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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相逢
在玉箫正望着天空的时候,周围的草丛里潜伏的人都在蠢蠢欲动。不一会儿,玉箫就觉察出了不对劲,正要起身离开,那身后的刀就倏地一下砍过来了,幸亏他平时就善于观察,机敏过人,只闪身一躲,动作灵活地避开了要害,只伤着一处手臂。
随后又有许多人围了过来,玉箫见势不妙,一溜烟从两人中间缝隙处逃了出去,幸好他上个月的伤恢复得快,否则这会儿是不可能虎口逃生的,那伙杀手亲眼见着到手的猎物跑了,煮熟的鸭子飞了,气的大喝了一声“别跑!”,随后便紧紧追了上去。
跑着跑着,玉箫慌不择路,竟硬生生将自己逼上了一条死路,他的前面已经没有了路,居然跑到了悬崖边上!
玉箫顿时陷入了绝望,看着后面追上来的杀手,他慌慌张张地警告着:
“你们...你们别过来!我可是皇子......你们这样,不怕株连九族吗?”
“株连九族?哈哈哈!我们早就没了九族,现在你小子就快要死了,不妨告诉我们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大爷们好送你上路!”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杀手一脸阴鸷地笑着说。
“是谁派你们来的?是谁要杀我?莫非是晨妃娘娘?”
“哈哈,你小子倒也聪明,不过实话告诉你也无妨,免得你死的不明不白。没错,就是晨妃娘娘要你的命。你小子还有什么要说的?”
“哼,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说完,玉箫便转身向前一跃,跳下了悬崖......
...............................................
此时正是空山新雨后,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泥土的清香,清香中又带有一股血腥味。只见小溪边汩汩清泉石上流,那清澈的泉水上面却漂浮着一缕缕如墨渲染的红色血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发生了什么灵异事件。
再沿着血迹向前望去,只见一年约□□的小孩躺在了溪边,这溪水不深,只怕这小孩是从远处漂过来的,此时一动不动,面目浮肿,在水里泡的发白,宛如一具死尸。
一位路过此处的少年走了过来,好奇地看了看这具“死尸”,嗯,面目死气沉沉,估计是真的没救了。又伸出两根手指去探他的呼吸,居然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看这“死尸”的样子,应该在水里泡了有两三天吧,居然还没死!这是凭着什么信念坚持到了现在?
那少年心下这样想着,手上动作却是没停下来,摸了摸那“死尸”脖颈上的脉搏,俯身听了听心跳,再次确定了:他还活着!于是便将这小孩口中异物清除干净,用溪水清洗了一下他身上的淤泥,仔细一看,这小孩模样倒是不错,长得还挺好看的,便直接背他回家了。
“诶,墨儿,你回来了,你身上怎么还背着个小孩子?背的是谁啊?”
“娘,这小孩是我从溪边捡回来的,他好像溺水了,身上还受了很重的伤,你给看看,我去找郎中来!”
说完云墨就小心翼翼地将这小孩放到他屋里的床上,然后赶紧跑了出去。云墨的母亲看着床上满身血迹又沾着污渍的小孩,一时惊愕不已,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看来身世肯定不简单,浑身上下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活着。云墨母亲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人都带回来了,就必须得救活,其他的事,等救活之后再说。
不一会儿,云墨带着郎中赶回来了。那郎中把了把脉,随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
“这孩子也是命大,都这样了还吊着一口气,我先开几服药续着他的命,他身上外伤不打紧,就是失血过多了些,主要是头部也受了些伤,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来,但能活下来就已经不错了。”
云墨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对郎中说: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个不好说,或许三两天,又或许半个月,老夫也拿不准。不过只要按着老夫的方子日日服药,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好的。”
“那就多谢先生了。”云墨母亲对郎中答谢道。
之后云墨便拿着药方就跟着郎中去抓药了。
以后几日,云墨都按时给那小孩喂药擦药,然后包扎。那床上之人渐渐地恢复了一些气色,一天夜里,那孩子突然嘴里大声喊着:
“不要啊!不要!”
云墨一下子被吓醒了,自从他把这小孩捡回来,他就没睡过床了,都是在打地铺,卷着被子睡在凉席上。
云墨是有起床气的人,此时刚想破口大骂,见到床上那人虚弱无比,便强行忍了下去,上前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现在天气渐渐变冷,许是夜里染了伤寒,他连忙将小孩身上刚刚被掀开的被子重新理了理,整好后去厨房熬了药,直接喂给他喝。
谁知这次小屁孩一点都不配合,喝多少吐多少,整个人依然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云墨打小就没这样照顾过人,他平时都是一副毛毛躁躁的样子,现在算是十分有耐心了。
可耐心再多也会一点点耗尽,在碗里最后一勺药从那孩子嘴里溢出来的时候,云墨就将碗重重放到桌子上,他毕竟也才十岁左右,也还是个孩子,此时只比眼前这孩子高那么半个头,哪里懂得怎么细心照料病人呢?更何况眼前这病人还受了这么多伤,迟迟未醒。
“咳咳......咳咳......”
那小屁孩突然不停地咳嗽起来,云墨只好将他扶起来轻轻拍着肩膀,谁料他就醒了,睁开朦胧的眼睛,然后眨巴眨巴地盯着云墨看。
“你...你醒了?”云墨惊奇地问道。
“我这是在哪儿?”
“你这是在我家,我前几天在一条小溪边看到了你,见你受了很重的伤,才好心收留你的。”
“多...咳咳...多谢......”
小屁孩依然咳嗽个不停。
云墨看不下去了,对他说:
“要不,我还是找郎中来给你看看吧...我也不懂怎么治病...”
“咳咳...不用麻烦了,我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你要是没事就接着睡吧,现在已经子时了,有什么事也留到明天再说吧。”
说完云墨打了个哈欠。
“嗯嗯......”
二人便都接着躺下睡了。
次日清晨,那小屁孩早早地醒了,身上到处是伤,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因此只要身体一动,伤口就会裂开,疼痛不已。他只好乖乖地躺在床上,只转过脸来细细端详着这间屋子,以及这间屋子里此时正安安静静在地上熟睡的人,那人看似跟他年纪相差无几,就是体格比他健壮些,面目稚气未脱,有些少年人的锐气。
等云墨醒了,小屁孩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为什么要救我?还有,这里是何处地界?”
“为什么救你?这还用问吗?我爹从小就跟我说不能见死不救。”接着云墨恢复了他往常玩世不恭的样子,继续说:
“当然,救你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本少侠古道热肠,乐于助人,这乡野十里没一个不知道本少侠响当当的名号,所以嘛,救你就是举手之劳而已,也不需要你以后怎么报答本少侠。至于这里地处何界,我只知道我们家这一带叫做洛河。”
但凡对云墨有一点点了解的人,此时都会觉得这人脸皮厚度举世无双,吹牛皮的本事实在不一般,可偏偏此时这小屁孩受到云墨日日仔仔细细的照料,对他已是倍有好感,如今听了这番话,更是对云墨敬佩不已,崇拜有加,感激不尽。
“还是要多谢你,要不是你救了我,我可能早就死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嘿嘿,跟我不用这么客气的。哦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呢,还有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啊?”
“我叫......”那小屁孩停顿了一下,心想着人不生地不熟的,还是不要暴露身份的好。于是接着胡编乱造道:
“我姓萧,名夜,之前出去玩的时候不小心跌下了悬崖,胳膊被树枝划伤了,然后掉到了湖里,我不太会游泳,所以就顺着水流漂到了这里......”
“等等,你刚刚说你叫什么?宵夜?哈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叫这个名字的,哈哈哈哈......”
“怎么了?萧夜这名字很奇怪吗......”
“没有没有,这名字很有趣,哈哈哈......”
云墨还是憋不住地笑了起来,那小屁孩却是一点都没想到自己胡编乱造的这个名字还有这个谐音,一时抓着脑袋疑惑不解地望着笑个不停的云墨。
笑个不停的云墨笑到肚子疼得实在受不了才停下来,小屁孩便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云墨头脑简单,也不怀疑一下,竟全部相信了。
之后小屁孩身体慢慢恢复了,能走也能动了,便趁着云墨不在的时候偷偷溜走了,一路上逢人问路,饿了就吃野果啃树叶,渴了就饮溪水喝泉水,最后连摸带爬地回到京都......
只是回到京都之后,一切早已是物是人非了。
也不知是命运有意捉弄,还是居心叵测之人故意挑拨,回去之后又过了好几年,皇帝玉熙病重,虽然之前他很欣赏这个在他眼中将来可堪大用的次子玉箫,但在临终前,他还是传位给了长子玉和。
本来太子一位迟迟未定,朝廷大臣们早已为立贤还是立长的问题吵翻了天,但站在玉箫这边的大臣还是占了多数。如今皇帝突然驾崩,一道盖了玉玺的遗旨下来,朝臣们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纷纷闭了嘴,然后改称玉和为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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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回忆着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玉箫显得无比地冷静,仿佛一颗石子投入了池塘里,却掀不起任何涟漪。云墨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觉得玉箫小时候的事有一部分与自己记忆中的片段似曾相识。于是他盯着玉箫的脸看了半天,最后才想起来:
“啊,我知道了!我小时候在溪边捡到的小孩不会就是你吧?”
“正是,墨儿总算是想起来了。”
“那你在客来酒馆见我的第一面是不是就知道我是当年救你的那个人?”
“没错。”
“那你还瞒着我瞒这么久......”
“我怕你会怪我那时骗了你,怪我不辞而别。”
“怎么会呢?你那也是逼不得已。这样的身世,要是换作我,我也不会轻易告诉别人,也会选择独自离开。”
“墨儿,”
“嗯?”
“果然还是你最懂我。”
云墨顿时脸颊通红,眼睛不知往哪儿看,双手也不知要往哪儿放,只紧紧抓着自己腿上的衣服,开始局促不安起来,玉箫每次看见他这副模样,都忍不住想上前亲吻他。
这次是在自己的寝宫里,于是玉箫更加不受约束,直接将用手扶住云墨的脑袋,攻城略地般地侵占着眼前人的嘴唇,用力释放着这些天尚未迸发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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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箫:同样十岁左右发生的事,我能想起来,你怎么就这么忘了呢?
云墨:这怎么能怪我呢?毕竟玩耍玩到跳悬崖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