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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见他这样,流景也没再继续追问,外面传来越发稀疏的声音,想来是人流散的差不多,这也代表中元节即将过去!
而他们也该回去了!
流景起身,走到他身边:“该回去了,你能走吗?”
艳骨摇摇头,双目迷离:“好像是……不太能。”
流景想说身为阎王至于这么贪杯吗?如此佳节竟将自己喝醉?
流景叹口气,认命般的拉过他的手,转过身将他背了起来,身体接触的那刻,那股酒味也笼罩过来:“睡会吧,很快就到了。”
艳骨就真的乖乖闭上了眼。
还在酒楼,也不敢使用术法离开,下楼结了账,掌柜的见流景背着艳骨,好心问要不要雇人送他回去,流景摇头拒绝了,开玩笑,酆都城能是活人去的吗?去了还能回来?
这个妖孽,还是别祸害人好了!
流景背着他出了思饮居,往酒青的老宅走去。
到了子时,人间的风更是阴凉,清风拂过,酒味也散去不少,城内的灯笼还亮着,流景背着艳骨,从街道穿过,烛光将身影拉的老长。
来到酒青老宅前,风吹柳条动,除了大红灯笼,空无一人。
流景使了个术法进去通知酒青,院子里沉寂了好一会,才有个青色身影从院内飘出。
酒青的脸上洋溢着满足之色,若不是死了,他此时定然是春风满面,尽显得意!
酒青飘到面前,看着酒醉的艳骨,疑惑问道:“大人这是?”
艳骨的身躯有滑下的趋势,流景趁势搂紧了他,往上提了提,应道:“喝醉了,你与辛夷告别了吗?”
酒青回头,看向院落:“嗯,但是她说,她不来送我了。”
“那走吧”尽管知道酒青心里失落,但是流景了解辛夷此刻的为难,越是纠缠越难放开!而流景也不能去猜他们的相处,明明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见的痛苦。
隐去了身影,他们三出了城,下了阴间,穿过森森古道,直飘飘回了酆都城内!
与酒青在鬼市分开,他回草屋,流景去月华楼,艳骨还在背上休息着,一路上,竟也没有醒来。
月华楼前,彼岸花舞动着身躯,竹海荡漾着涟漪,静谧着喧噪。
回去时卫纸月已不在,就连狐禾也没见到!他房间烛火熄灭,想必是已经歇息!
将艳骨安置回房,又为他擦洗了手脸,这才去沐浴安歇!
中元节后的第二日,是判官巡查地府的日子,主要目的就是核实昨日上去人间的鬼魂是否全部都回归!
查完十八层地狱和枉死城之后,流景便去了城内,方圆百里全查了个遍,最后才到鬼市,这是今日任务里的最后一站,挨家挨户审查完,已经接近日暮。
一夜之后,鬼市上方笼罩的附骨花也随光飘散,蓝光散去,恢复了鬼市原有的颜色,灰白一片,迷雾蒙蒙。
“判官,辛苦了。”查到尸正香,里边鬼客爆满,不小的尸正香竟然坐满了鬼客。
流景掏出了点名册,往桌上一摊,笑道:“掌柜的好生意啊。”
掌柜的眼神往点名册上瞄,看见上面的名字后,点头笑道:“都在呢判官。”
他这么积极合作,流景也不好意思不痛快,随即大笔一挥,勾了勾:“跟官方合作,才能前途无限。”流景一副很满意他所作所为的样子。
掌柜也点头连声称是:“这都多亏了判官大力支持啊,判官要来杯茶再回去吗?”
“不用了,还得回去报备,就不用多礼了。”说罢正想走,却听见靠近门口的那桌鬼客说:“唉,你听说了吗?昨日艳骨大人将灯笼送给了酒青的女儿卫纸月姑娘呢。”听到了熟悉的名字,流景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寻声望去,是两个男鬼客。
“多少年了,大人终于把灯笼送出去了。”另一个男鬼客感叹道。
这话里的意思是艳骨手上的那个灯笼还有段历史了?
第一个开口说话的男鬼客又说道:“我还以为地府里没鬼能拿到大人的灯笼。”
第二个鬼客也感叹道:“也是啊,你看看大人,才华横溢,选个判官也要不影响地府形象,由此看来,一定很在意容貌,卫姑娘没来之前,你有见过能跟大人匹配到一块去的鬼吗?要我说,就容貌而言,卫姑娘配的起。”
怎么听着,像是要把他们两个凑一起的意思啊!
第一个男鬼点头,默了一会又说道:“其实判官的相貌也是少见,只是可惜是个男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流景刚好走到他后面,他说完这句话,流景的右手也搭在了他肩上,他被忽然冒出的一只手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见是谁的时候,脸色都是白的,而流景却面无表情,顺势扶着他的肩,在他旁边坐下,说道:“男的怎么了?男的也要享受爱情啊。”
男鬼客的脸色更白了:“我...我不是这意思。”虽然做了鬼,也不用这般阴魂不散吧?男鬼这样想着。
流景点点头:“我明白我明白,你是觉得艳骨要是将灯笼送给了我就怪死了,我知道我知道。”一连两个感叹词,两个鬼客的脸色是白也不是青也不是。
“判官你没事做呢?”流景身边那位男鬼客问道。
流景看了他一眼,将点名册甩在他面前,大声说道:“本官忙着呢。”
流景对面那个男鬼客又是点头又是目光转啊转的:“你忙你还来跟我们扯淡?”
流景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扯淡也是公事的一部分,我问你们...艳骨手上的那个灯笼究竟是何用处?为何他送个灯笼也能把你们激动成这样?”
说完两鬼都是一副你不知道你还当什么判官的表情看着他,流景眼神一瞪,佯装怒道:“看什么看快说。”
流景这判官虽然上任不久,但多少还是有些威严,这不,身边这位男鬼客即刻解释道:“这是酆都城内的一个习俗,每位没成亲的阎王都有一个灯笼,它用来送给阎王看上的对象,谁接到了这个灯笼,就等于谁是阎王的另一半,也就是将来的阎王夫人,大人那个灯笼,已经在他手上待了几百年,今年,总算有个鬼能让大人看上眼了。”说罢一脸感动。
流景听完那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他只知道,桌上的点名册被自己捏的紧紧的,脑中只有一句话,就是艳骨要娶卫纸月为妻了。
好像有些事情从记忆深处涌上,犹记得卫纸月刚死时,阎罗殿上,为了让卫纸月留下来求他同意和卫纸月婚事被拒一事,难怪他会不高兴,原来是早就看上了卫纸月,他早知辛夷改嫁,先见过卫纸月有什么稀奇,是他糊涂,现在才想清楚。
“判官,判官,你没事吧?”男鬼客见流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像变戏法一样,不禁有些担心。
“没,没事,这是好事,艳骨也该娶妻了。”流景说的勉强,却不知道,这声音里有多少失落。
“也是,酆都城内好久没有这么大的喜事了,判官,你去跟大人探探口风,看看他打算何时成亲?我们也好准备准备。”阎王成亲,是酆都城内头等大事,全城出动,全城欢颂。
也不知是怎样应的他,更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尸正香,出来后,日暮散去,烟雾笼罩,身后的喧闹声不绝于耳。
艳骨送卫纸月灯笼,原来是这个意思,难怪难怪,郎才女貌,是不差,是不差啊!
这个混蛋,还骗他说没什么理由,看上就看上了呗,自己又不会笑他,又不会...
流景走着走着,一阵腥风扑面,他还没清楚怎么回事,脚步已经走到了忘川河旁,怎么走到这了?不是在回阎罗殿的路上吗?
疑惑着,目光落在了对面那红光满天的彼岸花海里,一个念头冒出,流景使了术法,化作极光,穿越忘川,飞去了彼岸花海,那片花,摇曳着,那片红,妖冶着。
“艳骨艳骨,红衣美目,灯上一舞,流萤四处
艳骨艳骨,妖媚骄负,长发逶地,凤尾盘住
艳骨艳骨,红林尽处,我来击筑,你来起舞
艳骨艳骨,得此一顾,风华停住,心无旁骛。”为艳骨写词的那人究竟是谁?他们之间有什么过去?能唱出这些词的,若不是有一定的熟悉在里面,又怎会有这种情感?
每次想到这,思绪就像进入了一个死胡同,就算是想疼了脑袋,流景依旧...想不起任何事...
铺天盖地的彼岸花席卷而来,在身下形成一张花床,接住了流景倒下的身体,它们在吵叫着,似乎在关心,是啊,当初是在这醒来,在清醒之前,是它们陪着,流景将身子转回,脸贴着它们,张开了双手,做出了拥抱的动作,流景说,声音闷闷的传来:“你们是在担心吗?我没事,只是想不起来自己是谁而已,你们知道吗?”
话音一落,它们叫嚣的更是厉害,像是千言万语,可流景却一句也听不清:“艳骨要娶妻了。”流景不知是为什么要忽然说这句,说出来以后,才知心头空的厉害,他在失落?
“砰...”脑袋忽然被硬物砸了一下,流景吃痛,腾地一下爬起,怒目四方。
“谁?是谁?敢偷袭本判官。”流景骂的大气,可转了一圈回来,眼前就只有一个童颜鹤发,一身飘逸白衣的老者。
“判官?就你这样?破坏共有财物,践踏花草,没有爱心,如果是判官,那就是罪加一等。”他虽童颜鹤发,飘逸白衣,可细看这下,却有一股威严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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