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杀:重生弃爱当太后

作者:岁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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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清宫·新棋局


      晨光穿透云层,将乾清宫的金瓦映得灿若流霞。这座象征着皇权至高的殿宇,在春日的朝阳下,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严与压迫。沈未晞跟在李德全身后,踏上通往殿内东暖阁的汉白玉台阶,每走一步,心头的沉重便加深一分。

      乾清宫东暖阁,是皇上日常起居与批阅奏折之所,守卫之森严远胜御书房。两名佩刀侍卫目光如炬,在看清李德全手中的腰牌与沈未晞的腰牌后,才微微躬身放行。殿内檀香袅袅,陈设简约却件件价值连城,每一处细节都在无声地彰显着主人的无上权威。

      李德全引着沈未晞穿过一道垂落的珠帘,来到一处临窗的偏厅。这里已备好一套崭新的宫装——月白色的软缎比甲,领口袖边绣着精致的暗纹云鹤,腰间系着一条浅青色的宫绦,既不失皇家气派,又不至于过分张扬。

      “沈姑娘,”李德全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从今日起,你便是乾清宫的人了。皇上口谕,‘贴身伺候’,这四个字的分量,你该明白。”

      沈未晞垂首接过宫装,指尖触到那光滑冰凉的缎面,心中一片澄明。她当然明白。“贴身伺候”意味着她将日夜陪伴在萧景珩左右,知晓最多的机密,拥有最便利的复仇条件,但也意味着她失去了所有退路,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奴婢明白。”她轻声应道,声音平稳得不带一丝波澜。

      “你的住处,安排在暖阁隔壁的耳房,方便随时传唤。”李德全顿了顿,又补充道,“皇上……性情莫测,你万事小心,谨言慎行。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不该问的不问。记住,你的命,现在是皇上的。”

      这既是提醒,也是警告。沈未晞抬眼,对上李德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缓缓点头:“奴婢谨记总管教诲。”

      李德全不再多言,转身离去,厚重的门扉在他身后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隔绝了两个世界。

      沈未晞独自站在偏厅中,看着镜中那个身着崭新宫装的自己。镜中人眉眼清丽,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沉静与疏离,与记忆中那个在浣衣局挣扎求生的少女判若两人。她轻轻抚摸着领口的云鹤纹样,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

      柳嫔,你的倒台,只是开始。而我沈未晞,如今已踏入这权力漩涡的中心,离你,离萧景珩,又近了一步。

      ……

      换好宫装,沈未晞按照李德全的吩咐,在耳房中静候传唤。她不敢有丝毫懈怠,将前世记忆中关于萧景珩的喜好、习惯,以及乾清宫的日常规矩,在脑海中反复梳理。她知道,想要在这里生存下去,仅凭智慧和勇气远远不够,她必须成为一个完美的、无可挑剔的工具。

      约莫一个时辰后,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沈未晞立刻起身,垂首肃立。

      珠帘微动,萧景珩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已换下常服,身着明黄色龙纹吉服,头戴金龙戏珠冠,更显天威凛凛,不怒自威。他目光扫过垂首而立的沈未晞,淡淡开口:“过来。”

      “奴婢遵旨。”沈未晞迈步上前,在他面前三尺处停下,垂首敛目。

      萧景珩走近几步,视线落在她身上,从发髻到鞋尖,审视得细致入微。他的目光冰冷而锐利,像一把手术刀,仿佛要将她层层剖开,看清里面的骨骼与血肉。

      “这身衣服,还合身么?”他问,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回皇上,很合身,谢皇上赏赐。”沈未晞回答得滴水不漏。

      “嗯。”萧景珩应了一声,转身走向窗边的书案,“朕今日要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你随侍左右。”

      “奴婢遵旨。”

      “李德全会教你规矩。”萧景珩拿起案上的一份奏折,不再看她,“记住,你是朕的人。朕要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若有半分差池……”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中的杀意,却让空气都为之凝结。

      “奴婢万死不辞。”沈未晞躬身应道。

      ……

      前往慈宁宫的路上,沈未晞跟在萧景珩身后三步远的位置,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这位九五之尊的日常。他的步伐沉稳有力,神情淡漠,对沿途跪拜的宫人视若无睹,那份与生俱来的疏离感与掌控力,令人不寒而栗。

      李德全亲自跟在另一侧,不时低声提醒她一些注意事项:“……过宫门时要躬身,不可抬头;太后问话,要先思后答,不可抢话;奉茶时要双手举案齐眉,茶水温热适宜……”

      沈未晞一一记下,心中暗自苦笑。前世她身为太子妃,何曾受过这等“规矩”?如今却要从头学起,扮演一个卑微的奴仆。

      慈宁宫内,檀香浓郁,温暖如春。太后钮祜禄氏正与几位老太妃闲话家常,见萧景珩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皇上万安。”

      “皇祖母安好。”萧景珩微微颔首,扶起太后,在其身旁坐下。

      沈未晞与其他宫女太监一起,跪地行礼,随后垂首侍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太后保养得宜,面容慈祥,目光却透着一股久居上位的精明。她笑呵呵地看着萧景珩:“皇帝今日气色不错,可是朝中政事顺利?”

      “托皇祖母洪福,一切安好。”萧景珩语气平淡,“只是近日江南水患,户部与工部的折子堆了不少,还需费心。”

      “江南水患,历来难治。”太后叹了口气,“前朝之事,哀家不便多言。只是皇帝也要注意龙体,莫要太过操劳。”

      “孙儿明白。”

      寒暄几句后,太后似是随意地扫了一眼侍立在旁的宫女,目光在沈未晞身上停留了片刻,笑道:“这是新来的?模样倒是周正。”

      萧景珩眼皮都未抬一下,淡淡道:“是乾清宫新拨来的奉茶宫女,叫沈未晞。”

      “沈未晞……”太后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名字不错。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来了!沈未晞心头一紧,却不敢违抗,只能缓缓抬起头,迎上太后的目光。她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温顺、恭谨,不带任何锋芒。

      太后上下打量着她,目光锐利而挑剔,仿佛要将她看穿。良久,她忽然笑了:“不错,是个有静气的。皇帝身边,就需要这样沉得住气的人。”

      她这话,既是夸赞,也是一种试探。沈未晞心中一凛,连忙躬身:“谢太后娘娘谬赞,奴婢不敢当。”

      “好了,都起来吧。”太后摆摆手,不再理会她,转而与其他太妃说起别的话题。

      沈未晞暗暗松了口气,后背却已渗出冷汗。她知道,太后的目光,比萧景珩更加难缠。这位老祖宗,才是后宫真正的定海神针,也是最难应付的存在。

      从慈宁宫出来,萧景珩并未立刻返回乾清宫,而是去了御花园散步。沈未晞依旧不远不近地跟随着,沉默得像一道影子。

      “你觉得,太后今日为何要看你?”萧景珩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沈未晞心中一跳,猜测着他的意图。是试探她的反应?还是想从她的回答中,判断太后的心思?

      她斟酌着词句,谨慎回答:“太后娘娘或许……只是随意看看。奴婢位份低微,能得娘娘垂青,是奴婢的福分。”

      萧景珩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嘲讽:“福分?你倒是很会说话。”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沈未晞,朕再告诉你一件事。柳嫔的父亲,柳承志,昨日已被革去礼部侍郎之职,下狱候审。”

      沈未晞心中一震。柳承志倒台了!这么快!

      “皇上英明。”她由衷地赞叹,心中却是一片冰冷。柳嫔的倒台,牵连了整个柳氏一族。这就是权力的游戏,踩着别人的尸骨,登上更高的巅峰。

      “英明?”萧景珩挑眉,“朕只是在清理门户罢了。”他目光深邃地看着远方,“柳嫔一案,只是开始。这后宫与前朝,积弊已久,需要好好整顿一番。”

      他的话语平静,却带着一股席卷一切的雄心与杀伐决断。沈未晞忽然意识到,萧景珩培养她,重用她,或许不仅仅是因为她发现了柳嫔的阴谋,更是因为她身上有着某种特质,能够成为他整顿朝纲、巩固皇权的一把利刃。

      她,是他的刀。

      “奴婢愚钝,只知尽心侍奉皇上。”沈未晞低下头,掩去眼中的复杂情绪。

      萧景珩不再说话,转身继续前行。阳光透过花枝,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既有帝王的威严,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与……危险。

      回到乾清宫,已是午后。萧景珩在暖阁批阅奏折,沈未晞则被安排在一旁研墨。她跪坐在书案一角,动作轻柔,力道均匀,墨汁细腻如丝。

      萧景珩批阅奏折的速度很快,朱笔挥洒,或批“准”、“驳”,或写下简短的批示。沈未晞垂首研墨,眼角的余光却能清晰地看到奏折上的一些内容——某某官员贪腐,某某将领怯战,某某地方民变频发……桩桩件件,都是帝国的脓疮。

      而萧景珩,正用最直接、最冷酷的方式,将这些脓疮一个个挑破、清理。

      她忽然有些恍惚。前世的她,看到的萧景珩,是那个为了权势可以牺牲一切、甚至赐死她的冷酷君王。而今生,她看到的,却是一个殚精竭虑、试图挽救帝国于危亡的统治者。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或许,两者都是。权力,本就会将人塑造成不同的模样。

      “你在想什么?”萧景珩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沈未晞心中一凛,连忙收敛心神,垂首道:“奴婢在想,皇上日理万机,辛苦了。”

      萧景珩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但朱笔落下的力道,似乎重了几分。

      夜幕降临,乾清宫内的灯火亮如白昼。萧景珩用完晚膳,在暖阁的软榻上小憩。沈未晞与其他宫女一起,轻手轻脚地为他整理床铺,准备守夜。

      李德全悄然出现,将沈未晞叫到一旁,递给她一个小巧的瓷瓶:“这是高公公让送来的‘凝神香’,说你初入乾清宫,心神需稳。睡前点燃少许,有助安眠。”

      沈未晞接过瓷瓶,心中一暖。高公公在暗中关照她!这“凝神香”,既是关心,也是一种保护。在这危机四伏的乾清宫,任何能让她保持清醒和警惕的东西,都弥足珍贵。

      她谢过李德全,回到自己的耳房。点燃少许“凝神香”,清雅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与紧张。她坐在窗前,望着天上的明月,心中思绪万千。

      柳嫔倒了,柳氏一族倒了,她沈未晞,却从一个浣衣局的贱婢,一跃成为了乾清宫的贴身宫女,离权力中心前所未有的近。

      但这真的是胜利吗?

      她想起萧景珩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想起太后那锐利的审视,想起李德全那复杂的眼神……她知道,自己踏入的,是一个比浣衣局、比御前茶房,更加凶险万倍的棋局。

      在这里,每一个人,都是棋子,也都是执棋人。

      她轻轻抚摸着袖中藏着的那张高公公给的“龟息散”瓷瓶,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柳嫔死了,但她的仇还没报。萧景珩欠她的,也还没还。

      这乾清宫,这重重宫阙,既是牢笼,也是她的猎场。

      她,沈未晞,绝不会再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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