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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太后眯着眼睛看着贺冬灵,总觉得她的身上有着太多自己女儿的影子,一样的调皮可爱,一样的惹人心疼,如果当初没有逼着女儿去和亲,那她就不会在路上香消玉殒……这是太后心中永远的痛,所以贺冬灵的这番话让她对这个小妮子更是生出几分怜惜。
“行了……”太后摆摆手,回想当年心中感慨万千,“如今你在哀家身边,便用不着理会这些事情,贤妃若是以后还不老实,哀家会为你做主。”
太后说完等了半天也没听到贺冬灵谢恩。待她抬眸看了一眼,心中一震,贺冬灵趴在地上脸色煞白,忙喊道,“来人啊!宣太医!”
贺冬灵:“……”
太后,我不要面子的吗?贺冬灵委屈地撅着嘴巴,突如其来的胃绞痛和低血糖让她的汗水直接湿了后背,手指开始不听使唤地颤抖,她本想开口阻止太后宣太医,可惜此时此刻的她早已没了开口说话的力气。
太医院的大夫一听是永安宫,跑得那叫一个麻溜,等来了一看,贺冬灵的脸都快埋进了被子里,诊断完后她索性装死,丝毫不想面对太医的回禀。
“回禀太后娘娘,贺姑娘并无大碍,赶紧吃点东西就好了……”
太后:“???”
什么玩意,太后瞥了一眼不敢抬头的贺冬灵,折腾半天原来是饿了?!崔姑姑和福公公两个人都跟着太后笑出了声。面对赤~裸~裸~的鄙视,贺冬灵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最后只能用蹬腿来释怀。
太后这才想起贺冬灵折腾了一天,早上进肚的那点东西早就消化的干干净净,看着那小妮子不好意思地缩成一团,老母亲的心就有些心疼了,亲自上去掀开被子,柔声道,“行了,你想吃什么便让厨房去做,瞧你这点出息!”
贺冬灵眼看装死失败,抿着嘴巴一点点抬头,爬起来跪在她的腿边,抱着她的胳膊,“谢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最好了!”
太后干咳了一声,嘴角却满是笑意,她虽有不少儿女和孙孙,但她却甚少感受到这种温情,“行了行了,下次饿成这样就要先说,你不说谁知道你怎么了。”
贺冬灵:“……”
还有下次?苍天大地求放过!
时间也晚了,太后娘娘交代了两句便离开了,贺冬灵终于可以在自己屋里当一会大爷,享受一下古代外卖送到家的服务,暖暖的米粥和两盘小炒前后下肚,胃绞痛和低血糖都成功消失,贺冬灵躺在床上摸着自己的圆滚滚的肚皮,无限感激老天爷对她的垂怜,西平最硬的大腿,她算是抱紧了!以后的日子,贺冬灵也想明白了,少说话多干事,低调奢华,抱紧大腿好生活。
第二天,永安宫半夜传太医的消息便在后宫里传开。皇帝一听到消息,便放下手中要批复的奏折扭头就去了永安宫,皇后见皇上去了,赶紧派人叫起还在睡懒觉的长公主,带着女儿后脚就追了过去。贵妃和四妃都不敢耽误,纷纷带着东西全部钻进了永安宫。
一时之间,永安宫的宫门都快被踏平了,其实太后本喜静,不喜欢过多参与后宫的种种是非,但她一想到有人竟敢在她的寿宴上做文章,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所以今日,她索性大开宫门,但凡今日来的妃嫔,她都见了见,顺便看看这些年自己儿子的后宫里到底养了多少“妖魔鬼怪”。
皇帝一来就关切地问道,“听闻昨夜宣了太医,不知母后……”
皇上还没说完,太后就开口截断了他的舌头,贺冬灵站在身后慌得一批,生怕自己的丑事就这样坐了皇宫火箭一飞冲天,好在最后听到太后慢悠悠地说,“哀家自然是没什么大碍,昨夜的太医是宣给贺冬灵的,这丫头身子弱了些。”
一进门,皇帝的眼睛就长在了贺冬灵的身上,一听太后这话,更是充满爱怜地看着她,“你可是太后身边的人,自己的身子可不能有事。”
贺冬灵一看皇帝的眼神就知道事情不好玩了,一屋子妃嫔的镭射激光眼已经快要把她烧死了,她只能躬身行礼先谢过皇上,悄悄站在太后边上只想当个不说话的透明人。
“皇帝放心,哀家永安宫里人,是出不了什么事的,”太后笑盈盈的,转向皇帝身边的皇后,“这才一日未见,皇后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是身子不爽了吗?”
皇后抬头看了太后一眼,又很快低了下去,“谢太后关切,臣妾只是没休息好,并无大碍。”
太后点点头,并未再言。等皇上和皇后告退后,太后便让众人都散了。惶惶不安的贤妃本就硬着头皮前来,本以为今日不好过,却没想到太后并未再点她,甚至连她这个人都没有扫过一眼。这种紧张又怪异的感觉,让出了永安宫的贤妃坐立难安。
太后的段位是何等的高明,一来二去的几句话,就把一屋子妃嫔的心思摸了个清。她故意派贺冬灵内务府拿东西,把崔姑姑和福公公都叫了进来,直接开门见山,“皇帝的心思也太直接了,贺冬灵若不是在哀家的宫里,怕是根本活不过昨晚。”
崔姑姑点头轻声道,“要不要奴婢去一趟天佑宫,将太后的意思带给皇上呢?”
太后摇摇头,“用不着,哀家身边好不容易出现一个逗闷子的丫头,他不敢!”
福公公没说话,只是和崔姑姑递了一个眼神,两个人心头同时升起一句话:皇上虽然不敢明着来,但暗地里绝对不会放过快到嘴边的美人。太后身份尊贵,她有自信的资本,他们两位都是太后身边的老人,自然是偷偷皱了皱眉,他们都觉得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有必要对贺冬灵这个丫头采取一些措施。
崔姑姑前脚从太后那里出来,就立马派人去追回贺冬灵。内务府里距离永安宫尚远,一路出去除了要经过御花园还有传过几位妃嫔的宫殿,如今这种风口浪尖,出门就是危险,悄悄把贺冬灵关在永安宫里才是最安全的。
贺冬灵知道自己又摊上事情了,去内务府的路上,她全程垂着脑袋,一路小跑,宛如一个接了急单的外卖小妹。穿过海棠院,她看到六皇子正从德妃娘娘的宫里出来,她正打算加速消失,声后就传来让她“站住”的声音。
六皇子负手而立,“你跑什么啊?”
贺冬灵极其不情愿地转身,躬身行礼,“回六皇子,女婢要赶着去内务府。”
六皇子依旧是一张不高兴的脸,“知道你在太后那里得宠,难不成连问安的规矩都忘到脑后勺了?”
贺冬灵:“……”
她就知道,一碰到这个六皇子准没好事,她憋着一口气,解释道,“六皇子说笑了,奴婢只是一个下人依教而行,方才走得急是真没瞧见,是奴婢的错,还请六皇子责罚。”
“谎话连篇!”六皇子“哼”了一声,“看不出来啊,你这种性子还会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
贺冬灵:“……”
知道就好,既然如此,大家分道扬镳何乐不为呢?贺冬灵心里翻着大白眼,皮笑肉不笑,“六皇子说笑了。”
这是六皇子第三次打量贺冬灵,相比起第一次的惊讶,第二次的玩味,如今便满是好奇,他正打算出声问一句,便看到后面有人追上来了。
“行了,你走吧,”六皇子突然想起贺冬灵昨晚侧空翻不小心显露的腰部曲线,一脸坏笑,“之前叫你肥兔子算是委屈你了。”
贺冬灵:“……”
她有一种被调戏的不爽!她正要撕掉伪装咆哮,发现六皇子脚一抬走得飞快,身后追上来的宫女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贺姑娘,崔姑姑让我喊你赶紧回去呢。”
六皇子没回头,但他几乎可以肯定,气急败坏的贺冬灵正凶巴巴地跺脚,歪着脑袋瞪他的样子,一定很可爱。
崔姑姑虽然想方设法将贺冬灵困在永安宫里,虽然管住了她的脚,但却阻止不了皇帝一次又一次往永安宫跑的步伐。
太后看破不说破,权当这是儿子良心发现进的孝心。不知不觉,许久不在一个桌子上用过膳食的母子俩,竟然已经快吃了半个月的早饭了。皇帝更是时不时派人往太后这里送东西,贺冬灵这个仓库管理员又开始忙活起来了。
最开始的几天,贺冬灵是与崔姑姑一道伺候人家母子一起用早膳,可后来皇上赐的东西太多了,她这个仓库管理员忙不过来,就没在出现在皇上眼前,第一天皇上没啃声,第二天皇上就忍不住问了句,“今日怎么不见贺冬灵来伺候呢?”
太后放下筷子,笑了笑,“你接连不断送东西进永安宫,她自然得去忙乎清点了。”
皇帝:“……”
皇帝略显尴尬,有一种自己把自己坑了的感觉。
面对下朝就往永安宫跑的皇上,后宫里的妃嫔各个心乱如麻。连长公主说要去永安宫请安,都被皇后娘娘拦了下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着去看太后的名义去找贺冬灵。”
长公主怅然道,“我去找贺冬灵怎么了?那天还不是怪贤妃娘娘,都是她多事!”
皇后娘娘挥手把殿中的下人都支走,“作为皇后,我从不反对你父皇纳新人进宫,如今十几年过去了,任凭过去谁最得宠,都不及那晚你父皇盯着贺冬灵的眼神……”
长公主道,“母后您多虑了,贺冬灵根本就不想当父皇的女人。”
皇后哑然失笑,伸手摸了摸自己傻女儿的长发,“你以为这后宫三千佳丽,各个都是心甘情愿进来的吗?”
长公主摇头,抱住心神不宁的母后,“您放心吧,贺冬灵如今是皇祖母身边的红人,皇祖母不会舍得放她走的。”
皇后和长公主对视一眼,“你还是太小了,没人可以猜得透太后娘娘的心思……”
皇后知道自己的女儿和贺冬灵要好,所以有些话她是不会告诉长公主的。前几日妃嫔来请安,贵妃特意留到最后,就是为了与她商讨贺冬灵的事情,她们都是跟了皇帝多年的人,自然清楚皇帝接下来要干什么。这两个斗了一辈子的女人,第一次因为另一个女人暂停战事,一致对外。先下手为强,在皇宫都是最最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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