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青梅,但哭包竹马

作者:CIA沧海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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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直觉准的人说不清楚


      这一夜到家时比往日都要热闹,小三花绕着膳厅跑来跑去,喵呜喵呜地叫个不停。

      林浔一路兴致缺缺,进了膳厅听见猫叫有些疑惑:“野猫跑进来了?”

      宋和见:“我让阿翊去抓了只狸奴陪我玩,可惜被我起过名的过得都不大好,你和镜月给它想个名字吧。”

      林浔手一抖:“阿见姐姐你别吓我啊?我的名字也是你给我改的。”

      寒镜月惊讶:“林浔原来不是你本名吗?那你原来叫什么?”

      宋和见和傅翊转过脸去忍着笑,林浔红了脸:“管那么多干嘛?反正现在这个名字都叫习惯了。”

      “那就是很难听了?”寒镜月逗着小三花,话里尽是讥诮。

      林浔瞪她:“就不告诉你!”

      傅翊见两人吵吵嚷嚷的并不对取名的事上心,兴致勃勃道:“既然你们都不起,我来给它起名算了,就叫它米花吧。”

      “好普通。”寒镜月感叹。

      傅翊反驳:“哪里普通,明明就很好听。”

      寒镜月嗤了声不再反驳,米花不知为何怕她得很,却对林浔情有独钟,在他脚边转来转去,时不时呼噜几声,宋和见拍手唤它,它方恋恋不舍地跳回她怀里:“从前养过活物吗?”

      林浔想了想:“鸡鸭算吗?”

      “鸡鸭养着下蛋和吃的,又不是养来玩的。”宋和见笑他,“那米花也算你养的第一只了。”

      林浔不自在地扯出一个笑:“嗯……”

      见他没什么兴趣,宋和见有些出乎意料:“我瞧你平时样子,还以为你会喜欢呢。”

      “啊……?我没有不喜欢。”林浔下意识躲开她的目光,自顾自吃起饭来。

      宋和见转向傅翊,聊起了别的事:“范通被罚是谁的主意?”

      傅翊还沉浸在逗米花里,漫不经心道:“自然是皇上。”

      “他一个人定的?”宋和见索性将米花塞进他怀里。

      傅翊:“应当是他早就决定了的,我看丞相等人似不知此事。”

      “丞相虽在他夺嫡中助力颇多,但终归是后来之臣,从一开始元清就没信任过他。”宋和见随便吃了几口,就将碗筷放在一边,“边境多年之内不会再犯战事,如今又重组监察司,文武两派皆被洗牌,若能趁机安排更多我们的人进去自然是好的。”

      林浔忽然道:“我也算?”

      宋和见向他一笑:“那你觉得呢?”

      林浔怯怯地看向她,他向来读不懂宋和见的眼神,分明面上笑得灿烂眼里却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我会努力帮忙的。”

      宋和见转而去逗着傅翊怀里的米花,没有看他:“哪有你说得那么严肃,和平常一样过就是了。”

      林浔不作声,看着她自顾自玩着米花,傅翊转向她:“此事定音,原先胜州平乱审查一事就被皇上交给我了,有两个亲卫正好家中有事,就让镜月和阿浔同我一起去吧。”

      宋和见回眸看向林浔,他也正看着自己:“你想去吗?”

      林浔低下眼睛,点了点头。

      “镜月呢?”她又看向寒镜月,寒镜月吃得正开心,唔唔地应了句。

      林浔扒拉着碗里的饭,被宋和见训斥:“别用筷子扒饭,凉了都没吃几口。”

      “阿见姐姐你自己也没吃多少。”林浔嘟囔着拿走她的碗,把里面几乎没动几口的饭连带着自己那份全解决了,旋即起身,“我吃饱了,我走了。”

      宋和见叫住他:“去了胜州万事要谨慎小心,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就找阿翊和镜月帮忙,别总一个人胡思乱想,知道吗?”

      “我知道,我都多大了。”林浔局促地站在一旁,听见寒镜月轻声发笑,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宋和见怔怔地望了他片刻,赌气似的骂他:“光长个子不长脑,能不担心你吗?”

      若是换做以前,他定会拉着她的手向她求饶,可今天自己却怎么也说不出那些话,见寒镜月收拾碗筷起身离开,也跟着跑了出去。

      廊道北风刺骨,飞雪飘零,不觉已覆了满地,寒镜月走在林浔前,回头笑他:“你前些天还说嫂子不挂念你,怎么今天她关心你你反倒不领情了。”

      林浔很轻地支吾了声,沉默良久:“义父说阿见姐姐不喜欢小孩子,那为什么她会带我回来、养我爱我呢?明明我既不聪明也不讨喜,更没什么出众的才能。”

      他越说声音越轻,寒镜月不敢回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大概总会碰见那么一两个人不管对方什么样都很喜欢吧?”

      林浔犹疑:“那是真心相爱的夫妻或挚友吧,可我既不可能是她的丈夫也做不了她的朋友,再或者只有对自己的亲生孩子才会无底线包容,可我又不是她亲生的儿子。”

      “你怎么又莫名其妙地就得出结论,你有孩子吗你就说得很懂似的?”寒镜月步子一顿,面不改色地说着自己也不信的话。

      林浔跟上前和她并排:“我听说阿见姐姐嫁给义父之前在秦家也有个孩子,那天武斗会的时候我本想打听那位秦公子,但见义父不高兴,就没敢问了。”

      寒镜月:“怎么突然想这些,谁和你提了?”

      “从前在学堂的时候就听别人提过了。”林浔拉住了她的手,“我知道我不该因为别人的话去怨怪家里人,可我就是害怕,害怕又变成一个人……就好像这次祁使的事情,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去办?因为你们也知道这不仁不义?”

      “祁使的事和我们无关,你相信我。”寒镜月打断了他的话,“林浔,虽然你有时候确实很木,但……”

      林浔感到胸腔内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层一层地剥着疼:“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我真的很羡慕你,从前你不用听先生讲课也能学很好,旁人厉害的招式你一学就会,而我怎么想怎么练就是比不过你,明明我也可以帮忙,可为什么你们不愿意告诉我?镜月,你和宋小姐夸我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我其实不比别人差的对不对,我只是比你差而已对不对?”

      “你根本就没听进去啊?我们不会瞒你害你的,你相信我行不行?”寒镜月言之凿凿,却挣开了他的手,“是不是有人说了什么奚落你?报上名来,我帮你出气去。”

      林浔看着自己的手落下,向后倒退几步:“没有人欺负我,都是我自己瞎想的。”

      他转身就跑,但也不知道该跑去哪,院子的雪上一深一浅踩着他的狼狈,寒镜月赶紧追上:“你别跑!下那么大雪,你想去哪啊?”

      林浔大概也没想真跑走,见她来追一个急刹放缓步子,寒镜月险些撞上他的背:“你要跑就跑啊又突然停下,你是不是找打?”

      “你、你别打我!”林浔旋身作防御状,寒镜月一把拽过他,吓得他赶紧抽手回去,却又拗不过她的力气,“求你了不要打我……”

      寒镜月:“不想挨打就回房里待着去,大雪天的在外头跑来跑去,你脑子有问题吗?”

      她说着就拽着林浔向他房里去,雪越下越大,待二人到了廊道,发上已尽数斑驳。林浔伸手帮寒镜月把她发上的雪花抖下,她的头发很长,总是束着,及笄后也没有簪钗,有时他甚至觉得她不是位小姐而是个行走江湖的刺客。

      寒镜月感知到他手的温度,微微一愣,侧过头看向他,林浔被她看得不自在,讪笑着正把手抽回来,鬓角不觉一温。

      他错愕地看着寒镜月把自己发上的雪花抖下,像刚才他对她一样,寒镜月瞧他冻红的耳朵越来越肿,嗤了声:“装什么忧郁,才几步路就怂了,有胆子你跑了就别回来。”

      她冷着脸把林浔推进屋里,林浔扒着门:“我、我没想跑!我、我也不想走!我不想一个人,我想和你们在一起,怎么样、怎么样都行!”

      他望着寒镜月的背影越走越远,唯恐她就这样决绝地走向廊道外的漫天大雪或是消失在拐角,以至于越说越大声,最后只剩下近乎要被雪声掩埋的颤抖的呼吸声。

      林浔不知道寒镜月是不是在笑他,夜中光线晦暗,隐约间她的肩膀似乎在抖,旋即回身向他疾步而来,手上还提着什么,没等他欣喜地喊她就被一脚踹回了屋里,反手将手上扫帚卡上,把他锁在里面。

      “喂!你怎么这样!喂!”

      林浔又推又捶地喊了几声,但毫无反应。

      就不该和她说那些话,她肯定把这些都记住等着下次拿来嘲讽我。还把我锁起来跑了,简直是“混蛋中的混蛋!可恶中的可恶!寒镜月你怎么偏偏就是个哪哪都比我好的混蛋!!”

      他趁着没人把她骂了一通,可越骂他越郁闷,抽抽噎噎地胡乱擦着眼泪,门却忽地一动。

      林浔脑子一轰,连忙向后一跳,反应过来后马上上前堵住门。寒镜月推了两下,第三下果断踹上去,林浔踉跄着丢掉鞋跑向床趴下,把脸埋在被子里。

      寒镜月关上门,一声不吭地站在他后面,林浔见她迟迟没声音,悄悄从被子里露出来眼睛回头偷偷看她,被她阴森森的目光吓了一跳。

      “我……我不是故意骂你的………”

      现在说什么都逃不过被她打了,林浔索性把用被子把自己全身蒙住,至少这样会比直接被打稍微不那么痛一点,十五岁生日的时候寒镜月答应过他以后打他他可以找个东西把自己保护起来,她不会卸他的防具,她记性很好,应该不会忘。

      绝望的沉默持续了很久,林浔恍惚间听到寒镜月的笑声,尴尬地扯下被子,寒镜月坐到他床边:“骂呀,怎么不继续骂?”

      林浔颤颤地不敢看她:“你别生气,诶我真不是对你有意见,我……”

      他还想再说什么,寒镜月戳他微肿的眼泡:“骂人也哭,你一天到晚只会哭这一个本事吗?”

      “你别乱戳我!”林浔被她一戳又痛得渗出几滴眼泪,“你在门外为什么不理我,等我骂你了又来吓我,现在我准备好要被打了你又来和我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你真的很讨厌知道吗?”

      昏暗下他看不清寒镜月是何神色,赌气似的说了一通,分明做好准备要解气地把她撵出去,可心口却不可自控地绞着,以至不想抬头看她,可寒镜月偏偏不打算放过他,掐着他的下巴把他扭过来:“你骂得那些话于我而言有个屁的杀伤力,要不是听见你哭了,我才懒得管你。”

      林浔颤抖的肩膀忽地一正,愣愣地看向她:“那你是来安慰我的?”

      果然跟蠢猪就不能沟通。寒镜月翻了个白眼,握住了他的手:“你要是心里实在难过,今晚你在我面前哭我不说出去,明天你去找嫂子说清楚,她其实也很挂念你不是吗?”

      林浔不知不觉靠在她肩上,很轻地应了声,两人沉默了许久,半晌,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喂,我们两个干嘛要挤在一张床上?”

      寒镜月打了个哈欠:“那你滚下去。”

      “这是我的床吧?”林浔理好被子躺下,“我要睡了……谢谢你陪我。”

      寒镜月应了声,整好衣服躺下,林浔体温比她高些,从前冬天的时候两人会挤在一起睡,边聊天边睡,聊到后半夜林浔已经迷糊得乱答乱应,寒镜月就借机让他答应一些损他的事。

      想到这她向里凑了凑,林浔给她腾了个位置,小时候还能睡下的床现在显得有些拥挤,两人望着天花板,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松手,不知过了多久,林浔忽然道:“祁使的事其实确实和我们有关,对吗?”

      寒镜月几近睡下,猝然清醒:“……不是。是丞相。”

      她警觉地瞥过眼睛,林浔依旧望着天花板:“那几个证人是丞相杀的无疑,但祁使之死实在蹊跷。”

      “他鬼魂飘过来告诉你了?”寒镜月冷不丁被自己逗笑,手心的另一端却一哆嗦,林浔抓紧了她的手:“大半夜的你别吓人!”

      寒镜月云淡风轻:“既然没鬼,那就没人能证明不是丞相了。”

      林浔犹豫了许久:“……如果有一天对你很重要的人做了穷凶恶极的事,你会揭发吗?”

      “你一定会。”他分辨不清寒镜月的笑声是嘲讽还是欣慰,“但我只会选我喜欢的。不管是对是错是利是弊,只要我喜欢,我就会坚定地站在那一边。”

      林浔哑然,不再追问。此夜漫长,不知何时昏沉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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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跟直觉准的人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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