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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很多地方
“好”
“什么?”
情臻穿上外套,检查口袋里的东西,说:“我说好,我们走吧。”
“哦哦。”李心忙不迭走下楼,推开门,她盘算着,脑子里有了计划,第一,她要先回公司讨论大致的计划,让可可打听有没有其他乐手,李润泽在附近有几处房产,她可以让情臻去那里住,所以她要联系李润泽拿钥匙,她还要找李阳煦把钱要回来,公寓离得不远,公司也不远,李阳煦好像也在附近,她要好好安排,她这次一定能做好。
“你那么急干嘛,又不是私奔。”情臻慢悠悠地走出来,蹲下系松掉的鞋带,问李心:“怎么走?要不要我打车。”
“噢,我们先......”
李心四周张望,眼神放空,树,几辆车,几只鸟,一个人都没有,李心又看回情臻,情臻站在她身边,落日把她们的脸映得火红,好像世界上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嘿!”情臻叫她。
李心脑子一片空白,指了一条笔直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路,情臻眯起眼,双手插兜,先迈出左脚,一步跨两块地砖,李心低头,跟着迈左脚,情臻看了李心一眼,李心也一步跨两块地砖。
她们并肩走着,约莫二十分钟后走到一条上坡路,情臻开始呼呼喘气,一步只跨过一块地砖,李心放慢脚步,情臻却突然加快速度,快步走到李心跟前。
黄昏时的风好大,吹得情臻的外套咵咵作响,头发凌乱,李心担心就这么把情臻吹走了,李心停下了,李心在等。
情臻回头,吃了好几口风,对李心说:“搞什么?不说话挑战?”
李心双手做喇叭状,大声说:“那你输了!”
情臻瞪她,李心哒哒地跟上去,眨眨眼,情臻举手指她:“不眨眼挑战,你输了。”
李心笑了,她们继续走,偶尔说几句话,聊天气,路上的建筑,交通。人行道越发狭窄,人流也越发拥挤,喇叭鸣笛声不断。三个穿校服的女孩并排着迎面走来,旁若无人,有说有笑地分享手中的漫画,情臻自行后退,让李心先穿过去,李心从那几个女孩身边擦过,女孩们的笑声传进她的耳朵,痒痒的。李心回头,踮起脚,伸长脖子,自行车铃铃铃的驶出来,滑滑板的青年滑过,提着菜篮的老人挤出,然后才是情臻,情臻也往回看,那几个女孩还是并排着走,走远了。
李心说:“好青春。”
李心说:“是高中生吧。”
“是吧。”又一辆自行车穿过她们,情臻说,“这是人行道还是非机动车道?”
“是并用吧。”
人太多了,她们老被挤散,只好一前一后的走,李心总是说着说着话,就没听到情臻的回答了,李心停下脚步等情臻,情臻说:“你带路啊,我不知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李心又向前走,走两步停一步,情臻说:“你老回头看我干嘛?我又不是十岁小孩,不会跟丢的,要不要拿根绳子牵我啊?”情臻伸出手腕,“小学生春游啊?”
李心就牵住了情臻的手,情臻问,到底要走去哪里,你知道要带我去哪里吗?李心握住情臻的手说:“是这边,我们再走一会儿。”
两人路过水果摊,老板招呼她们试吃金桔,情臻说:“草莓能不能试吃啊。”老板尴尬笑笑去招呼别的客人了。情臻吃完金桔说饿了,和李心走进快餐店用自助机器点餐,李心拉了拉情臻,指着旁边告示——“小程序点餐有优惠!”,情臻便把手机给李心研究,李心点了一份大薯条,一份鸡块,两个汉堡,两杯可乐,用平台优惠券免费换了个甜筒。情臻拿薯条沾冰淇淋吃,李心不挤番茄酱了,也学着去沾冰淇淋,把牙齿冷得发酸,情臻笑着把软掉的甜筒皮吃了。
情臻说走得累了,两人走进一家电影院,售票员说等下有一部是恐怖片,一部是爱情片,情臻问看什么,李心说都行,情臻说看恐怖片,李心问售票员:“是讲什么的电影?”
售票员清清嗓子:“这个导演很有名的,这部电影是他三部曲里的最后一部,这部电影构建了一个世界观......”
情臻正看预告片,打断说:“就是打怪兽啊。”
李心继续问:“是自然的还是非自然的生物啊?”
情臻说:“怪兽!不是鬼!!!”
李心不好意思说:“哦哦,这是第三部,我没有看过前两部啊。”
“无所谓吧,打怪兽能有什么剧情?”
售票员张张嘴,好像想反驳。
李心较真,凑近继续问:“是怪兽打怪兽,还是人打怪兽啊?”
售票员说:“啊?应该算是...人吧。”
情臻说:“是我打怪兽。”
售货员问:“那是...两张票?”
情臻扭头问:“你想看另外一部?”
最后她们看了另外一部爱情片,情臻说好无聊,李心倒是觉得还不赖,情臻说按摩椅是不赖。
她们走出电影院,继续走,李心不知道要带情臻走到哪里,情臻也没再问了,李心想,她们一定能走到某个地方,那个地方会告诉她,就是这里,她记得的,左转再右转,然后一直直走。
李心擦了把脸,天色越来越黑,摊档都打样了,居民楼不剩几盏灯,夜色下李心有些看不清情臻的脸,李心握着情臻的手,终于坦白:“我走错路了。”
情臻神情平静,还在喝可乐,打了个嗝说:“哦,随便找个地方歇一会儿吧。”情臻蹲下,捏完大腿捏手臂,面露疲倦。周遭一片寂静,李心只看到一家酒店,灯牌写着“随心住”。
“这里?”情臻蹙眉,问李心:“你带身份证了吗?”
李心一激灵,在身上摸来摸去,焦躁地舔嘴唇,摸滚烫的耳朵,摸额头,再抬头时,情臻正在前台办入住,拿到了房卡。
李心连忙跟上去,送情臻进房间,李心抬头,203,她站在203门口外的走廊,对情臻说:“你先休息一下吧,今晚的计划本来不是这样的,我本来想先去公司,再去......”情臻开始脱衣服,连外套和打底衫一起脱,李心左顾右盼,幸好走廊没有人,李心把门关上了。
情臻光脚踩着衣物往前走。李心发抖的手抓住情臻,抚上情臻的背,摸过侧颈,小心地把情臻的碎发往耳后别好,下巴抵在情臻的颈窝里,双手交叉抱住情臻瘦削的,留有淡淡疤痕的后背。李心听到情臻叹了口气,唉,情臻摸她的脸,轻轻地靠近她的耳廓说:“你进来了啊。”
两分钟前,李心只是想说再见,明天见,下次见。现在,李心希望永远都不要和情臻分开。
李心追着情臻吻,却只是来回亲舔情臻饱满的下唇,情臻被吻得笑了,轻轻扇开李心的脸,叫李心学着点,“我不是说过吗?”情臻捏着李心的下巴,撬开李心牙关吻下去,一边解李心的上衣扣子。
李心很快就掌握了技巧,她掰开情臻的手,接过接吻的节奏,李心捧住情臻的脸,情臻的嘴唇好软,舌头好软,口腔湿润,李心把情臻推倒在床上,摁在床上吻。情臻嗯嗯地解李心的内衣扣,解了半天慢慢没了力气,她舌头发麻,逐渐被李心吻得喘不过气,脑子缺氧,情臻推李心,叫李心自己解开内衣。
李心这才停下来,只见情臻面色酡红,眼神涣散,狼狈地用手去擦接吻时流到下巴的唾液,李心一下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又去吻情臻,最后还是情臻解开了李心的内衣。
(...)
情臻抓着李心的头发,问:“你是喜欢我吧。”李心鼻子,嘴巴,半张脸都湿了,情臻又问了一次,李心不知道为什么情臻要这么问,让情臻没力气再问。
李心洗完澡出来时,情臻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李心捡起情臻丢在地上的衣服,抚平每一丝衣褶,叠好放在床头。李心钻进情臻的怀里,抱住情臻,打开手机先把情臻早上的来电存进手机里,一条条处理未读信息,李心先给李阳煦发:之前借你的钱还我一下吧,急用!!!
可可下午给李心发了一长串信息:你和情臻谈过了没有,这就是你们的处理方式?要不是我在每天推进迷雾的业务,你以为那些高管真的在意你这个所谓的乐队吗?最近毫不容易有起色了你们就要放弃吗?这也是我的事业!
徐灵犀给她发:你们两个挺好笑的,我已经发现了,你特地来找我一趟,十句有八句在说情臻,情臻天天见我,东拐西扯半天,也会提到几处你,你们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你们别把我卡在中间,有话不能直接和对方说吗?你们把我当什么了,你们两个自己玩去吧,我不录了!
露娜倒是什么也没发,李心打了对不起三个字在输入框里,一旁熟睡的情臻翻了个身,李心看了一眼情臻,删掉了,打开徐灵犀的聊天界面发了过去,结果对面显示红色感叹号。李心最后回到可可的聊天界面,李心回复:我们聊过了,她会继续做她想做的音乐,我会陪她一起。
另一边李阳煦转了一笔钱过来,李心发信息问:你是不是少打了两个零?
李阳煦没有正面回答,卖可怜:我现在一分钱没有了,你在家里碰上李润泽帮我求求情吧,说我知道错了。
李心回复:我以后在外面住。
李阳煦回复:你也被赶出家门了???你应该回家看看的,我上次回去撞见李润泽和一个女人一起,吓死我了。
李心回复:不是。
李阳煦问:你谈恋爱了???不会还是女的吧,你和徐灵犀复合了?
李心回想,她确实很久没回家,没和李润泽联系了。李心决定不带情臻去李润泽名下的公寓了,她下载了一个看房软件,看了很多套公寓,看得眼睛又干又涩,李心总觉得都不够好,心情焦躁。一旁熟睡的情臻被李心抱得有些热了,迷迷糊糊地要挣开李心的怀抱。李心起床打开了房间的窗,情臻像是睡得不太安稳,睡着时的神情莫名阴郁,李心拨开情臻汗湿的短发,一下一下摸情臻的下颌,情臻被摸得半睁开眼,看着李心,很慢,很慢地眨眼,唉,她又叹气了,接着很轻很轻地念了一声,闭上眼,舒开眉头入睡了。李心凑近,听出一个心字,是什么呢,是她吧,鬼使神差地,李心飞速地下床翻找衣服,摸出相机拍下了这一幕。
早上八点,李心看中一套公寓立即约中介去看房,出门的时候情臻还在睡。
公寓面积不是很大,两室一厅,配套厨房,一间可以摆一张双人床,另一间可以改造成录音室,客厅摆一张沙发和一台电视就差不多了,天花板很高,落地阳台采光很好,暂时没有邻居,步行十五分钟有美食一条街。
李心当即就签合同付了押金,回酒店的路上,李心想,她要买一套更大的房子,她要学会开车,学会做饭,学会照相,她有太多要学,要做的事情了。
李心如此想着回到了203,203门开着,李心走进去,床铺被褥整理得整整齐齐,窗关上了,李心走进浴室,一股空气清新剂的气味,李心汗流下来,走出203,慌乱抓住走廊一个保洁人员,口不择言:“你好,你有没有见到203的一个女人......”李心卡住,结结巴巴地比划,她要怎么描述情臻呢?
李心说:“她是短发,165左右,有一张很漂亮的脸,”
李心吞咽口水,扶着走廊的墙,摸了一把脸:“...她很漂亮。”
她穿着一件领口很大的衣服,能看得见她的锁骨,她太瘦了,怎么变得这么瘦的,她的眼睛笑起来很,有个成语叫什么,摄人心魂,不笑的时候摸不清脾气,但是她经常笑,有时候也不笑,昨晚笑了很多,很多。她走路走得很快,不要让她走在前面,她不会回头的,最好要牵着她的手,跟上她的节奏。她教东西只教一次,她会弹吉他,会唱歌,接吻,下唇饱满柔软,可能是因为这点她声音尤其好听,可是她现在抽了太多烟了,声音变得低沉,说实话,真不懂烟有什么好的。她周围好像有很多朋友,但现在只有我在她身边。她以前是长发,现在变成了短发,她以前出过一次意外,可能不止一次。
不要,一定不要跟她提起以前的事。
保洁人员摸不着头脑:“她很漂亮,然后呢?”
李心说:“她会叫我小心。”
保洁人员更加疑惑,建议道:“这个时间客人一般在餐厅吃早餐...”
李心在餐厅见到了情臻,情臻在嚼干瘪瘪的炒粉,情臻穿的是一件立领的衬衣,李心摸摸自己的领口,情臻见到李心,奇怪地说:“你怎么回来了?”
情臻摔下餐具,突然火气上头:“你有病吧?睡完自己走了,你是挺爽的哈,我今天早上还要自己...”情臻骂人的话说到一半,逐渐意识到不对劲,情臻说:“你没事吧。”
李心摇头。
“你自己走了?”
李心还是摇头。
“你干嘛去了?”
李心不知道从何说起,一昧摇头。
“你再摇头我就当你是哑巴。”
李心摇头说:“我不是哑巴啊。”
情臻指着李心的衣服说:“你穿错我的衣服了,我的衣服是开口的领子,你的是立领,勒死我了。”情臻扯着领口,“你发现了没有,你不会是发现穿错衣服才回来的吧,这件衣服很贵吗?”
情臻说着就要去看身上衣服的牌子,说:“我不小心溅到油点上去了...噢,这个酒店的早餐挺难吃的,幸好你没来吃。”
李心说不出话,拉着情臻跑出酒店,打了一辆车去新公寓,中介认出了她,向李心打招呼,李心没耐心回应,按了好几次电梯的按钮,中介说好像有人在搬家,李心和情臻一起爬楼梯,一步跨两个台阶,情臻叫李心等一下,李心等不及,先情臻一步到了701,情臻的头发又湿了,两人气喘吁吁地站在701的门口,李心把钥匙给情臻开门。
她们一进门,李心就重重地关上门,对情臻说:“哪里都不要去了,我们哪里都不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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