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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2
生活充实，每一天就过得特别快，至少栖回到公寓的时候有种好像才出门去了一趟便利店的感觉。这个念头一起，栖敲了敲脑袋，连鞋子都没换，从包里拿出了钱包就又转身出门了——为了明天招待十束和安娜，她还真得去便利店一趟，不说别的，家里没有备用的拖鞋了。
走在便利店里挑着东西，栖才后知后觉地好奇起十束和安娜为什么要来自己家做蛋糕……草薙先生的酒吧也是可以的吧？她知道以前十束就常带着安娜钻在HOMRA的厨房里捣鼓吃的，还不止一次地被草薙先生嫌弃来着→_→说不定是不想打扰酒吧的生意？栖默默为他们找了个理由，顺手拿了两袋薯片。
拎了一袋子的东西第二次回到家里，栖把所有东西摆到该摆的地方，又稍微把家里打扫了一下，终于满意地觉得这个家可以招待客人了。于是她不再多考虑明天的事情，打理完自己就集中精神继续定好的学习计划了，她们复习小组的菊理小老师可说了，等她回学校是要检查学习进度的_(:з」∠)_。
十束在快九点的时候发来简讯确认了一下明天的安排，栖回复之后非常难得地只对着暗掉的手机屏幕发了五分钟呆——带着笑的那种——然后收心继续学习。到上床睡觉的时候，回顾这几天的自己，栖觉得自己真是从未如此热爱学习呢！而且作为高三生的她为了未来考虑，在接下来的十个多月时间里，她还得继续热爱下去……说起来，她的父母都曾是优秀的人呢，她如果能和他们一样优秀就好了w~
或许是有所思便有所梦，这一晚，栖做了一个梦，梦中的点点滴滴直到她睁开眼睛还记得清清楚楚。抹去眼角的泪水，栖抱膝看着透过窗帘缝隙悄悄潜入房间的微光，越发地想念起了已经不存在的、曾有过她的名字的那一个家。
那是一个悲伤的梦。是栖的父亲留存在世间的、安放于她们母女身上的记忆。或许是因为几天前她和母亲有了那么一次擦肩而过的接触，临睡前又恰巧想到了父母的缘故，于是她的能力将她带进了那段记忆里，重新看到了那时候他们一家三口互相保护彼此.相爱着的事实，无尽的悲伤里却又隐隐觉得温柔。
梦从他们三个人最后一次见面开始。不是那一次令父亲异能暴走的银行抢劫案，而是经过黄金之王的允许、由非时院安排并监视下的见面。父亲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们，栖并不能听明白多少，但是母亲完全能明白，因为那一刻她煞白了脸。作为国常路家族的后裔，母亲虽然一直生活在那个权力圈子以外，但那些关于家族没落以及相关的秘密，她是知道的，所以她清楚何为权外者，也清楚造成了严重事故的权外者会有什么结果。
“他们要一直监.禁你吗？”栖能感觉到母亲抱着她的手在颤抖，连带着她的声音也是一样。
“不会。”父亲语调平静地陈述了他与黄金之王交谈过后做出的决定，“但是，我也永远没法回去了。”父亲握住母亲的手，笑得笃定也悲伤，“你和栖不会有事的，你们会好好地生活下去。”
懵懂的栖下意识抓住了父亲与母亲交握的手，一样的冰冷。
“我们是一家人，没有你，我们怎么可能好好地生活下去？”
“放心，会好的，一定会的。”父亲的话绝不是虚无的安慰之语，“非时院会改写你们的记忆，你和栖只会记得我死在那场爆炸里了，为了忘记悲伤，你们会远远地搬离这座城市继续生活。”
“不……不可以！”
“爸爸，你不回家了吗？”栖多少听懂了一些，小孩子从来不希望身边的人离开，哪怕一天都无法忍受，这几天她见不到爸爸，每晚都吵着要爸爸，现在察觉到爸爸可能永远不会回来的这个事实更是忍不住哭了起来，“栖要爸爸回家，栖会很乖的，爸爸你别不要我和妈妈！”
“时间到了。”一直守在门外的非时院走了进来，将手伸向栖和她的母亲。
“栖，要好好陪着妈妈，然后快点长大，努力保护妈妈啊……”父亲终究松开了最爱的家人的手，他和黄金之王谈妥了条件，用自由和自己今后全部的人生换取了她们母女未来的平静生活。她们不会记得那场事件中的任何事情，不会记得他伤害了那么多人，不会记得那些会将她们扯进里世界纠纷的任何。她们会得到庇护，他的妻子可以再遇见一个好男人，她的女儿终也会遇上一个爱护她的男人，他愿意用一切换取她们平安幸福地生活下去。
“不要！我不要这样！”母亲抱着栖试图远离靠近的非时院，但那注定徒劳，怀里的孩子被非时院抱走，被禁锢住的她能感觉到记忆被一点一点侵蚀，凭借残存的意识她用力地喊出了这样的话，“我可以消失，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让我消失就好，让栖留下！让她留下！她什么都不懂，让她陪着你，你不能……”
话语戛然而止，栖看着母亲软软倒下，永远都无法理解母亲最后想说的是什么，不能怎样？不能将她们彻底推开？还是不能将自己彻底放弃？
栖哭得不能自已，喊着爸爸喊着妈妈，可是没有人回应她。母亲陷入昏迷，被非时院带走，父亲紧握着双拳，竭力克制着自己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冲动。
“你叫栖是吗？你想要怎么选择呢？想要爸爸，还是妈妈？”黄金之王缓缓步入，他只是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来赋予他的新氏族能力，却没想到还看到了这样混乱的场景。
“爷爷，我妈妈呢？她去哪里了？”
在御柱塔生活了太久，黄金之王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小的孩子，也从来没听过童言稚语称呼他为“爷爷”。他难得将耐心用在了这个本该只是个普通的待处理人物上，流露了几分与那个称呼相对应的慈祥：“她会有新的家，会遇到很好的人，会好好地生活下去，你也会和她一起。”
“那能让爸爸也和我们一起吗？”
黄金之王摇头。
“那我要跟爸爸一起。”年幼的孩子不懂太多，做出选择的理由简单且愚昧，“妈妈让我在爸爸身边，爸爸一个人，太可怜了……”
她看不到，那一刻她的父亲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两个大人、一个孩子，都想努力去维护爱着的人，却一个个都做出了残忍的决定，他选择让她们遗忘、远离，她选择自己远离而让孩子留下陪伴将踏上孤独的他，而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听着他们两个人的话，记住了他说的“好好陪着”和她说的“留下”，选择了留在父亲身边……可是，又哪里能全部实现呢？
“是这样吗？”黄金之王不曾为这一家人的选择打动，只是成全了他们各自的选择，“那就留下吧，留在这座城市，留在这个未来的几十年里或许还有会那么一个和你的父亲擦肩而过的可能的地方。不要后悔，也不要逃避，就算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也是你自己的选择。”
“不……”最后听到的，是父亲的哀鸣，这一切最后的结果与他想要的相似，也截然不同。
再然后，浅川栖的记忆也被改写，她成了父母双亡的孤儿，一无所知地按照母亲的心愿在父亲生活的地方陪伴他。父亲希望妻女安好，但她们母女也一样希望他不会那样孤独悲伤，想要互相成全，想要努力做出最好的选择，却无意识地在保护重要的人的同时互相伤害……痛苦和悲伤永远存在，但他们还是作为非时院、作为一个普通的女人、作为一个孤儿继续生活了下去。三个人各自生活，各自实现了另一个人的愿望，无力的悲伤留在了仅剩一人拥有的记忆里。终于随着时间，舍弃一切的非时院无法再享有人生，连那份悲伤都被封存，直到今天尘封的记忆被再度打开。
浅川栖最大的悲哀或许就是那个幼年的决定，她决定听话，然后失去了拥有对一个孩子来说最重要的父母其中任何一方的资格。但是她被爱着，被寄托着希望，即使最后的结果是那样让人绝望，可那份回忆里，父亲留下的终究还是无奈的叹息与深切的祝愿：即使永远都无法再拥有彼此，他们曾是愿意为了对方付出的家人，这样就足够了。
于是她彻底明白，幸福永远无法靠任何条件成全与交换。幸福存在过，幸福终究破碎成空，被生生隔绝分离的痛苦永远存在，但是父亲到最后没有后悔，母亲现在幸福得生活着，而她也学会了看到希望，那么这一切的代价没有值不值得的意义，它只会鞭策着她不去逃避、不去辜负，带着那道伤痕努力去争取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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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特么过零点了！！！对自己的效率感到了绝望【哭了起来
这一章的剧情一开始就想好了，但果然码起来还是心情复杂，这大概是整篇文最大的虐点吧，反正我是觉得又虐又伤→_→
所以栖离表白的那一刻越来越近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Chapter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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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