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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计(下)
“慎也說……叫你過去一下。”
小染踢著下擺一步步走近,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就那麼直勾勾地盯著鳴人,走得近了,臉上的笑容更是比任何一次都要甜美動人。
鳴人仿佛看到一朵清純卻妖魅的芙蕖盛著月光在自己眼前綻放。
今天的小染,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
對他的話感到莫名其妙,本就對慎也沒什麼好感的鳴人斷然拒絕:“他找我幹嘛?不去!”
“可他說是關於宇智波大人……”
小染微皺起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嘖,這傢伙搞什麽鬼……”
雖然感到奇怪,但在聽到佐助的名字時,鳴人還是狐疑地撓著脖子朝慎也房間走去。
小染跟在他身後,再沒說一句話。
“你說你不願說謊是吧?”
來到慎也的房間,鳴人還沒說話,慎也就這麼問道。
“……”
“你說不想欺騙也不想背叛他?”
他今天不接客所以沒怎麼打扮,連頭髮也是隨意地綰在一邊,咬著一根長煙管的樣子看起來很是頹廢,但看向鳴人的眼睛卻很亮。
該怎麼形容那樣的眼光呢?
就像一個精神接近失常的人一樣,很懾人,很毒辣,很瘋狂。
鳴人默默地看著他,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
慎也將煙管從唇間拿開,伸出一隻手拉起鳴人的手,將他牽到自己面前,那手,也冷得嚇人。
“你們以真誠起誓……”
自顧自地說著,慎也沖鳴人不住地笑。
“這愛情並非兒戲……”
鳴人有些厭煩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想說點什麽,可慎也不給他插話的機會。
“你們絕不會背叛對方……”
手被打開,慎也也並不介意的樣子,繼續自己的話,用那隻落空的手又輕輕拍上鳴人的肩。
“證明給我看看吧……”
使了個眼色給鳴人身後的小染,小染就慢慢走上前來,手裡,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件披風和一封書信。
鳴人錯愕地看著他們,一時間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鳴人,信是宇智波大人的隨從先前送來的,在你陪著阪口大人的時候……”
一句話令鳴人睜大了眼睛。
葵月屋的後堂,忙了大半個晚上的老鴇終於歇了下來,現下,坐在暖閣里喝著茶,嗑著瓜子兒,享受兩個色子的按摩,好不愜意。
“媽媽桑。”
一個夥計急匆匆地跑進來。
“嗯?”
然後夥計來到她身邊對她附耳說了什麽。
“你說什麽!”前一刻還很悠閒的老鴇一下子變了臉色,她呸掉嘴裡的瓜子,轉著眼珠思索起來,“傷腦筋………”
末了對著夥計吩咐:“在阪口大人發現之前,快把他找出來!”
“是。”
“多發動點人!”
遣走夥計,色子貼心地為她按摩得更賣力了,但老鴇此刻顯然已經失去了興致。
“真亂來……唉!”她皺著眉頭歎道。
“怎麼樣?”
阪口大人包下的雅間外,一個見習生神情緊張地候在門前,東張西望,看到一個同伴從走廊那頭匆匆忙忙跑過來,趕緊迎過去小聲地詢問情況。
“沒看到呢……”
“鳴人到底跑去哪兒了?”
就在他倆竊竊私語害怕屋裡的人聽到時,走廊的拐角處,小染扶著墻一步步走過來。
“在找鳴人嗎?”
他問,聲音很大。
兩個見習生趕緊給他打眼色,但小染就像沒看到一樣,走到門前,望了望關著的紙門,用比之前還大的聲音慢悠悠地說:“他去小房間了。”
“噓——”
“哎呀……你……”
制止不及,兩個見習生瞬間白了臉。
哐——
糊著櫻花的紙門在下一刻被人從裏面大力地拉開,門後,是黑著一張臉的阪口大人。
“呀……”
兩個見習生被嚇得退了幾步,小染也忍不住跟著退了退。
“‘小房間’是指會情夫吧?”掃了一眼他們,阪口沉聲說道,“我知道太多術語了。”
摔了手裡端著的酒盞,阪口走出房間:“他人在哪?嗯?”
見習生不敢言語,小染則裝出一副被嚇到的樣子,三人傻愣在原地。
“在哪裡?!”
凶惡地大喝一聲,得不到回應的阪口開始滿葵月屋地找人。
知道要出亂子,見習生責怪地瞪了小染一眼,趕緊跑去給老鴇報告,小染一個人站在原地,吃吃地笑了起來。
“嗯哼……嘻嘻……嘻、嘻……”
他笑得很開心,也很吃力,咬著手指,失去神采的眼睛里是一片死灰。
我就像人偶一樣從小跟在你身後,看著你的背影就很滿足了……
鳴人,你不該愛別人啊!
這是我對你的懲罰!
可是,因為愛而嫉妒,我知道,我也會受到懲罰……鳴人。
“鳴人——”
暴怒的阪口從二樓開始找起,一路上見門就開,見人就撞,驚起鴛鴦無數。
“鳴人!在哪裡?”
“你在哪?鳴人!”
將整個二樓都翻了一遍,鬧得雞犬不寧卻沒有找到鳴人蹤跡,阪口惱怒地沖回之前的房間,一把揪住仍舊愣在那兒傻笑的小染。
“說!鳴人哪去了?!”
“噗噗……”小染看著他笑,失了心神一般,末了抱住他的胳膊神經兮兮地朝樓下努嘴,“你找不到他了,他跑了,去大門口會情郎了……嘻嘻嘻……不過他怎麼可能會得到,那封信……哈哈哈!昨天被我藏起來了……”
“滾開!”
阪口一把推開小染就直衝衝地下樓出了葵月屋。
“哈哈哈……都是瘋子!都瘋了、瘋了!”
小染被推倒,就那麼趴在地上大笑。
路過大堂的我愛羅看到阪口凶神惡煞地衝出去,著急地帶了一干護院也跟著他攆了過去。
這廂,阪口大鬧葵月屋,而另一邊,鳴人卻冒著寒風站在吉原大門處伸長了脖子眺望。
春寒料峭,他緊了緊披在身上的披風,手裡緊緊地握著一封信。
佐助寫給他的信——
鳴人親啟:
答應過你,所以這次不再一聲不吭地走,今夜戌时,我在大門等你。
雋秀的筆記,簡短的話語,一如寫信的人。
戌时已經過了,但鳴人還是執著地等待著,心裡暖洋洋的。
為著佐助的這一轉變,哪怕只是已經決定好要走之後告訴他一聲,他也會感到很滿足。
鳴人一直都是個知足樂天的孩子。
就算見面之後還是分離,但他已經不害怕了,不害怕沒有希望地等待……
佐助說過一定會活著回來,他一直都是個守信的人。
遇到問題,他總是會向著好的方面去思考,這對於在吉原這樣環境里長大的孩子來說是很難得的。
本來就身處黑暗,要是自己再不給於自己陽光,那活著還有什麽希望?
知足常樂,沒什麼不好的。
鳴人一邊想著,一邊思量著待會兒見到佐助自己要用什麽樣的表情跟他說再見。
才不會哭鼻子,我要笑,讓他帶著我燦爛的笑容安心上路。
他,又會用什麽樣的表情來回應呢?
可就在鳴人不斷地幻想著和佐助見面的情形時,他等來的人,卻是阪口。
蓋在頭上的披風帽子被人猛地扯下,鳴人一回頭,就看見阪口那張盛怒的臉。
“你在這兒幹什麼?”
張狂的低吼,蓄势待发的愤怒。
鳴人有些驚訝,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他冷冷地瞅著阪口,穿著木屐的腳甚至痞氣地在地上輕叩起來,他說:“幹什麼?等人啊,當然,不是等你。”
輕蔑的眼神,滿不在乎的語氣。
阪口的憤怒在這一刻被激發到最盛,他猙獰著臉上前一把將鳴人的披風扯下,劈頭蓋腦的就是一巴掌:“誰准你跟別的男人搞?!”
猝不及防的鳴人被扇得不輕,身體一下撞上了旁邊的木門,發出一聲巨響。
“你只能給我上!”
撞得有些懵了,阪口欺身上前揪住他又是一巴掌。
“大人!阪口大人!”
就在這時,我愛羅帶著一干護院趕到,將還要施暴的阪口拉住。
“不要攔我!我要打他!我要掀了你們葵月屋!”
有人在吉原鬧事,守門的護衛也出來干涉,一幹人七手八腳才將牛高馬大的阪口制住。
“你沒事吧?”
我愛羅扶起鳴人,看著他流血的嘴角有些擔心地問道。
鳴人推開他的手,胡亂地擦了一把嘴角惡狠狠地瞪著被一幹人圍住的阪口,半晌,他灿烂地笑了,投射在阪口身上的目光廉价得似乎是在看一个耍猴的小丑。
“呸,幼稚的男人!”鳴人啐了一口,“你算老幾?老子憑什麼對你忠誠?簡直是太可笑了!”
或許,阪口是愛上了鳴人,誤把那些推杯換盞和枕席間廉價的謊言當了真,在此之前,他从未怀疑過鳴人对他的坚贞。
这个幼稚的男人,非常可笑地认为,一个男妓,就该理所当然地对他坚贞。
鳴人此刻的笑就像一把無情的刀,將阪口高傲的身份和自尊一點點地剝落,在眾人的面前。
讓他覺得,被嫖的不是鳴人,而是自己。
多麼可笑,多麼丟臉,竟被一個男妓玩弄了感情,呵呵……
“你以為你能有多得意!告訴你!那封信是昨天送來的,你今天在這兒等死了也不會有人來了!”
手中的信箋隨著男人的咆哮聲飄落,鳴人的笑僵硬在臉上,呆愣著杵在原地,一下子沒了頭緒。
原來這次,失約的,是自己……
“佐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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