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钢琴总想揍我

　　钢琴做了个梦。

　　梦里，她推着推车，蹦蹦跳跳，在无人商城逛来逛去。左手边高高的架子挂满无数漂亮裙子，右手边则是……各种各样的嘴。

　　含珠唇，微笑唇，花瓣唇，烈焰红唇……琵安娜把它们一个个看过去，内心那叫一个欢呼雀跃。

　　好耶！我要有嘴啦！只要有了正常的嘴，那就可以穿上美美的衣服，好好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啊，这些嘴这么漂亮，自己光是看着都想凑上去狠狠亲一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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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汇报间门口。

　　各式半活体系统以完全符合自己形态的方式，在半空中飘来浮去。鲸垂着脑袋安分排队，尾巴却被什么东西狠狠碾了一脚。

　　“哟！这不是年度最勤奋员工嘛？几个月不见，这么拉了？”

　　长得像豆芽的奇怪东西上下打量他：“接那么多活儿有啥用啊？怎么着，被你养死的宿主也能算业绩是吧？啧啧啧，真是可怜，到现在都没一个出名的宿主给你涨涨威风。要不看看我的？我这儿有个恒星霸主，还有个冥界半神，他们到处征服世界的故事，我出书都快出不过来了！”

　　鲸根本不搭理他。前面有系统挪位，他就跟着往前慢慢挪。

　　“啧，找骂呢吧？真不怕哪天，你那些个娇娇弱弱的小宿主，又被咱一个技能不小心射穿暴毙？”

　　“啪！”

　　豆芽菜挨了鲸尾一巴掌，顿时愣在原地。

　　“啊，哎哟，你说你不好好排队，站在这里干啥？”鲸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啊，本大爷还以为尾巴被脏东西卡住了，不小心用力抽了下，你没事吧豆芽菜？”

　　“你……你……你给我等着！”

　　豆芽菜那张绿脸差点变成紫的：“知道我最近绑定了什么宿主吗？虫族未来的女王！等她称霸，哼，一个不小心路过你做任务的世界，顺手灭了也不好说！”

　　鲸还在打哈欠：“哦哦哦，嗯嗯嗯，真是辛苦你特意跑来告诉我一声。”

　　豆芽菜怒气值狂飙，但察觉到什么后，语气陡然变得戏谑：“呵，你又把自己用来恢复的能量给宿主用了吧？果然，这次绝壁又是个废物宿主。你说，要是她像一个虫子一样，在你面前被一脚踩爆，会不会特别好玩呀？嘻嘻嘻嘻。”

　　下一秒，豆芽菜和鲸都没了身影。不少半活体系统都纷纷挪动目光，朝着昏暗的角落看去。

　　“啊对，是第一次做任务就拿到了两个金色道具的废物宿主呢。在本大爷面前，你连牙缝都不配进，承认自己是个豆芽菜很难吗？我看我家宿主从不挑食，下次把你送去怎么样？”

　　豆芽菜被怼在墙上，差点喘不过气：“你……你少吓唬我……”

　　鲸哼了一声，确保它被压进墙里一时半会儿抠不下来之后，拍拍鳍走远：

　　“就当本大爷在吓唬你咯。毕竟，我还不确定她到底会不会吃屎。”

　　队伍空缺还给他留着，鲸安然站好，继续老老实实排队。

　　“你、你说你的宿主第一次做任务就得了两、两个金色道具？！骗、骗人的吧！第一次能拿到一个银色道具就，就算优秀的了，你、你真的不是在唬他？”

　　全程观望着的软海葵细声细语问道。与此同时，所有的眼睛也都盯着他，等他说出答案。

　　鲸得意一笑：

　　“是！我亲眼看见的，两个牛逼闪闪的金色道具！本大爷一早就觉得她行！”

　　阴暗角落里，豆芽菜费了半天劲才从墙上掉下来。他恨恨看一眼鲸，一瘸一拐地走了。

　　轮到鲸进入办公室述职，他抬起脑袋，恭恭敬敬推门而入。房间内什么家伙也没有，这里只是一个四处浮动红点小光的封闭房间。

　　【鲸，你这次做得很好。尽管中途有一次差点坏规矩，但好在是差点。】

　　鲸点点头：“是的。我知道分寸。”

　　【不过我很好奇，明明你这么中意这次的宿主，也知晓她初入人世，为何不引导她走另一条轻松百倍的世界线？】

　　“……”鲸似乎没有想到有这一问，犹豫过后还是说出自己的回答：“只有见过真正的恶意，才有可能守住她心中的善良。”

　　【果然如此，鲸，你还是很有自己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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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再度睁开眼时，琵安娜仍然站在大厅中央。华美装潢丝毫未变，她又作为钢琴回到了自己的豪宅之中。

　　所有的一切，会是一场梦吗？

　　正想着，在她手指间有一团蓝色肉瘤挤了出来：“哟小琵琵，睡醒啦？”

　　钢琴微微打开顶盖，支撑杆做出伸懒腰的动作：“好奇怪，我怎么会睡着呢？”

　　威尔忙不迭解释：“呃应该是你一口气吃太多变人丸，精力消耗太猛了吧！哎呀我都没想到，变人丸吃多了还有副作用呢哈哈哈。”

　　他也不知道钢琴有没有认真听自己解释。毕竟这家伙已经开始舒展手指，袅袅轻歌不急不缓流出，像一首丁玲作响的美梦。

　　明明是美好到阳光都特意跑来镀边的画面，威尔却只想到一句琴瘾犯了。

　　上次听见这句话，还是在遇到那家伙的时候。威尔对着半空滋滋水，心想这种事不忘掉可不行。

　　“也不知道上次的小帅哥是不是真的能弹那么好……”

　　啧，忘慢了。

　　就算在琴键里仰泳，威尔也还是能想象出琵安娜一脸花痴目光迷离的表情。

　　“长得帅，能滋水么？能帮你开挂么？能陪你同甘共苦么？”威尔不服气地摆尾：“能有本大爷这么可爱么？！”

　　琵安娜歪过头看他，接着噗嗤笑出声：“人类帅哥看看就好，种族差太多，没办法好好在一起的啦。”

　　不是，难道她还真的想啊？！

　　“那万一不是人类呢？”威尔目光幽微。

　　“万一不是人类——我就和他一起，去这个宇宙的尽头看看！”

　　不知怎么，鲸心中莫名有些酸涩。

　　没关系，他想，到时候，本大爷肯定才是第一个能陪她走到那种地方的家伙。

　　蓝色小鲸在黑白琴键的海洋中起伏遨游，光晕散开，琵安娜用手指好奇地追逐那些洇散开来的光之涟漪，语气里沾染上惊讶：“这不是《雨中幻想曲》吗？你也会弹？”

　　威尔帅气摆尾：“本大爷可是你的鲸手指，还有什么是本大爷不会的。”

　　“那就试试《钟之曲》怎么样？”

　　“……”威尔放下尾巴：“你弹，本大爷可以追着玩。”

　　琵安娜抿嘴一笑，看着圆滚Q弹的蓝色小鲸，她伸出支撑杆想戳他一戳，等杆脚穿过他的身体才想起什么。

　　“小威，你可以让我生气吗？我突然好想戳一下你！”

　　“啊？”威尔懒懒抬眼：“你把脑子送给丧尸了？虽然不够它们吃，但好歹也会时不时用一下吧。”

　　“……”

　　“不用脑子就用你的琴盖想想吧！要是你生气，怎么可能只是戳一下本大爷就完事，你是傻乎乎的没错，可别想坑本大爷我。”

　　下一秒，依附在琴键上飘来飘去的鲸突然察觉不对劲，伸鳍一摸，只感觉身下琴键怎么一下子硌得慌。

　　“……”

　　“救命啊啊！！！！！”

　　两串尖叫一齐响起，这次是鲸音震得琵安娜脑壳疼。

　　“你叫什么啊？！”

　　琵安娜跟威尔同时发出灵魂拷问。

　　“……我、我，我叫蟑螂。”另一边的陌生声音怯生生回答道。

　　这下鲸知道钢琴姑娘为什么要尖叫了。他此刻神色安然，平静接受了被她当成凶器一巴掌拍到地板上跟蟑螂小子进行残忍厮杀的结局。

　　*

　　黑色大蟑螂跪倒在地，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琵安娜吃了一颗变人丸之后总算是平静下来了。但她又有着旺盛的好奇心，总是忍不住从指缝里偷看它，又闭眼。偷看它，再闭眼。

　　“你说你是……呀！！蟑螂，快要饿死了，呀！！对不对？到这里来……呀！！就只想要点吃的？”

　　“你有毛病啊！！”威尔实在受不了她如此神经质的行为，抬尾啪一声拍在蟑螂面前：“还有你！既然是要吃的，怎么还敢到这里来？不知道这里是全宇宙最大毒物制造所吗！！”

　　不敢再看虫子的琵安娜闭上眼睛摸出法棍，一棍子把威尔敲禁言了。

　　蟑螂却两眼发光：“尊敬的，尊敬的大人！您要把这个赐给我吗？如、如果您把它赐给我，我愿意这辈子生死相随！”

　　妈妈咪呀，我被蟑螂威胁了！！

　　琵安娜哆哆嗦嗦扔下法棍：“你、你需要的话，拿上这个赶紧走！好不好！”

　　半晌，没有回音。

　　威尔重新变回虚影，自动解除禁言：“你的法棍把它压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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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尔头一次看见有生物真的啃完了半根琵安娜做的法棍。对于他来说，能做到这一点的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还剩下半根，怎么办？需要本大爷帮你打包吗？”

　　尽管自己目前身长才十厘米，但看见这只五厘米的蟑螂，他顿时又信心满满。

　　“不了！不用劳烦您，这法棍很宝贵，我会自己扛着，”五厘米的蟑螂扛起余半米的法棍，目光炯炯，“有了它……我们就可以研究最新型的武器！”

　　威尔“噗”一声笑出来，转头看一眼琵安娜，连忙用尾巴捂住嘴：“噗吃克吃，吃噗克吃……”

　　“再会，我的女神！”

　　听到蟑螂拖着法棍离开的声音，琵安娜才僵着脸把手放下。她叹口气，戳开遇到威尔前下单的快递界面，眉头微微拧着：“都快两个月啦，怎么还没到呢？”

　　“什么什么？”威尔立刻凑过去看热闹。界面上显示出一架钢琴的配送信息，再看一眼商品跟配送详情后，他嘴角微微抽了抽。

　　“特价！特价！仙界孤品藏品级黑龙浮雕钢琴，现在只要九千九百九十九万！”

　　一个亿的钢琴，她就这么买了？！威尔瞪大眼睛，继续往后边看。

　　“您的快递正在屠龙。”

　　“您的快递正在填海。”

　　“您的快递已到达中转站，即将进行跨界穿越。快递员：永昼帝君。”

　　“……”

　　不是，这是配送详情，还是历史史书啊？！

　　叮咚一声，配送详情更新了。威尔跟着琵安娜一起眼巴巴凑上前，一连串信息跳动看得他们眼花缭乱：

　　“您的快递已化形。”

　　“您的快递尝试逃跑，已被帝君追回。”

　　“您的快递正在配送中，请稍候。”

　　稍候？难不成稍后就能到？威尔一脸不屑，然而琵安娜已经开始脸红了。

　　“？！小琵琵你又怎么了？”

　　“我、我看过很多宣传片，”琵安娜慌乱翻找着之前的化妆品，“那些仙人，帝君之类的，一般都长得超帅……”

　　威尔面无表情看着她小心翼翼给假嘴画好口红。门铃声恰好响起，她赶紧整理好身上的洋装，一路小跑至玄关。

　　大门敞开，一身白衣的仙人施施然走近，朝着琵安娜垂眸行礼。

　　尽管穿着素净，却是真正的仙风道骨。凤眸冰冷，眼尾一抹红，连色彩都不沾染情感。

　　“请君签收快递。”

　　琵安娜虽然还想多看几眼，此刻也一点不敢怠慢，接过单子准备签名，突然间想起来自己不会写字。

　　“……可以亲一下当签字吗？”

　　威尔拼命憋笑。

　　仙人不愧是仙人，永昼帝君脸上表情没有丝毫波澜：“若按规定，那便是不合规的。”

　　威尔也正儿八经解释：“毕竟如果要验证你是不是本人，总不能再亲一次验证吧？而且，那时候你还是不是这张嘴都不好说。”

　　站在绝世无双的上仙跟前，琵安娜尴尬到想钻进地里。

　　就在她准备用眼神吞掉快递单时，一道水影如同圣光一般洒下，准确落到签名栏中。威尔打着哈欠提醒她：“看着落点，用笔跟着画就是咯。”

　　不能说及时，只能说像是被困在沙漠十年濒死之际忽然挖出来一箱矿泉水。

　　琵安娜涨红着脸一笔一划将名字写完。快递单递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威尔继续安慰她：“没事没事，是你名字笔画太多了！”

　　让仙人快递员等了如此之久实在让她心里不安，印象中，人类遇到这种情况往往都会再加点钱做补偿。

　　“稍等！”琵安娜想都没想，一顿猛冲加回旋后重新站在仙人面前，接着径直把手里东西递了过去。永昼帝君刚坦然收好快递单，眼前陡然出现一只白花花的贝壳。

　　“那……那个，是打赏，额不对小费，也不对……啊，是赔礼！”

　　威尔嘴角一抽，什么一只贝壳……那是半头鲸！自己奋斗半辈子的财富，她说送就送？！

　　还有，仙人不是没有感情吗！为什么刚才那一瞬间，永昼帝君的眼睛居然亮起来了？！

　　“多谢小友。”

　　永昼帝君向着琵安娜深深鞠躬：“愿小友来日终有回报。”

　　话音刚落，清风忽起。快递仙人已然无影无踪。

　　琵安娜长长舒出一口气。等到准备接收快递时，她伸出的手突然不知道往哪放。

　　这个包装，真的不是人的形状吗？！还是被迫跪在地上双手被死死绑在背后的那种！

　　她绕了快递一圈，左看右看，最终决定还是拎起脑袋上绑的大大蝴蝶结送进屋。

　　客厅仍旧在灯光沐浴之下熠熠生辉。琵安娜把快递放在自己先前待的C位，小心翼翼剥开外包装。等到快递被彻底拆开，威尔瞬间又换成了一脸不屑的表情，豆豆眼冷冷盯住眼前被五花大绑的男人。

　　跟刚才的仙人完全是两种类型，一看戾气就重，像是诞生在天界的魔。虽然同样美颜盛世，但对方越是帅气逼人，威尔的眼神就越不爽。

　　“小娜娜，你说他好不容易修炼成人形了，这么关在家里是不是不大好啊？要不咱们让他自由？”

　　恶魔的低语，又叫做道德绑架，是威尔不要脸时喜欢使的招数。

　　“我也这么想……”

　　琵安娜的回答出乎他意料。蓝色小鲸瞪着眼，目光在男人和她之间来回晃荡。怎么回事？是这家伙不够帅吸引不到小妮子了吗？怎么可能！这种颜值不管在哪都是极品啊！

　　再说了，一个亿加上一个贝壳的代价都花出去了，如果这都不要，那……那她还真是败家！

　　别的不说，那可是一贝壳零一亿啊！

　　还没等威尔掰着手指头数这些够自己奋斗多少年的时候，琵安娜已经俯下身，小心翼翼给男人松绑，边解绳子边问：“你好……你的头发怎么缺了一块呀？”

　　男人看了一眼刚才她拎自己头发扎成的蝴蝶结的右手，没回话。

　　“好了……那个，我只是想买一架钢琴，没有想要买个人回来的意思……一路上应该很辛苦吧，所以现在，”琵安娜擦掉额头上的汗珠，“想去哪里，你去就好了！”

　　鲸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哗”一声后，男子甩袖起身，玄黑镂金纹的龙鳞长袍随着他如瀑长发一并扬起，水晶吊灯折射出斑斓光彩，正好从完美角度照下，这一幕看得琵安娜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没有忘记自己说过什么，匆匆忙忙扫开一地包装纸屑给他让路，甚至直接冲到玄关给他打开大门。

　　然而，一回头，什么动静都没有。

　　生怕对方一个想不开直接从落地窗那窜出去，她快脚走回客厅，却发现这里干干净净，只有一架宛如艺术品的黑色钢琴屹立在缤纷灯照中。

　　目睹全程的威尔不知为何有些咬牙切齿：“这家伙又不走了，嘁，别理他，琵琵娜我们走！”

　　鲸自顾自往走廊飘了一百米，随后带着一脸幽怨被强制拉回琵安娜身边。

　　眼前这一架钢琴造型独特，绝对不可能再有复制品。琴身镂空雕刻出真龙花纹，纯黑之中沉淀出鎏金暗纹，借着屋内价格不菲的壁灯、吊灯们一照，整个画面仿佛是神灵创造出来亘古绝美的壁画。

　　这架琴浸泡在五光十色的氛围中，简直比买家秀还要漂亮。琵安娜已经看到出神了，要不是威尔飘出限制距离后赶回来在她脑内大声喂喂喂，她恐怕能在这把每个细节欣赏一晚上。

　　不过，被打断也不是什么坏事。琵安娜搬来琴凳，欠身后入座，裙摆垂坠在侧，飘出一阵朦胧美感。

　　琴键盖跟琴身一样造型完美。琵安娜将它轻轻抬起时，繁复花纹在琵安娜白皙手指下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连威尔都不得不承认，这一架钢琴就跟琵安娜一样，漂亮到不化形也太可惜了的程度。

　　琴键黑白分明，光洁无尘。琵安娜按捺住激动狂舞的心跳，一抬手，熟练演奏出空灵缥缈绕梁三日的曲子。

　　以前，不能自己弹自己是多么遗憾的一件事。但现如今，眼前的钢琴实在是令她太满意了，一个有缺憾的梦在这一瞬间变得完美，完美到让她想流泪。

　　毕竟她还不是真正的人，而变人丸的效果已经快过了。

　　一曲终了，琵安娜急急忙忙退下。好在客厅宽阔得很，随便一站也有足够空间容纳自己的真身。

　　她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对着黑色钢琴轻轻说了声谢谢。

　　*

　　一个月很快过去。琵安娜花了不少任务点数，基本上全是拿来买变人丸了。过去一个月里，她每一天都会准时用掉变人丸，然后在钢琴前演奏整整一个小时，这还是在威尔极力劝说下的结果。

　　变人丸80一颗，一个月下来，3200任务点只剩下800。

　　翌日，琵安娜像往常一样，准备钻进商城买今日份的变人丸。还没等看清界面，威尔已经一个俯冲挡住她，义正言辞道：

　　“好好准备下！今天，你该跟本大爷去冒险了！”

　　“冒什么险呀！我今天还没有弹琴呢，”琵安娜左右伸着脑袋，“不要挡着我啦，快让开！”

　　威尔心里憋着一股气：“可别怪本大爷没告诉你啊，一个月不穿越会被回收系统再也实现不了愿望，虽然本大爷觉得没什么，毕竟这一个月你也没怎么吊我，实在不行本大爷自己走也是可以的。”

　　琵安娜皱皱眉：“这些话，干嘛不早说？”

　　“你眼里都是他啊，我说话你会听？本大爷不过就是个电灯泡罢了！”

　　“……”琵安娜认真盯着他看了会儿，一步一步轻轻走进厨房，开始翻箱倒柜：“知道了。”

　　知道了？！是知道她眼里都是他，还是知道自己就是个大灯泡？！

　　鲸气愤到自己禁言自己，把对话框从嘴里掏出来，丢在琵安娜脑袋旁就再也没去看她。

　　“检测到任务二即将开启。”

　　蓝色对话框哒哒哒堆着字，通道应声开启。琵安娜想了想，还是在商城换了变人丸。下一秒，窈窕淑女走向客厅，在钢琴上留下一个轻吻，这才折返回厨房，走进穿越隧道。

　　威尔被气到不想说话。他想做点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愤懑，搜索一番却只得到“抱歉，您无权变成河豚”的回答，就此作罢。

　　琵安娜并没有注意他在捣鼓什么。她只觉得奇怪，怎么这一次的出口这么亮瞎眼，就好像太阳住在隧道口似的。

　　蓝色对话框很快刷出新的内容：

　　本世界终极目标：未知（0/1）
　　目标数（0/？）
　　隐藏道具（0/4）
　　任务难度：★★★★
　　任务背景以及相关介绍：具体内容请咨询随身系统。

　　咨询随身系统？她才懒得咨询。

　　琵安娜大步朝着刺眼的出口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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