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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这样的恶作剧
南大,校园,自习室
“安安,你看见群里的消没??霍寻在群里说为了庆祝这一次辩论赛赢得漂亮,组织去京郊出游,咱们也凑热闹去玩玩儿呗。”
“我倒是想啊,我哪有那闲钱出去玩儿,自从没了酒吧那份工作,就我兜里的这点钱,眼看就要见底了。再不挣点钱,我只怕就要饿死在北京了。”
安风在电脑上修改自己的简历,疯狂在BOSS上屎里淘金,给自己找活儿。
聂桑桑语峰一转:“你真不去吗?这次我可听说这次是霍大少请大家去玩儿呢,不要钱。”
安风打着电脑的手指一顿,眼里来了兴致:“还有这好事呢,你咋不早啊,在群里面帮我接个龙,算我一个。”
安风左右摇晃了一下发酸的脖颈,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怅然若失:“你说这人跟人的命怎么就差的那么大呢?像白行简这样的大少爷,随便一双鞋都5位数,我在招聘网上找了这么多天了,月薪4K到6K的工作都难找。”
聂桑桑一边吃着手里的薯片,漫不经心的瞧了一眼她:“你就别盯着这种有钱人家的了,像咱们这样的住在胡同里,穿着几十块钱的鞋,为三餐奔波,那才是咱老百姓的日常,他们那种都太高大上了,一点烟火气都没有,跟咱们不是一路人。”
安风微微一怔,胸中的傲气不免因为贫穷而受挫了几分,琥珀色的瞳孔微沉,他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郊游当天,南大,校门口
白行简拉着行李箱,看着眼前这这辆宝宝粑士,眉头紧紧的皱着,目光冷冽,这辆车是多久没洗过澡了?
“霍寻,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哎呀,我说你别这么孤僻呀,这好不容易辩论赛赢了,咱大家伙儿儿一块儿出来热闹热闹,不好吗?”
霍寻和白行简打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一块玩了,自然知道他的那点洁癖,他撇了撇嘴,随后看见了远处的一抹秀雅的身姿,用手肘捅了捅旁边不耐烦的兄弟。
“阿简,你看那是谁?”
白行简满脸不耐烦的顺着霍寻的眼神。
是她…… 白色T恤,蓝色衫,渔夫帽,牛仔裤,白色运动鞋,真好看。
15分钟后,大巴车上一片欢声笑语,大家唱着歌吃着零食,一片热闹,唯独坐在车窗旁边的白行简显得格格不入,就连他自己也纳闷了,也不知是怎的就踏上了这辆大巴车,就跟中了邪似的。
现在就是想回去来不及了。
下了大巴车,还别说这里风景秀丽,游客还真不少呢,有拍网红视频vlog的,也有放风筝的小孩姐,还有出来采风的美术生,初夏春光熙熙攘攘。
安风和聂桑桑一路吃着零食,编着花篮,打打闹闹的谈天说地,时不时的说笑两句。
安风看着阳光透过嫩绿的树影斑驳,撒向了山川溪流,心下雀跃:"真是春光无限好,你说这一天天的日子还真是,持续性不想上班,间歇性崩溃,送命式熬夜。做梦式想暴富,习惯性治愈。"
聂桑桑正编着手里的花环,唇角轻笑,很是捧场:“精辟!!!每一句话都说到了我的心巴上了。”
走在她们前头的白行简默不作声的听着,唇边不自觉的扬起来,一抹弧度,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因为共享了一个聊天内容,那种隐秘的雀跃,淡淡的浪漫和暧昧,简直让人头晕脑胀,像是酒后微醺。
汪汪汪——
细碎的哽咽声,那声音不大,听来却有些凄凉。
原来是前头有一条水流比较湍急的河流,是当地并没有修桥,而是铺了一块一块的石头方便过河的搭石,也许是石头之间的间隙太大,一只小狗不慎被冲入水中,冲在了河流的鱼梯里面,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小狗已经爬了好久,体力不支,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岸上的人,投去了求救的眼神,岸上却无人帮忙。
安风看着小狗湿漉漉的趴在,心头一顿闷闷的,弯腰拖鞋放在青石板上,正准备把袜子也脱了,只听见身侧大妈传来惊呼之声:“哎呀!那个小伙子连鞋都没脱,这一脚踩下去……”
是白行简!
他不是一向有洁癖吗,他居然直接穿着鞋子涉水救狗。安风默不作声,直愣愣地看着自己脱掉的鞋子,又看了看周围围观的人,那么多,却都只是隔岸观火,视线又落到了白行简打湿的裤腿。
其实也只是打湿裤腿而已,众人都已经习惯了权衡利弊,隔岸观火。
也许,在白行简心里没有权衡利弊……只有他想不想,喜不喜欢吧,也对,像他这样不需要品尝人间疾苦,锦衣玉食的大少爷,自然做事情就只在乎自己开不开心喽。
“看到了吧,我都跟你说了,白行简其实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他很善良的。”
安风轻声冷笑,不置可否,如果她也能有那么多钱,那她也可以做一个真的人,她的视线落在了白行简的身上,舌尖有些泛痒,心叹真的好嫉妒他啊,家世相貌样都好,这让安风越发的想把他拉下来吃吃苦头,想让他变成一个敏感多疑的疯子,这样恶毒的念头在心头划过,这样狠毒的仇恨,就连安风自己都不由得怔了怔。
下午的阳光正好,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真心话其实没什么意思,有意思的是大冒险,当酒瓶子咕噜咕噜的转动着,直直的指向了某人,白行简选择了大冒险,同学们自然知道这位金贵的大少爷是不好惹的,都默不作声的等着,旁的人突然朝着安风说:“雪梨,你点子多,你来想一个。”
安风一手拿着苹果咬,一手撑着脸颊,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白行简,随即又不怀好意的看着霍寻,噗嗤一下,忍不住笑的肚子都疼了,弯着腰笑了起来。
“你这是想到啥了呀?快点,快点,快说呀!!”
齐映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一脸兴奋摇晃着安风,她更笑的乐不可支,脸都红了,忍不住摸着额头摇头晃脑的笑。
“就是有点儿缺德,那个,”安风清了清嗓音,问大家,“你们谁带了套啊?”
“啊啊!!哈哈哈——”
“你问这个干嘛呀?你这是憋着啥坏呢?哈哈——”
安风伸出纤细的手指,在那两人之间滑动。
“既然是大冒险,那就他俩咬着套自拍,发在朋友圈里暴晒24小时!!!”
哈哈哈——
“梨子,你好损啊!哈哈哈——”
当即大少爷的脸就沉了下去,漫不经心的讽刺。
“呵呵!就算是我们俩想拍,这荒郊野岭的,也没人带套吧。”
白行简反倒是坦坦荡荡的,毕竟他可是纯种直男,反正又不是让他和某个女生拍,更何况他就不信谁会随身携带避孕套啊?
那不简直有毛病吗?
“哈哈——白行简,你是从外星过来的吗?像我们这种20多岁的大学生,一大伙人里面你还真以为找不出套儿吗???”
安风瞪大了眼睛笑话他,白行简刹那间就蒙了???
直到还真有不少人身上带了,他更是将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难道说他脱轨了???
“白同学,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咱们都是十九二十岁了,正是年华的时候,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好多人20多岁都结婚生娃了?你别整的跟古代穿越过来的黄花闺女似的,行不行啊?”
然后还有同学随身附和,“就是啊,这都啥年代了,也不至于谈性色变吧?”
白行简像是踩着了狗尾巴似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但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要以示自己的嚣张气焰一样。
“诶,白行简,我之前在酒吧打工的时候,我遇见了一个老外,那老外跟我说,中国人谈性色变,却不声不响的生出了14亿人口。”
安风瞧着白行简脸色巨变,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忍不住哈哈哈的嘲笑了起来,继续为他踹烂新世界的大门。
“我跟你说,你可别被老一辈的人给骗了,不然你以为为啥胡同口的那些大妈总觉得我们在外面鬼混?那都是她们的经验之谈。”
“以前的人啊思想保守,行为开放,我们这一代的思想开放,行为保守。”
白行简瞧着安风侃侃而谈,默默的在心里:呸!别人是不是鬼混我不知道,但是你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
“怎么着?简哥,咱俩来拍个照。”
霍寻在众人起哄之下,眼角眉梢都是贱贱的,直接就拿着橙色包装的避孕套就来了。
“来,简哥,咱们俩一人嘴上咬一片,咬一点点就好了,给他们来个帅气的暴击。”
“那我来拍照。”
安风自告奋勇的拿起手机给他俩拍照,她看着屏幕里两个水灵灵的大帅哥,好像突然有一点明白了,原耽圈里面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会磕俩大男人了,这人呐只要长得足够帅,光是站在一起就足够赏心悦目,更别提再有点什么亲密接触,这个cp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叮咚——叮咚——
朋友圈简直了,刚发上去都一分钟,刷刷刷的就已经有了几十个人点赞评论。
也对,看热闹的不懂事儿大嘛。
“天呐,你们俩啥时候在一起的?还同时发朋友圈官宣,好甜蜜啊!!!”
“天呐。白师哥初见是学长,再见已是人妻了!!!”
“天呐,到底是什么样的爱情才能把这两根钢筋硬生的掰弯了呀!!!”
“怪不得呢,白行简上大学这么久,从来都不跟女生有过多的来往,原来他是喜欢男人啊!!!”
“话说回来,每回我们男生寝室看片,他都不感兴趣,原来不是不感兴趣,而是对女人不感兴趣啊!哈哈哈——”
……
白行简急得手忙脚乱地在那解释,手机上的键盘都要超出火花来了,经过了三四十分钟的奋战,咱们白大少也是累到弹尽粮绝了,把手机甩到一边,看都懒得看了,气鼓鼓的坐在一边按着太阳穴。
"靠!!!这些人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安风在山间疯玩了好一会儿,还折了几枝黄木花,编了一个黄色的花环,蹦蹦跳跳的就走了过来,这不,瞧见了正在生气的某人,她一边晃悠着枝条一边走了过去。
“行了行了,你别把这张好看的脸整的跟一桩冤案似的,实在不行我就把你给娶了。”
白行简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鬼使神差的反问,“什么时候啊?”
话一说出口,他简直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怎么就说出来了呢!!!
安风嘴角的笑一僵,随即反应了过来,嬉皮笑脸的大声叫嚷着往前跑。“下辈子!哈哈哈——”
“你踏马的!!!”
白行简气的脸都红了,紧紧的攥着拳头,暗骂自己犯傻,这死丫头的鬼话都信!!!他气不过追了过去,却被眼前的景象愣住了,围着长长的岩壁一圈均匀分布着白色,黄色的木香,像瀑布一样垂挂下来,美的非常震撼。
“漂亮吧,你闭上眼仔细地闻一闻。”
安风给他打了个样,闭上眼,双手插兜,猛的吸了一大口,“哇塞!简直是香死了。”
白行简哑然失笑的摇了摇头,心里嘲着:真是个坏透了的漂亮东西。
初夏山谷里的风是凉快的,花香是浓郁的,阳光也是温柔的,一切都那么刚刚好的美妙。
夜晚,年轻的同学们,坐在篝火边
大家玩狼人杀,一起唱歌跳舞,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跟随音乐一起摇晃,一起喝啤酒,年少的他们是这样的恣意。
篝火映衬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他们喝着易拉罐里的廉价啤酒,吹着山谷的风,这些少年们莫说心事,心头就连一件闲事也无。
玩累了就回到帐篷里,睡到天昏地暗。
那一年的初夏很惬意,此后的十几年里一路奔跑再无片刻停歇,也再无那样一个夜晚,他们会反复咀嚼怀念,年少时的顶级享受: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户外的条件实在太差,白行简直接穿着外衣盖上毯子睡了,昏昏沉沉之际,好像有人掀开了他的帐篷,躺在了他旁边,那人躺下的声响不大,甚至很轻,是霍寻?!可他们两个人是单独的帐篷,而且……躺下的声音太轻,体型完全没有达到一个成年男子应有的厚重,反而很纤细玲珑。
正当白行简心头打鼓烦躁之际,一阵黄果兰的清香让白行简的身体僵住了,那人见他迟迟没有反应,手脚越发大胆的勾搭上了白行简的身体,事情发生的太快了,快到白行简几乎无法立刻作出反应,待他回过神来已经是好一阵子的事了,他呆呆的看着帐篷的天花板,冷声质问。
“安风,你是故意的吧。”
白行简几乎是用了十万分肯定的语气,目光沉沉的,眉头皱得紧紧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很严肃。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第三次就是故意的了,你分明就没有喜欢,又何必来勾撩我,我承认你长得确实很漂亮,但还不足以令我色令智昏,如果你只是想玩儿一些幼稚又可笑的恶作剧,请你找别人吧,我很讨厌这样的恶作剧!”
白行简说完连一个眼神都吝啬、不屑于给安风,自顾不暇自的收拾自己的背包,拿着外套就掀开帐篷,离开了。
安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琥珀色的瞳孔里泛着寒光,半晌,开口恶狠狠地骂道:“哼!还真特嘛的,拿自己当盘菜了!!!”
安风眼眸流转间,流出了一丝得意,白行简早已是落网的猎物,现在的扭捏作态,不过是徒劳无功。
初夏的早晨,太阳还睡在地平线下的时候大家才发现,身娇肉贵的大少爷昨天晚上连夜的自己个就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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