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色事务所

　　“【命运】”二字在青焙咖啡馆的空气中沉甸甸地悬着，连窗外掠过的风声都仿佛静止了。小怡攥紧了手心，指尖泛白；小y眉头紧锁，周身的【念】仍未平复；林阑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曾凯，生怕他说出半句谎言；唯有老k，缓缓放下了险些倾斜的咖啡杯，目光沉沉地看着曾凯，等着他的下文。

　　曾凯见状，深吸一口气，褪去了之前的狼狈与漫不经心，神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撑着沙发扶手坐直身子，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缓缓开口：“你们是不是都觉得，身上这些异于常人的能力，是天赋，是幸运？”他顿了顿，不等众人回应，便抛出了颠覆认知的结论，“错了。这些能力，全是【命运】的手笔——但它从不是什么善类，更像是个放高利贷的债主。”

　　“高利贷？”小怡下意识开口，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她从未想过，自己赖以自保的能力，竟会和“高利贷”扯上关系。

　　“对，高利贷。”曾凯重重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它给你远超常人的能力，却从不会明说，这能力要收利息。而且这利息，比任何高利贷都要狠上千倍百倍，我们这些大阿卡纳持牌人，全是它的债务人。”

　　他伸出三根手指，眼神变得愈发沉郁：“这利息主要有三点，每一点，都能把人拖入深渊。”

　　“第一点，是寿命。”曾凯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说什么禁忌的秘密，“所有大阿卡纳持牌人，没有一个能活过四十岁。能力越强，消耗的寿命就越快，我们不过是在用剩下的日子，兑换一时的力量。”

　　这话一出，老k原本就不算挺直的脊背，瞬间又佝偻了几分，仿佛被无形的重物狠狠压了下去。他垂着眼，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咖啡杯的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在这行摸爬滚打多年，他早已过了而立之年，四十岁的门槛，竟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生死线，这份沉重，让他瞬间没了往日的沉稳气场。

　　小怡看着老k的模样，心头一紧。她一直觉得老k是无所不能的依靠，却从没想过，他也背负着这样残酷的桎梏。小y和林阑也愣住了，脸上的警惕渐渐被难以置信取代——活不过四十岁，这八个字像一把冰冷的刀，划破了他们对能力的所有美好想象。

　　“第二点，是灵魂。”曾凯没有停顿，继续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悲凉，“我们这些持牌人，死后的灵魂没有任何归宿。既上不了天堂，也下不了地狱，只会像一缕残烟，在世间游荡片刻，然后彻底消散，连轮回的资格都没有。”

　　“连灵魂都留不下？”林阑的声音微微发颤，她一直以为，哪怕生命短暂，至少灵魂能有个归宿，可曾凯的话，彻底打碎了这份念想。小y抿紧嘴唇，周身的【念】剧烈波动起来，显然也被这残酷的事实所冲击。

　　曾凯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痛苦：“第三点，是精神。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很多强大的持牌人，到最后都会变得疯疯癫癫？”他顿了顿，给出了答案，“使用能力的过程，也是在消耗我们的精神力。到了最后，绝大多数持牌人，都只能在精神病院里度过余生，在无尽的混乱与痛苦中，耗尽最后一口气。”

　　咖啡馆里再次陷入死寂，连呼吸声都变得格外沉重。曾凯所说的每一点，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众人的心上。他们一直以为自己是天选之人，却没想到，从拥有能力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命运】套上了无法挣脱的枷锁。

　　过了许久，老k才缓缓抬起头，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所以，你找我们，就是为了反抗【命运】？”

　　“没错。”曾凯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光芒，“为了活下去，为了不落到那样的下场，我们必须反抗。”他往前凑了凑，语气变得急切，“我和【倒吊人】早就想好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而最近，我们得到了一个消息——滨河市有个私人老板，也就是A大旁边那个做珠宝生意的大亨，要庆祝他六十岁生日。他打算在生日宴上，展示自己收藏多年的藏宝，其中有一卷古籍，据说能破解【命运】的桎梏。”

　　“古籍？”老k眼神一凝。

　　“对，就是那卷古籍。”曾凯点头，“在这之前，我和【倒吊人】就定下了计划：能说服你们结盟，就一起夺古籍；要是谈不拢，我们就只能想办法夺走你们的能力，凑齐五张牌的力量。毕竟，想要对抗【命运】，单靠我们两个，根本不够。”他坦诚相告，没有丝毫隐瞒，语气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我们的目标从来不是你们，而是挣脱【命运】给我们的桎梏。”

　　“这话就不对了。”老k眉头一皱，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语气里满是疑惑，“这种类似夺宝的事，你和【倒吊人】的能力不算弱，按说应该能完成啊，为什么非要拉上我们？”在他看来，【女祭司】的厄运操控和【倒吊人】的致命攻击，组合起来足以应对多数场面，没必要冒风险找他们这群“宿敌”结盟。

　　曾凯闻言，脸上的决绝淡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他往沙发后背靠了靠，指尖摩挲着冰凉的咖啡杯壁，语气沉了下来：“如果没有其他【持牌人】插手，那我们确实能轻松搞定，游刃有余。但问题就出在这儿——那个珠宝老东西，不知道从哪里摸清了我们这种人的存在，为了护住他的藏宝，特意请了不少人来防着我们。”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忌惮，声音压得更低，“据我摸查到的底细，他请来的人里，光确定的大阿卡纳持牌人就有三位，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分别是【皇帝】、【战车】和【力量】。”

　　“【皇帝】、【战车】、【力量】？”老k敲击桌面的指尖猛地一顿，眼神瞬间锐利起来。这三个代号，他早年在行业秘闻里听过零星记载，只是从未见过真人。

　　曾凯点了点头，继续补充着仅有的线索，语气里满是无奈：“我只查到些皮毛，【战车】最擅长高速突袭，移动速度快到能留下残影，惯用短刃类武器，之前有个小家族的持牌人，就是被他悄无声息抹了脖子；【力量】则是纯粹的近身格斗派，能力偏向肉身强化，据说能徒手掰断钢筋，寻常的【念】防御在他面前跟纸糊的一样；至于【皇帝】……”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攥紧了拳头，眼底闪过明显的挫败，“他是这三人里最难缠的，能力核心就是防护，据说他展开的【念】护盾，能硬抗【倒吊人】的致命一击，我试过用厄运操控针对他，连他的护盾都没撼动分毫。”

　　“哪怕我和【倒吊人】联手，拼尽全力能搞定【战车】和【力量】，最后也总要面对【皇帝】。”曾凯摊了摊手，语气里带着孤注一掷的意味，“他的防护我根本破不了，更别说那老东西背后，还有几张牌的底细我们完全摸不清，可能是辅助类能力，也可能是更棘手的攻击型，稍有不慎我们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老k眉头彻底拧成了一团，指尖在桌面上来回摩挲，大脑飞速运转分析局势。他抬眼扫过林阑和小y，两人脸上满是凝重——【战车】的突袭、【力量】的近战、【皇帝】的无解防护，再加上未知的底牌，这阵容确实不是曾凯和【倒吊人】两人能应付的。“所以你笃定，必须凑齐我们五张牌的力量？”老k的声音带着一丝审视。

　　“是，也不是。”曾凯摇头，“凑齐五张牌是最稳妥的选择。你们这边，【世界】的感知能提前预警【战车】的突袭，【魔术师】的操控能力刚好能牵制【力量】的近身，【愚者】的潜力说不定能找到【皇帝】防护的破绽，再加上我和【倒吊人】的配合，才有机会冲破防线。”他顿了顿，目光诚恳起来，“要是不结盟，我们只能冒险夺你们的能力，但那样损耗太大，最后大概率是被那老东西请来的人捡了便宜，谁都别想拿到古籍。”

　　咖啡馆里的空气愈发沉重，曾凯的分析句句在理，再联想到李教授之前提及的古籍线索——那卷孤本秘典不仅记载能力起源，还藏有逆转桎梏的关键，众人心中的天平渐渐开始倾斜。小y抿紧嘴唇，周身的【念】不再是单纯的警惕，多了几分权衡；林阑眼神闪烁，显然在思考结盟的利弊，毕竟反抗【命运】的诱惑，没人能轻易拒绝；小怡看着老k佝偻的脊背，又想起曾凯说的“四十岁生死线”，心里满是复杂——这不仅是一场夺宝，更是一场关乎所有人性命的豪赌。

　　老k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历经世事的沉稳：“古籍的具体展示时间、生日宴的安保布局，你查到多少？”这句话，无疑是松口的信号，曾凯眼中瞬间爆发出明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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