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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地
木笔第一个走进黑漆漆的通道里。
她靠着墙站了好一会也没等到有什么别的人跟上来。就好像他们只是自己的幻想一样。
神之眼幽幽发光却什么也照不亮。
“林巧儿？万叶？”
木笔想了想：“愚人众的那位先生？”
无人回应，甚至连回声都没有。她的一切试探都只是泥牛入海。
确实是只有她一个人。
只能说幸好她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恐惧症，否则真的会被这样的环境逼疯。
纯黑之中，一抹新绿色的光停滞了一小会，还是贴着墙伴随着剑刃和墙壁之间轻微的摩擦声缓缓前行。
沙沙……
木笔独自行走在不知来路不见去向的黑暗里。
木笔没有注意时间和距离的习惯，所以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无用功，她只是走了一段时间然后看见了光。
这光并不算明亮，但在一片漆黑里格外显眼。
根据生物趋光性，木笔走向了那团光亮。
黑暗潮水般向身后流涌，起初又小又遥远的光明扩大成一条光伟正的大道，刺目的光芒让人忍不住闭眼。
生理性的泪水溢满出眼角，被风吹过留下一片冰凉的触感。
木笔缓缓睁眼保证自己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大盛光芒便见一枝熟悉的枫木斜地刺入视野，苍翠的叶片显示出大致的季节。
树叶交错之间，一条石板铺就的小路曲折入庭院。
熟悉的场景。
一阵温暖的气流涌来，木笔沾掉眼角的水光跟随小径走进了层层新叶掩藏的内里。
白砂铸地，以几棵枝干嶙峋的枫树为主体，点缀着丛丛灌木伏在浅草之上，古朴的木质建筑成了优良的衬景。
和上次来这里似乎有些不同但总体差别并不大，就是不知道走廊灯第一块木板有没有修好。
一回生二回熟，第二次来到枫原宅邸的木笔甚至有空闲关心微小的细节。
“阁下是为何人？”
庭院中心男孩有些戒备，明明很紧张但还是在心底反复叮嘱自己在搞清楚对方来意之前不能失了礼仪。
男孩略长的头发扎了个小辫子但还是有不少散乱地粘着在脸颊和脖颈，结合他手边的竹刀来看应该是在练剑。
怪不得剑术那么好。木笔回想起曾经缠着北斗阿姐要学剑最后学了点皮毛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事，并对此毫不愧疚。
“我不是什么可疑的人啦。”木笔摊手，“我只是迷路了想来问问路。”
可不可疑完全不是木笔自己说了算，小万叶看起来更紧张了：“原来是这样吗…你是想去哪里啊？”
小万叶一副随时都有可能操起竹刀劈她的警戒让木笔不免有些郁闷。她自认长得不像坏人啊。
“嗯…是这样的。”木笔摸不准现在的时间线，也不知道自己的上一次到访是否在历史上留下痕迹，“我是来拜访枫原家枫原久通先生的，你知道他在哪吗？”
少女的声线很薄，有一种无机质的空洞，她念出枫原久通这个名字的时候小万叶有一种被贯穿了灵魂的恶寒。
“这里就是枫原家，我叫枫原万叶，枫原久通是我的爷爷。”
“但他已经去世了…”小万叶低声说，“对不起。”
啊…木笔有点惊讶，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法命名的惆怅：“没事没事，你不需要道歉的。”
她上前去揉揉小万叶的头：“没关系，没关系。”
木笔的安抚也许起到了作用，小万叶安静了一会道：“父亲现在也不在，你可以在这里等一会吗？”
“那就打扰了。”
木笔听见小万叶说了一句带了敬语的话，大脑还没来得及翻译男孩就已经抱着竹剑跑开了：“你进来吧。”
可能是想整理一下自己的形象？木笔闻言微微一笑猜测到。
此时的小万叶看起来太过纯良了，和木笔认识的那个无论她说什么都一副云淡风轻的万叶可太不一样了。如此反差让木笔忍不住生出欺负挑逗的心思。
当然，这些小恶魔木笔的良心压下去了。
良心久违发挥了功效的木笔踩上了长廊。
嗯，看来入户的这一块地板已经修好了。不过也是，这都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也该修好。
木笔遵循记忆绕过曲折生姿的走廊，被框取出的绿色枫叶虽不如红叶壮美但也别有一番勃勃生机。
“请用茶。”小万叶声音稍显稚嫩。
啊呀，还真是可爱的年龄啊。木笔勉强压下疯狂上扬的嘴角，如果有面镜子的话她可能会看见自己扭曲古怪的表情。
“谢谢。”木笔应了一声，捧起茶杯慢啜，姿态标准到像是复刻了什么古早文化科普书的画像。
好烫。
上次久通老爷子给她倒的是温水，这次成了沸腾的水木笔才明白这个仪式有多反人类。真的很烫啊，某不靠谱的科普上还说要喝完…这绝对喝不完吧，喝完了舌头会失去知觉哎！
“很好喝。”
木笔放下杯子说出了仪式的结束语。
“那就好，我其实没什么自信。”小万叶也坐下来，“你在看什么？”
“那个。”
木笔的视线越过小万叶有些乱翘翘起的碎发，落到了一个由石块堆叠而成的盆景上。
“我可以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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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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