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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白
坐在座位上的和棠棠突然感觉周身不适，后背好像有探照灯一样扫来扫去的，和棠棠朝后面瞥了一眼，感情他这儿的还是余光。
和棠棠用手肘碰了碰周梦鱼，“小鱼子，你怎么贺得鹿了？那家伙眼神都要冒火了。”
“不用管他。”自己连个朋友都不是，哪还管他冒不冒火，烧不到自己身上就行。
无视，通通无视。
晚上快到家了贺得鹿还一直跟着，周梦鱼避无可避。
“你到底想干嘛？”
贺得鹿站在周梦鱼身前，高高大大的像小山似的笼着周梦鱼，语气却是一片支吾踌躇，“我还想问你想干嘛呢？”
周梦鱼看贺得鹿表情有些心软，可是回想起他说的话，这人一点儿也不无辜。
“我怎么了？”
“你都不理我，也不看我……我们上次不是说了有问题要好好沟通的吗？你，你这是冷暴力！”贺得鹿越说越有理，腰板都悄悄挺直了。
周梦鱼简直被这人气死，怎么还倒打一耙呢。
“上次不是你说的我们不是朋友吗？不是朋友，我干嘛还理你。”
“啊？”
他什么时候说过……
呃……好像……
他不是那个意思啊……
贺得鹿挠挠头，肩膀塌下来，叹了口气，低头凑到周梦鱼面前，看着他的眼睛，“我上次是那么说的吗？我说的是我不缺好朋友。”
周梦鱼皱了皱眉，“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贺得鹿看他小表情有点想笑，还是接着解释道，“区别可大了……我说我不缺好朋友，可我没说我不缺……男朋友啊。”
贺得鹿一字一顿地说完，便静静等着周梦鱼的回复。
周梦鱼听完贺得鹿的话眼神一颤，平静了好一会儿，开口道，“刚才打雷了，应该是快下雨了，还是先回家吧。”
贺得鹿伸手拽住转身欲走的周梦鱼，“没打。没下。不准回。”
当下夜空月朗星稀，晴空万里，贺得鹿攥着周梦鱼手腕，周梦鱼也没妄想挣脱，只是又看着贺得鹿重复了遍，“打雷了。”
贺得鹿望了望天，顶着流华月光，对倔强小鱼回道，“好好好，打了打了。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好不好？”
周梦鱼点点头。
“那之后不要躲着我，好不好？”
周梦鱼点点头。
“那明天要一起吃饭，好不好？”
周梦鱼点点头。
“那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周梦鱼点……撤回了一个点头。
贺得鹿简直要被周梦鱼又乖又呆的样子迷住，嘴角抑制不住得露出笑意，周梦鱼被他笑得脸一红，作势要走。
贺得鹿没放手，又拽回了周梦鱼，低声说，“最后一个问题，上次体育馆那个黄毛是不是你前男友？”
“廖文彦？他就是初中同学而已……”
周梦鱼实在不知道贺得鹿怎么产生这个联想的，廖文彦每次都是来找茬欺负人的，这个说法未免扯得太远。
“嗯。回去吧，别太有压力，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很喜欢你。”贺得鹿抬手揉了揉周梦鱼的脑袋，顺手在他眼角按了按。
——
周梦鱼现在压力巨大，比参加所有考试的压力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大。
他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书包随意放在床边。
他从没想过感情这回事，也从没想过居然还有一天会有男人和他告白。
从前不是没有女生向他表白过，他都以“目前阶段要以学习为重，不想考虑其他”为由婉言拒绝了。
他一直以学习为重，他一直都这么认为的，所以那些理由并不是全然的借口。
但是面对贺得鹿的告白，他迟疑了。
难道之前他拒绝那些女生，不是因为他喜欢学习，而是因为性别不对？
当听到贺得鹿的告白时，他第一反应不是拒绝，而是感觉还不错？
那他究竟是喜欢贺得鹿，还是喜欢那个有着年级第一、散打冠军称号的光环？
原来他是这么虚荣的一个人吗？
周梦鱼闭了闭眼，又狠狠地搓了搓自己的脸。
——
学校食堂，周梦鱼、和棠棠、向所新、贺得鹿、体育委一起吃午饭。
贺得鹿给旁边的周梦鱼夹了一块没有肥肉的红烧肉，又从周梦鱼的盘子里夹走一块西蓝花。
周梦鱼目不斜视，跟面前的和棠棠说着上午老师留的试卷，嘱咐着要复习的重点内容。
和棠棠乖乖吃饭，频频点头。
向所新时不时盯会儿贺得鹿，时不时盯会儿周梦鱼，嘴里的排骨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体育委哐哐干饭，谁也不理。
于喻之一个闪身滑过来，拍了拍体育委，还没说话，先被向所新的好牙口震惊了。
“什么事？”体育委抖抖肩，晃了晃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我网购了点好东西，地址填的你家，帮我收下哈。”于喻之一张英气的脸被她挤眉弄眼搞得有些猥琐。
体育委有些迟疑，“不会又是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于喻之爽朗一笑，安抚性地拍了拍体育委，说道，“瞧你说的，不是奇奇怪怪的东西，我干嘛还用找你呀，谢谢了啊，再见。”
于喻之像来时那样滑走了。
课间，和棠棠悄悄凑到周梦鱼身边，“小鱼子，你今天怪怪的。”
周梦鱼身子一僵，随即恢复手上的动作，“怎么这么说？”
“虽然你是个学习大魔头，但是你从没有在吃饭的时候和我说过学习的事，你答应过我不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么扫兴的话题的。”
“这不是……快要期末考试了吗？”
“你认真的？还有一个多月才期末考试啊！”
周梦鱼表情淡然，语气却是苦口婆心，“早做准备总是没错的。”
向所新转过身神神秘秘地瞄了远处贺得鹿一眼，见没过来也没往这边看，小声接头似的和周梦鱼说，“小鱼子啊，你知道贺得鹿当时为什么从原本学校转学过来吗？”
“不知道，你之前不是猜他是为了容易考重点大学吗？”
向所新不好意思地咳了下，“他可是能考年级第一的人……我当时猜错了呗。不过，我后面听朋友的朋友的同学的同学说……”
向所新停顿了下，好像不太好意思开口。
“说什么？”周梦鱼从题海中浮出看了他一眼，配合地递了一个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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