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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仙解毒
虹嫣猛地从梦中惊醒,坐起上身,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
方才梦中雪楼的遭遇太过真切,那爱而不得的苦楚、被背叛的绝望,仍在她心头萦绕不散。
她转头看向身侧,恰好对上墨逸世那双银眸。
“你……”虹嫣一惊,“竟守了我一夜?”
墨逸世缓缓摇头,擦去虹嫣额角的汗水:“怕你梦魇,便守了半宿。后半夜你呼吸匀了,我便也歇了,只是比你醒得早些。”
“我昨夜梦到了狐灵仙,”虹嫣定了定神,语气中满是唏嘘,“像是亲历了她的过往一般,原来她竟是被那负心人算计,才落得如此下场,实在可怜。”
墨逸世闻言,沉眸轻声道:“过往之事已成定局,过多思虑只会劳神。眼下最要紧的,需尽快寻得鬼抑子师傅,只有解了我身上的毒,方晓妖王弱点,也助你为狐族报仇,让那负心人付出代价。”
“好。”虹嫣点了点头,将心中的感慨压下。
如今最重要的,是帮墨逸世解毒,而后为狐族报仇,容不得她沉浸在过往的悲伤中。
二人收拾妥当,即刻启程前往冷清殿。
冷清殿坐落于万妖山之巅,山路崎岖陡峭,行至半途,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妖气。
墨逸世察觉不妙,伸手将虹嫣护在身后,低声道:“小心,有埋伏。”
话音未落,三道黑影从草丛中窜出,身着黑色劲装,衣摆绣着墨绿蛛纹,显然是妖王手下大将青蛛姬的亲卫。
三人看到墨逸世皆是一惊,为首者往前走了几步,尖声笑道:“哟,这不是妖王跟前的红人墨大人吗?竟带着狐族余孽闯万妖山,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就凭你们,也配拦我?”墨逸世冷哼一声。
三名蛛卫见他如此蛮横,虽知他法力高强,只好硬着头皮上,只见三人同时抬手,指尖的蛛丝直奔二人,显然是想先缠住他们再下杀手。
墨逸世带着虹嫣侧身躲避,同时掌心凝起黑气斩断了蛛丝,随后控制着碎石向她们袭去,动作干净利落,令人措手不及。
“躲在我身后。”墨逸世叮嘱道,他知晓青蛛姬蛛丝的阴毒,一旦被缠上,便会任人摆布。
虹嫣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她不愿只做被保护的一方,却也知晓此刻不可妄动,只有伺机而行。
三名蛛卫见正面攻击无用,相视之后心起阴招,一人仍在正面牵制,另外两人绕到两侧包抄,欲布下罗网将二人团团围住,墨逸世灵力暴涨,正欲破网,却见一人突然调转方向,向虹嫣伸出魔爪!
虹嫣反应极快,侧身躲过,却不料蛛丝陡然弯折,直缠她的脚踝。墨逸世心急如焚,朝着虹嫣疾冲而去,但当他跨出第二步时,蛛丝猛然缠住了他的脚踝。
蛛丝瞬间收紧,丝线划破靴筒,墨逸世重心失衡,踉跄间仍不忘抬手施法护住虹嫣。可他这一停,让他露出了破绽,一道蛛丝破空而来,击中了他毫无防备的右肩。
“逸世!”虹嫣惊呼出声。
就在此时,一道空灵的女声自脑海中响起:“小狐妖,吾乃狐灵仙。见你护人心切,念你我同族之谊,愿借你身躯之力燃狐火。但你需立誓,日后必为吾讨回那负心人之债,如何?”
虹嫣一愣,这不正是昨夜梦中狐灵仙的声音!
她来不及细想,看着墨逸世染血的右肩,在心底应声道:“好,我答应你。”
说罢,一股灼热的力量顺着经络蔓延至指尖,黑眸染上红色,狐火将身上的蛛丝烧净。
“狐灵仙?”墨逸世眼前一亮,他知晓狐灵仙狐火的威力,本就未尽全力,此刻见虹嫣有了自保之力,也不再隐藏实力。
二人一黑一红两道身影并肩作战,配合得天衣无缝,青蛛姬的这些手下本就道行尚浅,蛛丝威力远不及主子,面对二人联手,不过片刻便尽数倒地,魂飞魄散。
虹嫣收了狐火,缓了口气,快步走到墨逸世身边,撕下衣角为他包扎伤口:“痛吗?”
其实不痛,那伤不过是皮肉之苦,以他修为转瞬便能自愈,他不过是想看看这小狐狸会不会心疼。
“痛,很痛。”墨逸世故意皱眉,露出痛苦的表情。
“好,那我轻些……”虹嫣低头专注地包扎,可眸中那股担忧之情明显藏不住。
墨逸世的目光始终黏在她的脸上,从她皱起的眉头到因紧张抿住的唇,他忽然觉得,这点“痛”装得值。
他抬手,指尖轻碰她泛红的眼角,触到一片湿润。
这小狐狸竟哭了。
“你这般紧张我,是不是……”他故意放低声音,以来试探她的心思。
“才没有!”虹嫣飞快布条系成个小巧的结,像是在逃避什么,“好了!”
“有你在,便真的不痛了。”他说完,虹嫣抬头便撞上他含笑的眸子里。
“好啊你!竟敢耍我!”虹嫣又气又笑,抬手便往他胸口锤去,却忘了他肩头有伤,拳头刚碰到他的肩,便听到他一声闷咳。
虹嫣吓得立刻收回手,声音也低了下去:“对不住……”
“无妨。”墨逸世顺势握住她的手,“我脚腕也被蛛丝勒伤了,这会儿软得站不住,你扶着我吧,嫣儿。”
他这话半真半假,毒掌发作时确有乏力之感,但若说要她搀扶,倒多半是私心作祟,他就爱瞧她为自己挂心的模样。
虹嫣果然没怀疑,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手臂,继续向山巅前行。
越往上风势越烈,虹嫣身形单薄,在狂风中站立不稳,险些被风吹走。
墨逸世见状,连忙将她护在怀中,一手紧紧揽着她的腰,一手抵着狂风前行,替她挡住了大部分风力。
历经千辛万苦,二人终于登上山巅,抵达冷清殿。
冷清殿的外观通体洁白,似是寒冰雕琢而成,规模虽不算宏大,却透着一股清冷的仙气。
二人刚要叩门,殿门已自行推开。
殿内竟与“冷清”二字截然不同。四周烛火通明,数十支蜡烛插在玉制烛台上,火光摇曳,将殿内映照得暖意融融。
二人刚踏入殿内,便见一位身着素白长袍的男子坐在殿中石桌旁,手中捧着一盏热茶,正轻轻吹去杯口的热气。
他见有人进来,并未起身,只是扬声唤道:“来人,为二位贵客沏茶。”
随后抬手示意二人坐下,语气平淡却不失礼数。
墨逸世先扶着虹嫣在石凳上坐下,目光扫过殿内的布置,顿感疑惑,开口问道:“先生这殿内这般温暖,为何要取名‘冷清’?”
男子闻言,仰头哈哈大笑,随后敛了笑意:“世间所谓冷清,从来都不是指环境,而是人心。回首望去,故人离散,物是人非,纵使殿内烛火再盛,又怎能暖得了那颗孤寂的心?这‘冷清’二字,说的不过是人心罢了。”
他顿了顿,自我介绍道,“在下鬼抑子,不知二位千里迢迢前来冷清殿,所为何事?”
虹嫣连忙起身,对着鬼抑子拱手作揖,语气恭敬:“鬼师傅,晚辈虹嫣,这位是墨逸世,他身中绝情五毒掌,听闻您有办法医治,我们才冒昧前来拜访,还望您能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我二人永世不忘!”
鬼抑子却摇了摇头,将茶盏放在桌上:“二位远道而来,怕是要失望了。老夫早已遁世,不愿再卷入妖界纷争,尤其是妖王的事,恕我不能相助。”
“前辈!”虹嫣上前一步,声音恳切,“前辈久居山巅,想必也知晓妖王暴虐成性,残害无数生灵。若任由他横行,他日不仅妖界,连人间都会遭难!破解此毒,既能除一害,也能为妖界寻一线生机,还望前辈三思……”
“晚辈知晓其中凶险,愿以自身性命相赌。”墨逸世也起身拱手,目光坚定,“更何况,先生与妖王本就有旧怨,昔日他毁您半道修行,青蛛姬更是帮凶之一,您难道便甘愿看着他继续为祸世间吗?”
“这……”鬼抑子沉默良久,那是他深埋多年的耻辱,极少有人知晓,没想到此人竟知晓如此之多,最终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老夫便再管一次闲事。”
鬼抑子走到墨逸世面前,细细打量片刻,缓缓点头:“绝情五毒掌确实罕见,中此毒者不可动情,亦不可存半分情意,否则便会引发剧毒反噬。不过,我倒真有一法可解。”
“需以毒白蚁之血通其全身经络,借毒攻毒,再辅以嗜血草稳固灵气,恢复生机。只是有一点切记。解毒期间,切不可再动情,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心意波动,都可能导致毒血攻心,使其全身爆裂而亡,绝无生还可能。”
虹嫣与墨逸世对视一眼,这解毒之法竟如此凶险,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但事到如今,已无退路。
二人同时转过头,对着鬼抑子郑重地点了点头:“多谢鬼师傅告知,无论有多凶险,我们都愿一试。”
“好,有此决心便好。”鬼抑子颔首,随即转身道,“这位公子,请随我来地下密室。解毒需在密室中进行,方能确保不受外界干扰。”
墨逸世与虹嫣跟着鬼抑子穿过殿后密道,来到一间宽敞的地下密室。
密室四壁镶嵌着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中央空出一片场地,地面刻着复杂的符文。
“公子,请站到符文中央。”鬼抑子指着空地说道,“我会运功引导毒白蚁之血入体,过程可能会有些痛苦,还望公子忍耐。”
“多谢鬼师傅,他日若有机会,必将双倍报答您的恩情!”墨逸世说着,迈步走到符文中央,闭上双眼,做好了准备。
鬼抑子从腰间取出一个青瓷瓶,瓶身刻着细密的花纹,打开了瓶子,瓶内竟装满了毒白蚁。
他倾斜瓶口,毒白蚁瞬间涌出,顺着墨逸世的脚踝爬遍他全身,钻入他的毛孔之中。
墨逸世的额头瞬间渗出冷汗,脸色渐渐变得苍白,五官因剧痛而扭曲,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连站在一旁的虹嫣,都能感受到他承受的痛苦,心也跟着揪痛。
“凉卿,速去将殿中储存的嗜血草取来。”鬼抑子对着身侧一直沉默侍立的少年吩咐道,目光却始终紧盯着墨逸世的情况,不敢有半分松懈。
解毒的关键一步,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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