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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一只魂兽玩玩
江尘本想直接回清秋殿,楚临以他一身伤被沈云川看到忧心为理由,盛情相邀到他新购置的宅院,长乐街街尾四十七号,在江尘去过的那座宅院隔壁。
隔壁似乎无人入住,又恢复了冷清。
楚临让人取了些伤药,关了门,一人给江尘处理伤口。褪下青衫后,看到那斑斑血痕,他有些心疼。
“其实你不必救我,我修为比你强上许多,要是在那崖下摔死了,岂不是埋土里了还要遭天下人耻笑。”
“怎么,救命之恩,不想认了?”
“认认认,都说我是你的人了,你说的我都认。”
“嘶,伤口快给我绑绑,别让血渗出来。”江尘没心思和他斗嘴,一心只想着怎么把这伤遮掩过去。
楚临小心翼翼地帮他缠上白布,拿出了一身自己未穿过的衣服给江尘换上,衣服不算合身,和他平时穿的款式不太一样,是一身金白相间的华服,一看就是楚临的喜好,但穿在江尘身上却有了别样翩翩公子的意味。
腰间还宽了两寸,楚临欲伸手给他系紧一些,却迎上江尘往自己手里塞了个腰牌,“还你了,收好。”
是自己除夕那日找不见的,还以为是在跟沈云川的打斗中丢了。
“走了,衣服改日还你。对了,帮我盯着许然,下次再抓到他帮我捆住了,这对你不难吧,殿下。”
楚临握了握腰牌,无奈地笑道,“不难不难,但凭吩咐。”
江尘走后,楚临将手上的青色发带解了下来,里层的血迹已经干透,这条与上一条看着并无二致,楚临对着这条发带兀自笑了起来,也不知江尘有多少条。
李聪看门开着,正巧进来看到自己的太子殿下对着江尘随手摘下的发带傻笑。
完了完了,殿下没救了。
江尘返回清秋殿时已有些虚脱,他不敢发出动静,蹑手蹑脚地回了卧房。
沈云川桌上的食盒从初一到初七也未曾打开,在沈云川看来,江尘说要每日陪他吃饭,坚持了两日便不了了之。
但早出晚归一连七日未见,却还是第一次,所以沈云川今日格外留意着江尘的动静,即便江尘脚步再轻,踏入殿门那一步已察觉到他的气息。
他打开食盒,端出一小盘桂花糕,寻个理由扣开了江尘的门,只见江尘衣宽了一半,立马又裹了起来。
沈云川挑了挑眉,以前可没有这样避过自己。
“今日有桂花糕,吃吗?”沈云川假装自然地端了进去。
“不…不吃了,我有些困了,想睡一觉。”
时辰才临近中午。
沈云川把糕点放下,看到江尘穿的衣服,皱了皱眉。
“啊,这是楚临的衣服…那个衣服不小心弄脏了,就换了。”
所以这些天都和楚临在一起?
衣服脏了?江尘不是讲究这些的人,是多脏,如何脏的,脏到不能穿了,才换的?
不知为何,沈云川脑海里不停回想除夕那夜自己被咬了一口的感觉,觉得脖颈处此时仍有些发热。
他几乎脱口而出,“以后不许与他来往。”
说完后有些诧异,似乎刚刚那句话不是他说的。沈云川从来不干涉江尘的生活,他和谁在一起,干些什么,他向来让江尘自由。
但这次,沈云川跟自己说,赵承临过于危险,不应让江尘接触。可此刻这些危险都仍在自己可护佑的范围内,那到底在担忧什么。
江尘也有一瞬的恍惚,他方才又服过一颗续魂丹,此刻有些倦怠,加上伤口作痛,有些支撑不住。
“我有些困了…想睡一觉,阿兄回去吧。”江尘没听见一般,这是今日第二次赶他。
沈云川手指关节作响,眼底晦暗,看不清情绪。
他向来平静,此刻体内冰寒的魂力却像熔岩一般翻涌,有一股压制不住之势。
直到江尘缓缓地在他面前倒下。
沈云川拦腰抱住,却听见江尘一声闷疼,他松开手臂,看见金色的外套上已印出一块血迹,沈云川把江尘扶至床边趴下,轻轻将上衣揭开,看见缠着好几圈的白布已染出丝丝血印。
沈云川翻涌的魂力冷却下来,他将衣服褪去,一点一点地将白布揭下,看到道道伤痕。
“无事……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江尘强撑着,声音有些微小。
“疼吗?”
“疼…好疼…”江尘药效发作,意识开始模糊,在梦里梦到自己正在喝冰凉的梨汤,入喉甘甜,沁人心脾。
沈云川一点点帮江尘重新涂抹着伤药,每涂一下,便像有一根针密密地刺入他的心尖,他心下盘算着,无论此伤是如何受的,江尘之事得尽快查清,才能知如何护他。
江尘此时睡的安稳,脸侧着躺在枕头上,沈云川抬手,用手背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柔软的触感让他平和,忽又兀自愣住,慢慢收回。
江尘一只手枕在耳边,胳膊上戴了个臂钏,楚临送的?沈云川叹了口气,静坐了片刻后,起身出门,走时眼神扫过那只臂钏,扬手将那他那换下的衣服毁了个干净。
书房的门关的很紧,虽是白日仍有些昏暗,沈云川坐定,拿起那封刚从藏世阁传来的密信,打开一个秘制的暗扣,将信取了出来。
北定王赵谦,母亲为宫中奴婢,出身微寒,幼时不得宠,二十二岁时曾替皇帝赵之行出行羽族求娶圣女羽轻闲,使命未达。后远赴北疆平定边疆之乱,屡获战功,被封北定王。为人族修为至高者,入四魂之境已久,可为天下第三,人族百年至强。
最后隐着一行小字,“若此人为帝,剑宗族危。”
这是藏世阁的评述。
有评述代表着是掌管藏世阁的魂师庄隐亲自接的这一桩任务,评述背后是大量的情报支撑,最后汇成短短一句。
信的背面,密密麻麻列了诸多论证。豢养魂师、拥兵自重、党同伐异……诸多种种,沈云川从中锁住一条,寻魂升秘法多年。
剑宗族虽修为甚高,多数可达三魂之境,全靠武力占这三族之一,但毕竟族群人丁少,若人族中也出了五魂之师,那这百年的格局就只剩一纸先人的契约吊住,不堪一击。
魂升秘法,人族与剑宗族都是靠自身天赋与努力修行,只有羽族可能有靠外力修行之法。
沈云川想到江尘,羽族之人,天生魂心,为何江尘天生残魂,这魂离术和北定王之间有何关系。
沈云川将信焚毁,去了趟听风阁。沈长风已于昨日归家,每年新年他都爱待在听风阁独自喝酒。看见沈云川前来,掏出两只精致的熏球,“新年礼物,逛集市看着好看便买了,你和江尘一人一只。”
沈云川收好,闻到熏球内一股淡淡的熏香味,沈长风示意他坐下,给他倒了一杯酒,“江尘那臭小子怎么也不来给我拜年?”
“我也不是来给你拜年的。”
……“小云川,我怎么发现自从江尘来了后,你也叛逆了。”
“江尘……”沈云川把玩着那熏球,“江尘的身世你知道多少?”
“故人之子,其余不知。”
“故人?”
“羽轻闲。”
“嗯…”
“嗯是几个意思?你这小子…”
“有件事需你相助,小叔。”
“啊…啊?”沈长风呛到一口,这小子极少这样喊自己。
“我今日要去趟魂兽界,需你为我守门。”
“啊?!”
“此刻便去吧。”
魂兽界为镇压死后执念难以消散的魂兽之地,魂兽为魂心所化之虚影,一些修为较高执念颇深的魂师死后会留下魂兽在世间飘荡,
贪嗔痴怨,均为故后恶念,戒世阁的职责之一便是把它们关入魂兽界,魂兽界为生死之界,传说新生的魂兽也藏在那时空中。
天下的修仙者中只有宗门师祖沈庆怜,传说曾在活着时召出过自己的魂兽,传说中还言沈庆怜可千里之外操控魂兽为其战,附带还有个功能,便是为坐骑可日行千里。
但那也已是两百年前之事,无人再可证其真假。
“你去魂兽界何事?”
“寻一只魂兽用用。”
“啊?那只是传言之事,便是在传言中,师祖也是九死一生才训得一只,你冒这个险要它何用?”沈长风不解,自己这侄子似乎干什么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有件事忘了和你说,我近些年修为提升了一些。”
“你是说,你已入羽魂之境?何时的事?”
“四年前。”
……
那是…十八岁那年?臭小子,比自己早了快十年。
“那你为何四年前不说?”
“不想抢你的天下第一。”
……沈长风翻了个白眼。
“那也不行,即是如此,你要魂兽何用,这天下有何事用的着这东西。”沈长风酒杯放下,“……该不是为了江尘那小子?”
“觉得有一只,方便些。”沈云川将熏球内的香灰倒出来一些,吹了吹,不是自己喜欢的味道。
沈长风有些无语也有些无奈,以这侄子自小的心性,他只是来通知自己,不是来征求同意。
“你有把握?”
“没有。试试。”沈云川将腰间的香囊取下,放入一些松木香,重新盖好,“所以需要你帮我守门,我对你有信心。”
……沈长风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做了什么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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