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代沟系列短篇

作者:碎碎九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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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一假如他们在杭州过年



      番外之如果他们在杭州过年

      二零一六年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年,主要体现在过年前来史无前例的大寒潮上,光家里的水管子就冻裂了三回,一大早上起来连口刷牙的水都没有。
      断水也就算了,靠着纯净水也能活,最可恶的是它还给我断电,也不知道是电路老化还是怎么回事,一到半夜就停电,一停电闷油瓶就得爬起来修,不然一个小时不到我俩都能冻成冰棍。
      在这种断水断电的情况下,还有人来给我添乱,胖子和小花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北京冷得受不了了,死乞白赖地要来我这过年,也许他们是被教科书上燕子飞来南方过冬的课文误导了,觉得我这四季如春,宁愿舍弃暖气也要投奔我来。可惜这俩忘了我这是长江以南,过冬的鸟儿今年来明年肯定回不去。
      撇开玩笑话不说,四个大男人一起过年是多么凄凉的场景,用秀秀的话说就差一根上吊绳了,玩麻将倒是能凑一桌,就是我这屋子这么小,来了睡哪儿,摞一块也睡不下啊。
      胖子电话那头说得好听,不给我添麻烦,自备军旅床,实在不行出去住宾馆,说这不是咱们退休的第一个年嘛,好容易过个踏实年,得一起热闹热闹。
      我一想也确实是这个理,中国人都有过年情怀,骨子里扎着根的。平时不觉得,一到过年那天鞭炮一响全冒出来。
      我就道:“你俩来也行,我先说好我这可没暖气,冻着了我可不负责!”
      胖子道:“瞧你说的,冻死了都不要您负责行了吧?哦对了,上回咱伯父炖的汤挺好的,过年能不能劳烦他老人家炖一锅送来?”
      我爸妈今年是不能跟我一起过年了,他们得回长沙的老家去,左右没什么大事,见我有客人来就说他们自己去,让我踏实着在杭州过年,我爸知道胖子说的话以后,临走前给我炖了一大锅汤,让我留着过年喝。
      既然要来人,家里没点菜是不行的,年二十九的时候我和闷油瓶去了一趟超市,扫荡了点年货,又把屋子里给打扫打扫,腾了一张沙发一张钢丝床给胖子和小花,大过年的总不好真让他们住宾馆,太外道。
      年三十早上胖子和小花果然大包小包的来了,胖子居然还带了一块发好的面头,说这是他花重金跟一个老太太买的,是老太太家一年一年积攒下来的年面,大街上酵母发出来的馒头不地道,他用这个给我蒸锅好馒头,保证好吃。
      人家家里年二十三就开始忙活了,我们家年三十才开始把面发,连对子都没贴,一整条街上就我家门口光秃秃,一到家就马不停蹄地开始干活——首先得贴对子,贴完对子再做饭。
      家里对子倒是不少,全是什么银行啊保险啊送的,一个巨大的LOGO打在上面比本身对联那字都大,我很是瞧不上这种印刷品,干脆研了墨买了纸准备自己写。
      正准备提笔被胖子给拦下了,我的字用胖子的话说是不配用来写春联,太瘦了没有节日喜庆的气氛,瘦巴巴的一条字贴在门框上,闻者伤心见者流泪,过路人一看就知道这家人来年过不好。
      我把笔朝胖子手里一塞,“你行你上!来来来,您这么富态您来写,保准一贴上去就富得流油!”
      胖子一扭脸就把笔按在闷油瓶手里了,嬉皮笑脸道:“那哪行,胖爷我轻易不写对子,不然福气都跑咱们家来了,人家怎么过春节?小哥写,小哥的字肯定比你的富态!”
      我回忆了一下闷油瓶的字,他的字怎么说呢,中规中矩,说好看也就那样,说没练过也练过,毕竟是那个年代的人,念过书的写字都挺像样。
      闷油瓶也没推脱,提笔就写,小花一看就笑了:“行啊,这对联够经典,我怎么记得机场贴的就是这个?”
      我一看还真是,闷油瓶连写四个全是从机场春联上瞄的,他本人完全不觉得有问题,写完洗洗手就熬浆糊去了,我家要贴的地方多,小花帮我写了点抬头见喜之类的小贴,贴贴床头啊楼梯啊什么的。
      还别说,大红的对子一贴年味就来了,我萧条了多少年的小铺子多少也有了些暖意,连天冷不愿意出门的小满哥也窜了出来,开金口汪了一声。
      “做饭这事还得胖爷我来,不是我吹牛,赶明儿我要是改行做厨师,十里八乡的厨子都得失业!天真你那菜切好没有,就等你那菜了!”胖子把铲子甩得嗖嗖响,大屁股一撅就占了厨房半壁江山,我在左边切菜,闷油瓶在右边擀饺子皮。
      年夜饭是有南北差异的,然而胖子和小花是北京的,闷油瓶是东北的,跟仨北方人一起过年我这个南方人就很被动,吃什么喝什么他们自己就决定了,一点也不尊重我。
      三比一的情况下我也没什么反驳的余地,年夜饭只能跟着他们一起吃饺子,饺子馅是我妈临走前给调好的,擀好饺子皮直接包就行。
      胖子嚷嚷着要包圆年夜饭,小花就空闲下来了,还趁我们仨忙得腾不出手的时候在群里发红包,忙完了一看群十几个手慢了的红包,做个饭错过了十几个亿。
      我看不得小花闲着,让他和闷油瓶一起包饺子,头几个饺子他包得还有点奇怪,后头熟练了包得跟闷油瓶包的基本一样,摆在一起很是漂亮。
      胖子对年夜饭很有追求,光凉菜就搞了八个,煎炒烹炸样样不缺,年夜饭整整做了一下午,我一个没看住,小花和闷油瓶开始攀比包饺子的速度,
      一下饺子就包了五百多个,把家里的面粉都败光了。
      我看着摆了一地的饺子,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么多饺子就算是冻成速冻的,也够我们家吃半年,而罪魁祸首还在用我家最贵的那条毛巾擦手,我抓起一把饺子就糊了过去,“解大花!今天你不把这些饺子吃完就别想走了!”
      小花身手矫健地躲开了我的饺子攻击,反手就是一把面粉,爷是谁啊,爷是躲避小能手,当即一个矮身,结果面粉就撒了我一头。
      胖子做完饭一出来,就看到满客厅都是面粉,我和小花一个一头面粉一个满脸面粉,闷油瓶带着小满哥站在楼梯口观战,满脸冷漠。
      胖子就喊:“多大了你俩?搁这儿打雪仗呢?快端菜吃饭了,今儿让你们尝尝胖爷我的手艺!哎呀阿花你别掸你那头皮屑了!都掉汤里了!”
      我虽然一身面粉,但小花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被我搞得十分狼狈,精心准备的发型和衣服全乱了,脸上全是面粉,比登台唱戏还白,他抓着头发很不满地道:“你那才是头皮屑呢!我这是面粉!不要污蔑我行不行?”
      胖子挥了挥手,“管他是什么,快弄弄吃饭了,你们不饿啊?天真你把那电视关上成不成?吵死人了!”
      做饭这方面胖子还真没吹牛,菜色弄得真是不错,既然要过年就免不了喝酒,感情深喝吐血不是光说说而已,小花带了好几箱好酒来,第一轮白的就开了四五瓶,闷油瓶不许我多喝,倒了满一杯就不许我再添,胖子朝我挤眉弄眼,说我家教严。
      我做人很大度的,不跟他计较,酒喝完了我就倒白开水,专挑胖子敬酒,我一口闷水他一口闷酒,几杯下肚胖子不愿意跟我喝了,说我耍赖。
      喝酒喝到一半胖子突发奇想要搞点游戏玩玩,饭桌朝墙角一推就架了个小折叠桌,说得好听玩游戏,我知道是他手痒想赌博,二零一五年最后的几个小时想捞一大笔。
      我们只有四个人,玩牌九玩不起来,打麻将来钱太慢,十几圈摸下来气氛也没那么热烈,最重要的是闷油瓶特别会打麻将,最后小花找了扑克来说玩金花,闷油瓶不会,头几把让他站在一边观摩,看看就会了。
      这样的游戏除了手气,还很考验玩家的胆量和智慧,诈金花诈金花,三分赌七分诈,说白了就是吓唬对手,让他相信你有一手好牌。看起来玩的比牌九小,一把一把的都是翻倍的,一晚上倾家荡产不是梦。
      介于我们大家都是自己人,小赌怡情,不能上来就扒家底子,敲定底注三百,加注一把六百,明注翻倍。闷油瓶那小柜子里还有点现金,我直接拿了一捆拍在桌上,很是阔气,小花和胖子没带那么多现金,就跟闷油瓶借,我一把拦住要他们先转支付宝再拿钱,不然明天借口喝多了赖账怎么办。
      胖子一边掏手机一边碎碎念:“你看看你那个管家婆的嘴脸,再瞅瞅你那个小气吧啦的样儿,咋地,胖爷还能赖小哥的钱不还啊?至于跟屁股后头这么要吗!”
      我才不管他说啥,钱到账才让闷油瓶把现金拿给他们,我还不了解这俩货,越熟越赖账,脸皮比城墙还厚。
      有了钱游戏才算正式开始了,闷油瓶负责发牌,一人三张,在诈这方面我和小花有天赋,胖子也是赌博的老油条了,我们三个老狐狸互相内斗没意思,第一把没看牌直接玩暗注,一人又追三百。
      小花摸着桌子上的三张牌,喝了一口酒道:“第一把鸿运当头,我祝大家财源广进,再追六百!”
      我心道装什么装,你又没有特异功能还能知道里面是啥吗,还财源广进,万一开出来不是豹子是散牌,看你哪儿哭去。
      胖子在赌博上一直很有自信,一看就是牟着劲要吃大户,眼睛都亮了,抓起一把钞票一丢,“跟!”
      要么说我这人不能赌博,既没有一掷千金的疯狂也没有倾家荡产的勇气,偏偏气氛一上来容易上头,也跟着喊了三次跟,一把就砸出去大几千块。
      砸到第十二把的时候我终于扛不住了,暗注靠的可是纯运气,我点背得厉害,哪能拿着闷油瓶的钱这么挥霍,立刻压了六百要求全开。
      不出所料,我一把烂牌,小花比我好点,有个小对子,胖子开了是个同花顺,嘴角裂到耳后根,满面红光地朝面前扒拉钱:“哎呀今天一出门就瞅见喜鹊在屋檐上叫,我就说我今天手气旺!洗牌洗牌!再来再来!”
      赌博这事特别讲究第一把的运气,第一把运气不好基本后头就败完了,我一开始是散牌,一直摸到第六把最大的也就是个对子,已经从闷油瓶柜子里又拿了两次钱,小花不输不赢,面前的钞票一直保持不高不矮的状态,最大的赢家是胖子,我桌子上的钱半个小时的工夫全跑到他桌子上了。
      要么说赌徒容易倾家荡产,我脑子再好使架不住人家点子大,越想装手气好压得越多,最后一开我是真虚张声势,人家是真点大气粗,气得我想掀桌。
      “天真,早上起来你手摸什么了?这么臭的运气,胖爷我都不好意思赢你了,对不住对不住,一会儿给你包个小红包哈!”胖子一边数钱一边还不忘挤兑我,唾沫星子喷了一桌子。
      我挠了挠头,把桌子上最后的三百块钱朝前一推,“再来再来!死胖子你别得意!一会赢得你裤衩子都得脱下来!”
      胖子得意洋洋地弹了弹裤腰带,“行啊,天真要发力,天真二次方,来来来,看咱俩一会谁输得裤衩子都不剩!”
      闷油瓶一直充当发牌的小弟,眼见我把他一柜子的钱输出去快一半也没眨眼,很是淡定从容,只是这一把发了四份牌,他自己也拿了一份,看样子是看会了,想自己上场。
      胖子一看他坐下来就嚷嚷要换座位,不让小哥坐在我旁边,说我们夫妻档容易出老千,小花也跟着起哄,硬是把我俩隔得开开的。
      我心想这下糟了,闷油瓶第一次玩这个,没我在旁边看着怎么行,我早上净摸他了,我手气这么背他能好到哪里去,大年三十的没好彩头也就算了,再把裤衩子都输掉了,两个老男人衣不蔽体流落街头,也太凄惨了。
      牌一开我就一个劲儿地朝闷油瓶使眼色,让他别心疼那点底注,该扔就扔。要么说我和他没啥默契,我眼睫毛都快扇出风来了,丫抽了一摞钱朝正中央一拍,“加。”
      胖子一看闷油瓶上来就玩这么大,立刻不甘示弱地拿起一摞钱也跟了过去,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看样子拿了一手好牌。
      小花攥着牌看了足足有半分钟,一把推出两摞钱,“我加倍,怎么样?跟不跟?”
      闷油瓶傻大方,也跟了两摞,我立刻坐不住了站起来要过去,被小花一把揪住褂子,“干嘛去!老实坐着,不带你这么耍赖啊。”
      我道:“我耍什么赖了,我牌都丢了,已经退出这一场了!我过去看看他牌怎么样,他第一次玩你们就下这么大,欺负傻小子呢?”
      小花把我按回凳子,“那也不行!你万一过去给他把牌换了呢?再说了你没听人家说嘛,新手第一次玩运气都好,别瞎操心,是爷们就敞亮点!”
      “就是就是,天真你老实坐着!”胖子指着闷油瓶道,“你看人家小哥多痛快!这样,咱们别整那些虚的,这一把我压十万!一把开!小哥你看怎么样?都是老爷们痛快点!”
      小花多聪明,一看胖子那志在必得的样就知道他有一把好牌,当机立断丢卒保帅,我一看他手里还是同花顺,整个人都不好了,开始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真的摸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怎么他们把把都是好牌,我把把都是烂牌。
      在我的百般阻挠下,痛快的东北爷们和痛快的北京爷们还是压了十好几万下去,牌一开胖子就傻眼了,他手上确实是好牌,三个六,豹子,可惜小哥也是豹子,还比他刚好就大一个数,我刚刚输的那些闷油瓶一把就全给我赢回来了。
      接下来整个形势毫无悬念地逆转,不止胖子,小花都给输急眼了,到后来胖子甚至把小哥上衣都给扒掉了,怀疑小哥作弊,然并卵,小哥光着膀子,他亲自发牌,最后还是输。
      我站在旁边目瞪口呆,心道还倒什么斗啊,直接搬家去澳门得了,闷油瓶这手艺分分钟封王称帝啊。我也怀疑他是作弊的,如果不是作弊,他怎么会每一把都刚好比小花或者胖子大一个点,这运气好得有点过分。
      输到最后闷油瓶都没现金借给他俩了,两个输急眼的就开始赌喝酒,输一把喝一杯,三个人赌得热火朝天,我的话充耳不闻,直接把我这个一家之主无视了。
      喜闻乐见,最后胖子和小花喝多了朝沙发上一倒呼噜震天响,闷油瓶负责把他俩扛上楼安置,我就只好认命地担当起苦力,把桌上的那些个零碎收了,独自一人在厨房寂寞地洗刷刷。
      年夜饭讲究年年有余,剩的菜基本都被我收进了冰箱,即便如此要刷的锅碗瓢盆还是堆了一水池,怪不得人家说聚会不能在自己家里办,宾主尽欢之后残留杯盘狼藉,最后收拾的那个人一看就难过,难过完了还得自己刷。
      我碗刷了约莫一半闷油瓶才下来,进了厨房直接挤到我旁边拿起一个碗开始刷,他刷碗很利索,钢丝球碗里转一圈污垢基本都没了。
      我连忙道:“小哥你别动了,我都沾手了,也没几个了,我刷就行了!”
      虽然天暖了水管还是不怎么好,到了这个点基本都没热水了,洗碗水冰凉刺骨,我都已经沾手了又何必让他也来受冻。
      闷油瓶没说话,拿着百洁布利索地擦碗,我只好让他帮我分担了一部分的碗筷,想起刚刚赌桌上他大杀四方,忍不住问:“小哥,刚刚诈金花的时候你动了什么手脚啊?怎么把把都比他们大一个点啊?”
      闷油瓶摇头:“没动手脚,是运气,他们运气不好。”
      他们运气不好……我不禁想到自己那一手的烂牌,如果同花顺和豹子都算运气不好,那什么才算是运气好?对我这种点背不能怨社会命苦不能怨政府的人来说,这就是赤裸裸的炫耀,我们俩天天都在一起,怎么好运就不到我这来呢?
      我猛地扭头过去盯着他道好啊,原来都是你把我的运气沾走了,我说我今天怎么一直输,不行,你必须把你赢的钱分给我一半,就当我把运气借给你的劳务费。
      我一甩头不要紧,一堆没掸干净的面粉全给甩出来了,飘飘洒洒像下雪似的,整个人都囧了,还没来得及张嘴解释,外头突然咻咻咻的蹿上天好几组烟花,鞭炮声络绎不绝,震得我耳朵猛然一疼。
      没看春晚都不晓得时间,外头放了鞭炮我才后知后觉这是又跨过去一年,时间过得还真快,一眨眼又老一岁。说好一起跨年,结果在这么重要的时刻,胖子和小花早就睡成了猪,我和闷油瓶站在厨房刷盘子,真是充满了现实主义的荒诞。
      只不过是三百六十五天,我就已经不记得去年这时候我在哪里过的年,和谁一起过的了,人生也只不过是两万多个日日夜夜,七八十个过年除夕,去年必定是十分难过的一年,所以我才会忘得那么干净彻底。
      但是今年的过年我要记得,我要记得我身边的这个人,记得今天发生过的每一件事,即使再过一年,五年,十年,我也要记得。
      我甩了甩湿漉漉的手,一把勾住闷油瓶的脖子,也不管他听不听得到,凑到他耳边大吼道:“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闷油瓶,余生还请你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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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番外一假如他们在杭州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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