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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替她死
殷韶华端去给桃休喝,兴许是觉得这两人掀不起风浪,族长并未派人贴身跟着。
桃休见他端着药汤,一直噙着笑,惹得殷韶华频频投以疑惑
她:“刚才人多开不了口,神隐村的人十分排外,平日有祭祀的神,认为村里的一切都是神赐予,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是不能碰的。”
她说这些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趁着殷韶华认真听时,她和对方碰了碰鼻尖。
“在羌族人的地界,入乡随俗,表示感谢和友好。”
殷韶华看着她张合的唇,慢慢凑近。
桃休很羞,手脚酥麻麻的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干脆闭上了眼。
鼻尖被轻轻碰了碰,她睁眼。
“这是回礼。”殷韶华又问:“你在失落什么?”
两人打闹之际,屋顶的瓦被掀开,安如风取着剑跳下。
“走。”
安如风提着剑,气势汹汹。
桃休愧疚的看着殷韶华,后者起身,无言的走出屋去。
“太傅与我说,羌族人也要找到先知,我们只要耐心等待,总会等到先知出现。”
“无需。”安如风挽了个剑花,“除了神隐村,自然就除了先知。”
“六十一人?”桃休怔怔的:“其实我不知道太傅为什么不直接让你来找神隐村?”
安如风收了剑,敛了气息,“随你。”
因肚子多了个娃娃,桃休得以不被关着,神隐村的人把三人禁锢在一座小院子里。
神隐村不会对外乡人有额外的仁慈,听着旁边村民碗筷碰撞的声音,桃休吞了吞口水。
有妇女给他们送了些菜,搁下便走,桃休卷起袖子,打算自力更生。
殷韶华站在屋下,
“我未曾进过灶房。”
“我知道。”
桃休清点着族人给的东西,寻思做些什么好,她也没指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殷韶华能帮忙。
殷韶华卷着袖子接过一颗大葱,“所以做得差了,不许恼。”
桃休:......
支使着殷韶华打下手,桃休做了锅面,给安如风留了一碗,两人其乐融融的吃着。
屋外,安如风放下偷来的稀粥。
桃休养了两天,三人又被绑到神隐族的圣地。
族长领着族人对身后的巨石又跪又拜,又在每人面前放了一小盅碧绿的水。
“神隐族由神仙保佑,好人即便出去,也不会再危害我族,而坏人,神定不会放他出去危害他虔诚的供奉者。
喝下你们面前的酒,触摸神石,若是你们问心无愧,清白无辜,那么自然安然无恙。当然,奉献是最好的美德,你们也可以派一个代表,触碰神石。”
那几个羌族人不肯喝下碧绿的水,被神隐族人按着灌进嘴里,又驱赶着去碰神石。
有羌族人碰了神石,当场惨叫一声,七孔流血而死。
“他们是恶人,神惩罚了他们,保护了他的子民。”
族长问殷韶华,“你愿不愿意为你的妻子喝下神赐汁水,然后让神石接受审判?”
“荒谬!”殷韶华厉声道。
“我问的是,你愿不愿意替你的妻子喝下神赐汁水?”
殷韶华额头满是细密的汗水,他未曾去看旁边桃休的表情,后背已经被细密的汗水打湿。
族长摇摇头,举着杯子向他逼进。
“我不能。”
掷地有声的拒绝,殷韶华做了决定,反而坦然的去看桃休。
汗水顺着睫毛流进眼里,他缓慢的眨了眨。
“我愿意。”桃休端过殷韶华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后却又去拿了安如风的。
“我代替他们两人去接受神石的审判。”
“桃休!”从殷韶华喉里挤出来的声音如同困兽一般,而安如风已剧烈挣扎,企图挣破禁锢,阻止这一切。
桃休低着头从殷韶华身边走过,对高高浅浅的呼唤置若罔闻。
“神石自会做出判断。”
桃休按上神石,殷韶华暴跳而起,双目瞪圆,越蹭越紧的麻绳嵌入皮肉。
一切无恙,桃休安安稳稳的站着。
“神石似乎认定我们三个都是好人。”桃休道。
族长让族人给他们松绑。
桃休和殷韶华远远对看着,她无奈而心酸,却也把对方的无措,懊恼和种种复杂的情绪看得明白。
她率先挪开了视线。
族长为他们安排了屋子,也不再监视三人。
面对沉默的两人,桃休噗嗤笑出声,“我怎么可能置我孩儿不顾,陶将军也遭遇过这一切,神石只是神隐族弄出来的幌子,喝的那绿汁倒是真的有毒,而解药便是我们平日喝的水。如果心虚之人,一定不敢碰这里的一草一木,才会遭厄运。”
殷韶华猛的站起,直径出了屋。
桃休盯着地上的血珠,殷韶华手腕上因挣扎而可见骨的伤痕她并不是看不见,只是已经不知如何面对。
安如风掰过了桃休面颊,手腕上的伤也很深刻。
他问:“如果这一切你都不知情,会不会替我去死?”
桃休诧异而不知所措,但握着下颌的手力道却越来越大。
“你做了我本来要做的事。”
安如风吻了她,冰冷的剑鞘正抵着桃休手臂,有些痛,也有些凉。
桃休往后仰,安如风固定着她的后脑,却想加深这个吻。
直到被咬,安如风才抽身,他想抹去桃休唇上沾的新血迹,却被躲开。
桃休的心很乱,不仅仅是因为殷韶华的拒绝,也是因为安如风忽然的动作。
她不看安如风,却知对方开了门离开。
神隐村不大,当桃休因心神不定而四处游走时,村民好奇而疏远的看着。
村子里拿铜钱装饰花盆,桃休发现,那铜钱的样式至少是好几个朝代以前,恐怕当时她还未出生。
难道,神隐之村的人真的都是轮回之人。
她朝好奇看着自己的小孩招手,又用竹叶弄了个小蚂蚱,这才将人吸引过来。
“你前世也住在这里?”
小男孩笃定点头,“我前世叫王牛儿,住在这村子里的北边,平日负责帮大家做鞋子,四十岁转生。”
桃休又指着一老妪,王牛儿道:“她叫邱意菊,是我前世的邻居,不过这个女人太不爱干净,所以这一世我不想再和她做邻居。”
一个几岁的小孩子能如此老诚的念出老妪的名字,桃休最后一点疑虑也打消。
当她问先知的去向时,王牛儿一脸不情愿,什么都没说,把箩筐往肩上一搭,赤脚跑了。
桃休回去时,在门口碰上了要出门的殷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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