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暗恋本少爷

　　顾辞抬起眼，看向他。季星野也正看着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没有了平日的锐利或冷静，只剩下一种近乎屏息的专注，和一点点……忐忑？他在等他的评判。

　　“很……” 顾辞寻找着合适的词，“有力量。” 他最终说。这是最直观的感受。

　　季星野似乎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塌下一点。“你弹得……很有感染力。” 他低声说，目光又落回相机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机身边缘，“我忍不住……就想记录下来。”

　　这个“忍不住”，泄露了太多。

　　顾辞看着季星野低垂的侧脸，看着他无意识摩挲相机的小动作，心里那点被越界的不适感，奇异地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复杂的情绪。这个人，似乎真的只是被音乐——或者说，被演奏音乐时的他——所吸引，然后用他最擅长的方式去回应和记录。笨拙，直接，不加掩饰。

　　纯粹得……有点让人没办法真的生气。

　　“这张照片，” 顾辞重新看向屏幕，“可以发给我吗？”

　　季星野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清晰的惊讶。“你……要？”

　　“嗯。” 顾辞点头，“我自己没有这样的照片。” 他想保留这个视角下的自己。作为一种……记录，或者提醒。

　　“……好。” 季星野应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他立刻操作手机，准备通过蓝牙或者网络发送。“我传给你。原图。”

　　“谢谢。” 顾辞说。他拿出自己的手机，解锁，等待接收。

　　文件传输的提示音很快响起。顾辞点开，下载。高清的原图在手机屏幕上展开，细节更加清晰震撼。他静静地看着，然后按了保存。

　　“不客气。” 季星野收好相机，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了看顾辞平静的侧脸，又咽了回去。他指了指门口，“我……素材拍得差不多了。不打扰你继续练习了。”

　　“嗯。” 顾辞应了一声，没有挽留。

　　季星野背上单肩包，走向门口。手握住门把时，他停顿了一下，回过头。

　　顾辞已经走回钢琴边，正低头翻着琴谱，侧脸在阳光下半明半暗。

　　“顾辞。” 季星野叫了一声。

　　顾辞抬起头。

　　“下周……” 季星野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我们系里有个小型影展，就在传媒楼一楼展厅。有我这学期拍的一些作品……包括，嗯，一些舞台和音乐相关的。如果你有空……” 他没有说完，但邀请的意思很明显。

　　顾辞看着他。季星野站在门口，逆着光，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只有那双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和紧张。

　　“……我看下时间。” 顾辞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

　　“好。” 季星野似乎对这个回答已经满足，他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

　　他拉开门，走了出去，又轻轻将门带上。

　　排练室里重新恢复了寂静。阳光依旧明媚，空气中的微尘继续缓缓浮动。钢琴静静地立在那里，琴盖上还残留着一点顾辞刚才留下的汗渍。

　　顾辞站在原地，没有立刻坐下。他拿起手机，再次点开那张刚刚收到的照片。屏幕上的自己，陌生又熟悉。他看着那双燃烧的眼睛，仿佛能听到当时胸膛里奔涌的心跳和血液的轰鸣。

　　然后，他退出了相册，点开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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