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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十月初,皓祥的婚礼在硕王府举行。
紫薇看着满府的大红色,听着热热闹闹的欢呼声,不由出神了。上辈子,自己没有那个福气,正正经经从大门里被抬进来,穿大红色,行跪拜礼。这世,她虽然侥幸都经历了一遍,但是她的心,却没有半点的期待和喜悦。
紫薇侧头看着身边的男人,英俊潇洒,身姿提拔。这是一个出色的男人,是很多女人都梦寐以求的良人。
“你,为什么不纳妾呢。”看到富察皓祯的神情,紫薇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竟然问出了口。
“不想纳。”
“你,是不是还想着你以前的妻子。”紫薇认真道。
富察皓祯看着紫薇的眼睛,神色微微黯然。
“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紫薇复又看向前方,来来往往的仆妇满面喜色的来来去去,显得他们二人是那样格格不入。
“她,很好,我配不上她。”富察皓祯顺着紫薇的目光看去,沉吟了半天,才继续道,“我也对不起她,是我害死了她。若不是碰到我,她会一直开开心心的过下去,嫁给更适合她的人,然后生很多孩子,活很多年。”
“更适合?”紫薇轻笑,“男人和女人,遇上了就是遇上了,哪有什么适不适合,都是命。”
“命。”富察皓祯重复着紫薇的话,“你觉得我们呢,这场相遇,这次婚姻,对我们来说,是什么呢?”
紫薇看着他,秀气的眉毛微微拧了起来:“你想说什么?”
富察皓祯握住紫薇的手,身后不远处的金锁瞧见了,忙停了脚,同时摆摆手,示意其他人都退下,自己也起悄悄的退了回去。
“你总是把身上的刺竖起来,不肯让别人靠近,自己却是伤痕累累。你也说了,两个人相遇,就是命运的安排。那么,不管我们曾经是什么样的过往,老天让我们结为夫妻,我们就应该珍惜这段缘分。三年了,你嫁给我已经三年了,我们也已经浪费了三年。人生能有多少三年,我们还剩多少时间能够浪费?”富察皓祯缓缓道,双手合在一起,将紫薇微凉的右手包了起来。
紫薇垂眸看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突然觉得一阵疲惫,只想靠着身边的这个人,好好的歇一歇。
小时候,娘总是告诉她,要给她一个忠厚老实的男人嫁了,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入宫后,她见到太多的女人,被那个人的一喜一怒而牵引,迷失了自我。她当时就在想,女人,为什么不能为自己而活呢,难道一定要嫁得圆满了,这辈子才叫圆满了吗?
她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开心。不做别人的附属品,保有自我,不是很好吗?
金锁的孩子满周了,健健康康的一个小家伙。金锁特地来求紫薇给孩子起个名字,紫薇看着怀里咬着手指盯着自己看的孩子,心脏仿佛被什么不轻不重的捶了一下。
“就叫平安吧,希望他这辈子平平安安。”
嫁人,生子,一家和乐、幸福,这辈子,是不是才叫圆满了呢?
头一次,紫薇允许富察皓祯躺在自己身边。两个人僵硬得仿佛木头一样并排躺在床上,紫薇能感觉到旁边的人那紊乱的呼吸。
“你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吗。”紫薇轻轻靠了过去,富察皓祯的手微微动了下,握住了紫薇的手。
出嫁三年之久的和悦公主终于终于有了身孕,乾隆大喜,特地从太医院拨了两个医正给紫薇。此时宫里的十五阿哥正生着病,令妃生怕这个孩子跟他命薄的哥哥一样这么去了,日日守着,人都熬瘦了一圈,累得下红不止,太医来瞧,才知道她竟然又有了。
宫里的香饽饽立刻从紫薇变成了令妃,乾隆恨不得驻扎在延禧宫,整个太医院的人,几乎都被派了过去。
紫薇眼见着自己的府门从客如云来变成门口罗雀,心里一阵好笑。令妃也真是能生啊,如今宫里头,只有她那里不停的传来好消息。这是她的护身符,同时,也是催命符。这几年令妃的肚子几乎没有消停过,一个接一个的生,不但把自己的底子耗没了,生的孩子身子也时好时坏。
之前没了的十四阿哥不就是么,好容易养到能满院子跑了,一个风寒就去了。只是如今乾隆的子嗣单薄,令妃如今宠爱地位皆有,儿女也是双全,可惜还是贪心不足。只怕还是因为怕十五阿哥有个什么不好了,自己年纪再大些,更是不能生了,以后那个位子,就要便宜了别人了。
毕竟,连一向亲近她的五阿哥如今都与她生分许多,不是自己肚皮里出来的,始终靠不住。
紫薇摸着自己的小腹,才三个月,什么动静都没有,连害喜的症状都无,让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身体里已经有了一个新的生命在孕育。
金锁几乎要喜极而泣了,让紫薇头一次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任性,对那些真心对自己好的人,是一种伤害。
有了孩子,之前对富察皓祯所起的那些旖旎的小女儿情状,便烟消云散了。上辈子,自己的桃花只开了那么一瞬,便枯萎,之后只有残败的枝叶在诉说无人交付的情思。之后的安陵容,便只剩下一颗苍老的心,一直延续到夏紫薇的身上。
皓祥新娶的媳妇很快也有了身孕,皓祥仿佛完成任务般松了口气,和紫薇求了她庄子里管事的差事,便一溜烟跑到了郊区,怎么叫也不肯回来。
这使得紫薇对弟妹兆佳氏颇有些愧意,但这愧意在雪柔几次三番的指桑骂槐中很快就消失了。兆佳氏倒很随遇而安,她家世一般,能嫁入王府做庶出子的正妻已经是大大的高攀了,若不是因为她祖母有贤明在外,她这个从小被养在祖母身边的孙女儿怕也是入不了硕王爷的眼。
兆佳氏有子万事足,跟着翩翩每日就是说些育儿经,缝缝小衣服,有无夫君在身旁似乎并不重要。
乾隆二十七年,令妃生下十六阿哥,紫薇的长子也在同一天出生。儿子、孙子一同到来,让乾隆无比欢喜,本来还想着让这舅、侄多多相处,后来一想到紫薇和福家的恩怨,便只能作罢了。
兆佳氏也一举得男,皓祥回来住了两天,抱了抱儿子,就又想跑,被富察皓祯拦住揍了一顿,才老实的窝在家里看儿子了。
“额驸怎么那么大火气?”紫薇听说皓祥被打得不轻,不由有些好奇。
蓝梳将小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后,头也不抬道:“多隆贝子在公主的庄子旁边也赁了个小院子,据说是因为他每次去见皓祥少爷时,被打得太惨,不敢回家让人知道,只能住在外头把伤养好了,才敢回去。”
紫薇皱眉:“这俩人怎么回事,也是多隆脾气好,换个人老这么打,早出事了。皓祥也是……”
紫薇消了声,把蓝梳的话,以及她之前所知道有关这两人的事细细的回味了一遍,忍不住笑了:“原来如此,额驸一向刚直,最看不惯此事,怪不得这次下了狠手。”
蓝梳抿了抿嘴:“不过这两个月,那两人看着是和好了,不然皓祥少爷也不至于那么心急要回庄子那里。”
紫薇哂笑:“多隆也不过是看皓祥长得好才这般迁就,等再过几年,皓祥不似现在这般秀美,发福了,黑了,脸皮出褶子了,他还会这么上心么。”
“怕是二少奶奶也是这么想,所以才不管皓祥少爷吧。真等到那两人玩够了,皓祥少爷也就回来守着他们的小家过了。”
“年老色衰君心变,无论男人女人,都逃不过。”
“公主怕什么呢,您的身份摆在这,还怕额驸冷落了您么。”蓝梳捂着嘴笑道。
紫薇也跟着笑,如今不是他冷落自己,而是自己,冷落了他吧。想起那天,皓帧过来看儿子时,半是抱怨,半是无奈道:“我被你算计了。”
“哦?此话怎讲?”紫薇故作讶异道。
皓帧苦笑着看着她,手无意识的摆弄了几下,才道:“你就是想生个孩子,才亲近我。”
紫薇看他憋屈的样子,心里无比快意:“要不要本宫封个红包给你,权当你的辛苦费?”
皓帧无奈摇头,握着儿子的小手,半响才道:“罢了,你开心就好。而且有了儿子,你也有事忙活,不会整天瞎想。”
的确,有了儿子后,紫薇的全部心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乾隆给这个孙子赐名图霸,紫薇心里很是嫌弃,又起了个小名君君叫着。
小燕子把父子俩丢在蒙古,一个人跑到了紫薇的陪嫁庄子去,还被皓祥当做贼,两个臭武功篓子摸黑打了一架。紫薇扶额叹息,太后上次的震怒她还历历在目呢,不过这次小燕子只是在京郊,没有入京,应该不算违背懿旨吧。
心虚的想着,紫薇带着刚会走路的君君去了城郊,看到小燕子眼睛上的黑眼圈还有皓祥红肿的鼻头,笑得差点从车架上摔下来。
一阵笑闹后,君君困了被带下去睡觉,紫薇和金锁一左一右夹着小燕子。
“你和五阿哥,究竟说了什么?”紫薇虽然正色,但是难掩八卦神采。
“没什么,就是让他往前走,不要再纠结我了。我过得很好,他老缠着我,太后、皇上绝对饶不了我,我就是一个死字。”小燕子平静道。
紫薇转着帕子道:“你可知道,这两年,五阿哥可是越发的出息了,差事办得一个比一个好,他们都说,皇上有意立他为储了。”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小燕子不以为然道。
“不,我就是觉得,虽然之前那个五阿哥冲动感性,老是寻我们麻烦,但看着现在的他,虽然更加适合阿哥的身份了,为人处世都极老练,可是,总觉得哪里很不对劲。”紫薇若有所思道。
小燕子怔了下:“是么。”
紫薇摆手:“不说这个了,你难道来一次,我们老谈那些臭男人做什么。说说你的镖局吧,筹备得如何了?”
小燕子立刻眉飞色舞起来,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一直拉着紫薇聊到半夜,聊得紫薇后悔不已。
富察皓祯谋了个去山东剿匪的差事,把皓祥也给提溜走了。紫薇觉得皓帧此举很是多余,感情这种事,不能强拆,只会让他们之间的感情越来越坚定。
乾隆三十年的南巡拉开了帷幕,宫里已经开始筹备,皇后的意思是带着兰馨去,毕竟南巡的时候还有五阿哥、令妃、福尔康等人整日在跟前,紫薇还是留下来看家的好。
紫薇自然是举双手赞成,和乾隆说君君年纪小不能远行,自己又放心不下,所以就不去了,但是心还是与他同在的。
两个月后,因为一个歌女,惹得帝后离心,皇后后位不保的消息传了回来。紫薇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皇后总是不明白,她的一切,都是依附于谁。她想要把乾隆规劝回正途,只可惜乾隆并不领情,而她的行为,太也过偏激。
紫薇只可惜十二阿哥,日后他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这次南巡草草的结束,宫里又多了一位新人,普入宫就是贵人,才一个月,就升了嫔,封号为如。
紫薇并没有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如嫔,只知道,这个女人,神似夏雨荷,容貌则更胜一筹。
红颜多薄命,夏雨荷只活了三十六年,夏盈盈的路,则更为短暂,也更为传奇。
乾隆五十五岁寿宴当天晚上,如嫔刺杀乾隆未果,自尽而亡。
同一晚,被视为太子、刚被封为荣亲王的五阿哥永琪,骤然失宠,被圈禁在宫中,三日后暴病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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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重新玩古剑1,加上游戏里新出了活动,所以没怎么更新。
这篇文又是要完结烂尾的前奏,进展的是略快,因为紫薇的心态已经老了,她没心思再谈恋爱了,只想要个孩子,这是她上辈子唯一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