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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
玉翠手脚冰凉，一时陷入沉思。
忽地，马车剧烈晃动了下，“吱呀”一声停下，整个车厢往右侧倾斜。
玉翠一个没留神，身子猛然前倾，扑在贺元身上。
昏迷中的少年闷哼一声，吓得玉翠赶紧爬起身，怕把人给压坏了。
这边，王大夫撩开车帘，山风猎猎往里头灌，他探头扬声问：“怎么了？”
小兵紧紧攥着马鞭，着急道：“王大夫，不好了！咱们车轱辘陷在坑里了！”
王大夫立刻跳下马车，招呼小兵：“走，咱们俩一起去推。”
玉翠弯腰也准备下去帮忙，王大夫扭头朝她摆手：“丫头，你回去照看小将军。”
“可是……”玉翠神色焦急，额前碎发被山风吹得凌乱，却迟疑地不肯退回去。
“丫头，进去罢。”王大夫说完这一句，就捋高袖子，和小兵一起往后头走。
玉翠明白，王大夫是担心若无人看照，推车引发的震荡……可能会使贺小将军从坐板上跌下。
而眼下这少年的身体状况堪忧，显然禁不起折腾。
马车小幅度地晃动，玉翠晓得，是他们在奋力推着车厢后壁。她有心帮忙，又怕贺小将军无人照看，一时两难。
咚咚的轻响砸在车顶上。
怎么回事？玉翠凝神分辨，那响声愈重愈急——“咚咚咚”，像是活生生要把车顶砸出无数窟窿来。
山风将车帘吹得卷起老高，冷风挟着雨珠攥紧车厢，很快，帘子附近就都晕湿了一大片。
暴雨来了。
玉翠冷得打了个寒颤，赶紧从包袱里抽了块厚披风盖在昏迷的少年将军身上，又将团子揣进包袱里，只露出一只呆乎乎的小脑袋。
上有暴雨，后有敌人。若马车再困陷一会儿，那可就有大麻烦了。
玉翠思忖后，决定下车帮忙。
她刚弯腰站稳，车厢突然一阵剧烈晃动，马车前进了寸余，脱离泥坑。
玉翠大喜，转头赶紧看那小将军怎么样，见他没滚落下来，不由得抚着胸口，松了口气。
须臾间，后头传来那小兵欢欣雀跃的声音：“太好了！车轮子总算是出来了！”
“好了，咱们快上车。”这是王大夫的声音，谨慎中透着淡淡喜意。
玉翠撩开帘子等他们，忽地——
“啊！！！”一声短促而尖锐的惨叫声响起。
随后“咚”的一声闷响，似是重物倒地。
“怎么了？”玉翠心扑通扑通地跳，涌起不好的猜测，她刚想探头看看情况，王老大夫已坐上车辕，右手握紧马缰，高呵了一声：“驾！”
马车飞驰出去。
玉翠倾身探头出去，嗓音发颤地大声问：“王大夫，那位小兄弟呢？”
“中箭没了。”王大夫沉声简短回，扬鞭催促着马儿行驶得更快些。
没了？
玉翠细细品摩着这两只字，突然觉得很陌生。明明刚才还是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突然间就……就没了。
玉翠恍惚片刻，忽地猛然扑向侧帘，掀开来伸头外望，不远处一道孤零零的身影面朝下躺在地上，后背戳着一只利箭，一动不动。
再往后，有几人拦在山道上，用手中的刀剑与血肉之躯筑起防线，负隅抵抗着几十人。
他们的身上血迹斑驳，有的身负数箭，却未曾倒下。
玉翠鼻头一酸，视线渐渐模糊。雨点打在她的脸上，她抹了把脸上的水渍，沉默地放下侧帘。
马车在山道上拐了个弯，忽地一阵子巨颠。
玉翠几乎是压在贺元的身上，才阻止了他跌下。
而一只倒霉的包袱却被颠出车厢，滚落在一旁杂乱的灌木丛中。
马车再一次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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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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