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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爱”夫妻
经过一夜的“点心疗伤”和互相打气,林月禾和宋知远这两位“情场失意者”决定重整旗鼓,并进行了深刻的“战略反思”。
“盟友,我仔细想过了。”宋知远顶着一头睡乱的毛,神情却异常严肃,仿佛在商讨军国大事。
“我们之前的战术,可能……稍微有点问题。”
林月禾正对着一盆清水练习如何露出“纯洁无瑕”的妹妹式微笑,闻言转过头,虚心求教:“什么问题?”
“我太急了!苏大夫那种清风明月般的人,怎么能用普通追求者的套路呢?”宋知远痛心疾首,“送点心,写酸诗,太俗!太刻意!他肯定觉得我轻浮。”
林月禾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我也觉得我太直接了,清霜那种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怎么能接受这么……惊世骇俗的感情呢?
我应该润物细无声,让她慢慢习惯我,依赖我!”
两人一拍即合,立刻制定了新的“作战计划”——主打一个“自然”与“陪伴”!
宋知远的策略是:化身“勤奋好学”的医学爱好者。
他真的开始抱着那本厚厚的《千金方》去回春堂“报到”了。
不再刻意找话题,就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看书,遇到“不解之处”(其实遍地都是),才“虚心”地向苏大夫请教。
那副眉头紧锁、努力钻研(其实是真看不懂)的样子,倒真有几分骗人。
苏大夫起初有些意外,但见他确实安分,问的问题也都在点上(宋知远提前熬夜标注好的),便也由着他去。
偶尔闲暇时,还会与他探讨几句医理。
宋知远要的就是这个,哪怕只是多听苏大夫说几句话,看着他专注讲解的侧脸,他都觉得心满意足,回去能傻笑半天。
而林月禾的策略则是:回归“贴心好妹妹”人设。
她不再提那日的尴尬,只当一切都未发生过。
她重新拾起她的“老三样”——送吃的、送喝的、送用的。
“大姐,这是新做的桂花蜜,兑水喝最是润肺。”
“大姐,天凉了,我缝了个新的暖手筒,你试试大小?”
“大姐,我看你账本看久了眼睛累,这是用决明子和菊花做的眼枕。”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眼巴巴地求表扬,而是送完东西,露出一个“妹妹关心姐姐天经地义”的乖巧笑容,便迅速退下,绝不纠缠。
她要把自己重新“埋”回安全区,用细水长流的关怀,一点点瓦解宋清霜的心防。
宋清霜对于林月禾的转变,自然是察觉了。
看着她又变回那个温顺体贴、偶尔有些小机灵的“弟妹”,她心中莫名松了口气,那日告白带来的尴尬和冲击似乎也淡去了些许。
她依旧将林月禾的关心理解为姐妹之情,只是这份情谊,在经历了那场风波后,似乎变得更加厚重了?
但是她自己也说不清,也理不清。
然而,“自然”的战术执行起来,总会有那么点“不自然”的小插曲。
这日,林月禾“算准”宋清霜要去库房清点布匹的时辰,提前抱着几匹她“精心挑选”的布料,等在必经的抄手游廊上。
远远看到宋清霜的身影,她立刻调整表情,准备上演一出“偶遇”。
“哎呀!”她脚下一“滑”,怀里的布匹“恰到好处”地散落一地,挡住了去路。
宋清霜闻声快步走来,见她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收拾,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蹲下身帮忙:“怎么如此不小心?”
“我……我想着给大姐挑几匹料子做冬衣,走得急了些……”林月禾低着头,耳根微红,小声解释,眼神却偷偷瞟着宋清霜近在咫尺的侧脸,心里的小鹿又开始不争气地乱撞。
就在这时,另一头也传来脚步声。
只见宋知远抱着一摞医书,正“专心致志”地边走边看,也“恰好”走到了这里,并且“毫无意外”地被地上的布料绊了一下,医书哗啦啦散了一地。
“哎哟!”宋知远惊呼一声,演技浮夸。
三人面面相觑,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林月禾:“……” (内心:猪队友!你来凑什么热闹!)
宋知远:“……” (内心:失误失误!光顾着琢磨苏大夫昨天说的那个方子了!)
宋清霜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以及弟弟弟妹那如出一辙、带着点心虚和窘迫的表情,心下觉得有些好笑。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一个来回,语气带着淡淡的揶揄:“你们俩……最近倒是都很‘用功’啊。”
林月禾和宋知远瞬间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愣着做什么?”宋清霜弯腰,亲自捡起一匹布料,塞回林月禾怀里,又帮宋知远拾起几本医书,“该去哪去哪,别堵着路。”
两人如蒙大赦,抱着各自的东西,灰溜溜地跑了。
跑出一段距离,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崩溃。
“盟友!你的‘自然偶遇’就是平地摔跤?!”
“你还说我!你的‘勤奋好学’就是倒着看书?!”
“完了完了,大姐肯定看穿了!”
“看穿了又怎样!只要我们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话虽如此,两人还是决定,下次“制造机会”,一定要更加……天衣无缝才行!
唉,追爱路上,真是道阻且长啊!
但好在,他们还有彼此这个不靠谱但温暖的盟友,可以互相吐槽,互相鼓励,以及……一起社死。
宋知远天天泡在回春堂的“勤奋”事迹,终于还是没能瞒过宋清霜。
倒不是有人告密,而是他某日回来,身上那股浓郁的药草味实在太过突出,连他试图用香囊遮掩都显得欲盖弥彰。
宋清霜将他唤到书房,看着弟弟那虽然努力掩饰却依旧透着点心虚的表情,眉头微蹙:
“知远,你近日……似乎常去回春堂?”
宋知远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强装镇定,拿出早就想好的说辞:
“是啊大姐,我这不是……上次病了一场,深感身体健康之重要嘛。
苏大夫医术高明,我去请教些养生之道,顺便……看看医书,陶冶情操!”
他说得义正辞严,仿佛下一秒就要悬壶济世。
宋清霜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清冷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人心。
她并未戳穿,只是话锋一转,语气关切:
“你勤于学业是好事,但莫要忘了,你已成家,月禾才是你最该关心之人。
我瞧她近日似乎清减了些,你整日在外,将她一人留在府中,像什么话?”
宋知远:“……”
(内心:盟友!你减肥能不能别连累我!)
宋清霜一锤定音:
“从明日起,你多抽些时间陪陪月禾。
你们年纪相仿,正该多多相处,培养感情。
若无事,便带她在园子里走走,或是出门逛逛。”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威力巨大的:“我会看着的。”
宋知远瞬间感觉眼前一黑。
大姐亲自监督?!这还怎么去找苏大夫?!
于是,一场由宋清霜发起的、“促进弟弟弟妹感情”的监督行动,正式拉开帷幕。
第一日,阳光明媚。
宋清霜“恰好”在花园凉亭里看书,而宋知远和林月禾则被“安排”在亭子不远处的石桌旁下棋。
“夫君~该你啦~”林月禾捏着嗓子,努力扮演一个温婉的小娇妻,将一颗白子落下,同时对宋知远挤出一个“配合点”的眼神。
宋知远嘴角抽搐,看着棋盘上自己被逼入绝境的局面,又感受到凉亭那边大姐时不时飘过来的“关切”目光,只能硬着头皮,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落下一子:
“月禾……棋艺……渐长啊。”
(内心:盟友你下手能不能轻点!)
“都是夫君教得好~”林月禾继续发嗲,脚下却毫不留情地踩了宋知远一下,示意他认真点。
两人面上带笑,眼神却在空中激烈交锋:
(宋知远:你让我怎么下?我都快输了。)
(林月禾:活该,谁让你之前笑我,快点输给我,好结束这酷刑。)
(宋知远:不行,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轻易认输!)
凉亭里的宋清霜,看着那边“小两口”看似亲密互动的场面,微微颔首,觉得自己的安排甚为妥当。
第二日,细雨绵绵(气氛更加尴尬)。
宋清霜“提议”两人可以去书房,一个练字,一个画画,红袖添香,岂不美哉?
书房里,宋知远对着宣纸抓耳挠腮,他哪里会画什么画!
最后画出来的鸭子像得了瘟疫。
林月禾在一旁“研磨”,实则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月禾,”宋知远咬着笔杆,压低声音,“救命啊,帮我画两笔。”
“想得美!”林月禾小声回敬,“自己画的鸭子,哭着也要画完。”
“盟友,见死不救非君子!”
“我不是君子,我是你‘娘子’!” 林月禾故意气他。
结果宋知远手一抖,一滴浓墨滴在“鸭子”头上,彻底毁了。
两人看着那幅抽象派作品,面面相觑,然后同时扭开头,肩膀耸动,忍笑忍得极其辛苦。
门外,宋清霜透过门缝看到两人“相视而笑”的画面,再次满意地点点头。
接连几日,在宋清霜的“亲切关怀”下,宋知远和林月禾被迫进行了包括但不限于:
并肩散步(步伐僵硬)、共同品茶(食不知味)、甚至一起喂鱼(抢鱼食)等多种“增进感情”的活动。
几天下来,两人都感觉身心俱疲。
晚上,宋知远偷偷溜进林月禾房间,两人像地下党接头一样对坐在桌边,面前摆着压惊的点心。
“盟友,我受不了了!”宋知远瘫在椅子上,生无可恋。
“再这样下去,我没被苏大夫的医书逼疯,先被大姐的‘关爱’折磨死了!”
“你以为我好过吗?”林月禾有气无力地戳着点心,“天天扮恩爱,我脸都要笑僵了,而且清霜姐姐看着,我连偷偷看她都不敢太久。”
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得想个办法……”宋知远眼神闪烁,“让大姐觉得我们感情已经好到不需要她监督了!”
“比如?”林月禾挑眉。
“比如……”宋知远凑近,压低声音,“我们假装吵一架?”
林月禾立刻否决:“不行,万一弄巧成拙,大姐更担心,监督得更严怎么办?”
“那……我们假装你有了?”宋知远异想天开。
林月禾直接抓起一块点心塞进他嘴里:“闭嘴吧你!”
宋知远被噎得直翻白眼,好不容易咽下去,哀怨地看着她:“那你说怎么办?”
林月禾摸着下巴,思索片刻,眼睛突然一亮:
“有了!我们反其道而行之,我们……我们表现得特别恩爱,恩爱到肉麻,恩爱到让大姐觉得腻歪,让她自己受不了,主动放弃监督!”
宋知远眼睛也亮了:“盟友,高啊,杀人于无形,就这么办!”
于是,第二天,宋清霜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景象:
用早膳时,林月禾“温柔”地给宋知远夹菜:
“夫君,多吃点这个,补脑~”(其实是宋知远最讨厌的胡萝卜)
宋知远“感动”地回夹一筷子:“娘子也多吃点,你太瘦了~”(夹的是林月禾最讨厌的肥肉)
花园散步时,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嘴里还念着不知道从哪里抄来的肉麻诗句:“在天愿作比翼鸟……”(脚下互相使绊子)
“在地愿为连理枝……”(胳膊肘暗中较劲)
宋清霜看着这两人仿佛被话本主角附体般的做作表演,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眉头几不可察地跳了一下。
她怎么觉得……这俩孩子,恩爱得有点……刻意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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