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少年

　　灵煌在网吧里转来转去，几乎是把网吧的每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
　　为了天庭制度与人类社会更好地接轨与协同办案，警察中也有“巡查队”的人。收到灵煌的信息立刻来把这网吧查封了。

　　乌泱泱的一群人来到这里，把不听话的倒霉孩子给拎出来，顺便来了一次大型的家长教育会。
　　谷英俊也被一同喊回去问话。他要更惨一点，警察局出来后还得跟着灵煌走一趟。

　　但不是所有人都得跟着回去进行调查，因为神仙的纠纷是不会带上人类的。况且还是一个不明所以就被抓过来，又不明所以地晕倒的人类。

　　于是叶寒声打了个报告，把事情和刘洋说明白了再去。
　　毕竟刘洋都见到自己了，解释的事情还是叶寒声自己来比较好。

　　灵煌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微微一挑眉，说：“行。那通知你爸妈的事是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程安在旁边蹲守机会，一直试图参与对话，但是刚才被噤声后，一直没敢说话。这下可逮着机会了。

　　“灵煌啊，他爸妈现在不在国内，这航班今晚也回不来啊。我暂代监护人也不行？”程安跟在灵煌边上，只要他走一步，程安就跟一步。

　　灵煌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自顾自查看。这地方查了八百遍了，也不知道他还在看什么。“怎么？神仙自己不能飞？已经堕落到只能坐飞机的程度了？”关于他暂代监护人这几个字不屑到连评价都不想评价了。

　　程安哑口无言，叶寒声你自求多福吧，叔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叶寒声没顾得上这边的动静，正在等刘洋醒过来。

　　程雨落寸步不离地站在旁边，手里还抱着他哥的球，正愤愤地看着刘洋。

　　刘洋不知道自己被两个非人类盯着，并且迫切地等待他醒来。

　　程雨落想说完赶紧和他哥走了，再也不要看见这个人。叶寒声则是想赶紧把事情处理完回家睡觉去了。

　　“哥，我今天是不是不应该找你出来打球的啊？”程雨落见刘洋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开始忏悔。

　　叶寒声自然不会把今天的事情归于意外，毕竟这事情不管自己在干嘛，王震一定都会这样做的，只是恰好是今天而已。

　　“想什么呢？”我不出门打球，在家里就收不到短信了？

　　程雨落还是很内疚，认为只要自己不叫叶寒声出来打球一定不会这么倒霉。“怎么不一样了，万一你是出来的时候碰到什么不好的东西才会触发倒霉的事件的呢？”

　　这话叶寒声一时没法反驳。毕竟人类只能好运和倒霉归结为中奖，但是作为神仙是清楚的，这些都不是所谓的偶然。

　　见他哥愣住，程雨落还想继续说，只见刘洋的眼睛微微颤抖，好像有要醒来的迹象。吓得程雨落抓住了叶寒声的衣角。

　　叶寒声也注意到了，并且开了口：“刘洋。”
　　说话声大到好像他试图通过声音将人从梦里拉出来。

　　刘洋感觉自己半梦半醒着，自己好像在一个大逃杀的游戏里，后面有人追着自己喊打喊杀，自己拼命地跑却好像根本找不到出口。身后的人追来越近，自己好像插翅难逃了，就听到一声“刘洋”。

　　刘洋猛然睁眼，身体蹦起来又重新落回地上，梦里狂跳的心脏也在此刻落回原处。

　　但是看到叶寒声那张脸的时候，有微微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了······因为梦里追着自己那帮人里，好像也有叶寒声。

　　叶寒声不管他睡着的时候想些什么，冷冷地说：“你之前被人拐过来，现在没事了。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是因为我他们才会把你拐过来的。”

　　刘洋听见叶寒声的声音就好像回到梦里一样，全身开始冒冷汗，然后就没办法思考了。也不知道是做了多少亏心事，才能被一个梦吓成这样。睁眼又是与被晕过去的“绑架”的场景相重合，刘洋是真的恍惚了。

　　见他半天没吭声，程雨落不耐烦了。“我哥跟你说话你听到没啊？”简直就是“绑匪”的架势。但是刘洋还不至于笨成这样，知道当时屋里那四个人都不是这张脸。下意识转头看向屋内，看见了他们四个竟然也晕倒在地，立刻把自己的脚又收回来了一点，把自己缩成一小团，生怕挨着他们就被挫骨扬灰了。

　　这让他稍微理智了一点，五个坏人四个都倒在地上了。

　　“什么意思？”刘洋抬眼问，和许久不见的叶寒声对上了视线，倒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叶寒声耐着性子更详细地解释了遍：“我和他们有点过节，不知道和哪个不靠谱的打听了我的事，然后就把你抓过来当把柄了。但现在你安全了，赶紧回家吧。”

　　程雨落：？这就完了？
　　但程雨落不敢说，更不敢动手，灵煌还在这里呢，对人类动手应该是自己要被抓起来的······

　　叶寒声说的不多，但是刘洋明白了，而且叶寒声冷冰冰的态度很明确，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和自己说。

　　但不代表刘洋就没有话说。“叶寒声，你还讨厌我吗？”

　　叶寒声微微蹙眉，程雨落简直是五官都拧起来了。

　　谁知道他哥来了一句：“不讨厌，但你也不再是我朋友了。”然后潇洒离开。

　　程雨落没跟上节奏，还站在原地，对着刘洋恶狠狠地说：“你······”然后就憋不出来字了。毕竟自己在学校里和刘洋不小心碰上的时候，程雨落都是无视他的。

　　但是话都放了，不多说点好像显得自己很笨，于是程雨落又找补了一句：“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哥面前了，不然我要你好看。”

　　见到你，我哥就得低气压好几天！

　　然后程雨落跟上叶寒声的脚步跑走了。

　　灵煌看了眼刘洋，没有感情的瞥一眼就领着叶寒声走了。私人恩怨他不管。

　　-

　　向晚今晚又被老妈派去给朋友送点东西，顺便在那帮阿姨家的女儿补补作业。出来时已经接近傍晚。

　　又心血来潮想买本书，于是绕了一点路。捧着书从书店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路边的霓虹已经在夜色里绽放异彩，走在嘈杂的小巷里，向晚没由来地想到上次来阿姨家，然后下雨的事情。
　　自己站在屋檐下，叶寒声突然出现。那时候不远处有个网吧，那天他逃学就是为了来上网吗？

　　网吧的招牌往往是大而耀眼的，向晚因为心里想着这件事就往最近的网吧看了眼，于是就看到了叶寒声跟着一个看起来超级不好惹的人出来了。

　　向晚：······
　　叶寒声你处分还没消就又出来作妖了？

　　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大哥要带着小弟去打架的架势。叶寒声不能再犯事了！这是向晚的第一个念头。于是立刻奔向叶寒声，朝他大喊：“叶寒声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你好久了！”

　　叶寒声冷不丁听到熟悉的声音，还有点发愣。

　　向晚没顾得上他，抓住他的手，扯了两下说：“你爸妈找不到你，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说是有急事，你快跟我走。”
　　这话里带了三分真诚七分迫切，要不是灵煌知道这家子只有儿子找不到父母的份，他差点就信了。

　　灵煌把向晚的手从叶寒声身上扒开，说：“你把通话记录拿出来给我看看？”

　　叶寒声手上的温度消失，才缓过神来。

　　向晚愣住，这还真没有，但是学霸的脑子是会拐弯的，正想说“他打到我家座机上了”，叶寒声就抓住灵煌的手，从向晚手上拿下来。

　　先是看了眼向晚，难得收拾出一个笑容，然后对灵煌说：“他是我同学，可能以为你·····”可能以为你要带我去找事，这是心里话，但是叶寒声及时刹车，“以为你要带我去打球到很晚，但是他又有急事想对我说，所以才这样，对吧？”说完就转头看向“挺身而出”的向同学，脸上还带着笑。

　　向晚只管点头，只要放人就行，说两句话的时间，够跑远远的了。

　　灵煌听出他话里有话，想说的绝不是这句。
　　但是同学之间说句话不算过分，说就说好了，但非得用这么夸张的形容吗？
　　“行，说吧。”然后灵煌就地站定，看看向晚又看看叶寒声，“说啊。”

　　站在后边的程雨落一阵无语。

　　“这位哥哥，我能带他走远点说吗？”向晚抱着书一副好学生的模样，眼神比刚才还诚恳几分，一看就不是会出格的孩子，个子不高怪可爱的。而且灵煌被这声哥哥取悦了，忘了一分钟前好学生撒谎的时刻。

　　“去吧。”灵煌扬扬下巴。待两人走远后，灵煌小声嘀咕：有什么小秘密是需要躲这么远的？你以为走这么远我就听不到吗？

　　于是一众神仙都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连程安都不例外。

　　向晚把叶寒声拉远，还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觉得距离足够远了，才问叶寒声：“你要去干嘛？”

　　实不相瞒，我要去天庭的“警察局”里喝喝茶呢。
　　“有点事，跟他们一起去一趟。”

　　向晚不信他的表面之词，问：“你不是跟人去打架？”

　　很久没有被这样质疑的灵煌：······果然不该被外表欺骗的，刚才叫我哥哥的那个小可爱去哪里？转头就说我像混混？

　　叶寒声转头看向灵煌，果然看到他脸上不悦的表情。这距离灵煌听到不意外，程雨落和程安叔叔没心没肺的在憋笑就有点过分了啊。

　　“不是，你看到站在后面的那俩人没？一个是我叔叔一个是我······”

　　向晚惊呼：“叔叔！？”然后就伸长了脖子往那边看，甚至想冲过去看个究竟。

　　叶寒声及时抓住了他，“这是我爸的朋友，简称叔叔。”

　　刚才还在笑话灵煌的程安立刻就笑不出来了。
　　程安：······我们的关系这么冷漠吗？小时候带你买赛车的不是我吗？
　　灵煌站在一旁看戏，送还程安几声笑。

　　向晚半信不信，叶寒声抓着他的手却是一点也没松劲儿。学霸凭借自己5.0的视力，在昏昏的夜色里，借着灯红酒绿看清了那人好像的确长得一点也没印象，和叶寒声也不像，然后作罢。

　　看来是白激动了，也是，叶寒声说他出国了，根本就不在国内。
　　确认完毕，就只好来确认叶寒声刚才说的话是否属实。

　　“你真的不是去······”向晚话还没说完，就被叶寒声捂住了嘴。“打架吗？”后半句话变得含糊不清。

　　叶寒声：“我真的是有事情，没打算去干坏事，等下让那边那个小鬼送你回家？这边不太安全。”

　　向晚点点头，嘴巴虽然被捂住，但他还是回了句：“好的。”

　　热热的呼吸被紧紧捂在手心，在燥热的夏日里十分明显，叶寒声收回了手。

　　灵煌过来把叶寒声带走了，程安也跟着过去。

　　程雨落听到他哥给自己的安排，走到向晚身边，和叶寒声说话时判若两人，冷冷地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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