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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秦车易辙·新制立范
秦始皇二十九年,新政元年,岁首十月末,坤元阁。
吕雉、君王后、巴清、赵高、数位核心贵女与天工院、□□苑的代表齐聚一堂。齐整的案几上堆放着昨日刚自各郡送达的新政总结奏报,竹简的清香混合着墨香,在阁中弥漫。
"新政推行已逾半年。"吕雉开门见山,语气利落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振奋,"诸事待举,刻不容缓。今日便核清已立之基,定下开拓之策。"
一位负责文书汇总的贵女立刻禀报,声音清脆确凿:"禀阁主,据各郡岁末统计,三十六郡中,'女娲慈壤'已普设四十五处,共收养弃婴逾两千口。投奔来的女子,最开始仅有百余人,近两个月激增至五千余人。"
另一人补充现状,语气中带着欣慰:"据报,各地'慈壤'收容之女子,除养育婴孩外,八月开始的胡絮工坊和九月开始的味珍工坊,已调走了大量人手。如今慈壤每月支出渐少,不少工坊已能自给自足。"
田姝依据北疆岁末总结,声音沉稳:"北疆三座'胡絮'官坊已完全步入正轨,产出冬衣足数供应北军。边军将士皆言其保暖效果远胜往昔麻絮。因大量收购羊毛和牲畜粪便,边市日益繁盛。胡人为换取布帛盐茶,对我商贾礼遇有加。及至听说遇灾之冬可用牛马换粮时,更是喜出望外,感恩戴德。北疆安定,大有可为。"
赵高微微颔首,补充道:"百越商贾、箕子朝鲜商贾、辰国商贾送来的奴隶,已大量投入安澜渠等工程。雇佣归姓以及楚地民壮监管,未强征一介民夫,各地工程进展顺利,无一怨言。"
君王后特别提及南方进展,眼中带着深意:"百越之地,已有三位部落首领正式上表,愿率部归秦,求赐'归秦'之姓。其中一位首领之女,已在□□苑就读。"
巴清奏报财计,面露欣然:"'陪陵名额'竞拍已行两月,收金逾八千,关东豪富争相问询。少府前期投入虽巨,然开源之策成效卓著。"她顿了顿,声音中带着商贾特有的精明,"臣家族商路已深度整合入'平准均输',蜀锦、井盐、丹砂北运,关东珠玉南输,货流其畅,利翻倍蓰。"
天工院代表上前一步,声音洪亮,带着自豪:
"禀阁主,天工院汇聚百家百工近半载,未负皇恩,已有数项实绩:"
"其一,兵械司:"他如数家珍,"改良弩机'望山',刻划更精,射程增一成;研制新式'三棱箭镞',破甲更深;造出轻便'折叠冲车',利野战突进。"
"其二,农工司:"他继续道,"造出深耕'破土犁',开荒效率倍增;制成省力'翻车',可用于丘陵灌溉;改进桑蚕育种法,出丝率有望提升两成。所有桑蚕匠人与技法,已于九月归入天工独擅官坊。"
"其三,营造司:"他越说越是振奋,"研制'糯米灰浆',其性黏韧,胜于寻常泥浆,可用于筑城砌石;改进宫室地龙布局,使热能更匀,预计可省炭三成。"
"其四,织造司:"最后,他语气中带着几分神秘,"有工匠以桐油浸泡苎麻,试制'防水布',可用于军中帐幕、雨具;防羊毛夹衣已试出数种走兽飞禽之秋毫,皆可为絮。除供应北疆外,南方权贵已开始订购此等轻盈保暖的衣袍。"
赵高缓声道:"善。天工院成果斐然。当奏请陛下论功行赏。"
此时,□□苑学子周纨激动起身,她原是慈壤收养的孤女,因聪慧被选入□□苑:
"学生蒙新政恩典得以入学,愿效仿李媛师姐!恳请阁主拨付资金,学生欲创办'璇玑坊',专攻织造,盈利大半归于坤元,以报天恩!"
吕雉眼中精光一闪,看向君王后与巴清,三人目光交汇,瞬间决断。
"周纨之请,正当其时!"吕雉声音清越,"以后必有更多女子欲效仿。我等须抢先立下制度。"
她随即提出《璇玑坊扶助规例》,条理分明:
"一、坊内须全用女子,辟为净土。
二、新坊可视规模免税一至二年。
三、雇佣女工越多,累进延长免税期。
四、其精良产品,皇宫、慈壤、柔辉、兰泽、梧桐苑及军中优先采购,以保障其销路。
五、每名员工每月可有七日例假,癸水期间可休养身体。
六、持恩泽证、且在坊做满三年之女工生育,可享三年育嗣假,职位保留。其育嗣补贴由少府按其过去三年平均工钱支给。坊主每申报一人,该坊免税期即可获延长。
七、出现新技术,发明新器械,除奖励发明者个人外,可全坊申请入天工独擅官坊,成为官匠,领少府发放的俸禄。"
"八,大赏必有大罚!"吕雉语气骤寒,"若有虚报用工、苛待女工、冒领补贴者,一经查实,工坊即刻抄没,坊主永不叙用,罚没家产,举荐官连坐重处!"
巴清闻言,立刻心算,展颜道:"妙极!慈壤安稳,天工独擅官坊前期建坊有所投入,后期集中生产将是最大经济来源。以外奴为役,丁男丁女归田,再不会有抛荒之地。明年官仓又该建新的了。璇玑坊策更无需少府新投大量钱帛,仅以政策引导,便能激励民间兴办实业,安置女子,促进生育。长远看,工坊盈利,女子有业,人口繁盛,未来定能反哺少府。新政已步入良性循环!"
吕雉最后斩钉截铁道:"便如此定议。即刻将《璇玑坊扶助规例》并今日所议各项成果,整理成条陈,速报陛下!我等要让陛下与朝堂知晓,坤元阁非止于襄理内务,更在为国谋财,为民开路。"
她环视阁内众女,目光坚定:"新政星火,已现燎原之势!"
阁议散去,众人步履匆匆。帝国的车轮,正沿着一条前所未有的轨迹,轰然向前。而在深宫之中,那些曾经被忽视、被轻贱的女子们,正在用自己的智慧与汗水,编织着这个帝国崭新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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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兵械司
1. 改良弩机‘望山’
· 史实:弩机上的瞄准器“望山”在战国时期已经出现,但其精密化和刻度化是一个持续的过程。
· 记载:西汉《淮南子·俶真训》中提到:“矢之于十步贯兕甲,及其极,不能入鲁缟。” 这说明当时对弩箭的射程和穿透力已有精确认识,间接反映了瞄准技术的重要性。而更精密的带刻度望山,在汉代弩机上更为常见。
2. 新式‘三棱箭镞’
· 史实:这是秦始皇时期最标准、最具代表性的兵器之一,有极其坚实的考古证据。
· 考古发现:在秦始皇陵兵马俑坑中,出土了数万件青铜箭镞,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标准化的三棱形制。这种造型符合空气动力学,飞行稳定,且带有极强的穿透力和放血槽。
· 记载:虽然《史记》未直接描述其形状,但《战国策·韩策一》中形容韩国强弩“皆陆断马牛,水击鹄雁,当敌即斩”,可见当时对弩箭威力的追求,秦国的三棱镞正是这种追求的顶峰。
3. 造出轻便‘折叠冲车’
· 史实:“冲车”是古代攻城器械,主要用于撞击城门、城墙。但“轻便折叠”的冲车于史无征。大型攻城器械通常需要现场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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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农工司
1. 深耕‘破土犁’与省力‘翻车’(龙骨水车)
· 史实:铁犁铧在战国已推广,但“破土犁”可视为对犁铧形制的改进。而龙骨水车(翻车)的发明远在秦之后。
· 记载:
· 犁:《汉书·食货志》记载武帝时赵过推行“代田法”,并使用“耦犁”,二人二牛,深耕效率大增。您可以将“破土犁”视为代田法之前的技术探索。
· 翻车:龙骨水车公认是由东汉的毕岚发明,三国马钧改良。《后汉书·张让传》 记载:“又使掖庭令毕岚……作翻车渴乌,施于桥西,用酒南北郊路,以省百姓酒道之费。”
2. 改进桑蚕育种法
· 史实:中国桑蚕技术源远流长,但系统的总结见于后世农书。
· 记载:西汉《氾胜之书》有关于农事的记载,但蚕桑专著以《南朝·宋·陶朱公《养鱼经》》(已佚)和后来的《北魏·贾思勰《齐民要术》》为系统。
· 秦始皇陵西侧一座陪葬坑中,出土了大量姿态各异的陶俑,考古学家认为他们可能是养蚕、丝织的官营作坊工匠。这证明了秦帝国对丝绸生产的极度重视和集中管理。
· 同时期湖北江陵马山楚墓、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精美丝织品,其工艺水平登峰造极,反映了从战国到秦汉,桑蚕和丝织技术一直在飞速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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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营造司
1. 研制‘糯米灰浆’
· 史实:这是中国古建筑史上的一项伟大发明,但其大规模应用始于南北朝,成熟于隋唐。
· 考古与记载:虽然秦长城部分地段使用了“米汁和土”的土法,但成熟的“糯米灰浆”(将糯米浆与熟石灰、沙子混合)的明确记载见于明代《天工开物》。
2. 改进宫室地龙(暖气)布局
· 史实:这是完全符合秦始皇时期的顶级科技!
· 考古发现:在秦咸阳宫遗址考古中,清晰地发现了火墙和火道(即“地龙”)的供暖设施。其原理是在宫殿墙壁内砌成空心的“夹墙”,通热烟;或在地下挖设火道,增温地面。这是当时宫殿建筑的标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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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四:织造司
1. 以桐油浸泡苎麻,试制‘防水布’
· 史实:用桐油等植物油脂制作防水涂料(油布)的历史非常悠久。
· 记载:《诗经·郦风》中已有“淇则有岸,隰则有泮”之句,但更直接的记载见于后世。《隋书》 记载杨素率“五牙”战舰伐陈,战舰覆牛皮以防火防水。而用桐油处理苎麻、皮革以制作军需品(如帐篷、雨披、船帆),是古代通用的技术,完全符合秦代的科技树。

司马迁在《史记·平津侯主父列传》中引用晁错之言,描述了秦民徭役之苦:
“丁男被甲,丁女转输,苦不聊生,自经于道树,死者相望。”包括建骊山陵、阿房宫、修驰道、灵渠、长城在内的无休止的徭役和严刑峻法,导致了民怨沸腾
· 贾谊(虽然我不喜欢这个人)在《过秦论》中的总结
“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 点明了秦朝滥用民力、不施仁政的核心问题