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海

　　越是临近四月，顾殊越是焦虑。清单上的事情还没有和江沂一起做完，身后仿佛有什么东西催促着他快一点再快一点。

　　夜里床上的人坐了起来，下床从床头柜里翻出了盒子里的两枚硬币，拿出其中一枚捏在手心里。

　　四月已至，云市的气温迅速回升。顾殊的焦虑更上了一层，工作也是心不在焉的。

　　嘟嘟。电话响了几声被人接起。顾殊站在阳台上看着窗外，捏着的手机里响起了江沂的声音。

　　“顾殊。”江沂的声音带着笑，顾殊这几天心底泛起的焦虑烦躁也淡了几分。

　　“江沂，你能答应我一个愿望吗？”怕江沂不愿意，顾殊立马说道:“我用硬币。”

　　江沂那边沉默了一瞬，温和的声音再次传到顾殊耳中，“真的要用？”

　　“嗯，要用。”顾殊点头，从兜里摸出了那枚硬币。

　　“好。”江沂的笑声抚平了顾殊心底的不安，“不管是什么，我都答应你。”

　　挂断电话，顾殊手里还攥着那枚硬币。手机被他扔到了身旁的小桌子上，自己在藤椅上坐了下来，手指不停摩擦着硬币。

　　第二天顾殊早早去了公司，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完成了今天的工作，拿上一张单子去了办公室。

　　从公司出来的人，被身后的一股力道拽住不得前进。

　　“顾殊，你疯了？”陈驿的手紧紧拉住顾殊的胳膊，面上是愤怒，失望不解。

　　“没有。”顾殊摇摇头，“我只是想去旅游。”

　　“旅游？”陈驿的一双眼睛是藏不住的吃惊，后又劝到，“旅游请几天假就行，你干嘛辞职！”

　　“你辞职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陈驿拉着顾殊不肯松手，试图让顾殊放弃这个想法。

　　顾殊朝陈驿双眸一弯，唇角笑容扬起，“谢谢你，陈驿。”

　　“这个想法是我考虑很久后的选择。”顾殊提紧手里收拾好东西的袋子，他在公司的东西不多，一个袋子就已经够装了。

　　“顾殊……”陈驿还想劝顾殊放弃辞职，但顾殊还是没有一点松动的迹象。

　　顾殊动了动胳膊，从陈驿的束缚中脱离出来，用手拍拍陈驿的胳膊，“很高兴能认识你。”

　　“我只是想多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顾殊弯唇笑了，“机会难得，以后再聚吧。”

　　“好好工作，努力赚钱。”顾殊打趣道:“早点抱得黎姐归，记得给我发请帖。”

　　“好……”陈驿也不在坚持劝说顾殊，而是选择尊重顾殊的决定，抬手抱了一下顾殊，“会给你发的，一定要来。”

　　“嗯。”顾殊拍拍陈驿的肩膀，坐上了提前打好的车。

　　顾殊先是回家放了一趟东西后又出去在超市采购了一番，回到家里开始忙活。

　　厨房里滋滋声以及时不时飘出来的香气，门被人打开了，顾殊扭头笑道:“你先坐，马上就好。”

　　“好。”可外面进来的人根本没有听顾殊的话，还是在客厅里逛了一圈，发现了桌上花瓶里鲜艳的风信子，又转回厨房，“我帮你。”

　　顾殊笑了笑，把已经出锅的菜交给江沂，江沂也慢悠悠地端了出去。两人坐在一起，顾殊一直在给江沂夹菜，被江沂制止了好多次也不听，依旧在夹。

　　两人分享着生活里的趣事，谁也没提起昨天电话里说的那个愿望。

　　“我去洗碗。”江沂站起来收拾着碗筷，顾殊在旁边笑眯眯地盯着江沂。

　　江沂没忍住，伸手戳了一下顾殊的脸，“别看了。”

　　顾殊没应，还是盯着江沂看。江沂端着碗筷进了厨房，他也跟着进了厨房。

　　“怎么还跟进来了？”江沂把顾殊赶了出去，“这么悠闲，不如去收拾桌子。”

　　被赶出厨房，顾殊又偷偷折回去捞起抹布趁着江沂没注意蹿看出来。认认真真擦起了桌子。

　　等顾殊磨磨蹭蹭地擦完桌子收拾好，江沂也已经洗完碗从厨房出来了。

　　“还没收拾好？”江沂走到顾殊身旁，弯腰问道。

　　“好了好了！”顾殊立马直起身风风火火地跑进厨房。

　　出了厨房，江沂正坐在沙发上拨弄着花瓶里的风信子，顾殊扑过去把人抱进了怀里。

　　江沂被扑得差点顺一边倒过去，但又被顾殊及时拉住，抱进了怀里。抱着他的人，身躯紧紧和他贴在一起，一只手搭在他肩头另一只抓住了他的手。

　　洗过手凉凉的，相贴在一起，将这份凉意也带给了他。

　　“江沂……”顾殊靠在江沂肩上，闷闷地叫着。

　　怀里的江沂伸手揉了一把顾殊的头发，轻轻拍了拍顾殊的脑袋，“怎么还开始黏人了？”

　　顾殊没回答江沂的这句话，靠在脸上的头动了动，在江沂裸露出来的脖颈上亲了几下。怀里的人轻微地颤抖着，被顾殊又搂紧了几分。

　　“顾殊……”江沂的声音微颤，最后的尾音被顾殊尽数堵在了口中。

　　顾殊压在着人躺在了沙发上，两人的腿紧紧贴在一起，时不时地摩擦让布料发出了沙沙声。

　　“顾殊……”江沂的口中发出破碎的声音，顾殊眸光动了动，从江沂的唇上移开，把脸埋在江沂的耳边。

　　“顾殊……”江沂抬起手摸了摸顾殊的头发，声音中夹杂着轻微的喘息，“不想继续了吗？”

　　顾殊又从江沂耳边抬起头，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江沂。江沂双眸中覆上了一层雾气，眼尾薄红，唇上被亲得泛着水光，红艳艳的。

　　“江沂，我想说……”顾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沂伸手将头按了下去。

　　江沂双手攀上顾殊的脖颈，将唇送上去，与其相贴。

　　“不管什么，只要你想，”江沂偏头喘息着，一字一字和顾殊说着，“我都愿意陪你。”

　　偏过去的头重新偏了回来，和另一人的唇相贴。顾殊没说话，但是吻却不似之前的发狠慢慢温柔起来，

　　江沂打开牙关，伸出舌尖试探被顾殊逮住，紧紧纠缠在一起。

　　“顾殊。”身下的青年眼尾滑下了一滴泪，被顾殊身后轻轻抹去。

　　顾殊身上攀着一双手，紧紧揪着后背的衣服，不多时又软了下来虚虚地搭在顾殊的后背上。

　　不知何时，江沂身上的衣服卷了上去，身上游走着一只手不停挑逗，白皙地脖颈上出现了星星点点的吻痕。

　　“江沂，我爱你。”顾殊停了下来，把江沂抱进了怀里，“我很爱你。”

　　江沂软软地趴在顾殊身上，喘着气回应着顾殊，“我……也……爱你。”

　　江沂休息了一会被顾殊扶着坐了起来，靠在顾殊身上看着不知道什么被按开的电视。

　　怪不得之前感觉身下有什么东西，恍惚间还听见了什么时间。

　　虽然有好几次喘不上气，但江沂并没有什么不悦，倒是他靠着的顾殊，垂着眼，自责了起来。

　　“怎么了？”江沂抓住了顾殊的手，细细打量着，还是很好看。

　　“我……”顾殊顿了顿，“对不起，江沂。”

　　江沂抬头，轻笑了一声，手上捏了捏顾殊的手指，“对不起什么。”

　　“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江沂往过凑了凑，靠近顾殊的耳边，“要是你非要这么说。”

　　“可能是我应该和你说对不起。”

　　“毕竟后面是我强迫你吻我的。”

　　顾殊不说话了，但耳朵红得滴血。江沂笑了笑，“让我听听，我男朋友想要实现什么愿望？”

　　顾殊心里一咯噔，耳朵上的红意都消褪了几分，江沂问他了，要是江沂不愿意怎么办？江沂很喜欢他的工作，他……

　　手背被人亲了亲，顾殊抬眼去看对上了江沂含笑带着鼓励的眸子，抿了抿唇，“我想和你去旅游。”

　　“旅游？”江沂把顾殊的手放了下来，松松地握住。

　　“嗯。”顾殊点点头，不敢看江沂。

　　江沂无奈地伸出手，把顾殊的头掰过来对着自己，将唇贴上了抿紧的那张唇。

　　“去啊，为什么不去。”江沂歪歪头，“我还要谢谢男朋友带我去旅游呢。”

　　“你怎么知道我想出去旅游好久了。”

　　看着江沂脸上的笑容，顾殊心底平缓了下来，握住了江沂的手。

　　耳边又想起的江沂的声音，以及视野中出现的那只手，“既然愿望我答应了，那你的许愿硬币是不是应该交出来？”

　　顾殊点头，从兜里拿出硬币放进江沂手里，得到了江沂一个摸头杀和一句真乖。

　　江沂他好像真的在把他当小孩子一样对待。

　　电视里面不知道刚刚演了什么，身旁的江沂笑出了声，埋在他身上，一颤一颤的。

　　顾殊伸手拍拍江沂的后背，陪着江沂看了起来。

　　旅游的事江沂答应了，一切准备工作都是顾殊做的，江沂只负责带自己的行李和人去就行，主要是人。

　　顾殊傍晚的时候陪江沂回了趟家去取行李。江沂的家很舒服很温馨，但他总觉得那里怪怪的，好像是地方不对又或是里面的布置不对。

　　顾殊没深究帮江沂拿着行李，两人一起回去。晚上江沂没有睡客房，两人睡在一起。顾殊正站在床边把东西一样一样交给江沂，江沂蹲在地上把东西摆好装进行李箱里。

　　“顾殊，你怎么连行李箱都不会装。”江沂给顾殊展示着自己的成果，“你看，这样才能装的整齐，更多一点。”

　　“嗯嗯。”顾殊也学着江沂给江沂来了一次摸头杀。

　　夜里顾殊坐在床上还在反复确认，江沂则坐在桌前弯腰写什么。顾殊有问江沂，江沂也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在写日记。

　　月光倾泻千里，混着霓虹光打在窗帘上。顾殊盯着窗帘，仿佛可以透过窗帘看到什么。

　　身上搭上来了一只手，顾殊低头去看，看清抱紧他的江沂后，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浅笑，回抱着人，一起堕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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