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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 *二十一、意外* * *
对于这个人展昭实在是无语了，怎么上一刻还能正经八百的谈着正事儿，下一刻就又开闹起来？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让他明白的感觉到，身上这个人真是沉得要命，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正事儿才能说完？
他支住他身体的手跟着又加了点力道：“起来！”
“不起！我不管，好歹现在你得和我说明白了才行！”白玉堂那边却是闹上了瘾，眼见展昭瞪着自己的眼中全是无可奈何，这心中某种感觉就开始发酵啊升华啊，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其实他现在自己都好笑于此时此刻自己的行动，他甚至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到底是想要展昭说清楚些什么。该说的展昭都说了，他也信。但是就是忽然起了几分戏谑的想法，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许是太放松了，又许是太过自然，当着这个人的面，那个严肃且冷漠的白玉堂总是跑个无影无踪，剩下的都是轻松。
“说明白什么！”展昭大概也知道白玉堂现在到底是在想些什么，想推开他无奈手使不上力——白玉堂角度抓得太好，他受伤的那只手恰好被压在下面，根本用不上力。想板着脸瞪他又觉得太过小题大做。
只是现在这个姿势实在是让人很不自在，展昭想起身，却又被白玉堂向下压了压，那人犹觉不够，还带着戏谑的笑意又凑近了几分：“说明白你到底怎么想的！要不然——别想我放开！”
“你——”展昭眯了眼，开始慎重考虑起接下来将会落在上面这只不知死活的老鼠身上的拳头应该用几分力道，“白玉堂，你找死么？”
敏感的捕捉到猫儿眼中某种一闪而逝的神色，白玉堂兀自不知死活的调笑：“怎么，警官大人莫非想要袭击良好市民？——呃啊！！”
下一刻，小腹上重重一拳已经毫无悬念回答了他的问题——好吧！说是“重重”一拳其实也不过是展大刑队手下留情了，至少绝对是在普通人的承受范围之内。然而很显然白玉堂那声喊太大了些，明显带有十足十的夸张成分。
“啊——展昭，你真打？！！”
展昭拿眼似笑非笑的瞄他：“不真打莫非还给你挠痒？”话音刚落，白玉堂却整个人软倒下来，可怜刑警大人明显失算，只能眼睁睁看看他借这一拳整个人趴在自己身上。
“喂！你——”有那么一瞬，展昭真以为自己是不是一瞬间用错了力道，但是在下一刻，响在耳边的笑声却让他跟着彻底无力：
“呵……死猫……你谋杀啊……”
“……”展昭无语，这人实在是……距离离得更近，那人的呼吸就在颈畔拂过，温和的麻痒。心中有什么痒痒的也被吹拂起来一般，他禁不住侧过头去瞧他，正巧那人跟着侧头，忽然有什么从脸颊一线到唇角，暖热中的微凉。
两人俱都怔住了，下一刻同时飞速推开对方，各自相对发怔。
那一瞬间的意外，犹如昙花一现，然而它带来的惊雷却在同时轰在两颗平素都极度理智且精明的脑中，雷声此时还在脑海里回响，继而燃起大火，将两人的脸一起烧的晕红。
“……”白玉堂喃喃着张口想说话，他想说这是意外，但是这一刻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一般，只剩下犹存的回声在脑海里轰然作响。有什么被惊雷劈的若隐若现，在混乱的脑中风浪里载沉载浮，抓都抓不住。而展昭与他仿佛。
“你……”下一刻又默契般的同时开口，相互望望，立刻又缄默了等着对方的话语。于是又是同时的沉默下来。直到一方忍无可忍，展昭霍的起身，头也不回的跳下床：
“天晚了，你先休息吧！早睡早起！”
说罢头也不回伸手推门冲出卧室。
“哎！”白玉堂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抓住他，然而接下来“轰”的一声关门声将他整个人震得脑中有点发晕。他眨眨眼，下一刻无意识的抚额笑起来。
“展昭啊展昭……”他低声笑着，叹口气后整个人仰躺在床上。
“我好像是真的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他想象着自己将这句话告诉给展昭之后那人可能二话不说挥过来的拳头，就又无意识的笑着，喃喃着骂了一句：
“死猫！”
……
忙了一个多月，凌云和赵氏集团那边的合作终于进入了最重要的阶段，也是临近尾声的阶段。生意上该做的都做了，只差最后的运输。
这段时间里，公孙也带着几个知情的卧底始终关注着赵氏集团的每一个步骤。然而赵氏的奉公守法始终贯彻落实的让人牙痒痒，别说违法犯罪，就是一丁点儿毛病都让人挑不出。
对此赵虎等人没少抱怨，局里不少人都有些沉不住气起来，甚至有人提出是不是应该放弃赵氏这条线主攻沉沦的问题。不过公孙自始至终都不曾有半点松懈的意思：行程百里，半于九十，在警局这么多年，他太明白这个道理了。
更何况，公孙一直觉得，要说赵氏集团做手脚最可能是在哪一笔生意里，无疑是这笔。
前些时候他刚刚在极其隐秘的情况下见过丁月华，也许是因为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的关系，当年那个活泼娇俏的丫头此时沉稳了许多。然而公孙策看得出，这个时候的丁月华事实上只是被某种事情压抑的无法放松罢了。至少在某些小举动上，他还是能够清楚的看到一些当年的影子。
月华没变，变的只是世事。
从丁月华那里他得知，沉沦当年的大当家，也就是月华的丈夫柳风当年作为沉沦的第一把交椅，在沉沦之中的声望极高。他的死在沉沦大部分人眼里是个意外，甚至可以说是个谜题。因为当时柳风明明还有逃脱的希望，他却在警方到来的前一刻来到附近的悬崖前，毫不犹豫的跳了崖。
沉沦之所以一直监视着丁月华，就是确定这当中一定有什么只有丁月华知道的秘密，而他们不知道。但与此同时，他们也不敢对丁月华逼迫太过，因为她毕竟是柳风的女人，更何况还有柳念雨与柳风华在。
而正如那些人所猜测的，丁月华确实是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这次见面她告诉公孙策不少有用的情况，其中尤以两个人最为关键，一是沉沦原本的二当家，如今的第一把交椅，李元昊。这个人可谓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家，按照丁月华所说，这个人正是当初一手导演了柳风被警方盯上、之后甚至身死的全过程；二是李敏，关于李敏在沉沦内部的职位，这一次终于有了一个具体的定位。而这个答案，也让展昭闻之心惊。
沉沦三当家。这个位置是他先前远远想象不到的。他早就知道李敏这个人不简单，但是却没想到她居然走到了这么高的位置上。也因此，让他不能不更加慎重的看待。
……
直到这天终于到了沉沦与赵氏的货出海的日期。作为主要负责人，赵祯与白玉堂自然是要到场亲自看着货物上船。而早已知晓这件事的公孙则断言，若是赵氏这笔生意上有什么问题，今天晚上绝对是个突破口。
——从一开始，警方之所以盯上赵氏，就是因为内线报告说赵氏与沉沦之间有了合作关系。而沉沦又是出了名的毒品集团，也就是说，赵氏这批出海的货物里面，很有可能存在毒品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
按照公孙的推想，赵氏能够主动找上凌云集团合作，多半正是看重双方原本对立的关系。那么如果说赵氏这一次与凌云合作真的动了什么手脚，凌云绝对脱不了干系。
而同样，凌云会因为与赵氏原本敌对的关系，无论是出于面子还是生意，对这批货必然小心谨慎，一定会仔细检查，绝不会让货物在自己手上出什么问题。合赵氏与凌云的势力，保下这批货也不是难事。之前警方之所以一直没有发现赵氏这笔生意上有什么差错，很可能就是出于这个原因。
很显然，临近出海之时，就是赵氏动手的最好时机。那个时候，只要过了凌云的最后一次检验，剩下的就都是赵氏的天下了。
但是现在，警方与凌云也算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赵氏那边沉沦在暗，凌云与警方的合作同样是在暗。现在关键就在这批货上。公孙在得知了确切的出海时间后果断的组织人手前去充当凌云的水手，借着上船的功夫检查一下那些货物。若是能检查出什么来，那么说不定可以顺藤摸瓜查处沉沦的问题，若是发现不了，那么……
派去充当凌云的水手的人自然不可能是像展昭公孙马汉等等这些警局之中比较出名且职位较高的人，所以公孙将他们派去四周埋伏，一旦检查出什么来，他们可以第一时间冲出拦截货物出海。
为了不至于让人发现，他们每两人一组，直到入夜，前去验货的刑警们才开始动身，而马汉和赵虎张龙等留待埋伏的人也分头前去港口。而展昭却不在这些人之中，他有另外的任务。
此时一切都准备停当，关键就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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