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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岑景一点也不相信从楚行云嘴里说出的话。“……你最好是。”
“在哥眼里，我究竟是什么形象啊。”楚行云小声嘀咕，“就这么不信任我。”
岑景走到书桌前坐下，打开手机，低头翻阅攒了一天的未读消息。“我想你并不需要我的信任。”
“需要的。”楚行云自觉好声好气哄着，又不着痕迹小心靠近，“哥不信任我的话，我要伤心死了。”
岑景完全无慈悲：“那你伤心吧。”
直播时间内，偶尔陪着卖卖腐，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恕他无法提供直播时间外的情绪价值。
“好吧。”楚行云轻轻开口，目光缓缓下移，落在岑景的手机屏幕上。“如果哥想看我伤心的话……”
岑景余光瞥他一眼，懒得理会。
看完经纪人的消息，他滑动屏幕返回。
一个新的头像突然出现在最上面，两条消息也接连蹦出。
【岑景哥，你现在应该有空吧？】
【想跟你聊会儿天可以吗？】
楚行云扫到这两条消息，又看向发消息的人名——穆然。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岑景现在在播那部剧的男三号。
一个跟岑景没多少戏的男三号，在晚上11点，发起聊天的理由是什么？
岑景也注意到了穆然发来的消息。
他点进对话框，准备打字回个稍等，刚打了一半，却被楚行云按住手。
“别稍等，就现在吧。”
“我现在没空。”岑景倾斜手背，拿回手的自由。“楚行云，你自己没有手机吗？”
“没哥的手机好看。”楚行云完全没有偷看他人手机的心虚，“他是谁啊，哥。”
“同事。”岑景还是给穆然回了‘稍等’，又开始回复其他人的消息。
楚行云开始在脑海里勾勒穆然的形象。“哪有正经同事在晚上11点多还聊天的？”
“很奇怪吗？”岑景看他一眼，“我待会还要跟正经同事睡一张床呢。”
“我跟他一个级别吗？”楚行云眼睛瞪得老大。
岑景：“不然？”
一个级别？
那不就代表——
“你跟他也睡过？”楚行云抬高声音，满是不可置信。
穆然，22岁，长相温柔干净，被粉丝称为‘校园初恋’、‘得不到的白月光’，是前年才出道的新人演员，与岑景有合作的那部戏就是他第一部戏。
仅有的信息快速在楚行云脑海里聚合。
从外表来看，这穆然长得的确斩女又斩男。
站在岑景旁边的话……好像还真挺般配。
楚行云重重咬住唇，眸光一点一点变冷。
“……没有。”岑景颇为无语地否掉楚行云的反问，“我正经同事一抓一大把，难道你要说每个都跟我睡过吗？”
“那是你的问题……”楚行云莫名有些委屈，“睡过的、和没睡过的同事，怎么能分为同一类呢？”
“照你这么说，该给你分到不正经同事那类？”岑景只觉得好笑。
“嗯呢。”楚行云欣然接受，他更想知道：“这个分类下……除了我还有别人吗？”
岑景微微偏脸，正对上楚行云有些发红的眼眶。
原本总是上扬的眼尾此刻也垂了下来。
岑景的心脏像是被不轻不重地电了一下。
他收回目光刚要回答，手机却响起请求视频通话的铃声。
穆然的头像出现在屏幕中央。
“我出去一下。”岑景没有立马接通，只是关了铃声。
楚行云握住岑景手腕，眼里不自觉带了点祈求：“……就在这接。”
“不行。”岑景慢慢抽出自己手腕，“这不合适。”
他与穆然久不联系，对方也是首次做出有些超出分寸的行为，肯定是有特殊事情发生。
因此，这不仅是属于他，更是属于穆然的隐私。
不等楚行云再说什么，岑景便大步离开。
……
岑景轻车熟路走进游戏室，赶在视频通话请求即将自动挂断前点击接通。
一张白净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怎么了？”岑景将手机竖靠在电脑屏幕上，并拉开椅子坐下。“这么着急，是碰到什么事了吗？”
“好久不见呀，岑景哥。”穆然温温柔柔地笑着，“因为好久不见，所以直接打了视频，没关系吧？”
岑景手指搁在键盘上，轻轻敲着其中某个键。“没关系，你说你遇上的问题就行。”
“好……最近是发生了一件令我比较苦恼的事情。”穆然犹犹豫豫地开口，“岑景哥……我记得，你是喜欢男生的，对吧？”
岑景：“嗯。”
穆然知道这事儿，其实是一个巧合。
那时候，有同组女演员追到岑景休息室告白，岑景婉拒多次，对方却不依不饶表示永远不会放弃。
实在没办法，岑景才向她坦白性取向。
恰好，被拿着剧本来跟他对戏的穆然听到了。
被迫知道岑景‘秘密’的穆然自那以后便跟岑景熟识起来。
“我发现，我可能也喜欢上某个男生了。”穆然轻咬下唇，似乎有些不安。
“怎么发现的呢？”岑景开口问。
穆然盯着镜头缓缓说道：“就是，我看见他跟别的男生亲密，心里就闷闷的，特别不舒服。”
“那你能接受自己喜欢男生吗？”
虽说现在‘同性恋’在圈内圈外都随处可见，但总有人思想依然传统，勉强能接受别人是，无法接受自己成为。
“能、能接受的。”穆然小幅度点着头。
岑景认真分析：“那你现在苦恼的是什么？该不该告白吗？”
“嗯……”穆然凑近镜头，用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他恰巧也喜欢男生……但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岑景哥，你觉得，他会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吗？”
“每个人的审美……”
“就以你的审美。”穆然打断岑景的话，迫不及待地问：“如果是你，你会喜欢我吗？”
“你很好……”
砰——
岑景停住说话，侧头看向突然被大力推开的房门。
楚行云穿着几乎透明的黑色丝质睡衣，斜倚在游戏室门框上。
暖黄灯光流淌过衣料下若隐若现的腰线，睡衣下摆堪堪遮住腿根。
……这是什么打扮？
“岑景哥？”着急听到回答的穆然在屏幕另一端呼唤。
“还没讲完吗？”楚行云特地凹了三分慵懒出来，“你不在，我有点睡不着。”
岑景：“……”
他不明白，这人又是演的哪一出？
岑景：“睡不着的话就玩会儿手机。”
“手机不好玩。”
楚行云浅浅伸了个懒腰，踩着略显妖娆的步伐往里走，一直走到岑景坐的电脑椅旁。
他左右扶着椅背，装作好奇，弯着腰凑近手机镜头，领口豁开大片春光。
“这就是男小三吗？”
穆然瞬间变了脸色。“你说谁小三呢？”
“抱歉，我嘴瓢了。”楚行云点上屏幕，把穆然的脸缩小扔到右上角。“我想说的是男三，你是他那部戏的男三，对不对？”
穆然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是。”
他敢百分百肯定，楚行云没有嘴瓢，他就是……故意那么说的。
……呵呵，谁是小三还说不定呢。
“你先出去。”岑景挪开对准楚行云的镜头，“我们还有些话要说。”
“那我去阳台等你。”楚行云倒是没有纠缠。
“阳台有风。”岑景快速扫了眼他现在的穿着，“你最好是回房间待着，当心感冒。”
“对呀，楚大哥。”穆然也关心道：“你穿件衣服吧。”
如果说之前还不确定，听到穆然这句暗戳戳阴阳怪气的话，楚行云便能百分百肯定，自己没冤枉他。
“穿了也是要被脱的。”楚行云拒绝了穆然的好意，“不穿的话，还是要方便许多。”
岑景：“……”
“别误会。”楚行云凑到岑景耳边小声解释，“我是说睡觉比较方便。”
岑景的头开始隐隐作痛。
解释只说给他听，这不就是奔着让穆然误会才说的这话嘛？
“是吗？”穆然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恶意，“你这么easy？”
岑景比楚行云更先做出反应，他语气严肃：“穆然，道歉。”
“岑景哥……”穆然语气委屈，“明明是他先乱说话的。”
岑景不想掰扯。
他选择直接将视频通话挂断。
“我替他向你道歉。”岑景将手机反扣在桌面，对楚行云说。“我之后也会跟他解释你真实的意思。”
楚行云鼻尖突然泛酸。
明明被维护了，明明该高兴的，但心脏却像被细针轻轻扎了一下。
“人是我故意惹的，被骂就被骂呗。”他快速眨动几下眼睛，将偷偷渗出来的眼泪扫回去。
“无缘无故，你去惹人家做什么？”歉道完了，也该说说这口无遮拦的家伙，“你很喜欢被骂吗？”
“他喜欢你。”楚行云没有帮情敌隐藏的想法，“我不惹他，他也一样看我不爽，所以……我会让他更加不爽。”
岑景表情错愕：“你瞎说什么？”
他跟穆然已经大半年没联系，就连现在剧宣期间，二人也没有任何明面上的互动。
穆然喜欢他？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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