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绵绵

作者:青山遗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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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军西征兄弟讲和


      我赶到崇德殿外,太子代表天子,率众朝臣举行的宜社之礼已毕,远远就看见兄长和众将立于殿前。我乃内庭妇人上前恐于礼节不符,不曾想卫济早已等候“娘娘来的正是时候,请随奴才上前。”我来至殿前,看到伯父和父亲与一众武官员,伯父满春风得意,显得他的红袍更是明艳;父亲身着进贤冠眼眶微红。刘文城牵起我的手,侍者端过一盏酒上前。通过刘文城眼神示意,我拿起酒盏与兄长说到“敬兄长,定山河、扬国威,愿早日凯旋。”兄长接过酒盏仰头而尽,作揖后转身而去。他并未说什么,我也看到了他目光的坚定。
      冬至刚过,北风更紧了,殿中的火墙摸起来暖暖的,炭火这几日就没息过,我偶尔让宫女们撤下去些,可看到她们为难的神情不好再说什么。眼下的屋子对比梦里清凉阁的冰墙冷瓦确实舒服的多。京城街市热闹了起来,无论是士族还是草民都为一个月后的年节做准备。兄长出征二十多天了,我摸摸似乎有些鼓起的肚子,计算着他也快三个月了吧。
      皇帝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我知道他在等着晋王,努力的吊着一口气。刘文城更忙了,有好些时候都宿在宫中。我知道他看似大权在握,可并非安稳如山,宫殿宿卫的光禄勋和守护宫门的卫尉都听命于那个昏睡的皇帝,尤其是光禄勋是晋王的舅父,记得梦里,他们拼死守卫着皇城让刘文城吃了一番的苦头。
      今日我召了伯母和母亲来东宫小坐,不外乎是聊年节准备和往来的情况,我有些担忧的问伯母关于阿姊的近况,一提起阿姊,伯母愁绪瞬间爬上眉梢,有些气氛的说“这个可恨的执金吾,说是俸了陛下命令,我几次过去只递了些东西,人怎么都进不去。唉,就是看不见才更叫人担心。”说完眼泪就下来了。我安慰“您莫要太过伤心,比起被关押到廷尉府,能留在府中算是最好了。听说执金吾张大人早先年是通过太子殿下举荐上来的,他为人刚正不阿也确实死板了些,不若我明日去试试。”伯母听后忙擦了眼泪,往日亲切的长辈因为碍于身份向我行礼,我忙让人将其扶起。
      次日一早我带着刘文城之前给我的令牌出了宫,前几日他说拿着这个令牌可在除皇城外的京城各处任意行走,不知道魏王府是否可行。到了魏王府,守门将官犹豫了一下还是请我进去,阿姊听闻远远就出来迎接我,亲人相见百感交集,执手已是泪眼。阿姊微微凸起的肚子让我着实一惊,梦里是显承二年我是从她自封国寄回的书信中得知她产下世子,不想眼下比梦里早了一年。
      殿内只留了几个近身的侍女,我问阿姊孩子几个月了,她摸上了肚子说已经四个多月了。我有些百感交集,同阿姊说“真是该死,我竟不知道。你被禁足在这府里衣食定是受了委屈,只恨我未曾早些来看你。”阿姊安慰我“放心吧绵儿,我虽不能出去,吃穿用度却不比往日少,执金吾那些官兵只是看管,从不不曾为难于我,就连我怀孕也有太医定时过来把脉问安。”我观阿姊气色确实不错,这屋里也暖暖便放下心来,又同她说“我昨日见着伯母,她甚是担心,她说她亲自来了几次都不能进来,所以我今日也是估摸着试一试,不曾想就进来了。”阿姊说“执金吾府都是太子的人,所以他们才让你进来的。太子仁厚,魏王府落得此等光景,若换做他人定会百般刁难,可他却照顾有加,我知道这一部分是念着兄弟情,另一部分也是你和我的这层关系。”
      阿姊继续同我讲了,我才知道刘文城来过好几次,每次都不知道和魏王在书房里说些什么,多数时候落得个不欢而散。还有魏王府中那些姬妾,自魏王失势后怕受诸连,都想着往出跑,有几个甚至联名告发,都被太子截下。我悄悄的问阿姊“那魏王对你好吗?”阿姊露出小女儿家的娇羞,说到“挺好的,特别是我有孕以后,虽然伺候不了,他也多数时候宿在我这里。”我们在屋里聊到快要午时,魏王府总管内监禀报太子殿下也来了,前殿已摆好酒席让我们过去,姐妹俩面面相觑都有些疑惑。
      席面安置妥帖,我们四人分两个案几对坐。魏王举杯首先说到“没想到我这魏王府今日能得太子夫妇光临,如迟迟长夜,清月入扉,小王先仰而尽。”魏王和谐的话语只这么一句,随后转而又道“太子好手段,攻吾不成,又开始来劝我的王妃了。”阿姊有些着急,连忙解释“殿下您误会了,妹妹是担心妾才来的。”她还未说完就被魏王打断“你闭嘴,无知妇人懂个什么?”
      一直不语的刘文城放下盏说“魏王兄若还是这样想,那就你是太小看孤了。这么久了,孤的耐心早被你耗完,今日已无外人,索性咱们就说个明白,若你仍固执己见可别后悔。”魏王拍案说到“好,是男人就实话实说,别叫你的妇人轻看了你。”刘文城回道“孤若有假话永世不得翻身。”接下来是双方的你来我往。
      “我落得今日的下场是不是你的手笔?”“不是,是你自作孽。”
      “晋王亲征陇南,是不是你挑唆?”“陇南之乱早有兆头,孤不过先吹了一股风。不曾想晋王急于在天下人面前表现,又犯了轻敌的大忌,他身旁那些没脑子的稍加鼓动就成了今日这般局面。”
      “你把褚铮派去是何居心,就不怕把他也折进去。”“不怕,羌氐能力有限,我军前后近10万兵马,他们抵抗不了多久。再说褚铮可不是草包,孤对他绝对有信心。届时我军凯旋,天下人也会说这功劳是褚铮的,孤也会在朝中重塑威望。”
      “你就不怕待褚铮救出晋王,西征10万大军听晋王号令。”“孤早就想到了,所以褚铮此次出征孤早已下了懿旨,现下由孤监国,众将不敢不听。再说,晋王乃败军之将,岂能服众。”
      他二人你来我往后殿内恢复了安静,魏王突然大笑“好一个太子殿下,你可真跟你那个母亲一样的诡计多端。”他站起来走到我们面前“没有虎符,大军回京后你以为他们会听你号令。”“你怎知孤没有?”他猛地拍案“你骗我,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个,孤就不能说了,不过魏王兄你到时候就看好吧。”
      魏王似乎泄了气,只是孤独的立于殿中,良久又说“你以为这样你就赢了,还有禄勋府、卫尉府。以及北军众将,他们可只听皇帝号令。”刘文城此时也站起“京城的执金吾加上九万征西大军。你说孤是赢是输呢?魏王兄似乎忘了,孤可是太子。陛下病重由孤监国,陛下驾崩由孤继位,此乃祖宗礼法、天经地义。莫说他晋王没有胜算,即便有能力打败孤,也有违人伦天道,是天下人人可诛之的乱臣贼子。”
      魏王又说“太子殿下成竹在胸,你还来找我作甚。”刘文城最后说“你以为孤是在忌惮你吗?孤只是不想死更多的人,流更多的血。不管是南军的禁卫军,还是北军的征西军,哪个不是我汉家儿郎,哪个不是谁家的儿子、谁家的夫婿、谁家的父亲。这天下不止是我刘家人的天下,士族的天下,也是天下人的天下,诸王豪强的夺权却让他们亲人仇杀、骨肉分散,损失的难道不是朝廷的军力,痛苦的不是大周的百姓。”
      刘文城一顿慷慨陈词如惊鸿霹雳,我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魏王像个孩子似的坐在殿内台阶上,他平静了不少“我知道我一个当年东宫贱婢生下的儿子,又没有士族的支持,根本斗不过你。可我就是不甘心,我也是他的儿子,可他从来都看不见我。他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这么对我母亲。”刘文城叹了口气也说“我与你何尝不是一样,我们只不过是他眼中的棋子,这么多年他像看戏似的看着我们争斗。晋王若不是去了陇南,我恐怕已不是太子了?”
      他们去了书房,等到太阳落山才我们才一同回到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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