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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十五分钟到！”
尖锐的哨声划破空气，负责引导的裁判高声宣布。
话音未落，攥着各色光球的选手们便如潮水般涌向不同的赛场入口，空气中瞬间充满了奔跑的脚步声与兵刃碰撞的预演声。
粉球组第一场比赛就是顾昙音和时寄雪。
时寄雪的目光在屏幕上“昙音”两个字上顿了顿，随即挑了挑眉，侧头看向她，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原来昙音小姐的名字是这两个字。”
顾昙音心头一跳，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蜷缩起来，指尖微微泛白。
她能听出他话里有话，另一只手也下意识地抚上脸上的面具，指尖甚至有些发凉，生怕被他看出什么破绽。
“这两个字……有什么问题吗？”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心跳得有多快。
时寄雪敏锐地捕捉到她瞬间紧绷的肩膀和指尖的蜷缩，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唇角玩味地勾起。
他慢悠悠地收回目光，语气轻飘飘的，却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向顾昙音：“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巧。”
“我以前认识一个人，名字也叫昙音。”
他故意顿了顿，看着顾昙音骤然攥紧的拳头，一字一句地补充道：“不过，她是有姓氏的。”
“……是吗？”顾昙音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不敢与时寄雪对视。
她干笑了两声，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带过这个让她心惊肉跳的话题，“那还真是挺有缘的。”
她甚至刻意移开了视线，看向远处喧闹的赛场，仿佛那里有什么吸引她的东西。
然而，时寄雪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他看着她略显狼狈的侧脸，眼底闪过一丝幽深的光芒，语气却依旧平静无波，像是在闲聊一般，不动声色地抛出了下一个问题：“确实挺巧的。巧到很多时候，我都忍不住会以为，你就是她。”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顾昙音的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放在身侧的手指死死地攥住了衣角，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没等她找到合适的借口，时寄雪的目光又落在了她脸上的面具上，眼神带着一丝探究：“话说回来，昙音小姐，你为什么总是戴着一副面具呢？”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是天生丽质难自弃，不喜欢被人过多关注？还是说……”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看着顾昙音瞬间变得有些苍白的脸色，一字一句地说道：“……是怕在这里，见到某个人？”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顾昙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所有的秘密都被时寄雪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看得一清二楚。
“你说什么？”顾昙音猛地抬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刻意的茫然，像是完全没听懂他话里的深意，“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老实说，她的伪装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陆星舟能认出来，几位殿主、城主能认出来，连时寄雪都起了疑心……
那她费尽心机隐藏身份，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她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瞒过他们吗？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几乎要将她淹没。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在这个时候退缩。
顾昙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垂下眼帘，掩去眸底翻涌的情绪，再抬眼时，脸上已恢复了惯有的平静。
只要她不承认，他们就没有证据。
脱马甲的最好时机，是在决赛。
她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指尖却依旧冰凉。
时寄雪看着她那双写满茫然的眼睛，澄澈得像一汪清泉，不由得也开始怀疑自己的直觉是不是真的出了错。
或许，真的只是巧合？
可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他盯着她脸上的面具，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算了。
时寄雪在心里叹了口气。
如果她真的是阿音，不肯认他，肯定有她的难处。
他愿意等，等到她愿意主动开口的那一天。
他眼底的探究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惯有的戏谑笑容。
他后退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轻松地说道：“或许是我搞错了吧，昙音小姐。”
“看，裁判都在催了，我们该上场了。”
他冲她眨了眨眼，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待会儿交手，你可得手下留情啊。”
看来时寄雪不打算继续追问了，顾昙音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心底那股沉甸甸的压力消散了大半。
她唇角勾起一抹轻松的弧度，语气带着几分认真：“切磋而已，自然要全力以赴。只有拿出真本事，才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
话音未落，她便转身朝着竞技场中央走去，步伐从容，背影挺拔。
时寄雪望着她挺拔的背影，唇角噙着的笑意愈发玩味。
他缓缓起身，长腿一迈，不紧不慢地跟上她的脚步，两人沿着阶梯并肩走向竞技场中央。
“哦？”他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戏谑，“这么有信心？那到时候昙音小姐可别怨我不怜香惜玉。”
顾昙音脚步未停，也没有回头，只是淡淡丢出一句：“你能赢我再说吧。”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让时寄雪眼底的兴味更浓了。
“昙音小姐方才还说对进前三没多大信心，怎么这会儿又如此笃定？”时寄雪的声音带着笑意，从身侧传来。
顾昙音脚步未顿，语气平静无波：“同阶对战，刺客对治疗师本就有天然压制。我对有把握的事，自然有信心。”
“原来昙音小姐觉得我是个治疗师就好欺负？”时寄雪低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不过联盟对治疗师可是有优待的，只要我能撑过十分钟，就算我赢。不知道昙音小姐有没有把握，在十分钟内解决我？”
顾昙音终于停下脚步，侧头看向他，眼底闪过一丝兴味：“哦？”
她微微歪了歪头，语气带着几分挑衅：“不如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时寄雪挑眉。
“就赌我能不能在十分钟内，让你认输。”顾昙音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赌？”时寄雪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他刻意放慢脚步，与顾昙音拉开半步距离，同时微微侧过头，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既然是赌，总得有彩头吧？昙音小姐准备拿出什么来当赌注？如果不够诱人，我可不会轻易上钩。”
顾昙音闻言，脚步微顿，她转过头，迎上时寄雪探究的目光，随即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她也凑近了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你赢了……”
她故意顿了顿，看着时寄雪瞬间亮起来的眼睛，才继续说道：“我就让你亲手，揭下我的面具。”
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在时寄雪的耳边悄然炸开。
时寄雪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他愣了足足有三秒，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起初还很克制，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可到了后来，他索性不再掩饰，抬手捂住额头，仰头发出一阵畅快淋漓的大笑。
他的笑声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整个身体都因为这剧烈的笑声而微微颤抖着，连肩膀都在不停地耸动。
他笑了很久，才渐渐收敛了笑意，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手。
此刻，他的眼底已没有了之前的戏谑与玩味，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深邃，仿佛藏着一片浩瀚的星空。
他紧紧地盯着顾昙音，眼神复杂难辨，里面有惊讶，有探究，还有一丝被点燃的炽热。
“昙音小姐……”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刚刚笑过的沙哑，却依旧充满了磁性，“你还真是……敢玩。”
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语气里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笃定：“不过，我喜欢。”
“这个赌，我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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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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