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战死的白月光重生归来

作者:木雁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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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生子


      夜色如墨,笼罩着王庭外围这片混乱的聚居区。白日的喧嚣散去,只剩下风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李老二拖着依旧疼痛的身体,强撑着去附近寻找一些可以临时充饥的野果或根茎,将妹妹李小妹独自留在勉强修补过的铁匠铺里,反复叮嘱她锁好门,无论谁叫都不要开。

      然而,恐惧和报复来得比预想的更快。

      几个黑影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摸到了铁匠铺外。正是白天那纨绔青年带来的随从中的几人,他们显然不甘心白天的受辱,又欺且莫车等人已离开,竟去而复返,想要掳走李小妹以泄愤,或是向其主子将功折罪。

      “砰!砰!砰!” 粗暴的砸门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夜的宁静。

      “小娘子,开门!乖乖跟我们走,还能少受些苦头!” 门外传来猥琐的调笑声。

      铺内的李小妹吓得浑身发抖,她用身体死死抵住那扇并不牢固的木门,泪水无声地滑落,心中充满了绝望。哥哥不在,贵人已走,还有谁能来救她?

      “不开门?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门外的人失去了耐心,开始用身体猛撞木门。老旧的门栓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木屑纷飞。

      眼看门就要被撞开,李小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手中紧紧攥着一根白天藏起来的、磨尖了的铁钎,准备拼死一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纤细却异常敏捷的身影,如同暗夜中的灵猫,悄无声息地从旁边的矮墙上一跃而下,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那是一个穿着深色劲装的女子,脸上蒙着布巾,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依然亮得惊人的眼睛。她动作快如闪电,在那些歹徒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然出手!

      “咔嚓!”“呃啊!”

      只听几声短促的闷响和惨叫,那几个正在撞门的歹徒如同被无形重锤击中,瞬间瘫软倒地,连来人的模样都没看清便已昏死过去。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不过眨眼之间。

      压力骤消,李小妹惊魂未定地睁开眼,只看到一个蒙面女子站在门外,正收回手。月光勾勒出她纤细却充满力量感的轮廓。

      “你……” 李小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那蒙面女子看了她一眼,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几只苍蝇。她什么也没说,转身便要离开,行事风格如同她的出现一样突兀而神秘。

      就在这时,街角传来一声低唤,带着一丝急促:“阿红,快走吧”

      被称为阿红的蒙面女子脚步一顿,没有丝毫犹豫,身形一闪,便如同鬼魅般融入了旁边的阴影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剩下李小妹呆立在门口,看着地上昏死的歹徒,又望向阿红消失的方向,心中充满了后怕、感激与巨大的茫然。

      没过多久,李老二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看到门口昏死的歹徒和妹妹苍白惊恐的脸色,听完她带着哭腔的叙述,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彻底消失了。

      这地方,是真的不能再待了。秃鹫部落的人如同附骨之蛆,而他们兄妹势单力薄,如同狂风中的残烛,随时可能熄灭。白天那位且莫车大人,虽然目的不明,但至少给了他们一条可能的生路。

      李老二紧紧攥住了怀中那块冰冷的骨牌,仿佛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妹妹,又望了望漆黑一片、危机四伏的四周,终于下定了决心。

      “小妹,收拾一下,我们走。”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去找那位且莫车大人。”

      夜色深沉,兄妹二人带着仅有的细软和那块骨牌,如同两只受惊的雀鸟,怀着对未来的恐惧与一丝微弱的希望,小心翼翼地朝着王庭西侧门的方向走去。他们的命运,从这一刻起,正式与那位心思难测的匈奴王子捆绑在了一起。而那个名叫阿红的神秘女子,如同夜空中划过的一道流星,短暂却耀眼,在她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夜色深沉,在一处隐蔽的院落外,沈策如同一尊沉默的石像,挡住了正欲悄声离开的白瑾的去路。他的眼神锐利如鹰,紧紧锁住白瑾那双试图避开的眸子,声音压抑着翻涌的情绪,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为什么?”沈策向前逼近一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为什么不与我相认?白瑾,你骗得过别人,骗不过我!”

      白瑾或者说,顶着“默言”身份的他,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他垂下眼睫,避开了沈策那仿佛要将他灼穿的目光,声音干涩:“沈将军,你当真认错人了。世上相似之人何其多……”

      “相似?!”沈策猛地打断他,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让白瑾蹙起了眉,“白瑾!看着我!告诉我,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会在匈奴的地盘,和那个且莫车混在一起?!你知不知道我……”他后面的话哽在喉头,是“找了你多久”,还是“以为你死了心有多痛”,终究没能说出口,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眼底无法掩饰的痛苦与质问。

      两人正在拉扯间,院内一间厢房的窗户忽然被轻轻推开,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一道身影有些迷茫地探出头来,月光洒在他脸上——那是一张与当今在北境军营的景亲王慕容景,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沈策的瞳孔骤然收缩,几乎是脱口而出:“慕容景?!”

      然而,下一刻他就察觉到了不对。眼前这人,虽然容貌极度相似,但眼神却纯净懵懂得如同稚子,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和茫然,与慕容景那双深沉难测、隐含威仪的眼眸截然不同。他歪着头看着沈策和白瑾,好奇地问:“白哥哥,你们在吵架吗?”

      这语调,这神情,绝非慕容景!

      沈策猛地转头,目光如电般射向白瑾,语气充满了惊疑和难以置信:“不……你不是北境行军大总管!你到底是谁?!”他转而死死盯住白瑾,声音沉了下去,带着巨大的压迫感,“白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白瑾看着眼前这一幕,知道再也无法隐瞒。他看了一眼那窗边懵懂的青年,又迎上沈策那执拗而痛苦的目光,最终,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般,闭了闭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进去说吧。”他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疲惫,转身推开了院门。

      屋内陈设简单,烛火摇曳。白瑾示意那与慕容景容貌相同的青年先去休息,青年乖巧地点点头,好奇地看了沈策一眼,便回了内室。

      厅内只剩下沈策与白瑾二人,空气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

      白瑾走到桌边,背对着沈策,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沧桑与冰冷:“当年我坠崖,并未身亡。命大,被一位隐居在山谷的婆婆救起。她……曾是宫里的老人。”

      他转过身,目光平静却深不见底地看着沈策:“在她那里,我遇到了‘他’。”他指了指内室的方向,“也从他口中,以及婆婆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拼凑出了一些……被刻意掩埋的宫廷秘辛。”

      “你知道为何当今陛下,从不喜慕容景,甚至在他出生时便欲置其于死地吗?”白瑾的声音带着一丝讥讽,“不仅仅因为他母亲身份低微。更因为……他出生时,并非独自一人。”

      沈策心头猛地一跳,一个荒谬而惊人的猜想浮上心头。

      白瑾一字一顿,如同冰珠落玉盘:“当年那个宫女产下的,是一对双生子。钦天监观星象后,断言双龙出世,国运相冲,乃大不祥之兆。依祖制,两个……都留不得。”

      纵然有所猜测,亲耳听到这皇室秘闻,沈策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奉命行事的宫人终究心软了,”白瑾继续道,语气听不出情绪,“她偷偷带着两个婴孩逃出了宫。后来……或许是命运弄人,又或许是有人刻意为之,他们的生母历尽千辛万苦只找到了其中一个,百般哀求,上面的人或许是念及一丝血脉,又或是觉得一个婴孩掀不起风浪,最终……只默许留下了这一个。”

      “而另一个,”白瑾的目光投向内室,“则被那心软的宫人带着,隐姓埋名,辗转流落,最终……变成了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他自幼心智受损,记忆不全,但那张脸,却是与北境军营里那位景亲王,同源而生的铁证。”

      沈策怔在原地,脑海中一片混乱。双生子!不祥之兆!一个成了在朝堂与北境挣扎求存的亲王,另一个却成了心智不全、隐匿市井的可怜人!这巨大的反差和背后隐藏的残酷真相,让他一时难以消化。

      他看向白瑾,声音干涩:“所以……你假死脱身,隐匿在匈奴,就是为了……保护他?” 他指向内室。

      白瑾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道:“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大多都已经不在了。沈策,有些真相,知道得越多,越危险。”

      屋内烛火跳动,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扭曲在墙壁上。沉重的秘密如同无形的巨石,压在沈策心头,也彻底改变了他在看向内室那道懵懂身影时的心情。所有的愤怒、质问,在这一刻,都被这惊天的隐秘所带来的巨大压力和复杂情绪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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