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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魇归家
多谢”。
她的声音声音那么轻,像是落在一片羽毛上。
话毕,世界逐渐崩塌,花,草,庭院都在不断消散。
源亦不知从何处走来,与舟芸二人并肩而站。他面色青苍,嘴角溢血,看上去伤得不轻。
“以你本事还想用净浊咒?如此透支可对你的元神·根基耗损很大”。塓岘扫了他一眼,说到。
“事态紧急时,自然无所不有。另外,多谢领主救命之恩”。
“帮你不过是顺手,而且我救我的人,这是应该的”。他将“我的人”三个字咬的格外重,带着些炫耀与嘲弄地味道。
源亦点点头,自然听懂了其中的深意:“领主放心,这次我不会将舟小姐带走的,愿赌服输”。
……
呵,这话说的好笑,你不认输就能将人带走吗?
舟芸没有理会他们带着□□味的对话,只是静静看着一切事物消失,看着周氏还维持着自己为她挡剑时的惊恐神情,僵硬身体慢慢化为细小的颗粒散于空中。
塓岘看她呆呆的神情,问道:“怎么,舍不得走了”?
怎么又问……
她摇头:“都说了没有”。
“那你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硬要问怎么回事的话,自己也说不出口,只是胸口闷闷的。
大概是还没来得及喝女儿红吧……
“我”……
话还没说出口,强烈眩晕感袭来,眼皮像绑了两块铁,她控制不住的摇晃身体。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熟悉了。
要离开了……真是来也睡睡,去也睡睡。
在倒下的刹那,有人扯住了她,用仅存意识抬眼,面前又是塓岘不羁翩翩的笑。
“回见”。
谁和你会见…真是孽缘……
所有感官失灵,她再此陷入一片虚无的黑暗中。
“水……水”……
“小姐…?您醒了”?!
“水……要水”……
“快来人!快来人呐!绿珠!小姐醒了”!
……别喊了,我要干死了!
“与其先喊人,不如让你们小姐先喝点水”。
“多谢您帮忙!我先去喊其他人来”!
温水终于流进干渴到疼痛的口腔,舟芸觉得整个人都得到了救赎。
呜呜呜——太好了,到底是谁,莫如知己!本小姐要封你为大丫鬟,让绿珠红玉都向你好好学习一番。
她迫不及待地睁眼想要看清这个“知己丫鬟”的样子,好方便日后提拔。结果哪想——这根本不是个丫头好吗?!
少年生的浓墨重彩,五官极艳,一双桃花眼上挑,倜傥却不风流。身穿藏蓝道袍,黑色腰封将他掐的清瘦,上头坠了一串铜钱,红珠白穗配着桃木小剑,也晃悠悠地挂在上头。
虽说穿的是像模像样的,但配上这么张脸,哪里会让人相信是正经道士?要说是妖精偷了道观里的衣服出来狐假虎威还差不多。
“你”?!舟芸半躺在少年臂弯里,瞪大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我”?他似是不解的皱了下眉头。
“你·你·你……”天杀的,哪来的什么大丫鬟啊!?还有塓岘为社么会在她床边啊!?
“小妹”!门被“砰得一下踹开,两人对话被迫终止。舟菁如同风刮落叶一样飞来小妹床旁,还不经意将少年顶了个趔趄。
“姐”……
舟菁短暂扫了眼妹妹轻减许多的脸,便猛地抱紧她大哭起来,气骂道:“你干什么啊你,你要把我们吓死是不是?!好好的大半夜跑我那去做什么!我宁可自己病着!呜呜呜——你知不知道你昏了多久,你个小混蛋,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啊”!
混蛋舟芸还从不知道向来身虚体弱的姐姐力气会这么大,她简直快被抱的要喘不过气来了。
“小菁,快松手,你妹妹才刚醒,禁不起这么折腾”。
低沉却带着些慌张的嗓音从门口传来,很有经岁月沉淀的文书气。
舟芸知道是爹爹来了,真不知道又会怎么被他训诫一番,她有些害怕的用锦被裹了裹身子。
与舟曲江一同来的还有兄长舟牧。父子两人生的相像,都是墨书文画的一张清俊脸,只是周曲江周身气质淡如山水,舟牧更多的是少年意气与风发。
“爹爹,阿兄”她将头垂的很低。
“你这孩子”……十几年来,舟曲江对这个小女儿可谓溺爱,但不代表允许舟芸将自己处于如此危险境地。她昏迷整整十三天,这段时间,自己从气愤到担忧,从担忧到不知所措,再到寻遍长安名医无果后,他甚至开始祈求上天。
至女儿昏迷的第十天,一个自称幽山道观的云游道士不请自来。声称可以治好小女的昏症,但好后必须同自己一起离家修行几载,如此才得痊愈,否则复发只是时间问题。
他向来最不信这些妖鬼神力,但这次却是家中最快拍案同意的人。
最后道士给了几柱香,也不知是何物制成,闻起来冷香四溢。说是在屋中燃上三天,就可将人唤醒,且只许他自己守香,除了贴身婢女外,不匀任何人进屋打搅。
“什么怪方法,我不同意”!
舟牧总觉得这个不找自来的道士可疑,长了张妖里妖气的脸不说,还要求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自己小妹长得如天仙一样,万一这人起了什么歪心思那该如何是好?
“那你觉得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舟曲江短短几天憔悴了不知多少,鬓生白发,看上去苍老许多。
“……”
“想过吗?你妹妹再这样滴水不进下去,最多还能活几天”?
“她……”
舟牧的确找不到更好的法子了,最终无奈让步。
但万幸的是舟芸安然无恙的醒来了。
“所以我在阿姐房中直接晕了过去,还晕了整整十三天”!
舟菁一边抱着舟芸哭,一边把这些天家里发生的变故和她说了。
“要不然呢!连滴水都灌不进去。眼看着就快不行了,还好有小道长来,才救你一命”。
她越讲哭的越厉害,简直就是仙女落泪,我见犹怜。
舟芸忙拿袖口给她擦脸:“哎,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哭了”。
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塓岘轻咳一声:“好了,舟二小姐大病痊愈,诸位还是让她先静养休息一会的好,重要的话晚些说也不迟”。
舟菁:“……”
舟曲:“……”
舟曲江率先起身,叹道:“是啊,先让她好好歇息吧。小芸,吃点东西,早些睡,明天来书房,爹爹有话对你说”。
“好,我知道了”。
“小妹,你早点好,阿兄找了好多有趣的新物件,就等你来玩了”。舟牧弯腰摸了摸她的头笑道。
“嗯”!
屋内的人走了大半,只剩下少年摸样的塓岘站在床旁与舟芸两两相望。
“你说下现在是怎么回事”?
他挑了下眉:“什么怎么回事?说详细点”?
舟芸深呼吸一口:“你的样子是怎么回事?你在我家是怎么回事?我家人认识你了是怎么回事?还有,明明是一起出魇,我为什么睡了整整十三日又是怎么回事”?
“为了好将你带走,这是前三个问题的答案。你太弱了,在魇中受了伤,这是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他言简意赅回答。
“你居然还会用这么委婉的方式带人走?!”
“我倒也没有你想的那么野蛮无理”。
“其实是想名正言顺的让我家人放心,让我更毫无牵挂的和你走吧,毕竟这样用起来会更顺手吧”。
塓岘微笑着拍了拍手:“不错嘛,神智清醒,还没被吓傻”。
“狡诈” !
“咕咕——”刚很硬气地吐出这两个字,腹部就很不争气的叫出声。她顿时面部爆红,气势全无。
“饿?这不奇怪,十三日水米未进,一般人早就于世长辞了,若不是我渡了法力给你撑着,你现在应该饿成了干尸一具”。
舟芸被他说的一噎。
“你去叫绿珠弄些粥给来……另外,这个人情算我欠你的”。
少年从身后小几上端出一碗准备已久的温粥,递给床上的少女,笑得深意满满:“你欠我的还少吗?这个不急,到了幽山我们慢慢算”。
舟芸诧异地接过粥,看着他推门出去。
院外假山隐蔽处,两个长相可爱的童男单膝跪在少年道士身前。yi
不过七八岁的模样,一个穿黑袍,一个穿白衣,两人打扮均与常人无异,只是额前各生一角,看着有些奇怪。
'领主,已经找到天命人了吗“”穿白衣的那个先问到。
“是她了,错不了”。
“恭喜领主,这些年的辛苦没有白费”。黑衣孩童说道。
白衣道: “可是没有去幽山,没有天池认证,领主是怎样完全确认就是她呢”?
“问得好”。少年向两人招手,示意他们过来:“瞧瞧,这是什么”。
他手心一摊,上面放了个个玉镯,羊脂白玉,上好的成色,正是周伊人的那一只。
莹润白洁,月华之色,状似衔环,……
两个孩童目瞪结舌,面露震惊,白衣那位口张的更是像可以放下鸡卵一般大。
“这,这不是!……”
“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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