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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贾赦虽与马齐同在上书房办差,但是感情甚是一般,偏偏与他弟弟马武却是一见如故,又结了姻亲,两家倒越发的亲密起来。
马武任内务府总管消息比贾府灵通许多,便与贾琏说起此事,这贾元春在太后身边侍奉很得太后青眼,太后也有意留她在宫中,恰巧德妃乌雅氏为胤祯所求便应了,因此才有了今日的懿旨。
贾琏素来机敏干练哪里会不知岳丈之意,便借故礼物漏放于家中,留下富察氏陪伴岳母,匆匆赶回家去与他父亲商议。
马夫人只生了一个女儿因此宝贝异常,见女儿归家欢喜不尽,忙拉她到内里叙话。
因见贾府随从都是颇有脸面之人便知女儿过的不错,又问起和贾琏夫妻之事,富察氏年轻脸皮簿,略说几句便羞涩的住了口,马夫人见她夫妻和顺也不再多问,又问她贾琏差事。
富察氏回道“老爷的意思还是想让二爷从科举上出来,已定了明后年秋闱要再次下场。”
“我观琏儿言行机变样样不差,听你阿玛说在读书一道上却没有多少天份,为何你们老爷如此执着,现在也没有非翰林不入阁那一说啊。”马夫人问道。
“依我瞧老爷倒不是非要二爷从科举上出来,只是想历练他的性子。”富察氏解释着“我看老爷在家时甚少过问二爷功课,办事之时却常常将二爷带在身边,偶而还指点一二。若是真要二爷从科举上出来,此时应是请大儒来家严加教导才是,为何却让二爷办些庶务分心,想来是觉得二爷太过年青,性子有些浮躁怕他太早进了官场吃亏,因此才有心历练他几年。”
“我的儿难为你如此细心,虽说你们老爷如此安排倒是用心良苦,只是到底要让你受苦几年。”马夫人抚着富察氏的头叹息。
富察氏笑道“额捏,不用为我担心,梅花香自苦寒来,我觉得这样安排更好些。”
马夫人又问起贾府诸人,富察氏笑道“额捏放心,公婆待我极好,如今太太已让我学着协理家务,贾府众人都不难相处,虽有几个小姑在太太跟前但都不是那等轻簿之人,性情与家中姐妹差不多。”
见马夫人听的有趣,因是自己生母便无所顾忌,又与她细说起贾府诸人“珠大嫂子李纨是前国子监祭酒李守中之女,珠大哥夭亡后,幸有一子,取名贾兰,今方五岁,如今于外事一概不问不闻,惟知侍亲养子,外则陪侍小姑等针黹诵读。
大妹妹名元春是二老爷的嫡长女,便是今儿懿旨上指给十四阿哥作侧福晋那位,因是正月初一日所生,故名元春,余姐妹皆从了‘春’字,听闻老爷原不乐意嫌其春字俗艳,又说上一辈的姐妹皆是从兄弟而来的,但碍着老太太执意如此也只得作罢。因前些年选入宫作女史去了,如今还不知性情如何,不过想来能有福分侍奉太后之人应是不错的。
二妹妹乃老爷之妾周姨娘所出,名迎春,性情沉静,生下来便一直养在太太跟前,太太倒是很喜欢她,平日里喜弄黑白之道。
三妹妹是二老爷之妾赵姨娘所出,名探春,这三妹妹倒是个伶俐人,可惜是个庶出,幸而二太太是个不理事的,依着太太对她的疼爱,将来倒也差不到哪里去。
四妹妹乃宁府珍大哥之胞妹,名唤惜春,性子有些古怪,因宁府大老爷常年外任,大太太又上不得台面,便让她认了太太作干娘,也是自幼便养在太太跟前,如今他兄弟贾琮也认了太太作干娘抱了过来养。
五妹妹是太太所出,万千宠爱自不必说,再过一个月便是周岁了。”
又说家里几个兄弟“二爷的兄长和二老爷的长子病故后,二爷如今便是家里年纪最大的。二爷的胞弟贾璋,额捏也识得,他于读书一道甚是在行,又极是上进,家里若有人能从科举出身必定就是他了,前些日子还和老爷说,明后年要和二爷一起下场,被老爷驳了蔫了几日,太太好生安慰了一阵才好多了。
璂兄弟和五妹妹是龙凤胎,如今还小性情瞧不出来。
二老爷膝下有两子,二太太所出的贾宝玉和赵姨娘所出的贾环,如今一起养在老太太跟前,因是二房所出,老爷和太太也不便管束,太太让我协理家政后还特地吩咐过我,凡遇宝兄弟和环兄弟之事一应按老太太吩咐办,不可自作主张。”
马夫人笑问“你说那宝玉就是含玉而出的哥儿,我听人说似乎大有来头。”
富察氏笑道“母亲休信此话,说起来真是寒碜死人了。说来也可笑,如今长了八九岁,虽然淘气异常但也聪明乖觉,不喜读书也就罢了,偏说那些是混帐行子,说起孩子话来也很是奇怪,他说:‘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你道好笑不好笑?又不知从哪里染的毛病,就爱吃女儿嘴唇上的胭脂,又说女儿未出嫁是无价之宝,出了嫁就变为死珠,于老就是鱼眼睛。听说二老爷在家时也曾下死笞楚过几次,无奈老太太当命根子似的护着,二老爷也无法。”
马夫人也觉得好笑,富察氏又冷笑道“明明是贪慕颜色,却非要说是成鱼眼珠子了,真要体贴怜惜女孩儿,便当努力上进莫使那女孩儿染了尘世才是,成日厮混于内帐算什么?”
马夫人打趣着女儿“怪道人家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瞧这还未到一年呢,你就觉得琏儿是世上最好的了。”
“额捏,我何曾说过他是这世上最好的了,”富察氏知马夫人是在逗自己便向母亲撒了会娇才说“他的毛病也不少,虽于大事上不含糊,人也机灵,只是内院之事上终究有些糊涂。”
“怎么了,莫不是琏儿弄什么妖蛾子了,”马夫人惊问“这才新婚,他就敢给你难堪了么,你们公婆可知。”
“没有的事,”富察氏忙解释“他对我是极好的,他们家也管的严,嫡庶之分甚是分明,也没有人敢掐妖蛾子。只是他有些贪新,原他房里有两人,我碍着是老爷给的不便打发,如今他似乎又看上了我身边的夏实,只是老爷一向管教严格,又出了珍大哥那事,他还不敢开口。”
马氏叹道“原来是这个,这世上哪有马儿不吃草的,那夏实本来便是备着将来助你一臂之力的,你不如大方些给了他,方才能显得你贤惠。傻孩子,你如今还小,将来你就知道了。”
劝君莫为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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