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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见叶沉香完全失去了理智，虽有些可怜这个女子，但众人也不得不与她开战了。璃鸢再次激发了净水莲花佩的净化能力，为众人营造了一个良好的战斗环境，以免被鬼气所侵袭。其他人各自抓准时机出手，玄衫少年直接施展了剑诀，挡在众人之前，晴雪等人也伺机发动了攻击。
叶沉香虽身怨念深重，但着实不是众人的对手。
很快，她就败下阵来。
看着虚弱的叶沉香虽难以动弹，却仍旧执着的想要杀死方兰生，红玉不禁有些感慨。就在她努力劝说叶沉香重入轮回之时，一个暗含讥讽的男声从远方传来：“痴男怨女，真是一出好戏！可惜也该散场了！”
“糟糕！”玄衫少年反应迅速，但却仍是晚了一步。
“啊——！！”叶沉香连同四周所有的冤魂都被一同吸进了一块发光的碎片中。
方兰生大怒，指着几人喊道：“青玉坛！又是你们这些害人的家伙！！”
俞齐冷笑一声，“呵，这不是丹芷长老身边的那些杂碎吗？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原来是他们啊，还真多亏了他们，这女鬼才召来如此之多怨魂！”
“是啊，本想慢慢坏了山庄封印，厉鬼倾巢而出，届时不光有陈年鬼魂，还会有新鲜的死人魂魄！ 这一回却省了不少事！也不用我等在这山庄内外四处奔波！说来玉横便是这点美中不足，远些的无法吸纳。”
方兰生怒极，“你们！简直丧心病狂！收了死人的魂，还想着害活人！把碎片留下！”
“白日做梦吧。”
“何必与他们多说？几个无能之辈，不值一提！收了这许多魂魄，应该可以向掌门复命了，接下来便只剩以明月珠重塑玉横。”
“师弟！不要多言！”远志疾声喝止。
红玉若有所思，“……明月珠？”
被同门叱责，俞齐一怔，随即又是一副不屑的模样，“我……哼！说又如何？！难道凭这几只秋后蚂蚱还能兴起什么风浪！”
“勿再耽搁，我们走，去安陆那些师兄弟料想也该将事情办妥了。”
正当他们想要离开时，地面上突然蹿出几道光柱，将他们死死锁在了那一片区域之内。众人一惊，青玉坛的几人更是将目光放在了手捏法决的璃鸢身上。
“是你！”
“阿鸢……”
“干得好！”
只见她白璧无瑕的容颜此刻冰冷一片，一身素白的衣裙衬出她更冷三分。她弯起唇角，眼中却无丝毫笑意，看着那几名青玉坛的弟子，声音冷清。
“一口一个杂碎蚂蚱你们倒是叫的很开心啊……真是恭喜你们，又一次踩到了我的底线。利用他人魂魄任意妄为，恰好也是我最厌恶的事之一，看着你们会让我想起一些非常讨厌的事。”今日撞见这些青玉坛之人意图利用他人的魂魄行事，倒是令璃鸢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了当年站在师父身边，眼睁睁的看着那数亿人族魂魄被妖皇下令投入屠巫剑时的画面。曾经的悲愤与无力，就会再度涌上心头。
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满含讥诮之意，她看着几人意味深长的道：“既然你们喜欢依仗着自己的修为为虎作伥，那我倒是想知道，失去了力量……你们还能剩下些什么。”
动作迅捷如雷，谁也没能看清她的动作，就见被困住的几人都被废去了修为。
“啊——”
“可恶！”
“快住手——！”
青玉坛一行人满心绝望的呐喊道，可惜，终是不能如愿。
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之前还趾高气扬地在众人面前耀武扬威的几人这会儿全都瘫倒在了地上。风晴雪眨了眨眼，惊叹道：“阿鸢，你的速度好快啊。”
百里少侠默然，他能说他也没看清么……
“多谢夸奖。”对自家姐姐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她走到几乎瘫倒在地的几人身边，手一招，玉衡碎片便凭空飞来。拿走了青玉坛弟子手中的玉衡碎片后，璃鸢解开了束缚术，声音冷冽地说：“滚吧。”
待那些闲杂人等都消失后，红玉浅笑道：“妹妹倒是心善，竟还留了他们一命。”
看着手中的玉衡碎片，璃鸢沉默了一会儿后，才淡淡地说：“不过是些跑腿的小喽啰罢了，废去修为足矣。平日里作恶多端，如今自会有人收拾他们。” 言辞间，不自觉的流露出一种与世隔绝的冷漠。
突然，她愣了一下，侧头望去，原来是百里屠苏捉住了她的手。身上疏离的气息蓦然散去，她弯起唇角，对着他梨涡浅笑，如冰雪初融般动人心魄。
见璃鸢恢复了平时的模样，玄衫少年蓦然松了一口气，他并不喜欢看到她那种拒他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那会让他有一种距离她很遥远的错觉。
“苏苏？”
“无事，碎片吸纳魂魄的力量或许要比完整的玉衡微弱一些，且让兰生试试看，能否将玉衡内的冤魂超度吧。”
“好。”她将玉衡碎片递给了方兰生，望着那片碎片，她语气平静地说：“前世，终究已是过去。叶沉香，没有了记忆，没有了那一段与你相处过的经历，他还会是你曾经的夫君——晋磊吗……”
一道黑色的烟雾从中冒出，满面凄然的女子怔怔地看着方兰生，口中仍旧痴然的念着，“晋郎——”
兰生不自在地动了动，他小心翼翼地说：“叶姑娘，你真的认错人了，我是方兰生，不是你认识的晋磊。你说那是我的前世，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哈哈哈哈……不记得了……不记得，当真是可笑。……你知道吗？在青玉司南佩里，藏着一个人的一魂一魄，它和这个叫玉横的东西一样，也可以拘束灵魂……可是又不太一样……那个人是心甘情愿的，一直守着晋磊、守着你，我也是不久以前在自闲山庄才明白了这个秘密…… 一魂一魄永相随，你连贺文君都忘记了，又怎会还记得我？哼，何其痴傻的一个女人啊……”
她凄婉一笑，无限悲凉，“我不恨贺文君，真的不恨……我们……都只是晋磊命里痛苦的两个女人，兴许她比我更苦…… 这么多年了，她早已经去转世了吧……假如你找到她的今世，记得好好待她…… ”
“找她？要去哪里找？”兰生茫然地看着女子，显然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
“哼，可笑，你这是在问我不成？”她讥讽一笑，随即又冷冷地看着他道：“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晋磊！我叶家百余口性命还有你欠我的，我绝不原谅！过了来生也许还有来生……你欠我的，总有一世我要你还来……”
“……叶姑娘，往生去吧。”方兰生手握佛珠，闭上了双眼念起经文。
叶沉香没有再反抗，只是一直一直注视着他，直到彻底消失。玉衡碎片中的冤魂们，也在兰生的念经声中，渐渐散去了怨念，重入轮回。
空气中只残留一声微弱的叹息隐隐传来，“晋郎……”
待一切尘埃落定，方兰生一下子瘫倒了，“真是累死了，没想到竟会遇上这种事。前世今生……我前世，真的有那么坏吗……”
璃鸢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你是方兰生。”
晴雪扶着巨型镰刀，疑惑的挠了挠脸颊，“兰生还有其他名字吗？”
襄玲瞪了他一眼，嗔道：“笨蛋呆瓜！”
红玉掩嘴轻笑，“你这猴儿，现在看起来倒是长大了不少。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之前听那些青玉坛的弟子说，要去取明月珠来重塑玉衡。我倒是想起来了，所谓“致昆山之玉，有随和之宝，垂明月之珠，服太阿之剑，乘纤离之马，建翠凤之旗，树灵鼍之鼓”，正是记述秦始皇所得稀世珍宝。曾经听闻，秦陵地宫中的明月珠除去世人所知晶莹似月，另有重塑之能……同样名字，想必并非巧合。”
方兰生有些泄气道：“巧不巧合又有什么关系？反正那什么明月珠已经归青玉坛所有了吧？我们要寻玉横、救少恭还得去衡山找啊找……”
“猴儿急什么？听我说完。”
方兰生挠了挠头，“哦……”
“秦始皇死后，那些宝物都被带入陵墓陪葬，千百年来，虽遭无数人觊觎，宝物却无一流落于外，冥冥之中似乎有股力量，令凡是妄动此念的人均未如愿，反落得悲惨下场。”
“你是说……明月珠还在那个陵墓里？！”
红玉点头，“多半如此。少恭曾言，玉横碎裂乃是青玉坛所为，如今重塑也必有所图，他们要去始皇陵内，我们便去那儿抢回玉横就是。”
“女妖怪你知道的还真多！说来头头是道，可万一、万一不对……”方兰生还是有些担心。
“原本便是猜测，不正如坊间赌博一般？只看要不要赌这一把了。”
方兰生抱头大喊：“喂！我说这么大的事，别讲得轻描淡写好吗？！”
风晴雪点头赞同道：“我相信红玉姐不会猜错的。”
“璃鸢自是相信红玉姐的判断。”收起了玉衡碎片，璃鸢看着红玉说道。
百里屠苏也同意了红玉的想法，“……始皇陵所在，历来众说纷纭，只不知往何处去寻。”
“这却不难，此去西北山中，便有一处偏殿入口，不过路程颇为遥远……”
“红玉姐厉害~好像什么都晓得。”
“……不是说过吗？活得久了，也就这点好处。”
方兰生大惊，“真要去始皇陵……挖死人坟？这、这可是大不敬啊，于礼不合、于礼不合……还是个皇帝的坟，就算心里没有贪念，天上难保不会降下一道雷把我们劈死啊！”
襄铃好奇地问：“为什么雷要劈我们？”
“唉，你又没读过圣贤书，说了也不明白……”
襄铃跺脚，“死呆瓜，就是不明白才问嘛！你这是在不满吗？”
方兰生连连挥手，否认道：“不不不——”
红玉笑道：“猴儿也是心善，这惊扰死者之事实属人之大忌，如今只怕要不得已而为之，心中当存敬畏。”
“……心善。”想起之前的事，方兰生几乎要抱头痛哭了，他怎么可能是那么坏的人啊！
“你啊，平日里只管数落百里公子种种不是，眼下可该受个教训，就你那样儿，还抱怨别人？”红玉显然是有些在看热闹的性质。
“我……”百口莫辩，方小少爷一脸沮丧。
玄衫少年也瞥了他一眼，只说了一句：“勿多想，以你之能想也无益。”
闻言，方兰生立刻像只炸了毛的猫似得蹦了起来，“啥意思？嘲笑我脑袋空空？！”
“好了，人家百里公子可没那意思，猴儿莫闹，我们该走了，始皇陵还远着呢。”
“知道啦，咦？木头脸你还在看什么啊！”方兰生见百里屠苏拿起千觞所赠卷轴细细查看，不由得说道：“我说木头脸，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看别的东西？难不成这破破烂烂的玩意儿能解我们燃眉之急？ ”
“……腾翔之术可有用处？”
“百里公子是说这卷轴上记载了腾翔之术？！”
玄衫少年点了点头道：“尹千觞曾言此卷轴教人如何瞬忽千里，我亦是心存侥幸，展开一阅。除此以外，另记有一些法术，大多……无甚用处。”说到后面，百里屠苏的目光游移，着实不愿再提。
“……那些东西不理也罢，只须有这一项腾翔之术，若能学会，当可速速赶到始皇陵入口！”红玉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决定忽视那些被省略的东西。那酒鬼当真不靠谱，公子还是莫学的好，不然到时候主人知道了……呵呵……
风晴雪惊叹不已：“这么厉害呀？”
方兰生大喜，“就是传说中想去哪儿，“嗖”的一下就飞到了那种？”
襄铃捧着脸欢喜不已：“‘嗖’的一下？襄铃喜欢~”
兰生惊觉哪里不对的样子，“……不对啊，不是说剑仙门派的弟子都会这玩意儿，怎么木头脸却不会这样飞？”
少年沉默了片刻，然后说：“……师门有命，我不可随意离开昆仑山，自不得修习此术。”
“呃……是、是这样啊……不过还好……这不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吗？呵呵……都是缘分啊缘分……”方兰生干巴巴地说道。
“速将卷轴传看一遍。”
红玉婉拒，“你们看，我不必了。”
风晴雪奇怪道：“红玉姐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红玉摇头，“自然不会丢下几位妹妹的。腾翔之术我本是略知一二，只不过所习心法较为特别，别人无论如何也用不来，先前要与你们一同进退，故从未施为。”
“哦，原来是这样。阿鸢也是一样呢，每次看她飞都有些羡慕。”
璃鸢无奈一笑，她所用之法晴雪的修为不足无法学习，只得仍由她自己郁闷了。现下有了这腾翔之术，倒也能全她一番心愿。
“欸？璃鸢也会吗？”方兰生大惊小怪地惊呼道。
“先别想这些了，快些学习吧，我们可赶时间呢，毕竟这一块碎片在我们手中，指不定青玉坛的人还会做出些什么来。”
“妹妹说的是，快别浪费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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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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