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故事

　　长话短说，简单说说阿宝那天的比武情况。大早晨一起来阿宝他们一行四人就去大会指定的排名册发售处买了本最新的江湖门派排名。这也是江湖风云大会能够独立运作按时召开的重要原因之一：每年推出的排名册都能带来可观的销售收入。当然了江湖儿女的钱也不是好赚的。为了保证新一期排名的权威性（也为了保障委员会人员的人身安全，要知道在江湖上卖假货次货是会死得很惨的），风云大会排名委员会每年都会组织庞大的编写队伍来诌这个排名。理论上综合考虑所有排名因素，例如门派的实际人数、平均质量（包括武功水平和人品）、这一年的成名人物和著名事件、各掌门的政治手腕和交际水平等等，最后汇总成一本比砖头还厚的黄皮书，拿在手里那叫一个沉甸甸，绝对能哄得买它的人心花怒放相信自己没花冤枉钱。翻开再看，又是图表又是文字讲解，时不时的还配上N张插图。这么说吧，就算跑江湖的不识字的居多，也都愿意装腔作势的买上这么一二十本的研究研究或馈赠友人。但是，阿宝对此是深不以为然。对她来说，要她掏十五两银子买本看了就扔的破书，还不如要了她的命来得痛快。她只是觉得，怎么说这东西也是和她无缘的，江湖上谁认识她呀，排名里也不可能有她。后话是今日一战之后明年的排名黄皮册里就会有有关她的长篇大论了，因为什么呢，因为她和她二哥，还有他们那个小门派，马上这就要——不是出名，而是更有名了。众位莫急，且容咱简要道来。

　　买了书之后自然就是摁着书研究研究。经他们仔细考察发现，此书果然神奇。上面不但有名门旺派的详细介绍评点，还能找到很多从去年大会到今年大会期间新成立的各种稀奇古怪的小门小户；除了详细的分析和评价，竟然还有各式专题，力求从全新和更高的角度更客观的评价这些小门小派成长为够气候的庄户的可能性，同时也为他们的不足提出了少许可供改进的意见。当然，作为一人门派创始的周佟和他的神武门2自然也是少不了被研究的对象。虽然其江湖排名是倒着数的，但从黄皮书对他们的研究细致度来看基本上此派还是被严重关注、高调期待的。不过看着看着他们几个的汗就下来了，因为这本书对周佟和阿宝的部分追踪报道几乎已经到了详细到变态的程度，甚至连他们个人的人生最古怪经历和不良习惯都写得一清二楚。到这时他们才真正了解了什么叫江湖凶险：人家都查的那么清楚了，他们愣是没一个发觉的。这一下子几个人的神经立刻全竖起来了，不停的左看右看寻找监视人员的身影。不过，以他们的功夫，找到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甚至，以阿宝的功夫，很实在的说，今天想打赢也是不可能的。但最后结果是竟然让她稀里糊涂的连赢了两场。怎么回事咧？简单说说哈：

　　第一场，阿宝的对手是同为一人门派的“长堂长长堂”的堂主常长长。长堂长长堂才刚成立了俩月，但其排名却在比它早搭台子的神武门2之前，原因就是人家的堂主大人武功远高于周佟和阿宝，即便是二人合体一般情况下也是打不过他的，所以，掌门个人能力的悬殊使神武门2丢失了一人门派老大的宝座。为了抢回第一的位子、扩大神武门2的影响力（以便将来招学徒），阿宝不得已硬着头皮上前挑战。要说这种情况下本来也是不该阿宝赢的，可偏就那么忖咱这位常堂主没什么其他毛病，惟独就是人长得矮了一点。虽然内家功夫练得了得但就是老为自己不到一米五五的个头儿想不开，总觉得人人见了他都是在歧视他，尤其见到比自己高的女人的时候，这种自卑心理尤甚。于是乎，明明也算不上“高人”的阿宝一上来就占了人家一个便宜。当然了阿宝并不知情，是到了后来人家常堂主觉得被女人羞辱了流着热泪跑下场去阿宝才晓得原来自己干了那么缺德的一件事给人本就有阴影的心更添一块阴影。实际上同样阿宝也没得什么好。按时间顺序说，矮常堂主练内家拳法出身，本人的兵器就是俩拳头，而阿宝呢，说实在的除了花拳秀腿架势挺漂亮，也就没什么杀伤力了。从她的这个特点出发，周佟给她描画了一整套动作飘逸灵动、速度见长便于点穴的功夫。这套功夫是既灵活又方面发挥阿宝在穴位上精通的优势，唯一的问题就是使出来没劲儿——尤其对阿宝这种平日练功不勤奋内力差到好笑的类型。俩人开打之后，阿宝迅速发挥了自己躲避的本事和近身点穴的功夫。但可惜点了N次愣是点不住人家，毕竟以常堂主的内力对付三个阿宝绰绰有余，而且时间一长，阿宝就开始顶不住了。再怎么说对方的攻击光靠躲那是躲不过去的，必要的时候一拳下来就算不接想借力打力也免不了肢体接触，阿宝只觉得两只胳膊是越打越麻木，不输才有鬼。嗳，偏好这么巧，就在阿宝已经僵持不下去就等着认输的时候她无意反手一招一不小心，“啪”，给了常堂主一个大嘴巴。当时矮常堂主就立住不动了。当着好多来看热闹的各大门派的面儿，这脸丢的。“你……歧视我！”呆了三十秒之后常长长堂主含泪奔出比武场，一场明明该阿宝输的战斗就这么不不了了之不战完而胜。堂主泪奔说实在的也把阿宝给吓着了，这一招本来只是挥向敌人胸口吓唬吓唬人拉开双方距离的，谁知道堂主的脸会这么适合这个高度啊。总之，一阵哄笑声中阿宝打赢了比赛，结果就是这样，其他的什么都是白说。

　　马不停蹄的就是第二场。本来阿宝已经放弃了。除了全身酸疼，她脑子里想的唯一一件事儿就是待会儿不管上来的是骡子是马她都要在人家动手之前大吼一声“我输了！”，结果谁知道上来的是一个看上去一脸纯真的小哥，面目清秀不说，最恐怖的是在阿宝开口说话之前，此人便已微笑说“我输了”然后从容下台，好象根本就没上来过，又像是根本没把阿宝放在眼里。阿宝呆不拉叽的站在原地看着那小哥走远，回头瞧瞧周佟，周佟已经给她打来“下来吧”的手势了。哦，阿宝隐约想起二哥今早出门前说的，“我已经打点好了你上去站站就成”——明白了，刚才那位就是传说中变态江湖郎中的聚集地“无事不登处”派来的人吧。果然，往台下走的时候阿宝看见刚才那小哥朝周佟喊“欠我一个人情”时内容无限的笑脸。江湖人士果然都跟迟芸似的笑得让人毛骨悚然啊——阿宝正这么想的时候跳出来一个更能代表江湖人士的江湖人士，终于本故事要让女主角见识见识什么叫“快意恩仇”“肆意斩杀”了，这就是神武门2的计划里没有的、第三场比武。

　　话说上来的这位长得那叫一个配角。不知道各位听说过没有，曾经有一个神人说过，“主角都是靠脸的”，所以，阿宝打眼儿一看眼前这张凶神恶煞的面相，就知道该仁兄和自己注定扯不上一点儿关系。她倒也爽快，一边儿面无表情地认输下台，一边儿若无其事的继续揉她的胳膊。当然下台那是下不去的，刚上来的壮男死死挡住了她的去路，听那意思是非要一战不可。

　　“喂，干吗呀我已经认输了！”

　　阿宝非常失礼的大叫，反而更激起了对手的兴趣。简要介绍一下他吧：胆敢挑战女主角的这位名叫朴浩杰，据说是位有少许外族血统的流浪人士。他不属于固定的门派，基本上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可能在一个门派呆上几年，也可能只呆几天就走，总之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不可能永远呆在一个门派里，也不属于任何人。不过还好，总有门派愿意收留他。江湖就这样儿，虽然大的门派轻易不容易进去，但想找个可以栖身的小地方还是不难的，关键就是看你愿意不愿意。正好朴兄本人的武功很好——您说，呆的地方多了他的功夫能不好么，这边学一点那边学一点，走到那里都能带去别人想要的东西，功夫也好消息也好，怎么说人家也是个宝啊在江湖上。他本人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对赌对嫖都没多大兴趣，抽烟喝酒的也不在行，唯一喜欢的就是武功，而且是越古怪的越好越没见过的越好。简言之，他的人生就是打架打架再打架，偷师偷师再偷师。挑战是人家的天性啊，只是阿宝这种半和平主义者不能理解罢了。

　　“噗！”

　　阿宝还没回过神儿来呢人家已经一掌飞过来了。赶紧搭手过招。对方是来真的，招招要命。而且，连阿宝都看出来了，朴师傅根本就没尽全力，他的兵器也没拿出来，就这样也够要她的命了。“喂喂喂……”几乎没有说话的时间，光是接招阿宝已经疲于奔命了。脑子里一片乱，匆忙之中阿宝下意识的使出了周佟给她的后十二式卸对方之力为主的擒拿手，依旧灵活跃动无力。这是刚才没用过的功夫，实话说也是阿宝没背熟的，今天她根本没打算用来着，情势所逼。可怜的是这一举动让对手更兴奋了。朴老兄几乎已经认定，这女的还有新本事，只是藏着掖着不肯拿出来，今天他是一定要见识到这套功夫的全部招数。到这里他已经没所谓该不该杀人的道德约束了，他要做的只是步步紧逼狠下杀手。他相信，人只有在快被杀的时候才能发挥出自己的全部，他要看的也就是这个“全部”。内劲一提，掌上的杀伤力顿时猛增，一掌下去，即使打不到，擦身而过也绝对不是好玩的。阿宝侧身翻躲过一劫，但脸还是被掌风刮得生疼。

　　天哪，我得死这儿了……

　　这个念头从刚才就一直跟着阿宝，现在更是摆在眼前不信也得信了。一时慌乱，脑子里除了胡思乱想就是自己紧张的呼吸声，阿宝忽然就记不起来后面的招式了。

　　本来我就没记住啊……

　　得，还有时间自嘲。就在她自嘲的这点儿间隙里对方毫不留情的一掌已经近在眼前了。手里的动作一慢，身体里仅剩的一口气就被打了出来。一瞬间阿宝只能感觉到窒息，还有海浪一样涌上来的血腥气。

　　“咳咳咳咳……”

　　阿宝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中掌了。

　　咦？我为什么没死？

　　捂着胸口，阿宝吃力的抬头看已经跳到一边儿去的朴师傅。原来朴兄也没料到阿宝会中这一掌，打中了她他比她还吃惊。虽然一早看出来阿宝的内力差劲，但他宁愿相信那是装的。这么会发挥自身优势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内力不济？他不相信。刚才只是试探而已，怎么竟然是真的？惊讶的那一瞬间朴兄稍稍收住了掌风，所以才无意保住了阿宝的小命。这个时候周佟他们已经跑到场子上来了。一个个的鬼叫着阿宝的名字，好象她真的快死了似的。

　　呃……我还挺好的呢……

　　虽然说不出话来，也开始听不清楚周佟的声音了，不过阿宝还没忘了自己给自己把把脉。

　　真的挺好，挺上个把时辰应该还……行……吧……

　　然后她就看到朴师傅又冲周佟打过来了。很显然，刚才的比试朴师傅根本就没过够瘾，现在阿宝的“师父”上来了，自然要跟他打打看了。虽说看起来周佟的确像是不会武功的样子，但谁会相信一个能培养出这么耐打的“徒弟”的“师父”是个真不会武功的人？人只有在被死相逼的时候才会露出本相——至少在朴师傅的逻辑里，真理就是这样的。

　　“躲开。”

　　阿宝一下撇开周佟，站起来想卸掉这一掌。问题是，除了看见个模糊的影像，阿宝连个象样的姿势也摆不出来了。提气运功，血腥味立刻蹿到嘴里来了。

　　晕，怎么这个时候……

　　然后她就真的晕了过去。

　　当然咱们的主角是不可能现在就死的，但她刚醒过来的时候——准确的说是半小时之后听到周佟给她带来的消息的时候，还真想过还不如当时就被打死了痛快些。怎么回事儿呢？简单说说过程。风云大会比武后的第三天晚上阿宝才清醒过来，一睁开眼就看见她二哥大大的两个黑眼圈。结果阿宝笑了。笑什么呢？原来从认识周佟的那一天开始，二十几年过去了阿宝从来就没见她二哥这么狼狈过。打小周佟就是个爱干净的孩子，即使被人追着打也能保持住一种不可思议的高傲模样，好象落难了人家也是自信满满高高在上的大侠。以前阿宝一直说，总有一天她要找个机会笑话笑话他，凭什么好处都让他一个人占啊是吧，她夏宝泠勉强也算是个人才，凭什么一辈子都要被他压在头顶上啊是吧。总算让她逮到机会了。总算有这么一回二哥也有失算的时候了。阿宝“嘿嘿”一笑，周佟也跟着笑了。

　　“还会笑。没事儿了是吧？”

　　于是阿宝终于可以好好吃上一顿饭了。喝粥的时候她听着二哥说些有的没的，什么草儿为了照顾她这几天几乎没睡过刚刚去睡了我们决定还是不要告诉你爹我爹了什么的，关键是最后说的那一句：

　　“——朴浩杰死了。”

　　“咳咳……”立刻被呛到：“什么？？”

　　周佟也是一脸无奈。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糟糕。伺候阿宝喝了药，他拿出杀人凶器给阿宝看。

　　“珍珠？”

　　从没想过珍珠也能杀人，还是颗比较罕见的黑珍珠。阿宝问这是从哪里得来的东西。

　　“你晕倒之后那个朴师傅立马就倒地上了，他的脑袋被打穿了，从这边儿太阳一直穿到另一边儿。草儿看过了，他是当场毙命。比武立刻停了，场面也有点儿乱，很多人走来走去的我也没看清是谁干的……”

　　“那至少肯定不是我呀，我当时自身都难保了。”

　　“在场的都知道不是你，你那时候已经快没气儿了，要不是乐泉在，估计你现在已经见了太上老君了。不过他也帮了个倒忙。”周佟指指珍珠：“他找着的凶器。”

　　“他怎么知道这是凶器？……等等，乐泉是谁？”

　　“就是你那天的对手啊，直接认输的那个。他是我的朋友，改天介绍你们认识。他怎么知道的我不知道，反正他说他看的不会错。”

　　“啊……那就让他们找凶手去呗，和咱们又没什么关系。”

　　“问题就在这里。人人都知道不是你干的，也不是我干的，但是……”某人叹气，“……你知道朴浩杰还有两个弟弟三个妹妹五个二姑三个二姑父七个舅舅一个半爹——好笑吧，有人能有一个半的爹……”

　　“啥米？这我怎么会知道？那是他们家的事儿……”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他死了之后我是想不知道也不行了。他家的人找上门儿来了，点名要我和你赔命。”

　　“什么？赔……命？”一激动阿宝直接坐起来了，结果胸口一阵憋闷气儿都导不上来了。

　　“别急别急！”周佟接着就慌了，立刻跳起来要去找大夫。

　　“不……用……咳咳咳咳……”死死拉住二哥，阿宝慢慢深呼吸，直到气息恢复平顺：“没事儿，我才没那么容易死咧。干吗，知道不是我干的干吗要我赔命？”

　　“真的没事儿？”周佟摸摸阿宝的额头，的确没有再发热：“先把被子裹上。……刚才说到哪儿了？哦，赔命。对，都知道不是我们干的，但是，也都知道你爹是谁我爹是谁，还知道我们的爹都很有钱。”

　　“哼哼……”阿宝冷笑，“他们要多少？”

　　“要的倒是不多，两万。”

　　“那还好，总比姓迟的那个小子好，人家一开口就是十万嗳~”

　　“问题是朴师傅的亲人还在不断增加。我看他们都是最近两天才刚刚升级了姓朴的。总之现在被通知的肯定不是最终数目。要命的是除了这一笔，还有一笔。贾琼仁你认识吗？”

　　“假穷人？假的不认识，真的倒有两个，嘿嘿，就是你和我。”

　　“不是跟你开玩笑，”说话人没忍住也跟着微笑，“我说的是讨饭帮的帮主。”

　　“都说了不认识。他又怎么了？”

　　“死了。早死了。风云大会的当天晚上就……”

　　“喂喂，你别告诉我……”

　　“就是被同一种珍珠所杀。所以猜也知道了，又会冒出多少亲戚来。”周佟无奈笑道。

　　“等……等等啊，”阿宝开始觉得有眉目了：“等等，都是同一个人干的，那……我记得草儿跟我说过她去见过迟芸，还见到了他弟弟……他弟弟叫……等等，我觉得……”

　　“别想了，再想就想出来了。”周佟咧嘴笑了，“他就说你能猜出来，看来这次我又输了。怎么每次跟人打赌我都输。行了，告诉你了，人是迟羽杀的。”

　　阿宝瞪大眼，没话说。

　　“怎么了？阿宝？”周佟又有些慌了：“怎么不说话？阿宝？你哪里难受么？”

　　“没……没有……”还是瞪大眼。“你……怎么知道……是他杀人？”

　　“是迟芸告诉我的呀。阿宝？你真的没哪里难受？”

　　“……没有。”阿宝硬咽了口唾沫：“就是觉得答案来得太容易了。故事书里写的都是到最后才会知道谁是杀人凶手吧？怎么现实情况这么搞笑？他告诉你的？他自己跑来告诉你他弟弟杀人啊？”

　　“对啊，很奇怪么？”周佟仔细观察着阿宝的脸色，“真的没事儿？不疼？我还是去把乐泉叫来吧……”

　　“真的不用！”阿宝一脸鄙夷：“你连我都不信啊，好歹我也懂点儿医术好吧！”

　　“好好好，你别激动……”赶紧倒杯热水：“把你带回来之后迟芸就来了，该说的都说了，包括你那十万两——说实在的，那好象是你自己要给他的……”

　　“才怪！我是被逼无奈！嗳等等，他都承认了干吗还要我们赔钱？叫那些人去找他不就得了？”

　　“谁敢？我嘴都快说破了还是没用。都认定了咱们两家加起来要多少赔多少。”

　　“哼，很好。那接下来怎么办？逃跑？”

　　“我已经答应他们了，三个月之内给他们。”

　　“啥？你疯了？又不是我们干的干吗要我们出钱？”

　　“不这样怎么办？难道还真跑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况且跑也得先把身体养好吧？我已经想好了，还是不要让姨父和我爹知道——要是他们知道我把你害成这样，我看我以后是再也别想回家了——让迟家来还也不太适合吧，毕竟迟羽算是救过我们一命；只要能在三个月之内赚出四万两银子不就行了，既然钱能解决……”

　　“说这么轻松，三个月怎么可能赚出来四万两？除非去偷去抢。”

　　“天无绝人之路，至少目前我们天天都有进帐……”

　　“进帐？哪儿来的进帐？”

　　“你那儿来的。上次一战之后，很多对神武门2有兴趣的都跑客栈来咨询，我让崔姑娘先接待着。昨天她跟我说已经有四十四个人确定加入了。我让他们一人先交了十两银子入门费。”

　　“四百四十两，杯水车薪。”

　　“总比连本钱都没有的强吧。先这样吧，等你完全好了我们再从长计议。”说话的同时周佟扶阿宝躺好。

　　“哦。”

　　随口应答，人却已经昏昏睡去。终于放下心来，周佟也开始觉得疲倦了。倚靠在床栏边，他允许自己小睡二十分钟。之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在再次醒来之前，他要做的就是全神贯注的休息。瞧瞧时间，旧的一天马上结束，新的一天又将来临。这次就这样吧，顺便谢谢过去的一年，谢谢过去认识的人和事，谢谢你们带来的精彩和无奈，谢谢这个世界，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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