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他分裂了[前传]

作者:潭禹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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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思子成狂(捉虫)


      大周的夜,寂静得有点诡异。

      何雍的房间内,小狐狸胡铃儿还在等着他的答案。他到底是更喜欢丁若晨,还是已现出狐尾的自己?

      “你,自然是你!”何雍并没有犹豫,脱口便做出了选择。

      “那丁若晨呢?”
      “她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胡铃儿满意地点点头,“嗯~那你要记住了,你呀~爱上的是一个狐仙,不是丁若晨哦~”

      “嗯!”何雍拼命点着头,有些怯懦地问道:“狐仙妹妹也喜欢我么?”

      笑眯眯的胡铃儿忽然满脸生冷,“叫姥姥。”

      本来嘛~她是修行了千年的狐仙,何雍区区凡人不过才二十多岁,竟然敢管她叫“妹妹”?真是可笑。

      何雍见她冷漠的脸,忽觉得心里好痛,只怕会失去她,遂赶紧叫了声“姥姥”。

      胡铃儿满意地点点头,复又露出笑容。

      她来到何雍面前,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道:“你记住了,姥姥不喜欢人类,只喜欢狐仙。”

      这世间,凡是能称得上仙的,别管法力如何,灵力定然都是不弱的。仙家的灵力对凡人与其他低灵力的世灵来说,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所以,便是胡铃儿不用媚术,何雍或者大周皇见了她也会想要亲近、莫名心动,甚至是仰望。只不过,相比于仙家的灵力,媚术的作用更强烈,快速,阴柔而长久罢了。所以,对于胡铃儿这种小仙女来说,凡人的爱慕轻贱如泥。

      何雍这方刚觉撕心裂肺的难受,就见一束强光突然向自己打来。这光束在他眼前炸开,他便如吃了一记闷棍般,晕了过去。

      胡铃儿见何雍倒地,似早知怎么回事般,不快地跺了跺脚,“玄玉姊姊,你干什么呀!眼看我就解决好了~”

      话音刚落,蟒仙玄玉便现了身,“你这是解决好了么?是更糟了~”

      一身白衣的玄玉嗔怪地瞧着胡铃儿,“黑妈妈早有吩咐,要时刻守着上仙,不能出一点差错。你倒好,不去尽忠职守,又出来闯祸。”

      “这时间该是常青守着,干嘛说我?”胡铃儿不快地抱起双臂,“你没听白日里那个陈氏是怎么说我的,一口一个鬼魅妖精。我不是鬼魅妖精,也不能让上仙觉得我是。”

      “知道你不是,”听她这么说,玄玉的语气便轻柔了起来,她不失严肃的继续说道:“那你也不能再次干预人间历程啊!你上次胡闹,就已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如今再来一次,只怕是天上的神仙真要把你当成妖精抓起来了。”

      “那怎么办?”胡铃儿垂下了手臂,有些怏怏地说:“我只会施媚术,还不会解除呢......”

      玄玉双手放在胡铃儿肩头摩挲了几下,安慰道:“我刚那一下,足够让他忘记今晚的事了。所幸上仙本就与这凡人有缘。黑妈妈说了,你先前的举动,也可算是为他们二人造了再续前缘的契机。以后记得,再别这样做就是了。”

      洺州。

      由不规则的带着棱角的大石块垒成的冰冷石墙上,布满了尘土。记忆中那高得无法翻越的外墙,就是这般样子,只是在现在的张聪眼里,却矮了许多。他一身灰袍站在厚重的铸铁大门前,宽大的兜帽将他大半张脸隐去。

      “大将军府......”他看着门上烫着锡箔的牌匾,眼中没有任何波澜。
      “叩叩叩......”张聪敲响了大门。

      不多时,门开了个小缝,一个下人探出头来。他左右瞧瞧,视线直穿过张聪,好似没见到他一般,口中嘟囔道:“......奇怪。”

      大门关上,张聪又“叩叩叩”敲起来。

      那下人复开门来看,又未见到什么人,遂又关了门去。

      张聪再敲,那人再开时,已满脸不快,“谁!到底是谁在耍老子?!”他骂骂咧咧地出了门来,探着身子往两边瞧,希望逮出那个捣蛋鬼,“他娘的!再敢耍老子,老子扒了你的皮!”

      张聪便趁着他在门外叫骂的功夫,闪身进了将军府。

      儿时的记忆已然模糊,将军府的格局已不再熟悉,只是那通往母亲卧房的路,依旧在他记忆中鲜明的存在着。

      重新装潢过的卧房里,坐着一名妆容华贵的女子,女子身边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孩。很显然,那原本属于他母亲的卧房,已然异了主。

      张聪闭上双眼,寻觅他母亲的气息。待他在睁眼时,心里已有了去向。穿过将军府的后花园,有一个废弃的隐蔽小院儿,张聪儿时游戏时总喜欢躲在这里。如今,这小院儿虽被重新归置了,却仍是破旧的样子。张聪无法想象,原来锦衣玉食的母亲,在这里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他隔着窗去寻母亲的身影,却看到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妇人,背对着他立在破旧的木板桌前,拿着已经见秃的毛笔写着什么。妇人身子移了移,他便见到那粗糙的泛黄薄绢上的字:张聪。

      一阵酸楚袭来,那双已然许久未有过波澜的双眼,竟然难以制止的迸出泪来。仿若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心口,直冲上他的脑子,使他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那是久违的亲情,已在他心底里珍藏了十载的母爱,还有那他以为早已消失的对家的眷恋。

      他抹了抹眼泪,视线遂又清明。他满头白发的母亲,不知何时在房里踱起步来,嘴里念念有词,神经质地抖动着双手。

      张聪用心去听,却听得“京都”二字,再侧耳去听,竟是他姐姐的名讳“张佳茹”。这般低于许久,他的母亲突然瞪大了双眼看向前方,仿若在与人申诉般,大声道:“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聪儿六岁无音信,茹儿九岁入了宫,膝下一双子,全离我身边!全离我身边!我的错啊!!!”

      看着已然疯癫的母亲,张聪的心好似被什么东西吊着,誓要硬生生将它从身体里拽出来一般。他不想再反抗自己的意愿,双手将可隐藏身形的兜帽放下,在窗前现出身来。本来打算只看一眼就走的他,还是张开口,叫出了一声“母亲”。

      千里之外,一声闷雷轰隆而来,转瞬间便是一道划破天际的闪电,瓢泼大雨顷刻间席卷了整个京都。雨势滂沱又伴大风,宫内已罕有人行走,便是偶有撑着伞的宫人,也早如落汤鸡一般。

      闲云阁门窗紧闭,但还是有雨水顺着窗缝流进来,阁里的人便都楼上楼下的忙了起来。

      “荠儿,快拿些盆到二楼去,一会儿露台的积水,怕又要渗到二楼去了!”陈氏吩咐着,手头也不得闲,却一直没听到荠儿答话,于是又多叫了几声。

      荠儿原就是宫里的婢子,是若晨刚进宫时,分给她们闲云阁的。

      “乳媪别叫了,荠儿一早就出去了。”丁若晨从书房出来,边往后屋去,边道:“我去拿吧!”

      “这种粗笨的活怎么能叫女公子动手!”陈氏忙拦住,改口唤起芮儿。

      “来了来了!”芮儿从楼上跑下来,“三楼靠窗的大垫子还没挪完呢!屋顶就滴下水来了!荠儿又跑到哪里去了?!”

      陈氏是真的生气了,骂道:“这小蹄子,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影,就知道出去浪!”

      豆大的雨点密集地敲击着门窗,将一声声叩门声淹没其中。过了好一会儿,丁若晨才隐隐听到前门传来女人叫门的声音。

      “若晨快开门,是我~!”

      听到门外人叫“若晨”,众人便知是夏侯红芙。

      大门一开,但见红芙光着脚丫踏一双木屐,身上裹着一条将将及地的棕灰色禽羽斗篷,头上戴着大沿杂羽帽,一副滑稽像,引得若晨当场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你这是什么装扮?!说是渔妇不像渔妇,说是大鸟又不像大鸟!”

      红芙也“咯咯”笑了起来,一边不客气地往闲云阁里走,一边解下帽子和斗篷,“我就说我像个肥鸭子!这是长歌长公主刚刚遣人从建周送来给淮阴皇姊的,防雨又保暖!一共三件,一件天鹅白羽的,给安荣皇姊了;一件鸳鸯羽的,淮阴皇姊自己留下了;还有一件绿头鸭羽的,给了我。我见下雨,正好穿来给你瞧瞧!”

      红芙将帽子和斗篷都交给她的婢子蜜朵儿,回头瞧她时又“咯咯”笑了起来,“若晨你瞧蜜朵儿,从头到脚都湿了,我倒是干干爽爽的!”

      若晨轻笑,“这大鸭子果然比伞好用多了!”

      “哎呀!”红芙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赶紧从蜜朵儿手里拿过食奁,“不会淋坏了吧!”

      陈氏这边已将书房收拾好,便出来请红芙与若晨进去,但见蜜朵儿浑身湿漉漉的,遂带她去换衣服。

      到了书房内,红芙见靠窗的地方湿了一滩,便问:“还没有人来修?”

      若晨请红芙同坐在离窗远远的蒲团上,给她斟了杯热腾腾的梅子茶,“若安荣公主还打理后宫的事,该是早修好了,只是......”若晨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想到接替夏侯元后宫事物的乃夏侯蔓儿,她便不好再说下去了,于是改口道:“大家都忙着准备淮阴公主的婚事,可能忙过这一阵,就派人来修了。”

      红芙点点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今儿的梅子茶怎没放蜜?”

      “蜜,昨儿已食尽,再有就得等下个月了......”

      “我正好带了这个来!”红芙笑着将食奁打开,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长方形漆木小食盒,掀开盖子,送到若晨眼下,俏皮地问道:“你瞧这是什么?”

      两个女孩这方正说着,大周皇城的承光宫内,濮阳墨就踹开了毓迟良的房门。

      一进门,被淋得呱呱湿的濮阳墨就大声质问道:“毓迟良!你不是早就订婚了,干嘛还打我姊姊的主意!”

      本来已上床安歇的毓迟良被惊醒,抬眼去瞧自己房门上的门栓,竟然被踹断成两截,再瞧濮阳墨一脸怒气,竟有些怕了起来。

      门外,上半身干爽,下方却湿透的端木舒靠着墙,旁边一把纸伞立在廊下。他借着用火折子点亮的一根小蜡烛的微弱光芒,一边看着手中的书信,一边听着屋内濮阳墨愤怒的声音,摇了摇头。

      五大上古贵族间若有要联姻的新闻,总是很快就会传遍大周。其实,端木舒没必要在这之前就告诉了濮阳墨,他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的。只是他怕濮阳墨知道得太早,没法阻止了这段联姻。

      看过手里的信,端木舒吹灭了蜡烛,将有些浸湿的信和烛火一起,小心收入怀内。看来,关心丁若晨的,不止濮阳墨一人。

      濮阳墨从屋里出来,瞧着在外等他的端木舒,心知自己是被他当了枪使,“这事很快就会传开,为什么提前告诉我?”

      端木舒却不回答,而是问道:“没把他打残吧?要是打残了,可不好收拾了。”

      “我有分寸,”濮阳墨说着,不自觉地低头瞧了瞧自己胸口,那里放着毓迟良立下的字据。若他日毓迟良要向丁若晨提亲,濮阳墨就会将此字据公布天下,叫他毓迟一族名誉扫地。

      濮阳墨又抬眼瞧向端木舒,继续道:“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端木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东辽与闵丘正好将我贡南夹在中间,他们联姻不是明摆着对我贡南不利?”

      濮阳墨却不信,毕竟丁若晨的生母,正是端木舒的嫡亲姑姑。丁若晨与毓迟良结婚,对贡南不一定是坏事。

      “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濮阳墨打量着端木舒的表情,开门见山道:“每当姊姊与你说话的时候,你都瞧着她发呆。她带上面纱后,更是如此。你总是偷偷瞧她,是不是也打上了我姊姊的主意?”

      濮阳墨最近会去回想他与端木舒刚刚交好时的情形。好似就是从他住进闲云阁开始的。那之前,所有的公子都抱成团欺他年小,包括端木舒。后来他住进了闲云阁,端木舒却突然成为了保护他的大哥哥。小时候他不会去想这是为什么,可现在,他却觉得这背后定有什么因由。

      端木舒伸了个懒腰,斜眼瞧了濮阳墨一眼,懒怠地说了句“都不知你在说什么”,就撑起纸伞走进了雨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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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之非君皆可嫁
    古言玄幻:前任分裂了,女主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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