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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第二十二章
闻溯回到楼上宿舍时夏植正在阳台晒太阳，听见关门声扭过头看了一眼。
两人对视，闻溯薄唇微抿，见夏植看他的眼神很是怪异，讪讪别过眼。
难道他还在为自己抢了他的床生气？
闻溯提着脏衣篮走到阳台：“借过。”
夏植挪开脚步。
放好洗衣液，闻溯闻着淡淡的花香，犹豫一会，问：“队长，你一直用的都是这个牌子的洗衣液吗？”
夏植靠在门边，盯着闻溯的后脑勺：“嗯。”
这个牌子的洗衣液很小众，从前和奶奶住在地下室，生活拮据，买不起贵的，于是他就在小区超市里淘到了这个牌子。
不仅洗得干净，还没涨过价。
后来就一直用这个牌子的洗衣液，直到现在。
闻溯摸了摸鼻头，站起来：“我记得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在病房里好像也闻见过这个香味。”他思忖片刻，继续说：“我确信，就是这个味道。当时，我隔壁床住着一位老奶奶，她身上的味道和你这个牌子的洗衣液一个香味。说不出来，反正是什么花香。”
闻言，夏植眸光微动，似乎想起什么。
闻溯推开窗，伸了个懒腰，道：“我现在都快要把小时候发生的事情给忘了，要不是这个香味，我还想不起来。”他拿起洗衣液，看着上面写着柚子花香型，道：“哦……原来是柚子花，怪不得这么香，市面上应该很少有这种类型的香型吧。”
他们家保姆就很爱买薰衣草香薰放在家里，闻习惯了后再闻其他香味就觉得很新奇。
他妈妈还在的时候，家里的更是摆着各式各样的香薰蜡烛，所以闻溯从小对香味比较敏感。
夏植葱白的手指扶上窗台，问：“因为什么住院？”
闻溯墨色的瞳孔黯淡一分，说：“车祸。”窗外微风吹来，他的发梢微微飘起。闻溯搅动手指，嗤了一声：“嗐，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出了一场车祸，和我妈。很幸运，我们都活了下来。”
他撩起短袖，露出肚脐下的伤疤：“这是车祸留下的痕迹。”
夏植垂眼，盯着那条伤疤，沉默。
闻溯自嘲一笑：“很丑吧？”
夏植：“不会。”
闻溯：“拉倒吧。”他放下短袖，“其实我很羡慕你和腿哥，你俩的身材真好。那天在健身房，我帮他刮筋膜的时候都看见了。我要是也能练个什么腹肌的，肯定不像现在这样，好难看。”
健身房？
原来那天他是在健身房帮齐思言刮筋膜。
夏植冷啧了声，捏紧拳头：“不丑，你不丑。腹肌也不用练，现在就很好看。”
闻溯听他这么一说，不由觉得开心。
“之前那件事，我一直没跟你道歉。对不起。”夏植抬手拍了拍闻溯的头。
闻溯仰头：“什么？”
夏植：“就是……在会议室那天，我和教练在门口……”
“唔……”闻溯偏过头，眺望窗外。“其实你也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们扯平了。”
“扯平？”
“对啊，我不是在车库打了你一拳吗？”闻溯的声音变小了，眼神回避。
想起来了。
夏植补充道：“哦，那天啊，你还补了一脚。”
闻溯耳根一红，急忙说：“那都是你太气人了，我，我一般，从来不会打人的。”
“一般？从来？不打人？”夏植轻笑。
闻溯抬手挡着侧脸，声音更弱了：“反正我们……扯平了。”这样把话说开的感觉真好，不用再互相伤害，毕竟在同一个屋檐下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那……刚才你在楼下。”夏植盯着闻溯的手背，他的皮肤很薄，手指很好看，纤长又带点骨感。骨节处还有些发红，好像是刚才擦到窗台上弄的。“你去周作他们宿舍干什么？”
闻溯表情一凝，回想给周作上药的一幕，瞬间感觉胃里翻江倒海，悻悻道：“就，也没什么，他也想练腹肌，所以我们就讨论了一会儿。”
“是吗？”夏植看着那只手不自然地收拢，鬼使神差地伸手握住。“那为什么有股怪味？”
怪味？
闻溯一顿，转身看向夏植，自己的手被他捏在手里。
“什么怪味？”
“你没闻见？”
从刚才闻溯进来的那一刻他就闻见了，他身上有药味。
闻溯张了张口，表情诧异：“我身上有怪味？我明明洗澡了。”
夏植圈住他的手腕，放在鼻尖，温热的气息扑进他的手心，闻溯一怔，急忙挣脱。
“痔疮药？”夏植忽然问。
他怎么知道？
闻溯将手放在后背：“什么痔疮药，我怎么没闻见？”
夏植凝眸，记得之前他在教练的房间闻见过这个味道，所以不会错的。
“你……长痔疮了？”
闻溯瞪大眼，急忙挥手解释：“不是我，我没有！”
夏植唇角勾起，笑了一笑：“原来你去楼下是因为这个？”
终于，一切误会都解开了。
闻溯恳求地看向夏植：“队长，你千万别说出去，要是周周知道了，我就死定了。”
夏植没说话，锐利的眸子一眯，拉着他就往浴室里走：“过来。”把人带到洗手池，拿起肥皂就往他手上抹，反复清洗了好几次。
闻溯被他圈在怀里，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想这跟家长给小孩儿洗手有什么区别？
夏植洗得很认真，双手握着他的手翻来覆去地搓了又搓。闻溯抬眼，见镜子里的自己面颊绯红，一时没敢动弹。
他贴着他，两人之间几乎不到一拳的距离。夏植又贴在他耳边说话：“以后不要随便进他们宿舍，也不要随便就答应他们帮忙。”
闻溯垂首，咬着牙应了一声。
夏植拧开水龙头，把他的手放在下面冲洗。一面洗泡沫，一面问：“除了帮他上药，还做了其他的没有？”
闻溯结巴道：“没……没有。”
话落，夏植又拿起肥皂抹在他手上，重点搓洗手指头，连边边角角都照顾到了。
闻溯腰间抵着洗手盆，心头一紧。
实在是太近了，他感觉自己变得好奇怪。
看着红通通的双手，闻溯本能地往后一退。
“队长，你都洗了五次了。”
夏植手上一顿，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松开他的手：“抱歉，我……我太专注了。”
闻溯慌里慌张地冲干净泡沫，挪到一侧，问：“队长，你是不是有强迫症和洁癖什么的？”
夏植想了想：“没有。”
闻溯张开手指：“那你还给我洗五次！”说完，将手放在他的鼻子前：“你闻闻，还有味道吗？”
“没……”
他收回手，自己嗅了会：“跟洗猪大肠似的，洗五次肯定没味道了。”
夏植抬手，揉了揉闻溯的头发，笑着说：“你又不是猪大肠，怎么这么说自己。”
他一般不会这样的，不会安慰某个人，然后伸手揉揉他的头。
今天的夏植好像变了个人。
变得很温柔。
闻溯心中诧异，可他笑起来和自己说话的模样又令他着迷不已。
就好像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果然，夏植在自己眼中是有偶像光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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