾暮星想起现实所处国家数百年前与东国相似的遭遇。
他们是入侵者。
这些人在东国的领土上进行人体试验，但一直没有进展，而霍将军应该是在中后期因为目睹了试验的残忍，或是无法忍受自己实际上身为入侵者的身份，一直默默想办法拖延试验进度，或者是保护一些被送进来的人。
不过顾暮星依旧有所防备。笔记毕竟是人写的，真相依旧需要来自不同方面的线索进行拼凑。她虽然并没有完全相信笔记本的内容，但还是打算先从这个视角进行分析。
这个办公室的主人毋庸置疑是徐副官。从徐副官的视角打开的故事，会是足够客观的么？
即使徐副官的记录尽职尽责，那些文字里不经意流露出的微小情绪，让顾暮星有种直觉，他的身上也有许多秘密，至少他不单纯是霍将军的工具人。
之前张裕李文山那边的笔记本里说到过，霍将军让那两个研究员赶紧离开，什么也别带走。而这间办公室里，徐副官这种似乎是霍将军身边的亲信一类的人物，一定也知道“赶紧离开”的指令。但这里间的笔记本里内容特殊，按道理来说算是机密了，就算再紧急，没有带走这个，不怕人发现么？还是说这个本子是故意留在这里误导思路的？亦或者是......徐副官根本就没有离开？在这里守着不让人发现秘密？
顾暮星不禁想到那只被封印在这间办公室的衣柜里的粽子。粽子没穿衣服，任何可能证明身份的物件也肯定早就被齐昭那通暴力射击给粉身碎骨了。
不是吧，那位是徐副官？
顾暮星冒了一身冷汗，不敢去想万一那是徐副官，到底是谁把他封进去的，也不敢想齐昭这相当于把老祖宗给突突突了，那也太孝了......
她勉强把思绪转到身份任务上。从目前的信息判断，其他人的姓名和身份或多或少看得出来都和这里的故事人物有关系，都是来参加“寻根之旅”，来到这里情有可原。可现在的故事里，没见过任何一个姓江的人物，好处是自己的存在感并不高，坏处是无法看出自己和这里的真实关系。
顾暮星思忖。身份任务，身份任务......
江小白是一个想要知道身世的孤儿。
江小白在现实里，是一个白酒品牌。如果说是系统的恶趣味，那么自己一定跟故事里和酒相关的人物有关。
她回顾着笔记本里的记录。
“笔记本里有关酒的情节......是徐家举办的酒会，很多达官显贵来参加......包括了霍将军和云影。那又怎么样呢？举办这种高端酒宴一般不会喝白酒，度数太高，人容易醉，也容易犯错，影响酒会氛围。跟白酒没有半点关系。”
顾暮星感觉脑子里有一片迷雾怎么也拨不开，霍将军和云影这两个角色对应的玩家到底是谁呢？目前有关他们的线索都是从别人的视角写下的。还有那提了一嘴的闫博士在这个故事里又是什么作用呢？自己会不会其实跟闫博士有关？
“云影说，红酒实在做作，喝酒还得是白的才过瘾。”
齐昭捻出一张纸片，正打算告诉顾暮星，一看她在那冥思苦想，忽然玩心起来了，悄悄凑到顾暮星耳边慢悠悠地读道。
“你在说什么？！”顾暮星猛然回头，被齐昭的气息撩过的耳朵有点发麻，这样的感觉让她恐慌，所以她刻意加重了声音，掩饰自己的慌张。
结果转得太猛，鼻子好像擦过了一抹柔软。
她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齐昭眼里泛起涟漪，脸红得滴血。
齐昭和她拉开距离，手里正拿着一张纸片，敲了一下顾暮星的头再递给顾暮星。
“笔记本夹层。再细节一点吧小姑娘。”
顾暮星很想翻白眼，忍住了，拿着纸片看。
齐昭转过身去捂住自己刚刚蹭到顾暮星的嘴唇，勉强压制住快要从身体里跳出来的心脏。
用特性修补的心脏一直如同一潭死水，此刻难得鲜活，以至于那一整片区域都被那股劲儿扯得有一丝丝疼，喘不上气来。
但是他很享受这种细密又酸涩的疼。一切身体上因为顾暮星而产生的不同，都让他觉得自己是存在着的。
............
云影说，红酒实在做作，喝酒还得是白的才过瘾。她说霍将军在跟人谈事她进不去，所以只能出来找我喝酒。她坐在月光下，像只美妙的蝴蝶。
我不敢看她，她是霍将军的情人。她并不知道，我......对她一见钟情。
我最开始就向将军隐瞒了关于她的真实信息，我也不知道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是因为爱情么？还是因为我其实潜意识里早就知道，我们的行为绝非正义？
纸片很小，似乎是从别的地方的纸撕下来的，内容到这里就结束了。
这张纸片的文笔与笔记本上正经严肃的叙事完全是两种风格，似乎是一个人的两面，纸片上的才是真实的自己，只有一小点，像是重重防备的坚硬外壳下最后的一片明净柔软。
正如同这里的办公室的设置，皆是外间包含了里间，伪装过展示给外人看的那一面外间，门里锁着的是内在的生命。
在暗示什么呢？这个梦境里的每一个角色都有两重性格或是身份？还是只有某些角色是这样的？
顾暮星垂头看着纸片，决定还是从身份信息入手。
云影喜欢喝白酒，这条情报很关键，或许这就是“江小白”为什么在这里的原因。
虽然并不是很严谨，就是自己的名字是白酒名，而云影喜欢喝白酒。
但这已经是自己和这个梦境里目前能串起来的唯一关系了，除非后续又发现什么姓江的人，或是发现自己其实是闫家后代，只不过改了姓氏。
纸片的内容也能推断出一些简单的情感关系，就是徐副官单恋云影，但云影和霍将军是一对，所以徐副官是属于一个守护、旁观者的身份，至少到笔记的结尾，他也没有任何插足过他们的迹象。
而顾暮星视线集中在最后一段。
这一段话，才该是这个办公室想要守住的关于云影的最重要的东西。
云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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