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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瓦尔瓦拉两只手叠起,支着下巴,一脸深笑地隔着垒成高山的盘子。
同郁构对视。
“吃吧。”她几乎是雀跃地道,像是一个极其顽劣的孩子,就等着看大人们吃苦。
郁构非常嫌弃地夹了一根凉拌冰草,塞在嘴里咔滋咔滋地咀嚼着。
瓦尔瓦拉满意地笑了笑,掏出手机,给他拍了一张照片。
郁构一惊:“你疯了?!”
“怎么啦嘛?”瓦尔瓦拉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划,道:“我又不发给坏人,我发给咱们孩儿,告诉他,我和他爸吃上饭了,可喜可贺呀!”
“呵!”郁构小题大做地扯了一张纸巾,叠吧叠吧,慢条斯理地揩拭了一下嘴角。
瓦尔瓦拉:“郁构,我有时候就很疑惑,你为什么会对自己的亲儿子敌意这么大呢?他不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吗?不是你的亲骨肉吗?”
郁构语气一冷:“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话题。”
秦十美坐在一旁插不上话,一个人闷着头安静地吃饭。
嗡嗡——
垫在大腿上的手机响了两下。
【小霜:哥,你去哪里了?】
郁傥霜是在明知故问,并且非常少见地和他线上聊天不用卖萌的表情包。
【十美:我在你爸爸这里,瓦尔瓦拉也在。】
【小霜:哦,你发个位置给我,我去接你。】
【小霜:还有,不要掺和他俩的事。】
秦十美抬头看了一眼暗中对峙的二人,心觉郁傥霜说的不差,正要打一个【好的】,却被一旁的郁构摁住了手。
郁构的手心全是汗,像是一块湿乎乎的滑冰搭在了秦十美的手腕上。
趁着瓦尔瓦拉低头看手机,郁构小声道:“我不行了,走吧。”
秦十美心一横,腾的一下站起来:“郁总身体不舒服,这些菜还是打包吧,我我带他去一下医院。”
闻言,瓦尔瓦拉也放下手机,不知道是不是看在秦十美的面子上,出奇地没有难为他的请求。
瓦尔瓦拉提提脸,慈爱而温柔地道:“好啊,打包你们带回去吃喽。”
“路上注意安全哦。”瓦尔瓦拉站在路边招招手。
“好。”秦十美也冲她招招手。
郁构已然走远,上了早已经备好的轿车,秦十美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秦十美坐上驾驶座,扣好安全带,看了一眼仰着脑袋、瘫在副驾的郁构,道:“郁总,要去医院挂个水吗?”
“嗯……”郁构皱眉摁了摁太阳穴,闭着眼睛抬手指了个相反的方向:“不去经常去的那个,去另一个。”
秦十美都不知道这个城市还有其他的重点医院,一时有些茫然地问:“哪一个呢?”
郁构:“前面的红绿灯左转。我指给你。”
秦十美打满方向盘,一脚油门,朝郁构说的位置开去。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了一个非常偏僻的科技园区,是新开发出来的填海造陆出来的一块地,很新很新,几乎没有什么企业驻扎,很多楼房都是空荡的,甚至有一些连窗户都没有装。
郁构冷的手指都在发抖,披着秦十美车里常备的豹纹西装,下了车。
天有些黑了,户外起了风,郁构随手拢了一把领子,走在前面,秦十美锁好车门,抬脚飞快地跟了上去。
这个地方,秦十美还是第一次来。
“Y先生。”进了主建筑的大门后,一位穿白色护士服的纤细男性Beta殷勤地上前迎接:“我们昨天接到了您的预约电话。”
“嗯。”郁构点点头,把披着的外套拽下来,搭在男性Beta的手臂上。
秦十美心中奇怪,心想诊所的护士,怎么还做起了帮客人接衣服,这种酒店大厅服务人员才会做的事。
郁构:“特效针剂还有库存吗?”
护士小生点头道,他的声音毫无起伏,说是电脑生成的也毫不违和:“最新的一批针剂已经通过冷链物流空运到国内了。”
郁构:“给我开一间单人房吧,我需要马上注射。”
“好的。”护士小生点点头,从宽大洁净的护士口袋里掏出巴掌大的平板飞快地操作:“已经给您安排好了。”
这时,护士小生抬起头,像是刚刚发现了秦十美一样,用平静无波、近乎无机质的眼睛,细细打量着他。
这种眼球转动的幅度,让秦十美莫名联想到了某种变温动物。
护士小生:“Y先生,这位先生是?”
郁构笑了笑:“玻璃,你认识他的啊,你怎么忘记了呢?”
说着,郁构拍了拍秦十美的肩膀,对这位叫玻璃的男性道:“给他安排一个简单的体检吧,查查血什么的,他这几天信息素波动得很厉害,会不会是他在用的试剂出了什么问题?”
“好的。”
护士小生点点头,再次掏出平板,开始一板一眼地挂号。
来了个医生,带着郁构去换宽松干净的病号服。
秦十美则跟在玻璃后面走,玻璃带他去其他楼层抽血。
趁着没有什么人在,秦十美凑过去小声问:“你认识我吗?”
是的,秦十美并不认识他,甚至是第一次见过这个比他足足矮了半个头的瘦小Beta。
玻璃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认真且平静地再次审视了一下秦十美,淡淡地道:“比较精准地说,在这么完整的一个你站在我面前之前,我就已经见过小数点后的你了。所以,用‘我认识你’来称述这个事件,并没有什么不对的。”
玻璃的左边嘴角有一块黑色的斑,大概是胎记,极黑极黑,像是带着不小的重量,在他白到发蓝的清透皮肤上格外的显眼,很努力地压着他的嘴角,让他很难去真诚地微笑。
“唔。”秦十美摸了摸嘴角,心想这个人说的话像他的名字和性格一样。
明明就是抽个血拿去化验一下,很简单的一个体检项目,操作起来却莫名的复杂,安排房间,安排医生,还要给各种乱七八糟的单子签名,最后竟然还要小题大做到,需要换了病号服,然后平躺在手术椅上。
秦十美躺在椅子上,看着面前没有开的无影灯反射出来的光,感觉自己的脑子莫名晕晕的。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玻璃给他抽了一管手臂血后,又抽了手腕的,最后,好像又在后颈抽了一管,但是,这一段记忆很模糊,像是在梦里似的。
再次醒来时,秦十美一个人躺在手术椅上,未掌一盏灯的单间病房寂静而空荡。
秦十美微微蹙眉,一瞬间他有些恍惚,好像记忆中有个未曾翻动的角落里,他经常穿着干燥的病号服一个人躺在这里发呆。用力想了一下,好像又根本没有这回事。
太过久远的记忆,总是容易被篡改。
秦十美穿好自己的衣服,走出病房时,看到玻璃提着一只铁灰色暖水壶正往他这边走。
玻璃在离秦十美还很远的位置就停下了脚步,像是本就不是来找他的。
玻璃依旧是淡淡地道:“你醒了?”
秦十美点点头。
“你比我猜测的醒得要快一些。”玻璃轻轻地道。
玻璃退了一步,真的不再走近秦十美那边:“那跟我来吧。”
玻璃领着秦十美到了茶水间,用带着刻度的玻璃杯子,用三比七的精准比例给秦十美倒了一杯微微发烫的温水。
玻璃:“喝吧。”
秦十美接过来,抿了一口:“郁总那边还没有好吗?”
玻璃:“没有,他做的项目要复杂一些,还需要一些时间。”
秦十美:“哦。”
比起郁构,玻璃仿佛更想和秦十美讨论他的问题。
玻璃:“您最近一段时间信息素有过巨大的波动?”
“是的。”秦十美:“不过这并不是第一次了,基本上每段期间都会有,唔,有点像上上世纪只有男女性别分化时,女性每月一次的流经血。疼痛,乏力,食欲不振等一系列附加作用,不过都可以通过药物和针剂来压制。”
玻璃非常认真地听完了秦十美的话,接着道:“但是,只有这次,特质抑制剂没有照常起作用,该有的药效消失了,只剩下了副作用?”
“是这样……”秦十美压紧嗓子说。
秦十美并不太习惯和别人讨论自己矫情的身体状况,这让他很不自在。
“嗯。”玻璃肯定道,他将眼镜在纤细高挺的鼻梁上固定了一下,镜片后闪过几丝疑惑的神色:“从我得出的检测结果来看,其实您的体质是很好的,适应能力很强,对特质抑制剂不应该会这么排斥,也不应该这么快就失去所有药效。”
“那会是什么原因呢?”秦十美还以为玻璃对此已经有了什么很好的建议。
玻璃摇摇头:“抱歉,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我前不久才刚从大学毕业,现在还在实习期,这里的很多器械都和学校里常用的器械不一样,我还没有完全熟悉。”
知道多问也问不出什么名堂,秦十美提起笑,点点头。
坐在走廊的铁凳子上等了一个多小时,来了个女beta,欠下身告诉秦十美:“先生,Y让我转告您,您可以先行离开了,不需要等他。”
“这怎么行?”秦十美站了起来:“他是出了什么事吗?我要去看他。”
女beta:“先生你不要激动。Y先生很好,他只是有一些项目比较繁杂,不能放在一天进行,所以需要住院几天,他让我一定让你回家休息。”
秦十美语气这才松下来:“那,那他需要我给他带饭吗?他不太爱吃医院里的饭。”
之前郁构生病住院的时候,都是秦十美做好了饭提到医院来给他吃。
女beta笑了笑,道:“不用啦先生,我们给Y先生安排了专门的营养餐。”
这时,女beta的通讯电话响了起来,她捞起来接听。
电话那头,急吼吼地说外面来了什么人,让她赶紧带人过去。
女beta也被带动着语气激动了起来:“好的好的,我这就带秦先生出去!”
秦十美:“怎么了?”
女beta:“秦先生您不要再问了!赶紧跟我出去吧!您家属来接您了,他现在在门口,有保安拦着他,他强行闯入的话,园区的警报会被全部触发的!”
“啊、啊?”秦十美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还有什么家属,只是被女beta焦急的声音推着往外小跑。
直到看到被六七个保安团团围住的郁傥霜。
“对不起,先生,您不能进去。”
郁傥霜眉头压得极低,一脸阴沉,低哑的声音中有藏不住的暴虐:“要是我非要进呢?!”
“那我们就要报警了!”保安大爷底气不足地威胁到,又偏头问一旁的人叫的人怎么还没有到,他快要被SAlpha故意溢出来的信息素呛得晕过去了。
他一个勤勤恳恳的小老百姓,年纪大了干不了体力活,才退而求其次找了个保安的闲差想给自己和儿女混点零花钱花花,一个月也就2500在通货膨胀这么严重的当下只够打打水漂的几点小工资,谁能想到竟然让他带领一群小老头来抵抗杀神猛兽啊!
不要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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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搞“全文存稿”这招儿了

人就是会嫌弃几个月前的自己的,以后我想差不多了,写个几章就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