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飙 虎瑶]轩尼诗拿铁

作者:卿卿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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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浪


      老默不见了。

      高启强从香港匆匆赶回后,摆在面前的每一个事实,都让他愤怒,心惊,无法喘息——阿盛与京海本地贩/毒团伙进行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枪战,惊动了整个京海。接着,阿盛吸/毒被小兰撞见。以及,老默不见了。

      安欣和张彪,如今禁毒和刑侦支队合署成立的专案组,顺着当日情侣大街现场带走的人,很快就摸到了高启盛的命脉——他这些年更多的手脚,都在澳门,京海的线,因为先前被蒋天控制过一阵儿,于是轻易的就被过山峰捏住了马脚。
      可高启盛又足够幸运,他长年远离京海,一时间仍没有足够的证据,揭破他就是实质掌握京海半条毒/品线的幕后真凶。也没有任何人开口指证,当日枪战,他在现场。
      所以,公安能做的,也不过是暂时以配合调查为理由,限制了高启盛离境的权利。
      这些并不算什么,却足以让高启强发疯。
      他在火速地会见过赵立冬后,将高启兰送出了国境。

      而在机场,一道要离开的人,还有黄瑶。
      黄瑶决计没有想到,自己是能与高启兰一道,早早撤出前线的士兵。
      她一直以为,她需要在过山峰面前,扮足靶子的戏份,直到所有的高家人都安全,她才能离场,或者下葬。
      可高启强同她说,开学了,回去好好上学,其他的,都不必管了。
      黄瑶直到进了机场明亮宽敞的大厅,她仍没能想明白缘由,为何自己,就被弃置出了棋局。
      唐小虎不出所料地,没有来送她远行,来的仍是他的好替身阿虞,以及阿虞身后,有个小尾巴。
      那太是黄瑶会熟悉的姿态和眼神了——就如同她父亲,每次去给高启强送鱼时,一模一样。但她始终维持着如常的神态,在混乱地托运行李的人群中,她让高启兰同自己交换了鞋子。

      高启兰的高跟鞋是黄瑶穿不怎么习惯的,此刻在高跟鞋的加持下,黄瑶在身高上几乎要追平了高启兰,她摇摇晃晃地拖拽着高启兰,将人拉进了洗手间。
      “兰姐,脱衣服。”
      一进洗手间,黄瑶就上手,要去脱高启兰的西装外套。
      “瑶瑶?”
      “兰姐,你听我说。”黄瑶脸上仍是轻松的笑意,但眼底,透露着八分严肃二分杀气,见高启兰不动,她就开始先脱自己的衣服,“你的飞机,比我的要晚不少,我会给阿虞发短信,告诉他待会儿你出去,让他跟着你,先往我去津城的登机口走一圈。”
      “瑶瑶!”聪慧如高启兰,立马明白了外面似乎有什么诡诈风波正暗暗对着自己,她当然不能允许黄瑶代替自己涉险,立马掏出了手机,她说,“我这就打电话给我哥。”
      一只小手攥住了她的,女孩声音甜美,却也坚定,“兰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你放心,我能应付。”
      更何况,“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走。”

      黄瑶一直留在机场的洗手间内,一直等到阿虞的短信发来。
      很简单的一句话:没跟上。
      她再次打开水龙头,在冰凉的水流中反复搓洗着自己的手,终于,她深吸一口气,用湿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走出了洗手间。
      小尾巴立马跟上了她,黄瑶却丝毫没有慌乱,她独自向着国际航班的航站楼走去,当然,随着身后人的脚步发急,她的步子也越来越快,只不过,她仍是镇定的。
      终于,黄瑶一路在人流中七拐八拐了无数个弯后,在国际航班的航站楼外,她看到了熟悉的卡宴。
      于是她逃出来了,她也又赢了一回。

      黄瑶跳上车,将过山峰的目光远远隔绝到了虎叔的卡宴之外。
      唐小虎板着脸发动了汽车,并不看她。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送我的,虎叔。”
      女孩一边脱掉了高启兰的对自己而言丝毫不合适的高跟鞋,一边笑得狡黠。
      “黄瑶,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唐小虎一拳捶在了方向盘上,突如其来的短促的鸣笛声,吓了黄瑶一跳。
      但她飞快地白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干嘛?你还演上了?我都没计较你俩真脱了上衣往一个被窝儿里钻……”
      黄瑶替高启兰,引开了过山峰,又让阿虞护送高启兰平安离开。她以身涉险,绝不单单是为了逼自己见面。这些,唐小虎心里很清楚,她不愿意在这个时刻,离开京海,离开他,唐小虎都清楚。

      唐小虎仍维持着面上,冷淡的表情,他说,没演,是真的,那个冰冰早年跟过我,就,你高三那会儿……
      黄瑶才不理他,她翻开镜子,开始拨弄自己方才被水打湿了的刘海,满不在乎,“行,你说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女孩丝毫没有理会男人的不同寻常,黄瑶此刻,还天真的以为,唐小虎在同自己斗气,气自己不肯乖乖回津城,气自己独自涉险用过山峰来威逼他露面。可很快,她发觉,命运似乎,又想将自己置于股掌之上玩弄。

      “瑶瑶,你猜,过山峰,现在跟谁在一起?”
      镜子中,女孩的动作定住了,她眸子睁得极大,可那压根儿盛不住她眼中已近乎满溢而出的惊惧——为唐小虎口中言语,也为,她从未见过这幅模样的虎叔。
      唐小虎仍开着车,见黄瑶没了动静,微微偏过头挑眉斜睨了她一眼,“看来是,猜到了?”

      黄瑶眼中的唐小虎,是个什么样子的男人呢?
      他很温柔,或者说温暖,他是一直以来让黄瑶安心的存在,像太阳,驱赶万物昏聩。他又有几分憨直,一直以来,他默默护着黄瑶,在瑶瑶面前,永远是笑得令人毫不戒备,笑得见牙不见眼。他也有对黄瑶有占有欲或者得失心的时刻,会弄痛她,啃噬她,仿佛是为了让她记住自己,但那一切,也都是带着呵护与宠溺意味的。
      黄瑶当然知道,她的虎叔,决计不会在哪都像是在自己面前一般,正相反,她知道其实她拥有的虎叔,才更应该是,少数时刻的虎叔,不为人知的虎叔。

      所以,在唐小虎当下,呈现出了黄瑶从未见过的状态时,她觉得有些陌生,那陌生背后,又紧跟着难以言所的不解和恐惧。
      “为什么……”黄瑶喃喃道,似是在询问他的变化,又是在询问……为什么会这样?
      唐小虎笑了,他嘴角仍带着笑,声音却透着隐隐的狠戾。
      “大概是因为,原本默哥跟来,想要杀的人,应该是我。”

      黄瑶人还僵在副驾驶上,不明白唐小虎方才言语中的意味。男人一只手,却摸索上了她的锁骨,脖颈,下巴,耳畔,灵活又轻挑,像一条缓缓而上的小蛇。
      男人的目光,在触及到黄瑶脖子上还隐隐可见的痕迹时,沉了一沉,而后又即刻恢复如常。他的拇指摸上了黄瑶的唇,在她的唇瓣上反复摩挲。
      “虎……”黄瑶艰难地想要挣扎出声,她快要发疯了。然而一个音节刚刚发出,唐小虎的食指压住了她的唇,“嘘……再等等。”
      等什么?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什么叫,爸爸原本要杀的人是他?
      黄瑶不能容忍这些炸弹般的未知,她的脑袋快要爆炸了,可意志在唐小虎越来越重的抚摸下,正在一点点瓦解——为什么?
      这绝不是她的虎叔,他的虎叔绝不会这样对她……

      车子停在了机场公路外岔道隐蔽的小路上,黄瑶的座位不知何时被放平了,她慌乱中想要解开自己安全带的绑缚,还没摸到,手腕便被擒住了。男人抽出皮带的动作极快,快到空气中都仿佛听到了一声凌厉的响声。
      唐小虎感受到了黄瑶的瑟缩,邪笑复爬上了嘴角,连带着唇上的刀疤,都面目可憎了几分,他一边缓缓地捆紧了女孩的双手,一边欺身压住了女孩。
      “现在才知道害怕?是不是太晚了?”
      “虎叔……”
      女孩还在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她尝试唤他,她想喊醒她的虎叔,想叫醒这地狱的恶鬼,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
      还是夏日的傍晚,晚夏的骤雨,车窗几乎是瞬间就被瓢泼的雨水拉下了幕帘。车内,女孩在承受着这世间,只属于她一人的,身心双重的酷刑。
      那根本不是爱人间的亲昵,而更像是,兽性的发泄。
      她哭,她喊,她挣扎,统统无用。
      她一声一声的求饶,一声一声的唤着她的虎叔,可仍旧被残忍的对待着,直到黄瑶觉得,自己似乎全都不属于自己了,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几乎要将她撕碎,斩断的时候,手机的铃音救了她。
      伏在她身上的男人停了动作,捞起她的手机,接通了电话,还顺手按下了免提。
      对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但没有人先讲话。
      “默哥,是我。”随着唐小虎开口,他再次开始了身下用力的动作,黄瑶猛然不备,嘤咛的声音从口中泄了出来。
      “对,跟默哥说点儿什么,你现在想说什么?求救吗?还是说想我死?说!”
      灭顶的屈辱和羞耻,几乎将黄瑶淹没,可偏偏,正如此对待自己的人,是唐小虎,他们曾是人生天地间最亲密的爱人,他对黄瑶身体的熟悉程度,甚至远胜过黄瑶自己。他刻意要狠心折磨她,让她出声,那她便毫无招架之力。
      电话那端的人,似是忍受不住,终于出声:“你们要怎么样?”
      唐小虎不做声了,他忽然猛地在黄瑶身体内冲刺起来,最终,伴随黄瑶的尖叫声,男人才再次带着餍足开口,“回头寺,拿过山峰的尸体,来换黄瑶。”

      还是那间熟悉的古刹,高大的庙宇,鎏金的飞檐,朱红的木门,庄严肃穆的佛像,还有大片大片郁郁苍苍遮天蔽日的古木树立。一切都如上个月,他们一伙人热热闹闹参拜时的样子,没有出入。
      却因为倾盆骤雨刚过,见不到一个人影。
      唐小虎将双手仍被捆住的女孩,推搡到寺庙的角落。黄瑶此刻无疑是狼狈的,她双眼红肿,泪痕犹在,唇色却甚是多情,透着让人醉心的红。
      唐小虎便在这儿,给她讲了个故事。
      故事里的男人,身负重任,忠诚的主人命他暗地观察,暗地控制家中的养女。只因那养女的身份特殊——她的父亲,是主人手中最锋利尖锐的刺刀。
      而后,养女对男人渐生情愫,当然没有逃过主人的眼睛,主人于是下令,去吧,更深程度的控制住女孩,那么她的父亲,自然也会更加忠心地卖命,甚至连那养女,主人都可以一并摆布成刀了。
      就是这样一个故事,多像一场梦,梦醉梦醒,什么都不剩。
      “黄瑶,这里叫回头寺。多好,苦海无边,回头才是真的。”唐小虎最后弯腰,拍了拍女孩的脑袋,“主人说,用过山峰的命,换你和老默的自由。也挺好。”

      起先黄瑶还硬撑着一口气,支撑着自己软透了的双腿和腰肢,可此刻,听完了故事的黄瑶,再也支撑不住了,她颓唐的跪倒在庙宇之下,想哭,却仍觉得这一切荒唐而可笑。
      “虎叔……”黄瑶再次开口唤他,眸子中,仍有流光闪动。
      “嘘……”男人的食指再次制止了她,“爸爸来了。”

      陈金默手上,拎着什么东西,逆着光,黄瑶看不清楚。
      她的身体和精神经历过方才的欺压,显得人更瘦弱了,连脊背都立不直。
      “爸爸……”她嗫嚅着,用来人压根儿听不见的声音啜泣着。
      陈金默扬手一抛,手中的东西滚了过来——那是过山峰的头颅。有血腥味儿直冲脑门,黄瑶于是记起了自己重复了许久的噩梦,口中一酸,便伏在地上吐了起来。
      “默哥,强哥说了,做掉过山峰,他放你和黄瑶走,现在就兑现。”
      唐小虎蹲在身子,解开了黄瑶手上的禁锢,他的动作很慢又很轻,他眼底仍盛着冷默与戒备,但他冲黄瑶笑了,是一如过去,他每每见到黄瑶时,咧嘴开心的笑。
      那笑似乎是在明晃晃的告诉黄瑶,你看,都是演戏的,一点儿都不难。
      “我很感谢强哥,这么多年,照顾我和我女儿。”陈金默的声音冷冷的响起,同时,有什么机关,机械翻转的响动出现。黄瑶循声抬头,她的父亲,正缓缓的举起了一把小巧玲珑的机械弩,“可我还有些账,要同你算。”
      重获自由的黄瑶,没有分毫的犹豫,她起身横在了唐小虎和自己父亲的面前,她不说话,但她的行动表明了一切——她是肉身之盾,是爱人的荫蔽,她不允许任何人伤他,哪怕那人,是自己的父亲。
      “瑶瑶,你让开!”陈金默蹙眉,举着弩又凑近了几步,“你让开,他一直在骗你,唐小虎一直在骗你,你让他自己告诉你……”

      他一直,在骗我?
      唐小虎方才讲的什么傻/逼故事,黄瑶可以说是一个字儿都不相信的,可是在这一瞬,当陈金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黄瑶迟疑了?
      是啊,自己的父亲,究竟是为何要悄悄离开高家?单纯是因为高启盛磕大了后,对自己的不尊重吗?还是说,有其他更多,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黄瑶不知道答案,她呆立在原地,还没等大脑做出反应,她的身体,被挟持了。
      唐小虎左臂将她紧紧勒在身前,而右手对着黄瑶脖颈的,是一把短小的匕首。
      身后的唐小虎笑得放肆,连带黄瑶都跟着他身体的振动颤抖了起来,“我刚刚同她讲过了,倒是不知道,瑶瑶是不相信我,还是不舍得我?”
      那是黄瑶全身鲜血倒流的时刻,雨后旁晚的霞光熨烫了天地的洁白,有不知名的野鸟在庙宇之上忧伤啜泣。
      此刻的黄瑶,如同一只断了线的提线木偶,她身体瘫软,被唐小虎顶在胸前,像是一只密不透风的盾牌。
      陈金默再要上前,正擒着黄瑶的手就愈发用力了几分,匕首的刀尖抵在她喉上,不带分毫的顾忌或犹疑。
      “别动。放下你手里的弩。”
      对着黄瑶,陈金默不敢有丝毫的赌意,他于是慢慢弓下身子,将手里的弩放在了地上。
      也就是那一瞬间,唐小虎将黄瑶一把推近了陈金默。
      女孩的身子仍是软的,她的神智似乎仍在九霄外,她被父亲接住,却又像是直觉在瞬间的选择,她用自己的手掌硬硬地攥紧了父亲手下重新抬起,要取唐小虎性命的那把弩。
      有血,好像是热的,但不痛。

      黄瑶攥着弩上的箭,抬头望向陈金默,她问父亲,也问爱人,她问他们,“你们两个,是想让我去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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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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