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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半妖,你这幅冷淡的样子是什么意思?现在你不过是我的盘中餐俎上肉……”
“吵死人了。”犬夜叉低声道,面色寡淡,目光集中在如水般平静的镜面上,不肯施舍给怒火中烧的人鱼一丁点。
造型奇异的镜子忽明忽暗,不断溢出暗色的光点,像是快要溃散一般,镜面映着犬夜叉的脸,白发金瞳,已经无法再看到其他的了,现在,它无论是维持形体还是远程监控都要吸取犬夜叉的妖力,黑红混杂的妖力使镜子像血液凝固而成,甚至接触的时候会有种粘稠的错觉,犬夜叉手指动了动,很讨厌的感觉。
“……”御水丸竭力维持表面的平和,咬合的森森利齿却闪着剔骨寒光,深蓝色的瞳孔阴鸷地盯着透明球体了的红衣幼童,浅浅的白光冷冷地照亮整个球体,红衣幼童纤细的颈部暴露无遗,似乎一只手就能捏断,如果他能进去的话,一定要一口咬断它!
犬夜叉晃了晃神,却又因胃里不断升起的灼烧感而清醒,像烈火不断燃烧,内脏互相撕扯、吞噬,饥饿感让他感到虚弱无力,同时异常冷静。
因为看不清,所以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感觉时间并不长,可是身体的负担却很大。
犬夜叉略显疲倦地仰起头,目光落在远处无尽黑暗之中,满目虚妄,神色怠倦。
联想到水月姬亲吻他的额头时,好像有什么软滑黏腻的东西钻了进来,犬夜叉无力地想着,是不是什么东西把他的身体作为巢穴和食物,被吸入的蓝色粉末刺激,疯狂地汲取养分,啃噬宿主的身体?
半晌没得到回应的人鱼裂开嘴,恶意讽刺道:“半妖,你要死了吗?也是,你这种只配躲在夹缝里生存的爬虫……”
御水丸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心脏骤然一停,只觉得森森戾气冲破平静的金瞳,扼住他的心脏,似乎不经意间就能置他于死地,难以遏制的恐惧流露,深蓝色的瞳孔微缩,目光略显呆滞。
“……我是犬夜叉,不是所有人都能叫我‘半妖’。”犬夜叉猛地攥紧镜子的边缘,移开视线。
再看下去,即使那是一条鱼,自己也会忍不住想要吃掉,可是……犬夜叉幽幽地望着自己的头发,白色的长发上凝固着暗红的血,因为那条鱼的粗暴行径,他流了不少血,没能来得及清理,干涸的血液使长发一股股地纠结在一起,只有前面几缕得以幸免。
人鱼动了动唇,银发遮住他的眼睛,微微飘荡,良久,什么都没说,推上水球摆动尾巴。
御水丸游动的速度很快,尾巴上细密的银鳞整齐地排列着,到了末端就变成墨蓝色,渐变的色彩在鱼尾摆动间流转着华丽的光彩,两侧的鳍如同薄纱微微浮动。
若有所思地看着人鱼尾鳍断裂的地方,骨刺断了三根,扇形的鳍缺损了一小块,除了没有恢复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其他了。
“这是去哪?”犬夜叉问,虽然说了他也不知道。
“……”人鱼沉默不语。
犬夜叉也没指望能获得答案,慵懒地卧在球里,散漫地蜷起身体,抱着镜子,红色的妖力被镜子吸取,镜面呈现出银发妖怪所在之地。
啊咧?犬夜叉金瞳微凛,盯着镜子里一望无际的汪洋,黑色的海水不断翻滚,掀起一重重巨浪拍打海面,溅起一朵朵雪白的浪花,顶上狂风卷集着乌云,黑沉沉的一片几乎要压下来,中间悬空而立的两名银发妖怪在这狂暴的天地之间丝毫不受影响,凶暴的气息反而更甚于海空。
仔细看,杀生丸的微微上挑的金眸似乎燃起怒火,色淡如水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绯色妖纹更加鲜艳亮丽,强大的气场在水天之间撑起自己的天地,而水月姬依旧是那副装扮,蓝盈盈的水眸却染上腥郁的血色,紫色月牙深深地烙在眉心,凶悍的气息不弱于杀生丸,却几乎融于海浪。
犬夜叉皱起眉,他看得到他们在说话,却不知道他们再说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这是种很不好的感觉,自己在意的人……镜面化作黑色漩涡,将所有色彩都混在一起。
静下心,再次看到的是杀生丸嘴角蓄着冷笑,右手闪着幽幽绿光,向水月姬直拳出击。
“……”犬夜叉微微无语,受伤的水月姬竟然直接落入海里,似乎是完全没有战斗的想法,落入海里销声匿迹,再也不见踪影。
杀生丸并没有乘胜追击,在海上凝视了一会儿,仰起头对上犬夜叉的视线。
握住镜子的手更加用力,犬夜叉有些苍白的脸上飘过一丝红云,从哥哥眼中看到安抚是件让人极其愉悦的事,还没来得及微笑,镜面瞬间化作一片混沌,什么也映不出来。
犬夜叉表情微僵,有些迁怒性地指着镜子,张了张嘴:粗制滥造的废物。
其实是犬夜叉的妖力耗损严重,为了维持形体,镜子强制性停止大幅度吸取妖力……
冷静下来后,犬夜叉可怜兮兮地捂住腹部,好疼……整个人都虚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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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犬夜叉的下落还是不明,林妖只感觉到海边有过他的痕迹,果然是不该对他们抱有什么希望,杀生丸冷冷淡淡地想,心情恶劣,连犬夜叉的视线也很少出现了,那女人……
虽然如此,杀生丸还是在海边寻找着,海水早就把犬夜叉的味道冲掉了,很难找到什么痕迹。
水月姬忽然戾气满满地从海里出来了,瞳色猩红,质问杀生丸。
“……”这女人竟然在海里把犬夜叉弄丢了!杀生丸眼中凝结着寒霜,冷意十足。
“你这样的家伙算什么哥哥!妾身看了他一百年!你不过是刚好在他脆弱的时候出现了而已!对他不管不顾的有什么资格做他的哥哥!你这种自私的家伙,只是他的感觉让你迷恋吧!你的存在禁锢了他的自由!总是若即若离的算什么呀!他不是你的!……”
“做哥哥需要资格吗?”杀生丸平静地自语道,冷眼看着水月姬神色癫狂,无厘头地说着毫无逻辑的话,无视腰侧天生牙的脉动。
一百年……
“是谁!是谁把他带走的!还给妾身!!啊!!!”水月姬尖啸着,海浪开始翻滚。
“一百年前犬夜叉才刚出生。”杀生丸语气冷傲,神色冷凝。
“妾身与他之间的羁绊,你怎么可能理解?”猩红的眼中尽是迷恋,水月姬呢喃道。
“羁绊?”杀生丸微微勾起唇角,眼中却是一片凉毒,不再理会已经毫无理性可言的水月姬,伸出毒华爪向她封喉一爪。
水月姬体术弱的可以,勉强旋身躲过致命一击,肩部却被腐蚀,匆忙逃回了海里。
金眸淡漠,冷冷地凝视海面,穷寇莫追,而且在海里追击不是明智之举,犬夜叉也还需要她来找。
仰起头,接触到熟悉的视线,却多了怠倦,杀生丸心绪复杂,脸色好转,开始回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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