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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
“征兵?”南天锤停下来,扭头问老爹。
南大伯一看他神情,有戏,开心地说:“是啊,征兵。儿子你不是打小就想做大将军吗?现在机会来了!”
南天锤沉默一霎,看了看房内堆的彩礼,他坚定的摇摇头,“爹,我不去了。”
南大伯顿时急了,“你说你这孩子咋想的?你不是一直口口声声要做大将军吗?现在机会来了,你怎么又不去了?要是错过这次,谁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难不成儿子为了个女人,不当兵了?
“爹,我是想做大将军……”
南大伯没等南天锤说完,打断道:“你既然想做大将军,那怎么不去参加征选?”
南天锤拉开凳子,坐下后认真地看着南大伯说:“爹,我是想做大将军,可我现在亲事未定,我想等成亲后再去当兵。”好不容易有机会娶铁兰,他怎么舍得放弃?
“娶媳妇什么时候不能娶啊?”南大伯急得只差掰开南天锤的脑袋,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了,“等你做了大将军,多的是姑娘送上门!”
不管是做大将军,还是迎娶铁兰,都是他多年来的愿望。这次不去当兵,过几年去一样能挣个大将军当。这次不娶铁兰,却再没机会娶她了。孰轻孰重,南天锤心底看得真真的。他摇摇头,说:“姑娘再多,不是铁兰我不要!”
什么?不是铁兰不要?南大伯听得这话,气的一双眼里蹭蹭蹭地冒火星,“你就跟你那娘一个德行!我说你啊你,你就给我倔吧,早晚你后悔的时候,找不到后悔药死!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你……”这娘俩到底咋想的?这么多好人家的女儿不挑来配,偏挑上铁家!还娘俩都死倔!偏偏认准铁家铁兰不放手!那铁兰哪好了?他怎么就没看出来!
南天锤埋着脑袋,任爹爹怎么骂都不还口,也不改主意。当的上大将军当然最好,当不上将军,做个铁匠也一样养家糊口。若娶不上铁兰做媳妇,这辈子才肯定会悔个不停!
不管铁兰爹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中秋的时候,南天锤和铁兰的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考虑到两个孩子的年纪都不算小,两位娘把成婚的日子就给订在了两个月后。
林染敲敲门,走进房来递给铁兰一个匣子,“这,权且算作你们新婚的贺礼吧。”
铁兰羞红着脸,呐呐道:“还……还早呢!”她本是大大咧咧惯了的女子,偏在婚事定下来后,铁兰娘每日里逮着她灌输一堆女儿家的事,让她也生出几分小家碧玉的味道来。
林染说:“拿着。你们成婚前,我就要走了。趁现在有空,先把东西给你。”
“要走?”铁兰惊诧地抬头,追问道:“你要走?”
林染点点头,确认道:“是的,我出来也够久了,是时候回去了。”
铁兰抿了抿唇,手里绞着嫁衣一角,低声道:“不能再多呆呆,等我成亲后再走吗?”这些日子每夜跟着林染学识字,两个人的关系很是亲近。林染为人谦和体贴,给予了铁兰诸多如兄似父的照顾。铁兰父亲死的早,虽说有铁强这么个哥哥,但说起来她照顾铁强的时候居多,一点不曾从铁强身上得到过这样的温情。很多时候,铁兰都有种林染是她兄长的感觉。现在出嫁的重要关头,少了个兄长,让她很难释怀。
林染顿了顿,还是无奈地摇头,“我也想留下来观礼,但实在是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候!”传来催促他的消息一天多过一天,他能留到现在已经是难得。这几天随着第一批征到的兵开赴边关,他也不得不走了。
铁兰咬唇,改口问:“那你什么时候走?”
林染说:“还没最后确定,但应该就在这两天。”
铁兰听得很困惑。她早猜想过林染不是寻常人,现在这番回答,证实他确实不是普通人。既然他没开口,她也不要追问了吧。只是,真的很想他留下……
“南天锤是个可靠的男人,我相信你成亲后会很幸福的。”林染笑了笑,说:“祝你们白头偕老!”
铁兰点点头。答应这次婚事,她也是盘算了很多的。
这些年,她早看懂南大伯不喜欢他们家,也看出这次的婚事,南大伯不满意。有个心存不满的公公,过门后肯定会有苦头吃。但她权衡之后,还是决定嫁给南天锤。原因有三,一、南天锤是个可靠的男人,嫁给他不用担心以后没着落。二、南家和铁家住的近,南大娘为人和善,对铁家一直照顾有家。嫁过去,她还是可以照顾家里边。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心里有南天锤,南天锤心里有她。两情相悦的婚事远比互相陌生的好出太多。她还年轻,后边还有很多年可活,草率的赌气嫁给旁人,那是自我糟蹋。她没那么傻,自然懂得选对自己最有利的。
林染送出礼物后第三天,铁兰做好早饭没见人,叫了铁盖去房里寻人才发现,人走了。房里收拾的很整齐,桌上用两个元宝压着张纸条,旁边还放了块小小的牌子。纸条上讲他走了,谢谢铁家人的照顾。留下的书都是给铁盖的,让他好好用功,过些年考上秀才后,可以拿着牌子去京里找他。
铁家人对林染的真实身份猜测了一番,很快就抛开杂七杂八的想法,继续忙着准备铁兰的婚事。
又过了半个多月,大红花轿绕村一圈停在了铁兰家门前。铁兰在前呼后拥中上了花轿,过门做了南家妻。
许绣儿站在人海外气红了双眼,却不敢上前。上次铁兰教训了她一顿,等许家爹爹回来的时候,她告了一状,爹爹也是答应上门去教训铁家的。可后来不知怎么的,爹爹回来决口不提事情的进展,还千叮万嘱,让她千万别再试图跟铁兰作对。她哭,她闹,却只引来爹爹前所未有的严厉,最后只能忍气吞声,再不敢提。
这次她本不想来观礼,却还是耐不住心底的不甘。真正站在这里,看着红衣的他,脸上挂着比朝阳还灿烂的笑,许绣儿终于不得不死心!滚烫的热泪,夺眶而出。随着它一起流出体内的,还有执着多年的爱恋。南天锤,你个土小子,看不上我,是你没眼光!我值得更好的男人!我一定会嫁给比你强的男人!
大红烛高照,嘹亮的声音高亢入云——
“夫妻交拜——拜——”
“送入洞房——”
盖头下红颜如霞,耀花了他的眼。
他傻笑,“你是我娘子。”
她颔首,“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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