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归山[娱乐圈]

作者:桥上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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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凡神明


      听见房门响动时,程素正坐在床边写一个代码逻辑,感觉是裴千山进来了,便没抬头继续写着,结果过了好大一会儿都没声音,他才抬眼朝门口看去。
      果然是裴千山,正靠在走廊拐角的墙边,默默看着他。
      淡淡烟味飘过来,程素随口笑问:“抽烟了?”
      裴千山走到程素身前,蹲下来,低着头,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
      “哥哥,我是不是很没用?”
      这话说的突然,程素怔了怔。
      即便是小时候,裴千山也很少叫他哥哥,这样称呼他时大多都是茫然脆弱到了极点,程素不禁温声问:“怎么会这么想?”
      “我,我好后悔,我不该喊你的名字,否则他们也不会把你的信息扒出来,让你......”
      “千山。”程素双手按住裴千山微微颤抖的肩膀,语气微微加重,“看着我。”
      裴千山仰起脸,一双黑眸子湿漉漉地望着程素。程素被这乖顺又有点可怜的目光看的心头一颤,忍不住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
      “不要这样想,那我是不是该后悔主动告诉你我是程素?”
      裴千山连忙摇了摇头,握住程素的手。
      程素接着说:“这样说的话,我是不是更后悔当年不该一时冲动。”
      话音刚落,程素有一瞬的怅然,很快用笑掩去了。
      他望着裴千山,良久,轻叹一声。
      “千山,答应我,不要为我做太多事。”
      这个弟弟他很早就带在身边,程素深知他最重情谊,断然不肯对此袖手旁观。昨日张小豆轻描淡写地把裴千山的事迹当做八卦轶事来讲,程素心中却是为他一阵后怕。人人都称赞他是娱乐圈铁面判官,刚正不阿,但曾在娱乐圈摸爬滚打的程素却深知其中凶险,怕他过刚易折。
      这是裴千山性情如此,程素亦欣赏他的赤诚。若他人遭遇这等事,他绝不会阻拦裴千山,相反还要帮上一帮。但若受困的人是他,程素很不想旁人被自己拖着付出金钱精力,还要受到非议指责。
      更何况这个人是裴千山,是完全不图他什么,带着一腔情谊就冲上来的人。
      程素习惯了给的多,要的少,猝然遇上一个恨不得什么都捧给他的人,一时间手足无措,摸遍全身上下竟没什么可回应的,只能讷讷地劝他少给一些。
      少给些罢!
      太重了,他还不起。
      可一个不敢要,另一个却偏要给,怕把人吓跑还不敢明着给。
      裴千山把玩着程素的手指,嘟囔道:“我能干什么啊,顶多就是挨个把那些骂你的都给骂一遍!”
      他忽然想到什么,耳朵有点发红,低低地问。
      “哥哥,你...你做过的...不太正规的...能不能跟我...跟我说说,我...我...我好有个准备。”
      脑海中浮现的是热搜中程素那张绯红迷醉的脸,初看时只觉得心痛难忍,恨不得把那些造谣生事的舌头都割掉;方才乍然想起,却是让他呼吸加速,口干舌燥,可忽而腾起的一个念头又激出了满背冷汗。
      万一那是真的呢?万一他......
      眼前闪过看不清脸的交缠身影,耳边是模糊破碎的喘息,一双熟悉的眼在颠鸾倒凤间湿热迷离地看向他,极尽春情媚色,无力地在没有面容的男女身下婉转承欢。
      “不可以!”
      裴千山一时气急,全身的血液都往上涌,竟是直接低吼出了声。
      脑门上突然被人轻轻弹了一下,裴千山双眼通红地看向那人。
      “瞎想什么呢?”
      和幻象中潮湿混沌的眸子截然不同,眼前这双眼睛清冽温柔,洼着揶揄的笑意,程素摸了摸裴千山的头发,语气是令人心安的坦然。
      “放心,这么些年,哥哥没给你丢过人。”

      苍穹之上,无形的大手大手恣意搅弄风云,互相制衡。
      密如黑云的鸦群对高天之上的诡谲汹涌一无所知,只伺风而动,尖声盘旋。
      房间里谁也没有注意,早就被裴千山再三确认已经关掉的镜头离奇般地悄然打开,他们的身影与谈话毫无保留地摊开在万千双兴奋围观的眼睛之下,被肆意激烈地评头论足。
      弹幕——
      “好不要脸啊!做鸭都能很自豪了?”
      “你们看到了吗?那些黑程素的帖子都被删了,一个都没留!”
      “这不正说明那是造谣吗?”
      “什么造谣,还不是人家上头有人,谁知道他求哪个富婆去了!”
      “也未必是富婆吧?瞧他那风骚样,估计也被男人滋润过吧哈哈哈哈!”
      “资本想要捂着咱们的嘴,咱们就偏不让他们得意,程素不是说他不丢人们,咱们就把他干过的那些脏事一件一件通通扒出来!”
      “对!凭什么坏事做尽的人还能心安理得地说自己没错,抵制他,坚决抵制劣迹艺人复出!”
      愤怒的网友认定了程素做贼心虚,以肮脏的手段借助他们渴望却难以获得的权力,抢食了公平、正义的蛋糕还不算,竟敢连他们发声的权利都要剥夺。
      于是道德的法庭建立了,正直的群众马上化身法官并立即开展如火如荼的调查。
      之所以没有立即审判,并不是因为程素的罪名有待商榷,他一定还有更多不可告人的恶行亟待揭露。
      不信的话,你们等着瞧吧!

      江城一座写字楼里,刚结束会议的女孩疲惫地趴在工位上。
      本来想周末能在家躺着看会儿“他”的直播,结果又被叫过来加班,一下子从早上忙到现在,连手机都没怎么掏出来过。
      看看“他”吧。
      想到他,女孩迫不及待地打开直播软件,屏幕上显出了软件的欢迎界面。
      女孩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大概两三年了吧,没想到竟然在无聊时点开的一个直播综艺上看到他了。
      许是不想被人关注,他带了口罩。但他懵懵的,几次被镜头拍到脸了都不知道,不过镜头里那张脸还是很帅,甚至比着其他几位艺人一点都不逊色,不愧是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明星!
      但严格来说,七年前那件事后,他就不是明星了。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电视上,台下是无数粉丝挥动的荧光棒,汇成星海般的月白银辉,浮动着点点紫芒,他站在舞台的中央,身姿挺拔,辉比星月,眉目清绝,其声朗朗。他向着无数为他而来的欢呼与尖叫,奋力挥手:
      “一定,一定要成为理想中自己啊!”
      那道突然出现的耀眼光芒从此照亮了她黯淡平凡的少女时代。
      那时候,她不漂亮,有些胖,厚重的刘海遮盖着满头的痘痘,成绩也很普通,几乎是同学老师眼里的隐形人。15岁的世界好像总是灰扑扑的,也曾有过情窦初开希望能被什么人所喜欢,但对那些男生来说,喜欢她好像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有人指着她对朋友说:你喜欢她吧。被开玩笑的男生则恼怒的很,回怼一句:你才喜欢猪。
      她当然哭过,偷偷躲在被子里哭,枕头下有他的照片,她拿出来,俊秀的少年淡淡地对她笑,好像在说,别哭,一定,一定会有人爱你的。
      她又哭了,觉得灰暗的世界里有了一抹彩色。

      班里面有很多女孩子都很喜欢他,家里挂着他的海报,书页贴满了他的贴画,偷偷带来的MP3都是他的歌。当别的女孩围在一起说多么多么喜欢哥哥时,她会在心里轻声说,我也是,我超级喜欢他。
      她只敢把喜欢藏在心里。她太差劲了,大概别人会说:你这样的人也配喜欢他?
      可忽然有一天,几个女孩子撞掉了她的日记本,里面散落出一张她攒了好久才买到的小卡。
      “你也喜欢他啊!”惊讶的声音响起,她羞愧地低下头等待着嘲讽,预料中的羞辱没有出现,女孩子们亲昵地将她围在中间。
      “天呐,你从哪里买到的这个呀,我问了好多人都说没有,能让我看看吗?”
      她呆呆的点头,从那天起,她的身边渐渐有了话题相同的朋友,那个灰暗安静的世界里有了越来越多的欢声与笑颜。
      她想,他一定是福星吧,不然许的愿望,怎么真的实现了呢?

      但他陨落了,仿佛在一夕之间万众瞩目的星星从夜空坠落,便再也找不到了。
      和所有粉丝一样,她从最开始的不敢置信,到最后无可奈何地接受事实也不过短短两个月,再没人谈论他,说喜欢他。但庆幸的是因他而来的朋友并未离开,于是在现实朋友的陪伴中,她也很少再想起他。
      她的花期来的很突然。短短一个暑假,她瘦了,高了,白了,皮肤光滑细腻,曲线慢慢凸显出来。美丽为她带来曾经渴望的称赞和爱慕,却也引来前所未有的恶意与嫉妒,狞笑着着将她推进无尽的深渊。
      她们在她的桌子上写婊子,在她的书页上写贱人,扇她的脸骂她烂货。
      她们用最恶毒的语言侮辱一个只是第一次漂亮的女孩。
      她们甚至要毁了她。
      昏暗嘈杂的酒吧角落,她手脚发软地瘫在卡座里,微弱的呼救声被震耳的音乐掩盖,只能泪流满面地看着那些男人□□着扑上来。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时隔两年,她再次见到了他。
      他穿着酒保的衣服,面庞依然俊秀,是人群中看一眼就会记得的脸。但他眉目中的矜贵意气消散了,带着谄媚谦卑的笑,抓住那只伸向她的手。
      “哥,小姑娘看着不愿意,要不算了吧!”
      “哟?想英雄救美?”男人指着他,和身边的跟随者们挤眉弄眼地怪笑起来。下一秒,酒瓶与头骨撞击,玻璃碎裂了一地,男人指着他的鼻子恶狠狠地说。
      “你算什么东西!滚开!”
      浓稠的血在交错炫目的舞池灯光下,时而黑时而白,顺着他的侧颊从下巴滴落到她的白裙子上。
      他往边上走了一步,赔着笑,从兜里掏出烟:“哥,哥,你看,小姑娘还小......”
      话没说完,又一个酒瓶砸下来:“你清高!”
      “砰!”
      “让你妈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砰!”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B样还想学人家英雄救美!”
      “砰!”
      ......
      “妈的,松手!给我松手啊!你这人疯子吧!”
      十二个。
      她动不了,脑子竟然在数砸碎的酒瓶的个数。他抓着男人的那只手抖的很厉害,却死死地不放。他抬起头,满脸的血混着酒,滴滴答答地往下砸。他说:
      “哥,真不行。”
      她想,如果世上真的有心软的神,他一定是其中一个吧。
      最后的印象里,警察冲了进来,把那群男人摁住拷上。
      混乱中,神明抹了把脸,转身走了两步,倒下了。

      醒来的时,初夏的夜风涌进病房,带来一阵凉意。一件灰色的外套盖在她身上,遮住白裙上的斑斑血迹。她抱着那件衣服走出病房。
      走廊尽头,一个修长的人影靠在窗边,双腿交叠,偏头抵着窗框,夹着香烟的手半垂在窗外,风吹落烟蒂,也吹动他额前的湿发和白衫的衣领。
      他额头缠着很厚的纱布,血污已洗干净,眉眼俊美淡然,恍然又是当年皎皎明月。他的半边侧脸融在夜色里,应急灯又昏暗,本应是什么都看不清的,可她却分明看到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庞的隐隐颤抖。
      他应该很疼吧!不,肯定很疼!十二个瓶子,怎么会不疼呢?但他为什么不喊疼呢?为什么还要装出一副不疼的样子呢?
      她走过去,想问他,你疼吗?
      他看见她,掐了烟,笑着对她说:“别怕,你妈妈在来的路上了。”
      她那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完了,她这一辈子,都会很喜欢这个人了。
      自己痛苦着,还会笑着安慰别人,说,不要怕。
      她不相信,不相信见义勇为、忍受十二个酒瓶砸在脑袋上都不还手的人,会是他们说的为了点资源就冲动捅人的暴徒。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渐渐知道,人是多面性的,善和恶、刚和柔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但人们的喜恶大都不是理智的,而此后,她也将一直不理智的喜欢他。
      第二天妈妈赶回来了,抱着她后怕地哭,一直说着对不起,不该留她一个人在这边上学。于是妈妈暂停了工作,陪着她直至高考结束。经过此事,校园霸凌的人都受到了严厉处分,阴云散去,高中生活枯燥却静好。
      那天之后,她和妈妈又去过一次酒吧,想要感谢他,却被告知他已经辞职了。说是辞职,看老板的脸色,大概是被辞退的。妈妈见她神色郁郁,以为她是为没法感谢而不开心,宽慰她说好人一定会有好报。
      她想,好人真的一定会有好报吗?

      第三次去附近溜哒希望能偶遇他的时候,她真的又看到了他。
      在酒吧后街的一条小巷,他穿着黄色的外卖服,骑的黑色大电动看起来很旧了,视线在手机和路边的门牌之间来回交错,脸上都是汗,因为皮肤白,蹭上去的灰很明显。可即便狼狈,他的眼神依然明亮,英俊的脸庞和撑在地上的长腿很是瞩目。
      她一直看着他,他终于注意到了,好奇地打量了她几眼,忽然笑开了,一笑就总是生出很多温柔。
      “是你呀!”
      “好些了吗?”
      “学校里那些不好的事有没有处理呀!”
      她站在他面前,心怦怦跳地说不出话,只点头或摇头。他寒暄了几句,便准备走了,于是笑着对她说:
      “会越来越好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问了一句:“我们都会成为理想的自己吗?”
      他愣了一下,眼睛有刹那地失神,不知是不是想起自己曾经意气风发地说出的那句鼓励过千万人的话。也许想起来,也许没有,最终他微笑着对她说:
      “你一定会成为理想中的自己。”
      她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忽然间就在盛夏炙热明亮的阳光中又哭又笑,最后,泣不成声。
      他还是那么喜欢说一定,还是愿意把最诚挚的祝福送给别人。
      可他不再说自己,不再谈他的理想,不再留恋沉溺于光辉的往昔,平静接受了平凡的命运。
      这很好,大多数人都会平凡的度过一生,凭什么他不能?
      可他,
      可他不该是这样的!
      她说不上他应该是什么样的,只是下意识想。
      他那么好的人,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她央求妈妈给自己买了一个相机,妈妈大手一挥给她买了个一万多的佳能5d4,她受宠若惊。妈妈却说,给我女儿的不一定最好,但一定不能差。
      她又想哭了,忽地脑海里又浮现出他是福星的想法,又连忙甩头把这个念头赶走,对着老天爷默默祈祷:不要,不要,不要把他的福气给我。
      她希望他能有好运气。可如果现有的平静生活,妈妈的陪伴是天赐的运气的话,她其实不舍得分给他,所以,让他留着自己的好运吧,不要再给他人了。
      她周末的时候,还是会去那一片街区。他在那片街巷送外卖,偶尔也会给几户人家送水,闲的时候会把车子停在路边,站在树荫下边喝水边看大爷们下棋,还有大妈过来会问他今年多大了?有没有结婚?想不想要找媳妇,一说这些他便红着耳朵骑上车一溜烟跑了。
      他看见她的时候也会和她打招呼,有次,她终于鼓起勇气问他。
      “我能给你拍照吗?”
      “啊?为什么?”
      “我,我想练习拍照.....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发到网上的!”
      “啊,这样啊......”
      他单腿撑着电瓶车,垂眸想了会儿,笑着答应了。
      “你拍嘛,没关系的,以后说不定你会成为很厉害的摄影师!”
      很神奇,整天在七八月的大太阳里跑来跑去,他还是很白,不过是暖色的白,给他身上又添了一份温暖的感觉,看到他就想微笑。
      从那之后,她的相机里多了很多照片,有他骑着车在太阳下穿梭的,有在树荫下叉腰站着的,有蹲下来逗小猫小狗的.....
      开始那些照片大多拍的不好,模糊的,残影的,形状扭曲的,构图就更别提了。她就利用课余时间在D站上学习摄影技巧,学一个技巧就在周末跑去拍他。
      渐渐的,镜头不仅能定格他工作的模样,还能用合适的景色做搭配,即便在抓拍下也能充分突出他英俊的五官、美好的神韵,让人光是隔着照片便能被他深深吸引。
      再后来,一个每周都更新但从不对外显示内容的账号出现了。在不为人知的空间里,天地为舞台、日月作灯光,剔透的汗珠代装饰,朴素衣裳难掩青年清俊朗逸,抬眸落目俱是润玉之姿。
      如果有人误入这个秘密空间,定会以为这是哪个明星的粉丝站。不敢说绝对会粉上他,至少也会心有好感,生出想要深入了解的想法。
      说起来也怪,她拍别人都很一般,只有他做主角,镜头才会格外的生动传神。
      大概是因为她眼中的他,本就是这样光芒万丈。
      账号的名字叫——“看月亮爬上来”。
      她心中隐秘地想。
      一定会有那么一天,他将重回世人的视野,惊艳所有人的目光。
      终有一日,
      拨云见朗月,万里映清光。

      思绪飘了回来,直播早已打开了,女孩回过神,屏幕里一个男人蹲在他身边,他温柔地摸了摸男人的头,眼睛像冬日暖阳,他说:“放心,这么些年,哥哥没给你丢人。”
      可这抹暖阳被黑压压的的鸦群遮盖了,聒噪尖利的声音在叫嚣:
      “无耻!虚伪!下流!”
      女孩不敢置信地紧盯着满屏的弹幕,又颤着手指打开微博。
      微博并没有什么不同,清一色地都是对他义正言辞的声讨,雄赳赳气昂昂地从各个犄角旮旯里挖出他不想示人的平静生活的碎片,通通扔到审判台上,将他赤裸地绑在刑架之上示众凌迟,方解心头之恨。
      他们好恨他,她呆呆地想。
      像恨杀父仇人一样恨他。
      为什么呢?
      他们明明没有见过他,怎么就那么深刻地洞悉他灵魂浪荡、良心泯灭呢?
      或许讨厌一个人本就不需要理由,更何况他们手握着他的“罪行”。
      或许他早就经历过一次这样的撕碎了吧,于是并不把自己撕得更碎以向围观者声嘶力竭地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只是安静地如数接受,等他们骂累了,解气了,再把碎掉的自己从地上一点一点捡起来。
      他仍是不喊疼,也不让人看出来痛苦,还会笑着说,
      放心,哥哥这么些年,没给你丢过人。
      她无力地在心中再次祈求虚无的神明,
      求求您了!
      让我的神明,也幸福一点吧!
      极少下雪的江城,天空中竟飘下片片柔软的雪花,像是应许了凡人的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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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平凡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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