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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毒
几日前,阮娘还在张扬跋扈的指控春怀私通,今日,真正私通被抓包的,却是自己。
看着如那日几乎一模一样,结果却截然不同的场景,竟然有种出乎意料的讽刺。
薛檀兮自是有十足的耐心等着村民定罪。
只不过看着那一张张犹犹豫豫的脸,想来是还在念及阮兆祥的面子,迟迟不肯下定论。
薛檀兮冷眼旁观着,耐心逐渐告罄,她如今确实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要办。
早在刚到阮家时,薛檀兮就对阮兆祥的病情起了疑心,无奈却迟迟不得入内探查,借着今日一事,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一眼祥叔的情况。
薛檀兮不再管这屋子里的破事,转身带着孔嘉朝另一间屋走去。
那位颇有话语权的张老爷子似乎也想通过阮兆祥的病情,来给阮娘二人定罪,他心里想着,如果这惩戒能从阮兆祥口中说出来,或许会更好一些。
几人各怀心事,终于来到了阮兆祥的屋里。
阮兆祥素来质朴,自己住的屋子比阮盛那间显得简陋的不少,但好在屋内物品摆放整齐,风格搭配肃静,倒也显得淡雅有致。
阮娘与阮盛二人得知她们去了阮兆祥那屋,顿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慌忙穿好衣服,踉踉跄跄的拨开众人跑了过去。
阮娘边跑边大声嚷着:“不能进去!不能!!!”
可哪里会有人听她的话?
薛檀兮早就觉得她心中有鬼,如今见了这反应,更是要一探究竟。
里间的那扇门,终于被人推开了。
迎面便看见阮兆祥躺在炕上,双目紧闭,神情安详。
他不过不惑之年,鬓边却爬满了白发,脸上皱纹可见。
上前走近细细打量,还能注意到他的嘴唇已经发紫,印堂发黑,状态已是很不好了。
薛檀兮看后心中一惊。
这哪里是卧病在床,看阮兆祥这样已经意识全无,更像是被掏空了身体。
就连张老爷子都忍不住深深皱眉,看向一旁已经没了气焰的阮娘,不虞问道:“这便是你说的卧病在床?!”
分明已经快咽气了!
孔嘉已经上前,先探了探阮兆祥的鼻息,气若游丝,已经快感觉不到他的呼吸了。
孔嘉将手搭在了阮兆祥的脉上,脉搏微弱,已回天乏术,治不了了。
“怎么样?”薛檀兮见他迟迟未起身,忍不住上前询问。
孔嘉长长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沉重地朝薛檀兮摇了摇头。
霎时间,薛檀兮脚下一软,倒退了两步。
“治不了了……?”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向他求证。
孔嘉于心不忍,却只能说着最残酷的话:“毒入骨髓,无药可解。”
薛檀兮看着床上安详躺着的中年男人,神情恍惚之间,仿佛又回到了幼时。
薛檀兮小的时候经常被陈静秋关在房里学规矩,一学就是一整天,学不好便不给她饭吃。
小姑娘年幼时主意正,懂得反抗,时常与陈静秋对着干,因此一天吃不上饭都是正常的事,她们院里的丫鬟都不敢给她送吃的。
只有阮兆祥,每天夜里趁夜深人静时,跑到小檀兮的窗下学猫叫,听到这个暗号,小檀兮就知道是祥叔来给她送吃的了。
后来薛檀兮被抓包,还牵连了阮兆祥也一起被罚,她为此自责了好久,随着年龄一点点长大,她也慢慢变得听话了,再也不用祥叔给她偷偷送吃的了。
印象里那个和蔼爱笑的男人此刻确再也不能对她笑着说一声“大小姐”。
尤记得当时来阮家村,她心里还抱着些期待,毕竟在薛府时,除了身边的两个丫鬟,同她最亲近的便是祥叔,谁知多年相见,竟是已快天人永隔。
屋内已经响起了春怀的啜泣声,阮兆祥从前在府里也不少照顾她们这些下人,如今她与云何得知了这样的消息,心里也难免伤感。
气氛顿时沉重下来。
从回忆里逐渐抽身,薛檀兮这才反应过来孔嘉刚才说的话。
她似有些不敢确定,试探的问出口:“孔大夫,你方才说……毒入骨髓?”
“不错。”
孔嘉神情沉重。
“阮村长应当是中了一种名叫百日散的毒,顾名思义,中毒后,百日内必定油尽灯枯,直至死亡。”
孔嘉在这里停顿了一下,话中带了些不解:“不过这百日散,若孔某没记错的话,应当是北胡的毒药,宁国重金难求,怎会出现在阮村长的身上?莫非……”
他若有所思。
薛檀兮越听心下越沉,她将目光猛地看向阮娘,对方被她的目光所震慑到,如坠冰窟,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她看见薛檀兮一步一步朝她走来,仿佛在对她下达最后通牒。
薛檀兮终于将脚步停在阮娘面前。
平日里高贵清冷宛如明月般皎洁的少女突然间扯住了阮娘松松垮垮的衣领,那张处事不惊的脸终于露出来与常人无异的怒意。
前几日她亲自动手划自己手臂时也是愤怒的,只不过那时的她并不像今日这般,红着眼眶紧绷着自己的情绪,但那根弦好似随时都会断掉,彻底让眼前的少女失去理智。
薛檀兮强忍着不让自己像泼妇一样喊出来,她费力的控制语气,声线颤抖,艰难质问道:“是不是你做的?这毒,是不是你下的?”
“不是我……不是我……!”
阮娘下意识摇头否认,揪着她领子的手瞬间又紧了紧,将她勒的有些上不来气。
薛檀兮冷着脸,周围气压仿佛降到了最低点。她再开口竟觉涩然。
“不是你?”薛檀兮竟是被气笑了。
“平时进这屋的人几乎只有你!拦着我们不让踏足的人也是你!你告诉我下毒的不是你?”
“是大夫人!都是大夫人!与我无关!!”
慌乱下,阮娘语出惊人。
“你说什么?!”
薛檀兮与孔嘉竟是同时开口。
阮娘被她二人的目光所震慑,她终于再也顶不住压力,和盘托出。
“毒药是大夫人给的,真的与我无关啊!!!下毒之事,下毒之事是阮盛指使我的!他说只要阮兆祥死了,他就是一村之长了,到那时整个阮家村都能任由我们为所欲为!”
“你糊涂啊!”张老爷子恨铁不成钢。
“你已经是村长夫人了,还有什么欲求不满!”
“你个老东西!你懂个屁!”阮娘愤声唾弃。
“自从我嫁给阮兆祥做续弦后,原以为跟着他能享清福,谁知他就是个老古董!这不舍得吃那不舍得花,还烂好人给村民送东西!他以为他是活菩萨吗?!”
“我天天在家里拼死拼活的干,他去当好人!凭什么?!他整天心里想着他那个亡妻,连村民对我指指点点风言风语都不管!他算个什么好丈夫!我又哪有一点权力能在村民面前挺直腰板!”
“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以色侍人上位!既然如此,那我就把这传言贯彻到底好了!!!”
阮娘笑声逐渐癫狂。
“哈哈哈哈哈哈,阮盛就是我勾引的!阮兆祥就是被我气到吐血!毒是我要的!他阮盛不也没阻止吗?!”
“你们不也看到了,自从阮兆祥中毒以后,这村里上下不都是我阮娘再打点!谁还敢再说我一个不字!”
“你不是江桐的人吗,她不会帮你?”
薛檀兮终于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就她所知道的,阮娘应当一直有同江桐保持联系,但阮娘是如何认识的江桐,她却一概不知,这其中莫非还有隐情?
阮娘听后却是不屑嗤笑。
“我们之间不过各取所需,我替她办事,她给我钱!京城的手哪能伸的这么长,还能管你在村子里的死活?!”
此话一出,薛檀兮与孔嘉纷纷陷入了沉思。
看来江桐与阮娘相识并不久。
可江桐身居薛府,为何偏偏要同阮家村里的人有联系?又为何要纵容阮娘毒害阮兆祥?还有百日散,孔嘉说那是北胡的毒药,可江桐手上怎会有?
没想到,这阮家村里的玄机,竟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深。
阮娘已在不知不觉间承认了自己的恶行。
下毒谋害阮兆祥在先,秽乱纲常在后,单拿出一点都可以置她于死地。
张老爷子原本还想念及阮兆祥的面子,从轻处置,却是没想到事实竟是如此残酷。他已有撒手不管之意了。
“既然阮村长曾经是薛家家仆,那今日之事,全交由薛小姐定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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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本写《国舅爷他真的惧内》
文案如下:
*先婚后爱x蓄谋已久*
【“多情浪子”小国舅x“纯良无害”大才女】
1.
叶父含冤入狱第二日,叶清漪被继母算计,代替妹妹嫁进了丞相府做妾。
当晚,叶清漪连夜逃婚,慌乱无措间,她遇到了那个传闻里放浪形骸、不务正业的纨绔小国舅——李景知。
在烟雨迷蒙之中,叶清漪看见他朝她伸出了手,说出的话也带着蛊惑。
“倘若叶姑娘无处可去,不妨跟了我。”
身后是相府追兵,身前是男人手持油纸伞,宛若雨中谪仙。
鬼使神差的,叶清漪搭上了他的手。
自此,先前从未娶妻的国舅爷,今后也未再纳妾。
——
2.
李景知在十四岁那年离家出走时遇到了一个小女孩。
瘦小的身躯护在他身前,带他出险地,自此他心 中再难相忘。
五年后,李景知已经成了京城里臭名昭著的纨绔。
而那个小姑娘成了人人称赞的大才女,求娶之人不在少数。
原以为他们不会再有交集。
直到那日,阴云遮月,大雨倾盆。
身着喜服的少女满身泥泞,出现在他面前,一如当年。
幸好得老天爷眷顾。
他又找到了他的光,他的明月,他的眼中至景。
【小剧场】
才女嫁纨绔,所有人都在等着看笑话。
可自打叶清漪入府之后,李景知再未踏足过烟柳之地半步。
直到某一日,路过的行人亲眼目睹了叶清漪将李景知连人带着细软一并扔出了府外。
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小国舅是个惧内的主儿!”
恼羞成怒的李景知:“什么惧内?!本国舅这叫疼媳妇儿!!”
注:
【1.男女主1v1,双洁,先婚后爱。
2.女主一开始是妾,后面会变成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